6. 你这登徒子!
    “不、不用吧。”季李当下拒绝了,结果见人还弓着身子不动,上前几步开口:“王七,你起来吧。”

    王七还是一动不动。

    季李不着痕迹得看了看抬轿的人,俯下身小声交谈:“真的。而且你今天才帮我办了事,我还没有感谢你。这样,以后私下里我们就以朋友相称。”

    王七连忙摇头,但还是站起身了。

    季李以为事件办妥了,毕竟吧,他现在对轿子这个东西都应激了,一想到轿子就感觉是要抬进皇宫去。二来,他不想让自己太舒服了,多走走,多看看。他才更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他简单又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才走几步,听到身后传来磕碰的动静。

    季李脚步一顿,堪堪偏头,就看到连同王七以内的五人都跪倒在地,砰砰砰磕着响头。

    “你们这是干什么?”季李心里涌上一股莫名无力感,攥紧了袖子目光扫向跪地的五人。

    半响,王七才抬起头,额头上有一块青紫的印记,他开口:“季大人,您若不上轿。我等几人就没了用处,也不敢偷活。”

    季李听他一字一句到也听得明白,就是合在一块了,他怎么就不懂了?有怎么严重吗?

    「滴~季李,要不然你直接走吧。依小云看,他们就是在道德绑架你!」

    季李本来就烦,现在这个系统又冒出来,更烦了,他不免迁怒,‘闭嘴,你别说了。’

    季李在心里说完,还是老老实实走了回去。

    轿子被人抬了起来,王七挪了几步正正趴在入口处,完完全全挡了道。

    季李都快被气笑了,咬牙问:“是谁让你们来的?是摄政王?还是昏、陛下?”

    王七没说话。

    季李一摆手也不问了,一手拉着轿门,还是踩到了王七背上,他借力总算攀上了轿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必须要锻炼了!原身的身体就像白斩鸡一样,手臂一点肌肉也没有,刚才他好歹没爬上轿……

    在轿子里坐稳了,季李掀开帘子,看着移行的路径,一面在心里感叹,他今天才让丞相把他从宫里救出来,现在不会兜兜转转又回去吧。

    ‘小云,探花郎的任务完成没有?’

    「报告,目前还没有完成。任务进度为21%。」

    ‘已经进行怎么多了?’季李一听,还挺高兴的。本来他以为任务条是一点没动的,现在反倒是放松了一些。

    还有心思看看外面的落日。

    真好看呀。季李在心里感叹着,也不知道,寝室里我种得花怎么样了?有人浇水没呀?

    在脑袋里胡七胡八想了一堆,他再往外看时,发现这不就是回相府的路吗!?早说呀,回相府他又不怕。只不过,为什么非要坐轿子呀。

    是冯裕之吩咐的?不可能!多半,是宗文意喊的,他这个人是有点奇怪的。

    到了地方,季李直接往房里走,也没搭理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王七。

    毕竟,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他就没想到,这王七咋怎么犟呢?季李坐回凳子上,灌了口茶,也想明白了。

    他瞧了眼站在一角,装背景板的王七,轻咳一声道:“王七,你先把门关了。”

    “是。”王七轻巧走了过去,合了门。

    现下,就剩他和王七两个人了,也好说话,可能王七是季李在游戏世界里第一个求助的人,他还是想把人拉入麾下,或者说,做个朋友。

    “现在也没有别人了。王七,我且问你,这金镯你有没有交到季小五他们手里?”季李两指捏着手镯,轻晃,目光落到王七脸上,细细看着他神色。

    王七一听,‘腾’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交叠伸到额前,“大人,小人有罪。小人将玉佩交于冯相后,转头遇到了宗少爷,让我把事情交待清楚。那手镯也一同交于了宗少爷。”

    “好。你先起来。”季李收回视线,将手镯戴回手腕上,站起身,俯身走到王七面前拉他起来嘱咐道:“这次,我不怪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在无旁人在时,你我二人也不是什么主奴。”

    “季大人。小人不敢!”王七眼角泛红,涨出血丝作势还要跪倒在地。

    季李差点拉不住他,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锻炼了,不然这个身体怕以后风吹就要倒。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季李收回手,转过身道:“你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王七应声离去。

    季李看着他的背影,颇为不死心。算了,也不要培养什么心腹了,如是后面被抓了,他们肯定会受到牵连。

    ……

    夜色沉沉,初秋时节,暮色里雾茫茫的,似乎是下了些雨。

    季李伏在案前,琢磨着王七取来的案件证据,前探花郎,王运生平。客栈小二掌柜们的口供……

    事件大致也还原清晰了,当日王运夺取探花郎一名,白日照例骑马采花,晚上和昔日同窗季小五一行人喝酒忆往昔。结果半夜的时候,季小五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惊叫,一看,发现王运自缢在屋内,留下一封书信,信上写着,渊。

    本来事情很好查明的,季小五他们在饮酒时,无意探到一事,原来林渊和人打了赌,压王运和季明礼谁夺下探花郎。林渊压得是季明礼,结果探花郎却被王运夺了。他当日偏说,就算王运当上了又怎么样,只有活人才坐得稳。

    季小五拿着书信要去报案,谁知路上,撞伤了眼睛。再一醒来,他口中的信不见了,眼睛也看不见了,谁也不信他。

    季李翻来覆去看着,季小五写下的证据,显然他此时是看不见,前半段,字字重叠在一起,墨迹血迹混在一起,根本辨认不清。

    “哎。”季李看得清楚,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就是林渊所为,而季明礼恐怕也求了林渊的,但看牢狱里季小五的反应,季明礼应该没有狠到要害人性命,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吱哑’一声,房门被推开。

    季李手一松,墨笔撂到桌面,抬头,就见冯裕之披着厚实毛领,手捧着个金丝暖手袋,慢悠悠朝他走来。

    “老师。”季李放下纸张,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宗案子连他都看得明白,冯裕之怎么可能看不懂,审讯的官吏怎么可能不明白?

    自缢?两字说得清楚吗?

    “您怎么来了?”季李讨笑着朝他走过去,拉开椅子让他坐下。

    冯裕之向他摆了摆手,病气的脸上似乎被屋里的暖色熏得发红,眼睛水盈盈的,掩着面轻咳几声:“我、我见你书房的灯还亮着,怎么晚了,快休息吧。”

    “谢谢老师了。”季李围在他旁边,总感觉冯裕之像个热球,向外冒着热气。说起来,就算原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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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相感情暧昧不清,但是,他对冯相还真是很有好感的。

    有距离感、又有真实感。

    一个贤明臣子,对待学生严厉又爱惜,恐怕在冯裕之眼里,他这个学生,可以说成是叛逆了,心思过距。

    一个畏冷体弱的丞相。

    冯裕之看了眼桌上的案纸,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冷冷的:“明礼,有些事情是不能挽回的。若你还要做回我的学生,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季李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难道季明礼和冯裕之有过什么约定吗?不过,他可以听成想听到的,一低头语气悲怯:“老师,我知道错了。但,这林渊,我终究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冯裕之闻言,偏头盯着他这个越发奇怪的学生,冷冽目光凝在那唇上的痣上,眼瞳幽幽,半响才启唇道:“夜深了,先休息吧。明日让文意教你吧。”

    “是。”季李被他盯得,后背发凉。惊不住在心里面想,是不是他又暴露人设了,纠结着,总算听到人回应,松了一口气,迎着人离开。

    又站了会儿,低头,盯着手腕戴着的细金镯。

    算了。就算崩人设,他也走到这一步了。而且,他也不能按照原身的想法走,先破后立吧。

    季李熟练安慰完自己,又坐回椅子上,拿起笔,写着明日的计划。

    写着写着,眼皮愈发沉重,一眨一眨得,索性松开笔,趴在桌面上,沉沉睡了过去。

    季李昏昏沉沉的,感觉周遭的空气里都带着浓重的水汽。

    湿漉漉、热灼灼的,指尖先陷在水里,细小的水珠沾在指节上,再往上,落下些温热轻软的抚弄,一点点往上挪。

    那个人用指腹揉着他的手指,手心,再伸出根根指节握了上去,捧着他的手,喷洒着灼热的鼻息落下一个湿黏的吻。

    坚硬的牙刁着手心不耐痒的肉,细细咬弄着,吸吮着落下麻痒的印记。

    季李被人弄得烦了,迷迷糊糊的要挣开牵制着他的手,可扯了几次也弄不开,反而忍得那人更肆无忌惮了。

    一只手似蛇游离到他腰间,指尖像带火,点动间烫得他,挣着身子,难耐得睁开眼睛,要把这个人看清楚,要推开他。

    季李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眼睛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他想挣手去碰,一只手被人咬着动不辽,另一只手被缚着手腕牢牢绑着。

    只有双腿还算自由,任他摆弄,向前一踢,小腿直接落进了烫人的水里。

    他心头一惊,怎么回事,难道他在什么水边,温泉边?

    “你、你是谁?”季李张大了嘴,大口吸着气,惊慌间反应过来自己极其被动的处境。

    那人像是舔够了手心,闷闷笑了几声,悉悉索索听到些拨弄的水声,整个身体压下来,几缕湿润的发丝落到季李脖颈间。

    挠得他又痒又恼,可怎么也躲不开,更是气愤了,言语间带了火气:“我可是探花郎,我劝你赶快放了我,速速离去,我定然不会计较。”

    谁知他话音一落,那人靠得更近了,灼热气息喷洒下来,贴到他敞露的肩颈上,还慢悠悠得往上挪移。

    直贴到他唇上,尖齿咬下去,还没吸吮又疼惜起来,湿烫的舌轻轻舔着。

    季李偏过头,避开他,寻了几瞬自由却又逃脱不了,只能愤愤道:"你、你,你这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