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一阵嘈杂的电子音]

    ——兹拉——

    [人声响起]:咦?开关没开?

    [悉悉索索的机器开关声]

    ——摄像开始——

    [场景1]

    一处蜂居,看得出来家庭条件不太好,家具陈旧墙皮脱落。两个中年人坐在塑料椅上,脸色疲累,白发横生。中年女性捧着一张相片,男性不断擦拭眼泪。

    中年男性

    (哽咽,擦泪)

    谢谢,谢谢你们(吸鼻涕),希望你们能把我家娃找回来......(抽纸巾,擦泪)

    中年女性

    (断断续续哭泣)

    我家,我家孩子这么好,怎么会突然失踪呢——(喘不上气)

    记者

    (上前安慰,拍背)

    放心,我们会尽力的。阿姨叔叔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不是还要等小伟回家吗?

    (递眼神)

    调查记者

    (点头,悄悄比了个OK)

    记者

    (鞠躬,告别)

    那我们先走了,谢谢您的配合,我们会尽我们的全力找到他们的。

    [摄影]

    镜头缓慢从中年夫妇身上移动到记者身上,把他脸上诚恳、动情、坚定的神情拍入镜头。

    [场景2]

    一所高校门前,简单金属所刻的校名牌上几个大字:彩桥中学。周围一片寂静,看起来已经有多个月未有人踏足,栏杆内的灌木已经延伸到校外。

    记者

    (清嗓)

    大家好,我们现在身处彩桥中学正门口。半年前,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在此发生:彩桥中学提前放假,高三(2)班的同学返校离奇失踪。如今,我们将会深入中学,去找到那些失踪的同学——

    [摄影]

    镜头转移,面对学校门口,门卫室空无一人。记者团队四人先后从警戒线跨过,从被敲开锁的小门进入。

    [音效]

    (摄像机搬动声,衣服和装备包摩擦的索索声)

    [场景结束]

    陶思栩刚进入诡界,差点被背上的大包压得一个踉跄。他花了一些时间平衡身体的重力,发现其他人比他还懵逼。

    姜皖和谢知青手里各拿一个麦克风,都不知道麦指着谁。一个长发的温婉女性衬衫上别了几支笔,背着个挎包,里面放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和几张零散的白纸。

    在场最显眼的除了陶思栩,就是一个粉发娃娃头——男士?

    众人看了一圈后默契把视线都移到他身上。

    粉色娃娃头小心把手里的三脚架连着上面的相机小心翼翼在地上放好,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径直向姜皖走去。

    一直在观察他的谢知青一个转身挡在了姜皖身前,露出警惕的眼神。

    娃娃头男士见状耸耸肩,在距离他们一米开外站稳,拿起胸前的工作牌做起自我介绍。

    “你好,姜皖小姐。我是试炼的摄像师——华千乔,”

    “——大小姐的代练,唐齐。”

    他拉长话,俏皮地眨了眨眼。

    在场的五人都有自己的剧情身份:陶思栩是技术支持人员,姜皖和谢知青是调查记者、剩下那位名字叫做乔满的女士是专栏作家。

    他们都为调查学生失踪案件而来。

    “华千乔大小姐......是谁?”姜皖问。

    “就是一个家里很有钱的大小姐。”

    唐齐已经回到他原本站的地方摆弄摄像机了,他边捣鼓边说:

    “姜皖小姐,你收到的消息是‘华宇’发的吧?那家伙是华家管家,这次看中了姜皖小姐你的天赋。”

    “再找一个代练。”

    唐齐发现自己玩不转这玩意,遗憾的收了手,开始拆三脚架。

    他继续说:“双重保险,保证大小姐高评分。”

    这家伙嘴碎的像俞霄,没人问他他还在喋喋不休。

    唐齐砸吧砸吧嘴,想到账户里打下的一笔巨款,眼睛都变得深情。

    “这位大小姐......可是个大户啊!我这次好不容易抢过那群同伙,可不得好好表现。”

    他把三脚架折叠起来,扑哧扑哧放进了身上背的大包里,反手把相机挂在脖子上。

    姜皖和谢知青、陶思栩对视一眼,没有告诉他曙光也盯上了这场试炼。

    换言之,这场的高评分......可能有点难拿。

    陶思栩摇摇头,率先挺着背上有山高的大包走进校门。

    他是这个团队的技术支持人员,包里带着电脑、移动电源、无人机等设备。沉重到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谢知青和姜皖手里就一个小包和麦克风,见状过意不去想帮他拿点东西,被陶思栩婉拒了。

    他还不至于要未成年小孩帮忙。

    同样背大包的摄像师唐齐无人在意,只能悄悄凑近队伍里从一开始就没有出声的乔满女士,试图抱团取取暖。

    “诶,妹子。”唐齐和人家套近乎,“你说,他们三个一团来的,怎么这么巧呢?”

    乔满摇摇头,加快了步伐,跟上前面三人的脚步,没有和他多说一句话。

    “欸——”

    唐齐被落在最后,一咬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相机一甩一甩的,给他脖子勒出一圈红。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一行人踩过树叶的沙沙声。这座百年老校,树木茂密,建筑多是多年前的老旧样。

    随着他们五人全部跨入校门,场景变了。

    本以为他们会以记者团队的设定进入学校,却不想要自己选择身份。

    他们五人像是进入游戏时的初始角色,清一色的只有人型没有特点。他们站在一处,每个人面前都出现了一个角色选择界面。

    无机质的人音在这个过渡空间响起。它命令道:“请自行选择扮演身份。”

    扮演?

    陶思栩看了一眼选择界面:设计十分简陋,上面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身份可选:

    好学生、中等生、差生。

    只有文字选择,没给出具体介绍和形象设计。这等于让众人睁眼摸瞎、随机应变。

    思索着好学生和差生都会被老师多加注意,不利于进试炼后的行动,只有中等生,通常默默无闻,没有多少存在感。

    这样看来,众人几乎只有中等生一个选择。

    但试炼既然给了他们这三个选项,就一定有每个选项存在的道理。

    其他人在纠结时,陶思栩毫不犹豫选择了差生的身份。谢知青见状,跟着选了个好学生,姜皖紧接其后选择了中等生。

    既然他们三把三个选择都选个遍,剩下俩人也不用纠结了。

    “谢了,哥们。”

    唐齐愉快拍板中等生的身份,乔满思索片刻后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身份确定,热身结束,试炼正式开始。

    眼前又是一花。

    陶思栩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教室里,后排临靠着垃圾桶,桌面上抽屉里一派干干净净。他伸手摸进书包,摸出一包烟,嫌弃地抽出来,一整包甩到他旁边黄毛的手里。

    黄毛吹了声口哨,一只手伸过来搂住陶思栩肩膀,贱兮兮笑道:

    “陶哥,真全给我啦?”

    黄毛嘴里那股浓浓的烟味若有若无飘到他脸旁,陶思栩皱着眉把他一手推开,面无表情:

    “下次再让我闻到烟味,我直接把你头拧下来。”

    黄毛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想要得寸进尺再吹一口仙气出来,但看陶思栩这个表情又有点畏缩。他迅速把烟收进怀里,生怕陶思栩要回去。

    陶思栩看他一眼,抽过黄毛放在桌子上的语文书翻了几面。

    “等会什么课?”

    陶思栩漫不经心地问。

    “陶哥,下节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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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的课你也跑?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黄毛听了这话就开始大呼小叫。好在班里人已经习以为常,倒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

    陶思栩注意到姜皖坐在第一排,小声和同桌女孩交流之余,转过头看了他好几眼。陶思栩没有回应她,扫视了一眼班级里坐着的人。

    谢知青不在,专栏作家乔满静静坐在自己位置上翻着课本,她的同桌也是一样的沉默。还有一个唐齐,在靠门的后排位置,此时正坐在桌子上和周围一圈男生大谈特谈。

    他们的样貌倒是没有变,但在一群朴素校服的学生中,唐齐的粉色娃娃头极为显眼。看起来比陶思栩这个“差生”在刻板印象上更像“差生”。

    和此时旁边还在大发牢骚的黄毛十分般配。

    “陶哥,听我的话,至少下节课你不能走啊!”

    黄毛紧张兮兮做了个卡脖子的动作,苦心劝导看起来蠢蠢欲动的陶思栩。他道出原因:“期中联考出分!你跑了老班真的会把你砍了的!”

    陶思栩把书卷起来敲了一下黄毛的头,恰好此时上课铃敲响,《致爱丽丝》的曲目在校园里缓缓奏响,压过学生们的一片喧哗。

    上课了。

    刚才未见的谢知青抱着一沓试卷紧跟在班主任低跟鞋的哒哒声后走来。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红框半包眼镜,针织外套黄长裙,脸上细细抹了些粉,但表情十分难看。

    见谢知青把试卷放到讲台上,她神情稍缓,对这位好学生班长露出了一个微笑。当站到讲台上面对底下形形色色的学生时,这位老师的脸色忽又扭曲起来。

    她张口喷出第一个音时,坐在讲台正中间的姜皖反射性地闭上了眼。姜皖甚至感觉这位女老师的口水飞溅到了她脸上。

    班主任狠狠一拍讲台,叠放在一块的试卷被抖落了几张,连忙被坐在附近的同学捡起来,悄悄放了回去。她朝着学生们喊道:

    “你们下课还在嘻嘻哈哈!知道这次期中我们班考了多少分吗!”

    她拿起最顶上的几张试卷,一把摔到地上,吼道:

    “陶思栩!万涛!滚上来拿走你们的垃圾!给你们上学就是浪费!”

    全班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陶思栩和他的黄毛同桌身上,有的眼神木讷,也有幸灾乐祸、事不关己。

    气氛一片沉重。好像这些大多还没成年的孩子犯下了滔天大罪,此时应该被处以极刑。

    但不会有人反抗,甚至大多数人以为这是理所当然。

    这就是差生的待遇。

    在几十个人的注视下,陶思栩不紧不慢起身,一把把黄毛——万涛也拉了起来。

    “去拿吧。”

    注意到万套不情不愿的僵硬身体,陶思栩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好似给了万涛一丝勇气,他深吸一口气,猛然一个站起,眼前瞬间有些发黑。

    陶思栩侧手搀扶了他一段路,径直拿了地上被揉的皱巴巴的两张试卷转身就走,气得身后的老师嘴唇哆嗦。

    老师那精致的红色长指甲一把抓住陶思栩的手臂,在其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她气急败坏道:

    “你们就是这样的态度?!知道你们拉了班里多少平均分吗?!”

    此话刚出,瞬间场景一变。班主任那张打扮精致的脸连着头变成了一张嘴巴,干瘪、脱皮,张大时能看到喉咙里的扁桃体。

    那张大张的嘴巴吼道:“给我站住!”

    班里的学生也变了,变成了耳朵,静悄悄听着这片喧闹,沉默不语;变成眼睛,血丝遍布,紧盯着这滑稽的场面,一眨不眨;变成小的嘴巴,寻找同类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好像讲台上的他们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陶思栩后退一步,身前这个嘴巴的唾沫刚好滴在地板上,近在咫尺。

    他转头去看万涛——他变成了一颗心脏,汩汩留着鲜血,像是眼泪,成串滴落在地。

    心脏但只跳动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