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尔达在听到麻子脸给出的信息后，陷入了沉思当中。小巷子里一时无人开口说话，只有麻子脸青年粗重的喘息声。
巷口处跑来一个急匆匆的女孩，她脸上画着浓妆，穿着清凉的背心短裤。许是高跟鞋影响她跑动，鞋子被她脱下拎在手中。
光裸的脚底上沾着血迹，大抵是跑得太急，被地面上的锋利物品划破。小巷子里满是杂物和垃圾，她光着脚眼也不眨地跑了进来。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麻子脸身边，先是顿住脚步上下打量他的情况。
确认人暂时死不了后，她蹲下身一把揪住麻子脸的衣领。几个大逼兜甩在麻子脸的脸上，同时怒骂道，“你找死是不是，啊！你受伤你不去医院，你跟我交代什么遗言。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你吗？你个大傻逼。”
她的一顿操作太过迅猛，林安和泽尔达看得目瞪口呆。麻子脸被女孩抽了几个耳光后，依然满脸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她就像是一道暖阳，因为她的到来。
阴暗潮湿的小巷子，不再潮湿冰冷！扇在脸上“啪啪”作响的大耳瓜子，也像是温暖的春风拂过脸颊。
麻子脸等女孩发泄完情绪后，才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阿花，我这次真的要没了。这俩人是官方的人，我刚跟你说的那些，你要记住。”
说这些话的同时，他偷偷将裤兜里藏着的那张小卡片也塞进了阿花手里。
原本满脸怒气的阿花，听见麻子脸的话后。她突然膝盖一软，跪坐在了地上。脸上的神情有一瞬茫然，随后便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坠落在地面上。
她抬头目光呆滞地看着林安俩人，像是渴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小巷子里一时沉默无言，她突然崩溃大哭起来。阿花跪爬到泽尔达面前，双手伸出想抱住泽尔达的膝盖，但是又不敢真的碰触。
她的双手在离泽尔达膝盖处几厘米停住，声音颤抖地问道，“可以让我替代他吗？他都是为了我才去做这些事的，是我，该死的人是我。求求你们了，放过他吧。张麻子是个好人。”
泽尔达看向躺倒在地的麻子脸，他满脸痛苦狰狞地看着跪地的女孩，嘴里不停喊道，“阿花，别跪着，你得站起来。阿花，站起来，以后你一个人也得站起来。”
“你们先别急着哭！”泽尔达打断了俩人的哭诉，对着张麻子说道，“你能不能活，取决于你能给出多少信息。”
“嗝~”阿花打了个哭嗝，转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张麻子。
张麻子神情有一瞬恍惚，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坐在墙面上。看着泽尔达说道，“我说了，你能放过我们吗。”
泽尔达没说话，只是神情淡淡地看着他。
“基因药剂是冯胖子给的，九区地下流通的药剂都是他放出来的。他姐夫好像是康泽医药公司的管理层，可以拿出好多药剂。”张麻子竹筒倒豆子般将他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泽尔达点点头说道，“你先去医院把子弹取了吧，一会伤口长好了再取更受罪。”
张麻子看着泽尔达欲言又止，泽尔达读懂了他的眼神，笑道，“放心，没人知道是你透露出来的消息。不过我劝你还是换个工作吧。”
阿花扶起张麻子，俩人搀扶着就要离去。林安有种吃瓜吃到一半瓜要跑了的感觉，她追问道，“你还没说，为什么你该死呢。张麻子是为什么因为你做这掉脑袋的事情的。”
“啊！？”阿花转头，茫然地看着林安。
泽尔达一把捂住林安的嘴，冲俩人摆摆手，示意她们快走吧。
林安挣扎着从泽尔达的钳制里脱离出来，她看着俩人的背影走远，感慨道，“我好像看了一部八点档狗血爱情虐剧的感觉。”
泽尔达一手按在她的小脑袋上，推着人往外走去。顺便通知了环卫部门过来清理尸体，不然留在巷子里腐烂发臭。
俩人朝着悬浮汽车走去，林安还是有些好奇，她追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阿花那么说嘛？”
“小孩子问这些干什么？”泽尔达不想说这么多，但是架不住林安一直追问，只能解释道，“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阿花年轻又好看，被当地的黑势力把控着。张麻子想把人赎出来，不就得努力赚钱了嘛！”
“我靠！”林安怒骂道，“我们去把那个黑势力捣毁了？”
泽尔达瞥了她一眼，“你知道这些势力，牵连得有多广嘛？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以为我有什么通天背景，可以与整个九区的地下势力对抗吗。这事就算是区长来做，都不一定能做到好吗。”
“哦~”林安点头。她毕竟也不是真的小孩子，黑暗势力这种事情在哪里都会发生。
俩人边聊边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经过街边那家酒吧时。林安觉得有些眼熟，就见到酒吧大门打开，几个酒保架着一名老妇人，他们将人甩到街道上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酒吧。
老妇人落地后因为身体惯性直接摔倒在地，刚好摔在林安和泽尔达面前。俩人同时伸手去扶那老太太，她两眼发直，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儿子，我儿子死的不明不白的。”
泽尔达听见老人家的话，柔声劝道，“老太太，你儿子出什么事了，你可以去找执法队处理。你自己这样来找人是没有用的，还容易让自己受伤。”
听见执法队三个字，老妇人像是受到了刺激，她激动地大喊，“就是执法队，就是执法队的人杀了我儿子。他好端端地上着班，突然就死了。”
林安想起昨天，亚历克斯不也是随便就朝着平民开枪射击了吗。看来执法队的人，是真的烂到根里了。
泽尔达劝解的话一噎，她询问道，“你可以和我说说，具体什么情况，如果情况属实，我可以去向领导申请调查。”
老妇人突然双眼放光，紧盯着泽尔达，嗓音颤抖地说道，“你真的可以帮忙吗？我儿子就是在这里上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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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星期前，晚上半夜被执法队的人杀了。酒吧里的人后来查了监控，发现是因为我儿子接触过一个小孩。然后就被执法队的人当场击毙了。”
林安把玩着手环的手指一顿，转身看向老妇人身后的酒吧招牌。她快跑几步，跑到酒吧旁边的那条巷子。站在熟悉的巷子口，林安感觉脑袋里传来一阵阵嗡鸣声。
老妇人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得她头晕目眩。林安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急冲冲地跑进酒吧里。
看着眼熟的酒吧装修，林安迈动的脚步越来越慢。酒保们上前来阻拦，“小孩，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
林安声音沙哑地问道，“一个星期之前，在这里杀人的执法队员，是三个人，两男一女吗？”
酒保们互相对视一眼，怎么又来一个问这件事的人。天天问，他们都烦了。其中一名酒保不耐烦地说道，“对，两男一女，一个瘦高一个强壮，瘦高的那个开枪杀的人。”
林安沉默转身，脚步踉跄地往外走。
【你不用自责！这事不怪你。是亚历克斯，他就是个疯子。】
女娲试图开解林安。
“嗯。我知道。”
酒吧外，泽尔达已经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作为当事人之一，老妇人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看到林安失魂落魄地从酒吧里出来，泽尔达有些词穷，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安走到老妇人身前，她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夫人，我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小孩。那天他给了我一个面包，所以是我害死了他。”
老妇人擦眼泪的手一顿，她低头认真地打量着林安。泽尔达原以为老妇人会突然暴起伤人，没想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随后蹲下身紧紧搂住了林安，用她那干枯的大手轻抚着林安瘦弱的后背。
“没事的孩子，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该死的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执法队员。”老妇人带着哭腔说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和我儿子一样。善良的孩子不需要为恶魔的恶行承担责任。”
林安伸出小手，紧紧抱住老妇人，趴在她耳边说道，“夫人你放心，我知道杀人的是谁，我会让他偿命的。”
“没事的，你还太小了，不要去冒险。”老妇人也低声回应。
泽尔达轻咳一声，打断一老一少的拥抱，“老太太，您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您放心，我们会让坏人罪有应得的。”
老妇人松开林安，站起身回道，“好，那就好，那就好啊。”
“那我们送您回家吧。”泽尔达询问道。老太太摆手想要拒绝，拗不过年轻力壮的泽尔达，被带着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林安亦步亦趋地跟在俩人身后，泽尔达开车送老太太回家。看到熟悉的居民楼，林安想起来她昨天就在这里碰见过老太太。难怪当时觉得她很面熟，因为老人家和大胡子酒保其实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