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上了车,在地图上点了几下,点到了墨河看守所的导航,便迅速发动了车子离开。
穗海边的风景一直后退,直到后视镜里再看不见一丝碧蓝的海面,路面也宽敞起来,他加快了速度。
原本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由于他心中急切,直接缩短至一个小时就开到了墨河看守所。
墨河看守所在郊区,停车位很好找。
刚停好车,就看到易询急匆匆朝他这这边走过来。
“沈总,你终于来了,褚律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沈砚没说话,眼神事宜他继续说下去,易询道:“褚律师是法律援助机构给孙晨飞委派的律师。说来孙晨飞这个人,我是真没想到,他家里经济困难到请不起律师。”
“什么情况?”
“沈总,我又查到了一些东西。孙晨飞虽然跟蒋中是表兄弟关系,但蒋家有点背景也有点小钱,可孙家就是平民百姓了,据说孙晨飞父亲早亡,全靠母亲拉扯大,现在母亲老了,孙晨飞犯了事,请不起律师。”
沈砚:“蒋家不接济孙家吗?”
易询:“好像是接济的,又好像不接济。”
“废话怎么这么多?我问到底是不是!”
易询微微想了几秒,小心翼翼开口,“蒋中的母亲徐慧洁与孙晨飞的母亲徐慧娟关系好像不是特别好,这就涉及到二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了。”
沈砚没功夫听那些旧事,打断,“这些事我不想听,你长话短说。”
“好吧,那旧事其实可听也可不听。主要就是,徐慧洁与徐慧娟关系破裂,两人不来往,但蒋中却私底下偷偷联系了孙晨飞,并给他介绍了ZS集团的工作。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接济。”
“蒋中介绍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招聘是HR的事,你知道的,我一向不管,而且孙晨飞是销售岗位的实习生,那个岗位的人员流动性很高,所以管理就没那么严格。”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了半天,到底在说些什么?”
“沈总,总之就是……”
易询刚要进入正题,前方西装革履的褚律师就站在了两人面前,“想必这位就是ZS的沈总吧?关于信息披露的事情,我的当事人已经严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还请沈总慎重考虑是否要继续起诉。”
沈砚眸子一厉,“你在教我做事?”
褚律师被他看得心一紧,赔笑道:“不敢不敢。”
“行了,易询,带褚律师出去,我进去见见孙晨飞,我倒要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沈砚起诉孙晨飞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孙晨飞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认错和困难的家庭情况都不应该成为他逃避法律责任的借口;二是,他想利用孙晨飞钓出幕后黑手蒋中,并且拿到证据。
进入看守所不过一个星期,孙晨飞整个人憔悴的老了十岁。
一见到沈砚,孙晨飞十分激动,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沈总,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不起诉我?”
沈砚淡淡扫了他一眼,如同睥睨天下的君王。
“现在知道错了?我告诉你,想要我不起诉,前提是你不是主谋,或者……”
沈砚刻意顿了片刻,果然在他说出“主谋”这两个字时,孙晨飞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也很纠结。
他声音低沉,且具有说服力,“孙晨飞,如果你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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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盘托出,我只会追究真凶的责任,至于你,我马上就可以放过你。”
会见室的空气凝滞了几秒。
孙晨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哭着说:“沈总,你知道吗?我妈她得了胰腺癌,她今年才五十,我不想让她离开我,所以我只能拼命念书,拼命赚钱,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救她。”
“可是我不争气,只念了个大专,每个月工资也不够给她买药治病。我没本事,我没用,我不像我表哥那样能干,我只能走上一条歪路。我的人生已经没指望了,所以我讨厌所有比我过得好的人。”
“尤其是你们这样光鲜亮丽的富家子弟!”孙晨飞的声音尖锐起来,“沈砚,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愿的!”
沈砚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嗤笑道:“孙晨飞,如果你今天见我是为了说这些,那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孙晨飞,你母亲病重,你没钱给她看病,但有人有钱给她看病,这个人就是蒋中,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出真相,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此刻的愚蠢付出代价。”
他嘴角微勾,带起轻轻的弧度,却足以让孙晨飞无地自容。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懂不懂,你心里明白就好。”
沈砚不再说话,抬脚走出了会见室。
孙晨飞无力瘫坐在椅子上,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滑落,他双手掩面,心里祈祷着蒋中不要让他失望。
“沈总,怎么样了?孙晨飞说什么了?”
见他出来,易询连忙迎上来,“沈总,孙晨飞有没有说出幕后真凶?你还要不要继续起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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