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小洪山,太阳渐渐地西去了,一阵阵山风徐徐吹过,山间倒也有些凉意。一群群鹊儿在林间不住地飞来飞去,不知疲倦的知了不停地鸣叫着,山间小溪里的蛙声此起彼伏。
弯弯曲曲的山道上,五百多个骑士骑在马上,手提着刀枪,押着三百多辆大车正在缓缓向前行进。从他们那杂乱无章的穿着和骄横霸道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就是老疙瘩山的土匪。
走在队伍前面的刘辟拉住马缰绳,很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双眸冷冷地扫过那些拉着粮草、装备和金银、钱币的大车,由于山道高低不平、曲折狭窄,那些大车行进的很慢。
“都给我快点!”
刘辟大吼一声,吓得那些强征来的山民急忙扬起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牛上,车队这才快了些许。这些山民都是老疙瘩山附近的农户,自己带着大车和耕牛来帮刘辟、龚都运送粮草和财物的。
刘辟和龚都杀了大当家的张魁、二当家的李望,制止了老疙瘩山土匪的火并,清点了一下人数,却已经有三十多人被杀了。剩下的五百五十多人,不管是大当家的张魁的手下,二当家的李望的手下,还是他们自己的手下,都跟着刘辟、龚都投靠周永来了。
让刘辟、龚都没有想到,老疙瘩山还真是富裕,光粮食就装了二百多辆大车,还有几十车的金银、钱币,加上其他装备,一共装了三百多辆大车,浩浩荡荡地向周家山庄开去。
“刘辟兄弟,有几个重伤的兄弟快不行了,是不是停下来,到附近找几个医工为他们治治伤口?”
龚都骑马跑了过来,和刘辟商量道。老疙瘩山上的一场火并,不仅死了三十多人,还有十几个受了重伤,其中有几个眼看就要不行了。刘辟皱了皱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陈家山庄,那姓陈的财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好。”
龚都想想也是,那姓陈的财主可是有名的心黑手辣,曾经与老疙瘩山有过节,他肯定是不会帮助自己的。要是他起了歹心,纠集家丁和青壮攻击他们的队伍,人倒是好说,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可是那些粮食和财物还真有些麻烦。
“但愿周公子得到消息后,能早点来接应我们。”
“周公子会来的。”
刘辟眼望着西边,很自信地说道。他们现在火并了两个当家的,已经下了老疙瘩山,也不想再干土匪这一行,只能把满腔的希望寄托在周永的身上,期待周永带着他们走一条正道。
……
陈家山庄的庄主陈定惬意地躺在靠背椅上,享受着夏日的黄昏。有两只小狗打闹着跑到了他的脚边,其中有一只小狗突然叫了一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陈定。他恼怒地抬起右脚,把那只小狗踢得飞了起来。
“嗷……”
那只小狗嚎叫着,重重地甩在地上,随即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爬起来就往前跑,不经意正撞在走进来的陈夫人脚下,吓得那陈夫人连忙躲闪,差一点摔到在地。
“老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陈夫人走到陈定的跟前,小声地问道。最近一段时间,陈老爷可是火气十足,动不动就火冒三仗,鞭打仆人和丫环,就连他的姨太太们,也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他一发火,连她们也打。
“这两个畜生,坏了我的清梦。”
陈定紧皱着眉头,恶狠狠地说道,又躺倒在靠背椅上,想继续做他的美梦,可是他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微睁着双目,遥望着西边的周家山庄方向,心有不甘地长叹了一口气。
“老疙瘩山上的土匪,真是一群废物,竟然让一个大傻子逃了出来,眼看到手的几万亩良田就这么打了水飘,你说可恨不可恨!”
陈夫人当然知道陈定打的什么主意,自从陈定接过陈家山庄,不断地买进土地,使得陈家山庄不断地扩大。可是现在东边有杨家山庄,西边有周家山庄,要想再扩大,可就没有机会了。如果能买下周家山庄的几万亩土地,陈家山庄就能获得向北的出口,可以继续向北扩展了。
“老爷,没买到就算了吧。我们陈家山庄的土地已经够多的了,只要能守住陈家山庄,子孙后代也不用愁了。”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陈家山庄虽然很大,可是困在周家山庄和杨家山庄之间,再也没有了扩展的余地,就是要走出陈家山庄,也得经过周家山庄,如此受制于人,你叫子孙后代如何守得住?”
陈定不屑地看了陈夫人一眼,心中越发地生气。他重新躺在靠背椅上,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理陈夫人。陈夫人看到陈定一头的火气,就准备走开。
恰在这时,有两个家丁跑了上来。
“老爷,刚才有几个佃户跑来报告,差不多有四、五百个老疙瘩山的土匪,抽着三百多辆大车的粮食、财物,正从陈家山庄的山道上向西赶去。”
“哦……”
紧闭着双眼的陈定一听到家丁的报告,就象吸鸦片的瘾君子见到了鸦片一样,立即睁开了两眼,眸子里放出一阵蓝光,猛地从靠背椅上坐了起来,一点磕睡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那些土匪怎么从老疙瘩山上下来了?”
“老爷,
那些佃户们说,那些土匪中还有一些受了重伤,看样子这些土匪打过仗。依小的估计,这些土匪是不是受到什么人的攻击,在老疙瘩山上呆不下去了,只好逃跑了。”
“有可能。那伙土匪绑架了周家山庄的大傻子,肯定与周家山庄结下了冤仇。如今大傻子逃了回来,周家山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大傻子的大舅爷、姑太太都是大户人家,要是他们联手,老疙瘩山还真不是对手。”
说到这里,陈定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他的两个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黑胖黑胖的脸上在落日的余辉下闪现着油光。突然间,他站住了,抬起了那只粗短的手臂。
“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离易家岭还有三十里。”
“立即召集所有的家丁,抄近路赶到易家岭埋伏起来,就在易家岭消灭老疙瘩山的土匪。就是不能把他们全歼,一定要抢下他们的粮食、财物。”
“遵命。”
……
杨夫人李琼拉住马缰绳,那马在原地转了半圈,回过身来。望着身后的杨家山庄,一股热泪从杨夫人的眼眶里涌了出来,慢慢趟过她那俏丽的脸庞,一滴一滴滚落在地上。
“娘,你又伤心了?”
杨娟打马走了过来,紧靠在杨夫人的身边。看到杨夫人的脸上布满热泪,杨娟也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夕阳之下,两个长长的倩影投射在杨家山庄的土地上。
“二十年了,我几乎没有离开过杨家山庄。这次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杨家山庄。”
望着熟悉的山山水水,杨夫人李琼的话中充满了伤感。二十年了,她的整个青春都投入在杨家山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注入了她的心血。虽然她没有令杨家山庄增加一亩地,但也没有让杨家山庄减
少一分田。
“娘,看你说的,周家山庄又有多远?如果我们想杨家山庄了,我们母女俩再一起回来看看。”
就象所有待嫁的年青姑娘一样,虽然留恋自己的家乡,可是她们对未来更加向往,她们前面的路还有很远,幸福的日子还在后头。离开家乡的时候,虽然她们也会流泪,可是谁又知道,她们究竟是高兴而泣,还是难过而哭。
“娟儿,你忘记那个道长的话了吗?那周永终究不是池中之物,笼中之鸟,肯定会越飞越高。跟着周永,也许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但是要想再回到杨家山庄,恐怕会很难很难。”
杨夫人遥了遥头,言语中带着几份苦涩。她已经不再年轻,美好的岁月已经随着时光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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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地流失,留给她的,只有那日益苍凉的岁月记忆,还有那对故土的深深眷恋。
“娘,天下大得很,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就是我们的家。”
杨娟的心里可没有那份伤感,虽然她在这里生长了十几年,尽管她也非常喜欢这里,然而这里也只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她更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更广阔的天地。
“对对对,还是杨娟小姐有见地。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就是我们的家。我的好姐姐,我们走吧,天色已经很晚了,看来今天注定要走夜路了。”
周夫人一直在她们的旁边,她能理解杨夫人的伤感,也能体会杨夫人对故土的眷恋,然而她却不知道如何劝解,只能陪着轻轻落泪。还是杨娟小姐的一句话,提醒了周夫人,她连忙对杨夫人说道。
“走吧。”
杨夫人一拉马缰绳,猛地回过身来,泪珠映照着落日的余辉,在空中画过一道道绚丽的轨迹,飞落在故乡的热土之中。她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便朝前扬蹄急驰,那熟悉的一草一木潮水般地朝着身后退去。
……
太阳一步步地朝着西边的大山滑去,象一个巨大的车轮,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那金黄色的阳光照耀在弯弯的山道上,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山路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一队骑士披着万道金光,急匆匆地朝着东方而来,奔腾的快马扬起重重的铁蹄,狠狠地敲打在山道之上,发出一阵阵金石交鸣之声。那长长的身影引领着他们,
向着东方飞奔而去。
“周永表弟,那老疙瘩山的土匪绑架了你,你不报复他们倒也罢了,为何我们还要去救他们?”
章文、章武、杜山、杜水四位表兄都跟在周永的身边,对于周永兴师动众地带着这么多家丁和医生与救老疙瘩山的土匪很是不解。章文看了看前面带队的土匪,有些不满地问周永。
“各位表兄,也怪我来不及告诉你们,这老疙瘩山的土匪已经弃恶从善、改邪归正了。他们这次来周家山庄,就是来投奔我的。你们说,我们能见死不救吗?”
周永生怕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让前面带队的土匪听到了,连忙小声向他们解释。当他得知刘辟、龚都杀了两个当家的,带着全部的土匪和财物来投丙,心中十分欣慰,马上就带着家丁和医生,来迎接那些来投奔的土匪。
“呵呵,周永表弟,你可真行!被土匪绑架了,不仅没拿一文钱去赎,反而把土匪们拐来了,而且还带着财物来投奔你,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听周永说是土
匪来投丙,杜山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这傻表弟被土匪绑架了一会,不仅人变聪明了,而且还发了一笔大财,真不知道是土匪绑架了他,还是他绑架了土匪。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人世间的事情变化无常,好的事情也会变坏,有的时候坏的事情也会出现好的方面。只要我们勇于面对,就能争取最好的结果。”
望着茫茫群山,周永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场恶梦醒来,他变成了周永。一切都变化得太快,已经容不得他多想,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他已经得到了许多许多,有疼爱他的母亲,有深爱他的女人,有投丙的土匪,自己该如何面对,才能不辜负他们?
祸兮?福兮?
四个表兄不由得惊奇地看着周永,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周永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他不仅变得非常聪明,懂得许多他们都不知道有东西,而且还异常成熟,成熟得让他们望尘莫及。
“周永,你还是原来那个周永吗?”
章文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他紧盯着周永的脸庞,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可是眼前还是那张白净地面孔,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只不过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犀利的眼神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