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哥,事情就是这样。”
俞霄神情认真,信誓旦旦打包票他所言皆为真。
每天晚上俞霄都跑进陶思栩房间,被王教练笑,说他是睡前还要找闺蜜讲悄悄话的小姑娘。
俞霄委屈地一撇嘴,到底也没有和王教练辩驳。
他也觉得自己对陶思栩太依赖。
可他不准备改。
“所以,陶哥,我想早点通关这次试炼。”
俞霄双手合十,和许愿一样对着陶思栩半身下拜。
“就像在双河村那次一样,拜托提前带我们顺利通关吧!”
陶思栩扣着手指关节重重敲击了一下俞霄伸过来的脑门。
俞霄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离谱,可他——还是不准备改。他瞪大那双碧绿猫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陶思栩,眼睛水汪汪,嘴角微微下撇,微卷的刘海搭在他额头上,他活像只讨鱼的小猫。
陶思栩则是猫前面的钓鱼人。
钓鱼人已经下了好几次勾,但他决定无视小猫的恳求。
他勾了勾嘴角,刚刚敲过人的指节放到自己的下巴上,撑着脑袋说:
“我办不到哦。”
“诶……”
俞霄肉眼可见失落下来,圆溜溜的猫眼也变成了下垂的狗狗眼,称得上一句塑形极强。
“小俞。”陶思栩问他,“你怎么会觉得,我一定知道些什么…?”
俞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直觉告诉他,面前的青年参加试炼无往不利。他对陶思栩比陶思栩看自己还自信。
“说实在的,”陶思栩也没有为难他,而是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说:“我这次速通不了。”
俞霄有点不信,但在陶思栩的注视下不信也得信。
陶思栩很不满意——不知道这小孩对他的刻板印象从何而来。
陶思栩其实不是很想和他关系处的太亲密。
他把俞霄看作是主线任务通关重要道具。
从双河村开始就是这样。穿越是主线,试炼是主线副本,有主角参与的试炼则是有任务关键信息的重要副本。
他对这些副本势在必得。
“我试过了哦…?”
陶思栩的话让俞霄愣了一下。
“你想,明天就是周四,任务会在周日结束后通关。”
“况且今天…那三个孩子,你和肖晓慧已经发现了吧。触摸那些孩子会回溯感受他们的死亡经历。”
陶思栩站起来,从房里书桌里抽出一张纸和一支笔,竖着写出一串奇数序列:
1、3、5、7、9、11。
他圈了圈“1”,在旁边写了个“安”字。笔尖往下移,数字“3”后面打了个冒号,接上今天笑笑他们的名字。
“这六个数加起来是36,幼稚园里刚好有35个孩子和一个园长,这些孩子如今是按照简单奇数顺序相继发生诡异事件。”
“而我的第一堂课,就是教他们认识奇偶数。”
说到这,俞霄突然灵光一闪,他一脸恍然大悟样:
“他我教案上的剪纸图案分别是——太阳、房子、汽车、牵手纸人、笑脸、哭脸。”
俞霄那这些词一个个组合起来进行联想。一个猜想模模糊糊出现在他脑海里。
“陶哥…是不是,镇子里发展欣欣向荣的时候孩子们遭遇了意外,孩子先于家长死去,所以孩子们只看得到正常态下的家长,因为他们没见过家长出事的样子…”
“家长在孩子死后也遭遇了事故,他们见过已经死去的孩子的遗骸,所以他们是那个样子…”
“嗯…”俞霄挠挠头,给出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别的镇子的人眼红去,看黄沙镇过得好了故意伤害了孩子们…?”
“小俞,你要明白一件事。”
陶思栩在灯下速写了小镇的俯瞰图,白炽灯下睫毛的阴影打在他脸上,模糊那一对上翘的眼尾,整个人出奇柔和。
他一边圈出了幼稚园、镇长的办公室和坡顶那一段黄沙路,一边漫不经心说道:“这只是第二次试炼,一次剧情版的、几乎无害的、新手适应试炼。”
“我们更像是观众,诡界给我们播放了一部为期七日的沉浸式电影。”
“按你说的那样,那为什么孩子们会有的看不到,有的看得到?”
陶思栩指出俞霄猜测的漏洞。
“如果是有人蓄意谋杀,第一个孩子出事时小镇或许只认为是意外,但接下来三个孩子一同死亡,怎么会还不警醒?按我说的来看,幼稚园大概率是......无人存活。”
他的笔尖点了点简画在小镇四周的货车,抬头和俞霄对视一眼,说:
“而你们…不要和孩子们太通感了。时间久了,心理上没有被折磨崩溃,身体也可能会死去哦。”
要说陶思栩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他死过。
昨天他死了三次。
一次在和三个孩子接触时。
感受痛苦只是开胃菜,如果不及时脱离,你的大脑可是会认为你是真的死了。
然后神经休克,倒地不起,和一颗被突然锯断的巨木一样,大多数人只会枯木不再逢春。
陶思栩偏偏是那少数人。
在他的认识中,自己只是在打一个大型真人游戏副本,“我”是玩家,死亡只是游戏短暂的中断,在NPC只有一条命的情况下,无限次重开是玩家的资本。
“小俞。”陶思栩一字一句道,“我希望你是因为想通关而通关,而不是因为什么见不得苦难。”
“苦难多了去了,你全管得吗?”
俞霄沉默地站在房间中央,像一只要燃不燃的蜡烛。
等到周四到来,众人连站在门口看天都是一种奢望。
风太大了。
黄色的风毫不留情席卷这片大地,小巴车颤颤巍巍从另一方驶来,园长早已站在坡顶等待,单薄的身影像是风中茅草,随时可能被折断。
孩子们不似平常吵吵嚷嚷,显得异常安静。
9个孩子血淋淋,7个孩子要哭不哭,19个孩子茫然无措。
园长仿佛一夜间变老许多,花白的头发有些许没有被梳进马尾里,洋洋洒洒像是芦苇上结的绒毛。
太阳一如既往刺眼。
一早又是拼音课,孩子们沉默入座,没有一个像昨天那样充满精气神。
送孩子们进教室前,园长一副迟暮老人样,神情呆滞,说出来的话却活泼、热情、充满耐心。
她说:“今天也要乖乖上课哦——!”
“好——”
孩子们面无表情。
没有孩子哭着想要回家,老师们的准备便没有用处。
王教练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拿粉笔拿了好几次,手心汗涔涔的差点捏不住。
今天出事的5个孩子,满身泥沙,脖子里、口鼻中、头发缝。
他们像满身裂纹的泥娃娃,抬头看着王教练时,眼睛上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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辙一层泥膜,青色眼白一动不动。
王教练狠狠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开口:
“今天我们先复习一下拼音表......”
**
“确定没人吗?”
肖晓慧——肖女士被俞霄挤得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趴在门上。
俞霄诚恳且敷衍地道了个歉,又问了一遍:
“所以没人吗?”
陶思栩走过来,领着俞霄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穿过四个人走到门前一手打开了门。
“霍——”
四人肩碰着肩站成一团,倒吸了一口冷气。透过打开的房门看见里面确实没有人才长松了一口气。
除了现在在大汗淋漓上着课的王教练,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到了镇长的办公室里。独留王教练一人一命单通恐怖拼音课。
当然,俞霄把“绝对不可以触碰出事的孩子们太久太多”这句话强硬灌到王教练脑子里,介于他昨天吓人的反应,王教练不敢不听。
肖女士至今不能细想昨天的感觉,她毫不怀疑自己会被痛死。
至于陶思栩为什么没像他们一样有反应,问他时他只微微一笑,让其他人自个脑洞大开去。
卖关子是大佬的特权,其他人再好奇也没胆子强行逼问。
他们特意调查到今天这个时间段,镇里大多数管理人员都去新开业的加工厂视察去了,现在的镇长办公室几乎没人,是个调查的绝对好时机。
教自然观察课的试炼者用他「开锁」的天赋,深藏功与名。
在其他人警惕的目光中,他燥红了脸大声为自己正名:“我报备登记过了!”
关键时刻众人也不好继续插科打诨,个个噤声潜入办公室,年纪轻轻活像个贼。
进门,关门,锁门。
反锁那“咔哒”的声音让先进门的人往后看去,锁门的——还是那个「开锁」的,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他忙不迭解释道:
“这样有人突然回来我们就可以反应过来,从窗户跳下去跑啊!”
师傅,你在现实到底是干什么的?
众人沉默地想着。
余光注意到陶思栩朝他们招了招手,俞霄屁颠屁颠凑了上去,瞬间就是五个人围着镇长的朴实办工桌。
桌子上被陶思栩摊了三本文件夹,题目分别是:
《黄沙镇砂石料建厂施工合同范本 》
《开机仪式策划书 》
《草拟黄沙镇建设计划书 》
加工厂于10月29号开工。
刚好是老师们第一天上课的日子。
镇里大多数人都去了加工厂,日夜不辍忙于还款。
刚好此时陶思栩又从书架上拿出一本《黄沙镇货车通行交通规则(第一版)》。
......
为进一步优化镇民居住环境,助力我镇经济高质量发展,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等有关规定,现决定对黄沙城镇区货车通行管理作出调整规定,具体通告如下:
一、载荷0.8吨以上的货车不得进镇。
二、胜利路、兴林路、青林路、水源路(胜利路南往北方向),每天8:00-20:00禁止中型、重型货车通行。
......
七、本《通告》自发布之日起施行。
......
——兴林路,不是幼稚园坡顶那条路吗?
众人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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