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无命偿还。
温岁岚轻笑一声，不说话。
段常想起主子说的话，正要开口，就见面前的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行。”
温岁岚又问：“没有定价，只需要卖出去？。”
段常见她答应，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立即颔首。
温岁岚笑着看他一眼，开口道：“不过，段大人耽误了我半个时辰，该怎么赔偿我？”
段常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个，沉吟片刻，“温姑娘想如何？”
温岁岚把刘玉娘和周竺叫了进来，让她们立即算账。
刘玉娘：“我这里是七百四十两银子。”
周竺：“我这有两百三十两。”
段常心中惊讶，没想到这温姑娘带货能卖那么多。
“我平日带货只带两个时辰，这样吧，段大人赔我三百二十两银子即可。”
段常也很爽快，“半个时辰后我命人给温姑娘送来。”
温岁岚这才点点头。
正要送走段常，李力出现在飘香阁门口。
“呦，各位官爷来这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他嬉皮笑脸地打招呼，像是和这些人很熟的样子。
段常皱眉。
李力看向温岁岚，“正好官爷也在这，你总该兑现赌约了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温岁岚输了却不愿兑现赌约。
温岁岚睨了他一眼，“是啊，正好官爷都在，就兑现一下赌约吧。”
“来，叫声娘。”
李力脸色发青，温岁岚笑道：“官爷还在这，莫非……李掌柜想打人？”
“一百两呢？不会拿不出来吧？”
温岁岚指指周竺怀里的筐，“李掌柜眼神不好。”
周竺稍稍倾斜竹筐，让李力看清全貌。
“李掌柜不会想赖账吧？”
李力气得脖子红了一片，温岁岚就当做没看见一样。
“官爷们都在，李掌柜想赖账的话，我一介弱女子只好寻求官爷的帮我了。”
李力那一张坑坑洼洼的脸被憋的通红，他早就发现这波官员不是妹夫手下的人了，更不用说领头的那个身上穿着的衣袍非富即贵。
不知道温岁岚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了这样的人物。
“……娘。”
声音小如蚊蝇，温岁岚也不为难他，只作恍然大悟状。
“瞧我这记性，之前说的是李掌柜要在街坊邻居面前给我娘道歉，然后再告诉他们我是你娘吧？”
李力抬手怒指，“温岁岚，你别过分！”
温岁岚敛眸。
“李掌柜这话说的，我哪处过分了？”
“这不是李掌柜自己答应的吗？”
李力气得两眼发黑，温岁岚不打算放过他。
“段大人，您也看见了，是李掌柜赖账，若非今日您在这，我或许就被李掌柜打了！”
周竺听后，眼眶一红，心疼地看向温岁岚，顾不上那么多人在，走到她身旁小声啜泣。
段常头痛，没想到来这一遭还遇上这种事，只好板着脸上前一步，朝着李力沉声道：“既然答应了，就照办。”
周围的官兵抽刀示威。
李力被吓得腿软，“办！小的现在就照办！”
不用他去街上挨家挨户地找人，起初看见官兵来了飘香阁，掌柜们都站在店铺门口看热闹。
温岁岚扬唇，走出店，站在一个显眼的地方。
李力苦着脸大声道：“温姑娘，抱歉，是我错了！”
然后他闭了闭眼，“你是……我娘！”
各商铺掌柜：！！！
……
段常解决完温岁岚的事情，回到王府复命，派人给温岁岚送去银子，顺便还跟谢闽提了提赌约的事情。
谢闽翻着折子淡淡地应了声：“嗯。”
就……没了？
段常收回心思，准备退出书房，就听见高位上的男人交代道：“派两个暗卫过去。”
“是。”
温岁岚这边，刘玉娘又犯上愁。
“阿岚，李力若是不服气，算计你……”
周竺在一旁拨着算盘，温岁岚叹了口气，“娘，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至少生命危险肯定是没有的。
既然段常口中的主子要和她做交易，在交易结束前，必定会护住她的性命。
想到这，温岁岚交代道：“娘，周姑娘，你们明日起不要离飘香阁太远。”
两人应了一声，周竺犹豫开口。
“温姑娘叫我竺儿就好。”
“嗯……竺儿。”
温岁岚有些不习惯。
见周竺似乎还期待着什么，她顿了顿，“跟我娘一样，叫我阿岚就行。”
“好，阿岚！”
……
次日未时，温岁岚按时在老地方带货，不过今日她身旁多了一个大箱子。
她拿起一颗夜明珠，这东西她昨夜研究了一番，品质一般，买回家也就起个观赏作用，而且这夜明珠不够亮，观赏作用也不大。
“姐姐妹妹们今日又见面了！我给大家介绍这一款夜明珠，有没有觉得内室太简陋的姑娘？这一款夜明珠……”
只有三两个姑娘走去登记，反响不大。
有些姑娘和好友窃窃私语，“我每日来就图温姑娘叫的那声姐姐妹妹。”
“我也是！再顺道看看温姑娘这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温岁岚不动声色地放下夜明珠，换上一款香粉。
换了别的货物后，姑娘们明显兴致高起来，周竺和刘玉娘忙得手停不下来。
到了酉时，温岁岚收摊，人群也渐渐散去。
这几日，她们已经熟悉了温岁岚带货的时辰。
“阿岚，这夜明珠今日才卖出去五颗，该如何是好啊。”
刘玉娘边搬着箱子回店铺，边叹气，心脏因为女儿与官人的赌约七上八下，今日又见这夜明珠不好卖，怕是夜间都睡不安稳。
温岁岚安抚道：“娘，你就别担心了，会卖出去的。”
入夜，温岁岚翻了个身。
飘香阁内室只有两间厢房，刘玉娘一间，温岁岚一间。
周竺来了后，就和温岁岚睡在一起。
周竺听见身旁的动静，轻声道：“阿岚，你还没睡吗？”
“嗯。”
夜里温岁岚的声音带了一丝嘶哑，“竺儿，这城里哪里达官贵人最多？”
周竺下意识道：“宫里。”
随后反应过来，想了想，“玉夜楼的官人不少。”
温岁岚睁开眼，脑子冒出一个计划。
“竺儿，明日陪我去玉夜楼一趟？”
“好。”
……
翌日。
一大早温岁岚便带着周竺去了玉夜楼。
时辰还早，姑娘们还没到出门迎客的时间，皆待在楼里。
见有人进来了，纷纷迎过来，却发现是周竺，惊讶道：“竺儿？”
“你怎么回来了？”
有姑娘叫来了老鸨，老鸨见到周竺也是一脸惊讶。
“你怎么又回来了？”
赎身出去的姑娘无非就是想要个清白身，恨不得再也不踏足玉夜楼，哪成想周竺出去后还回来了。
而且还带来一位姑娘。
老鸨上下打量温岁岚，身材纤细，密长的睫毛随着眼皮耷拉打下一小片阴影，鼻子高挺，唇色红润，皮肤没有一丝瑕疵，白得反光。
——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老鸨皱眉，语气沉了下去，“周竺，我们这儿也是要姑娘自愿的。”
周竺哭笑不得，还没等她解释，温岁岚在旁边开口：“我是来和您做笔交易的。”
她刚刚粗略打量了一番，这大厅里人不多，但看穿着大多都非富即贵。
老鸨把温岁岚带去厢房，倒上茶。
“姑娘请讲。”
“不知玉夜楼愿不愿意做一笔稳赚不亏的生意？”
老鸨谨慎地看着她，温岁岚笑了一声。
“放心，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老鸨低头喝了口茶，“姑娘说说看。”
许久。
老鸨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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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头终于抬起来了，她点点头，“可以，我会在未时之前准备好，姑娘放心。”
温岁岚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摆在桌上。
“多谢。”
……
临近未时，刘玉娘在店铺门口吆喝了一声：“今日去玉夜楼带货！”
“什么？玉夜楼？”
“怎么去那地方带货啊？”
“走走走，去看看。”
这下，人群中不仅有女子，跟着去的还有一群看热闹的男子。
温岁岚和周竺在玉夜楼布置，老鸨应该一早和那些官人交涉好了，没姑娘伺候，倒也没人闹事。
刘玉娘到玉夜楼时，刚好未时，温岁岚在大厅正前方台中央落座。
“姐姐妹妹们，今日又见面了！我今日还是要介绍这一款夜明珠……”
她说着，旁边的乐妓拨动琴弦，身后的姑娘们腰肢一扭，翩翩起舞。
“今日买夜明珠不用登记！只需要抬手，夜明珠就能给您送到手中，无论是内室简陋……”
“只需要十两银子，抬起手，这夜明珠就能拿到手！”
价格一出，站在大厅口的人群纷纷低语。
“十两？”
“昨日才二两，早知道昨日就买了。”
“买回来也没用啊，还是看看后面的东西吧。”
听着身后的低语声，坐在桌前的官人们心中轻嗤：十两都出不起？
有位官人率先抬起手。
温岁岚给老鸨使了个眼神，老鸨立即派身旁一个姑娘送过去。
有一个人打头阵，渐渐举手的官人多了起来。
“为了回馈我们的老顾客，今日给大家准备了一份礼品。”
刘玉娘把准备好的礼品交给身边几位姑娘，姑娘拿去发给站在官人们身后的人。
人群中有人也渐渐明白了，今日带货许是面对那些官人的，心中倒是没什么不满，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不是欣赏到了不要银子的歌舞，还拿到了礼品嘛！
有人连续了好几日来买东西，今日不买心中还有些不适应，便把钱放到打赏筐里。
“感谢江姑娘打赏的五两银子！”
官人们的眼神慢慢聚焦在打赏筐上，目睹了周竺把那位江姑娘的名字挂上木板，渐渐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众多美人和同僚都在，自己不能落了下风。
于是，官人们一个又一个地让侍从把银子放进打赏筐。
“感谢林大人打赏的五十两银子！”
有官人嫌银子没带够，把身上的银票拿了出来。
“感谢王大人打赏的一千两银子！”
……
两个时辰到，温岁岚按时结束，官人们的竞争也停下。
最后留在木板最上方的名字是——“贤王。”
大部分官员起身走向贤王，纷纷道贺。
“恭喜贤王。”
“王爷财大气粗，恭贺王爷。”
温岁岚没管底下发生什么，给周竺递了个眼神。
周竺拿着打赏筐跟着老鸨离去。
然后温岁岚又偏头问刘玉娘：“都卖完了吗？”
“还有三个。”
“你这三个本王要了，明日未时你来本王府中做客，如何？”
一道声音打断母女俩的交谈，温岁岚抬头看去。
刘玉娘神色一紧，在温岁岚耳边轻声解释：“这位是贤王，当今圣上的弟弟，摄政王的侄子。”
说话间，贤王已经迈步而来，到了温岁岚面前。
他极具侵略性地盯着温岁岚，在桌上放下一锭金子。
“姑娘觉得如何？”
温岁岚扬起微笑，“王爷，民女每日未时要带货。”
贤王表情不虞。
温岁岚不慌不忙解释：“王爷若是不信，随意问问来看过我带货的人便能知道民女所说的真假了。”
贤王这才松口，在温岁岚面上打量一圈，开口：“既如此，那便明日酉时来王府罢。”
见温岁岚没开口。
贤王笑了笑，“姑娘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