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4章 转战濮阳
    今年的秋天好象来得特别的早,浅黄的树叶不断地从树上飘落下来,好象是几只黄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萧瑟的秋风扫过荒凉的原野,草木一片黄落。

    通往北方的官道上,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缓缓向前。看样子他们并不急着赶路,战马信步走着,一边行军,一边看着官道两旁的秋色,时不时的还交谈几句。

    这只队伍就是周永的辽东骑兵和二十五万南阳黄巾军俘虏。经过几天的休整、改编,周永带着全部人马向兖州赶来。根据皇上的诏令,周永要去救援东郡,而南阳黄巾俘虏则要到上谷郡,都是北上,正好一起出发。

    周永策马缓缓而行,紧锁着眉头,心情也象这秋天一样惆怅。抬眼望去,茫茫的原野一片枯黄,光秃秃的高梁稀稀落落地站在农田里,可惜并没有什么果实,今年又是一个欠收的年成。

    更可惜的是,还有大片的土地荒芜着,连野草也是稀稀落落。这是一些贫瘠的土地,有的土地甚至连种子也收不回来,老百姓不得不抛弃土地,而选择去当一个流民。中原的百姓,又是一个难熬的冬季。既是天灾,又是人祸,纵然平定了黄巾,老百姓依然不得安宁。

    “大人,一路上见你眉头紧皱,是什么事让你如此不开心。”一路行军,几个将领和军师就跟在周永身边,大家见周永不说话,也一直没有做声。闷声走了半天,张半仙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朝周永笑了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什么时候,天下的百姓才能吃口饱饭呢?”周永望着荒凉的田野,有些伤感地说道。

    猛然间,几个军师明白了,不由得调头看了看荒凉的田野,心情也一下子暗淡下来。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上来,自古以来,不是天灾,就是人祸,要想让天下的百姓吃口饱饭,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人,只有出了尧、舜、禹、汤这样的贤明帝王,天下的百姓才能吃口饱饭。然而天下帝王残暴、昏庸者多,贤明、仁德者少,故天下百姓吃口饱饭确实不易。”

    几个军师之中,就数张半仙最无顾忌,反正他是个算命先生,什么话也敢说,大不了重操旧业。其他几个军师不置可否的笑笑,谁也不敢接他的话头,在他们的心中,还是向着汉室

    天下的,怎么敢说当今皇上是昏君呢?

    “各位军师,大家务必记住一句话,天下百姓才是我们的根本!”周永环视了各位军师一眼,郑重地说道。

    众位军师的眼睛一亮,这周永还真是心系天下百姓啊,不由得想起了他多次提到的为天下百姓安宁而战的话,看到周永还真不是妄言。大家一起双手抱拳,朝周永施了一礼。“大人教诲,我等铭记在心。”

    就在大家还在回味的时候,张半仙却眯起了眼睛,眸子里却闪出一丝精光,他把周永打量了半响,又看了看众位军师,在心里掂量了一会,突然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叹。“唉,可惜啊,大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守。”

    这句话不轻也不重,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然而在此时说出来,意思却相当的明显。众位军师何等聪明之人,顷刻间就想到了许多,不由得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纵然身居斗室,也要胸怀天下。官职再小,也要心系天下苍生疾苦。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就是我的宗旨,不知各位先生是否愿意与我一道为天下百姓而奋斗?”

    周永当然明白张半仙的意思,不过现在为时尚早,他可不想让张半仙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把几位军师吓着了。连忙借机转移话题,顺带着把几位军师拉到自己的战车上。

    “我等愿意追随大人,为天下百姓而奋斗。”这么高尚的奋斗目标,任谁也没有理由拒绝,除非你承认自己是个小人,而这些军师们往往以君子自居。众位军师相互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时地回答。

    只有张半仙眯着双眼,沉吟了半响,才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天下有了大人,乃天下百姓水福啊。”

    队伍直到一个岔口,已经听得黄河的涛声了,周永勒住了马,站在路旁边,等候着队伍行进。从这里往东就是濮阳,那将是辽东骑兵的下一个战场,而从这里往北,渡过黄河,就是冀州,南阳黄巾军的俘虏们将从这里踏上去上谷郡的路途。

    南阳黄巾军投降后,周永任命秦宏、秦伟、赵弘、韩忠、孙夏、孙仲、蒋泰、侯善为都伯,从黄巾军俘虏从挑选精锐组成了四个骑兵屯。而秦武、秦勇则被任命为军侯,跟随周永作战。

    从荆州刺史徐璆手里要来的三万多步卒中就有

    黄忠和魏延,周永特意找到他们,以他们作战勇敢为由升任他们为都伯,并让他们挑选官军精锐,组成了一个骑兵屯。

    而剩下的荆州官军则全部交给了刘辟、龚都,让他们带着一个骑兵屯和三万多步卒,押送这二十五万黄巾军俘虏去上谷郡找太守王敬,让他们在上谷郡屯田、放牧。

    过了一会,南阳黄巾军的队伍过来了,二十五万人马,还有押送的三万荆州官军,加上粮草、辎重,浩浩荡荡地蔓延十几里。刘辟、龚都赶了过来,急忙跑到周永的身边。周永拍了拍刘辟、龚都的肩膀,轻

    轻地笑了笑。

    “刘辟、龚都两位兄弟,此去上谷郡路途遥远,你们可别大意。到达上谷郡后要与上谷郡太守王敬搞好关系,尽量取得他的支持。能开荒种地的就开荒种地,不能开荒种地的就放牧牛羊。要保护好我安排给你们的雕鹰,有什么事情立即报告。”

    “遵命!”

    ……

    踏着满目的秋色,周永带着幽州骑兵进入东郡境内,远远地就看到了正在迎接他们的东郡太守乔瑁。周永一直以为,这个假冒朝廷三公名义,号召天下诸候讨伐董卓的太守是个文士,然而让周永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乔瑁竟然还有几分英武。

    “见过将军大人,欢迎将军大人帮助平定东郡黄巾。”

    乔瑁也是在黄巾军起事后,被朝廷紧急调派到东郡的太守。原来的东郡太守被黄巾军首领卜已杀了,濮阳城也落到了卜已手里。乔瑁自从来到东郡担任太守,虽然招募了不少的官兵,可是他无法攻下濮阳,就一直在荒野里办公。

    现在来了救兵,而且还是强大的幽州骑兵,眼看自己出头的日子快要到了,让乔瑁喜出望外。他连忙带着自己的官兵,领着幽州骑兵来到了濮阳城下,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扎下了营寨。

    “乔大人,我们到濮阳城下去看看。”

    吃过午饭,周永叫上各位兄弟、几个军师,加上乔瑁和他手下的将领,准备围绕着濮阳城墙转一圈,察看濮阳城的防守情况,同时也让乔瑁介绍一下东郡黄巾的情况。为了防止卜已出城偷袭,周永安排王英、王杰带着一个骑兵屯负责大营警戒,再带上黄国、张权的骑兵屯就往濮阳出发。

    “周永大人,濮阳城里的黄巾军以卜已为主将,卞喜为副将,手下

    还有李双、刘清两个大将,共有十五万多人。他们把东郡十五县几乎抢了个精光,然后就躲在濮阳城里现也不出来。我们攻了好长时间,也无能为力。”一边走,乔瑁一边为周永介绍情况。

    “乔瑁大人,你手下的东郡官兵和乡勇有多少人?”自己没有步卒,还得指望乔瑁的步卒攻城呢,周永不得不打听清楚。

    “东郡官兵有一万多人,乡勇有五万多人。虽然没怎么训练,可是与黄巾军战斗了几个月,也算是久经阵战,如果指挥得当,也是一支能征善战之师。”虽然几个月了也没有夺回濮阳,东郡的官兵倒是打出了经验,也使得乔瑁对自己的队伍还真有几分自信。

    “濮阳城里还有百姓吗?”周永看了看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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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淡淡地问道。

    “没有,百姓早就跑光了。就是没有跑的,现在也变成了黄巾军。”乔瑁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乔瑁说的一点不错,一路之上,周永没有见到一个人影,除了荒野里跳动的草虫,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田里的庄稼也是一片枯黄,没有一点生气,整个濮阳死一样的寂静。濮阳城就象是一座孤岛,孤零零地耸立在这茫茫原野里。

    “真是一群苯蛋!”

    周永不由得在心里骂道,这些黄巾军将领真是一群武夫,没有一点战略眼光。纵然你要千军万马,一座孤城又能坚守多久?黄巾起义虽然声势浩大,数量众多,令朝廷措手不及。但是,他们并没有建立自己的根据地,而是傻乎乎地呆在城里等朝廷大军来攻。

    黄巾军的将领们最擅长的就是抢劫,往往只是占据一些州郡的重要城镇,对于周围的小县城等只是抢掠一下,并不派兵驻守,更不会派人管理。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过,留下一地的残檐断壁。朝廷大军只要包围和消灭了这股黄巾,一地的战事也就平息了。

    经过几个月的闹腾,进入九月,规模较大的三大黄巾军主力也就只剩下冀州广宗城的张角,衮州东郡的卜已只是个次要角色而已。卜已一开始就闹得比较凶,几乎是席卷了东郡,然而朝廷大军一直腾不出手来,直得眼看着卜已在东郡猖獗。

    平定黄巾的战役已经接近了尾声,周永还想着直接去消灭张角,那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更令周永动心的,是周永清楚地记得史书记载

    ,张角抢劫的财物,光大车就装了三万多车,耕牛更是不记其数,这对于自己的屯田计划该是多么的诱惑啊。

    却不料,南阳之战一结束,就被汉灵帝刘宏一张圣旨调到了东郡,实指望濮阳之战能早点结束,以便让自己能够赶上广宗之战。却发现这濮阳城不是一般的坚固,看来这一丈还是一块硬骨头,周永不由得叹道:“这濮阳城墙还真高啊。”

    “是的,周永大人,这濮阳城墙高六丈,宽三丈,城墙每隔三百步修敌台一座,突出在城墙之外,顶与城墙齐平。这是专为射杀爬城的敌人设置的。敌台之间距离的一半,恰好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便于从侧面射杀攻城的敌人。城墙下下面还有护城河,不过已经被我们填平了。”乔瑁已经攻了多次了,对濮阳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周永不由得好奇起来,他知道乔瑁是黄巾起事之后才调来的,便笑着问道:“乔瑁大人,这城墙按说应该是易守难攻,当初濮阳城是怎么被黄山攻下的呢?”

    乔瑁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唉,一言难尽。这卜已不仅武勇,还有些小计谋。在起事之前,派进了大量的奸细混进城

    来,突然间里应外合,原来的东郡太守就被卜已杀了,东郡官兵不得不退出了濮阳。”

    “哦,原来是这样。”

    看着高高的城墙,周永的心里产生了畏惧心理,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没有攻城利器,士兵必将大批伤亡。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兄弟们一批批地在城墙倒下,流尽鲜血,丢掉生命。他必竟是个现代人,无法做到置兄弟们的宝贵生命于不顾,去换取自己的前程。

    “乔大人,我们是骑兵,并不能攻城,这攻城的任务还是得你们来完成。不知乔瑁大人有何良策?”周永看了看乔瑁,微笑着问道。

    “周永大人说得是。只是我们已经攻过几次,收效甚微,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乔瑁看了眼周永,不由得在心里暗道,我要是有什么办法拿下濮阳,我还用得着天天住在荒野里吗?

    听完乔瑁的话,周永沉默了。与以往不同,这次周永可是朝廷指派的主将,必需对平定东郡负责。跟随在他身边的军师和兄弟们,没有人知道周永此刻沉重的心情,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时不时地看一眼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