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就这点手段吗?”
陶思栩跨坐在墙角,捂着腹部的血洞,吐出一口鲜血后对着眼前的“人”温和地笑了一声。
“你这个疯子。”
是一个女孩,脸上长着淡淡的雀斑,身子被一条长长的铁架穿透,手里提着一只布偶的手。
是许月。
那个缺了手的洋娃娃发出婴儿般的笑声,滴滴答答在血泊里蹦跳。它身上的线被人粗暴扯开一大半,一截短短的肠子流露在外,跟着它湿哒哒在地上滑行。
娃娃跑到许月脚边,独手捂住自己的黑线嘴,看着狼狈的陶思栩发出声声尖细嬉笑。
陶思栩转眼盯着它,瘫落在地上的手指朝它微微一勾,就把它的胆子勾走了。娃娃尖叫一声,抱着许月的小腿发出嘤嘤哭声。
“出息。”
许月一脚把娃娃踢开,娃娃咕噜噜滚到玻璃渣子里,布料被磨破流出不少的血肉。
娃娃瞬间哭得更可怜了,但在场两人谁都没管娃娃的惨样。
“陶思栩……怎么每次,每次每次每次都是你。”
“我好不容易才……”
话语刚落,串串血泪就从许月脸上流下。如果不知道陶思栩扭曲的手脚是谁的杰作,她看起来比谁都无辜,只是一个被人欺负只会哭泣的小女孩。
“咳、哈哈哈……”
陶思栩自己伤痕累累,自然不会让她好过。他和许月在狭窄的房间里对峙,谁也动不了,只能在这互吐口水仗。
许月脖子被铁钩勾住,连着麻绳把她吊在房间的正中央。虽然她脚能够着地,但只要她一动,等待她的就是头首分离。
“许月,要不要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你总是不放过你自己呢?”
陶思栩冷眼注视娃娃哭唧唧重新爬回许月的脚边,破碎的布料兜不住内脏,淅淅沥沥落了满地。娃娃抬起头,纽扣眼坚持注视着许月,开了缝的嘴角一字一字往外蹦:
“妈,妈……”
许月瞬间扭曲了表情,清秀的脸庞此时像地狱罗刹。她把娃娃一脚踩在脚下,一脚一脚狠狠践踏,恨不得把它踩进地底永不超生。
大幅度动作下,她脖子上的血肉被铁钩一次次凌迟。等到娃娃变得血肉模糊,浑身上下几乎融成一块血饼,她才止了动作。
许月头颅和身体之间只有薄薄一层皮了,她嫌弃地把被血团成厚厚一条的头发别到身子后,看着要死不死的陶思栩。
陶思栩从刚才一直在咳血,瞳孔开始变得扩散。
他要死了,她也不差。
但事情还没结束。
陶思栩用尽身体所有力气按了个快门,相机的闪光给这个房间短暂渡了一道光。
尸体横陈,苍蝇横飞。
无间地狱。
“笑一个…拍照的时候…哈…...”
陶思栩声音渐低,逐渐没了呼吸。
许月怒目圆瞪,随即刺啦一声,头颅滚到陶思栩脚边。这是她唯一一次抓到陶思栩。
门外雷声轰鸣,闪电一击而过,照亮门口的劣质铁牌。
404。
——
陶思栩把相机抛起又落下,接住在手里转了一圈。
接下来的路他闭着眼都能走:荒凉的校门、满地枯叶的枫叶林、爬满凌霄花的教学楼,还有一堆死人和假人。
毫无新意。
捡起录音笔,他一手抓住相机,吹着口哨跨步走入铁门。
眼前白光一闪,陶思栩习惯地闭上了眼,等着彩桥复苏,第一个死人发现他并热情把他引入校园。他记得那个死人的名字——
万涛。
一个和许月试图争夺诡界控制权的诡怪,目前被打成手下败将,多次被恢复出厂模式。
弱得可怜。
“怎么还要再选一次身份?”
陶思栩睁眼,看到消失了十几轮的四位队友整整齐齐站在他面前,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面板,上面罗列了三个身份。
“陶哥,你选什么?”
谢知青在他旁边,手停在“好学生”上却下不定决心,正询问着他的意见。
陶思栩沉默,在最短时间恢复自己的状态。没错,面对他们,嘴角的弧度应该是这样——
陶思栩对谢知青微笑,温声道:“按你自己的想法走。”
他毫不犹豫按下“差生”的选项。
——
“你没看错吧,妹妹。”
“就是同一个,磨损的地方都一样。”
唐齐把昨天的“收获”摊在桌子上,密密麻麻摆了一堆,整整有49个发卡。姜皖借了唐齐一个塑料手套和一双筷子,弯着腰一个一个夹起来看。
谢知青终于参与进了他们的集会,正在狠狠恶补自己缺失的信息。
陶思栩不知道从哪里摘得这么多花,横一朵竖一朵的插满了五个塑料瓶,摆在404男寝的各个角落。
陶思栩抱着这些花进门时,唐齐好奇地问了一嘴。陶思栩一边把两个小孩叫过来“插花”,一边耐心回答了他的问题。
唐齐还记得当时陶思栩抓了一株绣球轻嗅,语气平淡。他说:
“敬女士们。”
就很谜语人。
唐齐耸耸肩,任命当起了苦力,带着一裤兜的一次性手套和几双筷子四处找寻这些小东西。
至于乔满,她在写作文,摆明了想当一个边缘人。四人也没为难她,就随她去了。
谢知青理清了思路,借了陶思栩打火机把写的满满当当的一面纸放在地上烧成灰。他顺带在这个小火上慢悠悠烤棉花糖,作为自己的饭后甜点。
他这几天着实有点撑不住。
“陶哥,那计划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作文为什么一定要万涛来写?我们还要帮他谈恋爱?和许月?”
谢知青吃了烤棉花糖后滔滔不绝,像是十万个为什么成了精。
“得得得得得,听你讲话我有点耳朵疼。”
唐齐挠挠耳朵,被他吵得吐槽一句。姜皖从他身后挤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撞了一下他的背。
“对不起。”
她的道歉毫无感情。
不止是谢知青,其他两个人也很好奇,纷纷拖了椅子坐到陶思栩面前准备听课。
陶思栩还真就装作一副老师样,拿出一只录音笔竖在嘴前准备开讲。
“等等。”唐齐大吃一惊,“你从哪里掏出来的录音笔?”
这话陶思栩没回,他略过唐齐继续讲:
“首先,万涛很特殊,他——”
话没说多少,陶思栩突然失了声,表情显而易见变得恼怒。
唐齐贱兮兮接嘴:“喜欢许月?这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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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
姜皖和谢知青齐齐瞪了他一眼。
陶思栩打了个比方:他伸出一只手,又伸出第二只手。
他打比方的方式很烂,好在有人看得懂。
唐齐脱口而出:“二把手!”
陶思栩点头,谢知青两人神情复杂,可能是想不到跳脱的唐齐和沉稳的陶思栩脑回路居然如此相似。
等等,陶思栩真的沉稳吗?
姜皖陷入沉思,谢知青迫不及待地接着问:“万涛是不是,在诡界里能和许月分庭抗争,有他在的时候诡异化就没这么严重?”
“等等,他喜欢许月,许月事件后他拿到最大额的奖金,十有八九是为她出头中的最积极的那个。”
“消失的第三次举报......”
谢知青恍然大悟:“是数学老师!”
“聪明!”唐齐叫喊一声,给他使劲鼓掌,以身充当侦探解出谜案时旁边气氛小组。鼓掌完毕,他砸吧砸吧嘴:
“所以,作文为啥要他来写?已经有一个许月得奖了吧。”
他们这次期中考试的作文题目就是?我的____ ?,许月写的就是“我的高中”,得了满分被送到上面去评阅。
让万涛用现如今的写作水平去写作文评奖,和他获得物理竞赛一等奖的难度相比,一时间真不知道是哪个比较大。毕竟语文是一门日积月累的科目,肚子里没有点墨水真不能速成。
“我们队不是有个乔满吗。”陶思栩懒洋洋坐在一旁,顺嘴搭了句话。
边缘人瞬间有了活干。
“那,恋爱失败计划?”
“嗨呀!”唐齐一合手,吓了周围的两人一大跳。他得意洋洋道:“这还不简单。”
“要是万涛那小子喜欢许月,怎么还和她抢诡界呢?肯定是后面掰了啊!”
“那小子在许月死后闹出个大额奖金,那就至少是许月变成诡怪后的事情了。”
唐齐这次给自己鼓起了掌,来了个热烈的总结。
“这小子被刷机过!现在还爱着呢。”
谢知青送了他一些稀稀拉拉的掌声,转身给姜皖开了保温杯,递给她看她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姜皖手里拿着黑色塑料袋——还是和唐齐借的,刚刚吐过。
在这个地方开着天赋实在折磨她。
陶思栩从四人中心荣升听众,在无人在意的中央处打了个哈欠。谢知青注意到了,想到昨晚被打击的落败感,一时间语气中都带着怨念。他问陶思栩话。
“陶哥,你昨晚干吗去了?怎么没在群里?”
“喏。”
陶思栩挥了挥手里的录音笔,把三只猫的视线统统勾引了过来。
“这玩意可不好拿......”
他又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有点点泪花。陶思栩把手里的录音笔随手一扔,就仰头摊在椅子上不动了,还顺手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脸上。
他的声音从衣服下闷闷沉沉传来:“我也是要休息的......”
姜皖险些摊开手里的塑料袋去接那支笔,好在被唐齐手快提前拿到手。
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对视一眼,确认万涛还没有这么快回来后关好房门,用谢知青的大天才手表定了个闹钟,以防错过晚读的开始。
一切准备就绪,唐齐摁下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