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恋人牌
    众人望向声源,“牙婶,你这话是何意思?”

    “做梦是什么意思?”

    “做梦,她会做梦,这是诅咒啊!”

    牙婶看族长一双深目远远望向她,她本有些瑟缩的身影突然跳了出来,破罐破摔道:“我儿子前几日亲眼看到她在睡觉的时候咿咿呀呀说话,这不是做梦是什么?”她说着从人群中扯过一齐腰男孩,赫然就是那绿豆眼。

    “天神奶奶,这是不祥之兆啊,她是巫女!巫女才会做梦...”

    “来历不明,衣着古怪,你们看她那身皮子不像人的皮肤。”

    “巫女...快将她绑起来...”

    “......”

    阮灵目瞪口呆,吵吵嚷嚷中,她努力消化“因为她会做梦,所以是不详的巫女”这个说法,但除了惊叹他们睡眠质量绝好,她竟无言以对...

    而尼格,他怒视四周,显然对族人发难阮灵的行为感到愤怒,绷着胸膛,周身气流渐渐凝固,冷脸呵退一个冲上前来伸手指点的男子,男子被他威慑住,人声渐息。

    族长蹙眉看着大家喋喋不休,终于挥手制止。

    “都静一静,听听族长怎么说。”人群中靠近族长一侧的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得令开口。

    族长示意牙婶母子上前。

    “姑娘,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阮灵。”

    族长点点头,“瓜娃,你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瓜娃眼珠子滴溜溜转向他娘,又畏缩地瞥向尼格,躲进他娘身后,说:“就...就前几日她还在睡着,我,我进去瞅瞅,就看她明明睡着觉,嘴里还说话!”

    “说什么了?”

    瓜娃拨浪鼓似的摇着头,“那没听太清,好像是石头?痛?都说是巫女了,那巫语我哪听的明白啊...啊!!痛,痛!”他话音刚落,被一双辫女子拿着木枝抽臀。

    “西维娜,胡闹什么!”族长的妻子肃声。

    “娘!你听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就是欠抽。”西维娜挥挥胳膊。

    “阮灵,你会...做梦?”族长问。

    像是法庭上法官最后问“你认不认罪?”,阮灵觉得荒唐,她问:“若是会,又如何?”她先看看怎么判。

    “她承认了!”

    “真是,她真是巫女。”

    族长面色凝重,不语,阮灵怀疑他也不知该如何。

    西维娜急道:“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巫女?”

    阮灵不解地看向她,“我承认什么了?我只是问,若是会,会怎么样?”西维娜五官明媚立体,此时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族长的妻子阿娜亚起身,走到阮灵近前,“巫女,会被束缚双手双脚绑在十字木架上,捆上重石,沉入暗河。”

    尼格上前一步,“不可能。”

    阿娜亚看向阮灵。阮灵意识到,这是时空与思想的天堑,他们认定,做梦巫女,不祥恶源,是不必解释的强关联。

    “我几时说过我是巫女了?瓜娃子不说了吗?我喊的是痛。”阮灵指了下绿豆眼瓜娃,满面无辜。

    “是瓜娃,不是瓜娃子...”瓜娃嘀咕。

    其他人显然都没料到阮灵如此灵活变通,面面相觑。

    尼格都有些惊讶,阮灵朝他眨眨眼,他可听了她几日的梦话,别戳穿了她。

    “此女,巧舌如簧,如何,能信?”一老头颤着嗓子说。

    “哦?信不信由你们,不信就该你拿出证据证明我是。”阮灵抱着双臂,缓步向老头走进两步,看向他。

    “你...”老头抖着手指她,脚下布鞋在粗地上向后拖拽,畏惧姿态。

    阮灵正暗自好笑,突然手被拽去握住,尼格将她带至族长面前,他说:“是与不是,她都是我的伴侣,不行,我们就走。”

    话落身边一阵抽气声,纷纷看向尼格,他沉静如水的面容上一双鹰目坚定锐利。

    阮灵一惊,她什么时候成他伴侣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尼格是部落身手最利落强悍的年轻人,他所在的亲族也是整个部落的狩猎主力,若是他走......

    族长也未料到尼格此言,面露难色。

    西维娜不淡定了,她赶紧拉了拉阿娜亚,“娘!”

    阿娜亚沉吟片刻,抬眼说:“尼格,部落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巫女之事还未有定论,暂且先留下,再议。”

    “她不是巫女。”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之外传来。

    “是渊婆。”

    “渊婆来了,快让开。”

    渊婆从自觉分开的人群中走来,木杖一下一下敲击在地面,她站至阮灵旁边,面向族人:“天狼神会庇佑祂的氏族子孙,庇佑延续使命的我们尼泽部落,天狼神未曾预言巫女的到来,她,不是巫女。”

    众人听闻,面露崇敬神往,点头私语。

    “天狼神会庇佑我们...”

    “...是啊”

    族长起身,朝渊婆颔首,然后对着众人道:“巫女之事族人不可再议论,既是尼格的伴侣,她就是我们尼泽部落的人。”

    -

    当夜,吃饱喝足的阮灵,借着火光看尼格修缮他的捕猎工具,男人很帅,但...

    “我什么时候是你伴侣了?”

    尼格手中木棍“啪”的断了,他抿了抿唇,“一开始,就是了。”

    ?

    重点不是在“什么时候”!阮灵还要再问,他突然起身过来,脱去她的鞋子拿指腹轻按她的脚踝,“还疼吗?”

    阮灵摇头,他却没有放手,滚烫的视线包裹而上,喘/息/粗/重了些许,手中的雪白透着粉,一颗颗脚趾饱满圆润,与他的大掌截然不同,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一股灭顶的热流在体内游窜。

    阮灵蜷了蜷脚趾。

    “我出去下。”尼格声音暗哑。

    跑的飞快,门口的火苗都被他带动摇曳不定。

    等尼格回来时,阮灵打量他一眼,发现他的裤子居然换了,白天那条麻布绑带裤换成了...超短裙?!

    “你去干嘛了?”

    不知是什么皮的前后两块,被一根系带束在腰间,他双腿大开半蹲着,因体型太大身躯吃力地弓着,前面那块勘勘遮住,隆起巨大一包。

    阮灵轰的一下感觉到热气直冲脑门,话都说不利索:“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尼格还在思考上一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她下一句反而提醒了他,他说:“热,去河里游水。”

    阮灵兀自点头,还沉浸在眼前的视觉冲击中,眼神乱瞟,喉咙发干。那双腿强健有力,毛发还很旺盛......停!她抬起头用手背贴着发烫的面颊,像是才反应过来,“游水?”

    尼格嗯了一声。

    “我可以去吗?”她也想痛快洗个澡。

    尼格当然不会拒绝她。

    “有换洗的衣物吗?”她身上这套不知是谁替她换的,病中发汗,得换了。

    他视线在她身上略作停顿,嗯了声,让她在屋里等他,很快回来。

    尼格这趟果然回来的很快,他自己也穿好了衣服,他外面罩着一件石灰色粗布开襟外袍,无袖,腰间系带,里面是兽皮和粗布缝制的裙裤,虽然胸膛依然袒露,但是对比之前已经很是含蓄。

    他递给阮灵的是一套类似的女衫,捏在手里还算柔软,很像古代的斜襟右衽长袍。另有两块细带子的方布,大概就是内衣。

    二人不再耽误,只是行至一半,尼格提出背她,嫌她脚程太慢。阮灵怀里抱着衣物,看着腿下有她膝盖高的草丛,夜晚萦绕着许多发光的飞虫,阮灵开始认为是萤火虫,但它们发着幽幽蓝光,尼格说他们叫它星虫,因为像夜空中的星辰。

    只是若是它成群结队地贴着你,也不过是会发光的苍蝇罢了。阮灵起着鸡皮疙瘩抖腿挥舞,终于妥协让尼格背她,她现在就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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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挂件。

    月华灼灼,清辉泠泠,洒落在河面宛如无数细碎的银鳞在水面跳跃,随着水波的轻抚,如银河倾泻而下。河岸的丛林像一块巨大的神秘的幕布,倒映在水中,淹没在发光的波澜里。

    阮灵被这景象美到失语,忍不住回头看向尼格,脸上是欣喜的笑容,而在尼格眼中,她才是误入丛林的精灵。

    “我想下水,然后换衣,你能去远处背过身等我吗?”阮灵将衣物放在岸边的大石上。

    尼格不解,他想和她一起游水。但,阮灵不许,她态度变强硬,把他推到一棵树下方止,勒令他不能偷看。

    不能看,但小伴侣似乎不知他的听觉能捕获最轻微的振动。

    衣物落地,柔软的足底踩在坚硬的石地上,她的脚尖在试探,勾起潺潺水声,听到她轻微的吸气,“好凉...”她的体温不能替她抵御寒冷。

    尼格原本抱臂斜靠在树上,忍不住转头看她,眼前的画面令他眼神震颤,一阵麻意从耳后直通全身,他甚至控制不住身体的显形,浑身的汗毛像毫刺一般竖起几乎将衣物撑离了皮肉,尖碗形的长耳若影若现,双目如钢锥一般,他感觉头顶迸出一缕像木柴瞬间被火燎燃的"嚓"的一声,那是他灵魂被击出的声音。

    她面朝明月,身披如绸月光,肌肤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夜色中的幽莲化形,零星星虫围绕,与漫至她腿间的层层涟漪一起跳跃,闪动。她似乎不敢入太深,宛若银丝编织的水面漫至她腰间,敲击着腰间嵌入的两个小窝,她掬水浇在肩头,水珠从纤薄的脊背滑落重新汇入河面。

    那些惊心动魄的曲线毫无阻碍的撞进尼格眼中,他的手心发烫,急迫地想贴在某处冰凉处,或一个猛子扎进那河中,但他偏过头,狠狠压下那股冲动,静静等待。

    阮灵其实冻的瑟瑟发抖,水是流动的活水,即使是夜晚在月光照亮下能看出这水清澈见底,她咬牙就洗了个大的,水温倒是还行,留有烈日余温,只是露在河面上的肌肤被风吹过就是一阵颤栗。

    她快速清洗了下就上岸了,哆哆嗦嗦怎么也穿不明白那衣服,囫囵套上就去找尼格。看到尼格的时候她都以为尼格偷偷下了水,因为他胸前额上都是汗珠,半敞的外袍也被浸湿成深色。

    “你怎么流这么多汗。”阮灵莫名。

    “洗好了?”尼格问。他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二话不说快跑几步猛扎进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阮灵追至河边,见他进去后就沉下河面迟迟不冒头,有些着急,“尼格?”

    河面仍然毫无动静,水平如镜。

    突然,尼格破水而出,水花四溅,他甩着头上发上的水珠,阮灵亦被波及,叫着拿手挡着后退,她被气笑:“别甩了!我才洗的澡,你是落水狗吗?狗才像你这样甩。”

    尼格慢慢走上岸,胸前剧烈起伏,身上哗啦啦滴着水,阮灵抬头时他已经贴她极近,她鼻尖处一掌不到就是他沁着水珠的胸膛,她只觉一阵火热的湿气扑来,像是正午烈阳下滚烫的大石上被炙烤到沸腾的水,转瞬间就蒸发殆尽。

    她感觉此刻的尼格危险又魅惑,原始的野性的气息喷薄而出侵略她的感官,忽然,一滴水滴落在她双唇间。

    她受惊般对上尼格的视线,化身被美杜莎凝视过的石雕一动不敢动,她看到尼格的视线缓缓下移,唇上那滴水在被体温慢慢融化,她的心跳骤然如急促的鼓点。

    尼格缓缓俯下身,阮灵脑海中倏然浮现了那张恋人牌,赤条条的一对男女在天使的召唤下走到一起,背后是希望之树和毒蛇盘踞的禁果之树。她猛地心慌,后退了一步。

    “回去。”尼格俯身单臂抱起了她,她才惊觉尼格身上的衣物竟然已经快干了,他才出水不久......

    景色飞速后退,她侧身靠在尼格肩上,胳膊环着他的脖颈,尼格抱着她奔跑在林中,她看不清尼格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浑身绷紧的和铁疙瘩似的肌肉,颠的她一阵阵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