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淡漠回避依恋胎穿活死人女主×美强惨霜杏阴湿病娇男主
*郁峥嵘知道哥哥名义上的“童养媳”玉溪春不喜欢自己,但这位嫂嫂生得霞姿月貌,实在美丽。她便对他敬而远之,默默观赏。可玉溪春却依旧总是说郁峥嵘欺负他.......郁峥嵘找借口让他搬离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病美人嫂嫂会强撑身子,咳出眼泪质问就这么不愿意见到他吗?在郁峥嵘跟着老爹照看商铺不常回家时,病美人嫂嫂会带着饭盒,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抱到怀里,蕴着哭腔问:“小妹不回家,是不想看到我吗?”
后来郁峥嵘陪暗恋他哥的女扮男装的伙计喝酒,醉醺醺地还未回府,就被满面阴郁的玉溪春抱进怀里,一路走回他们的院子。那晚烛光晃晃,冰肌玉骨的病美人嫂嫂,解开衣衫,捧着郁峥嵘陀红的脸颊,温柔又病态地哀求她:“郁峥嵘,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任何人,求求你........你要爱我........”
郁峥嵘醉了,但郁峥嵘眼没花,病美人的眼泪烫得她想逃,但她分明能看清,他背后那只手攥着的——是暗红色的蛊虫和锋利的刀。
郁峥嵘×玉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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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十,郁府锦缎红绸,喜迎新娘。
这是郁峥嵘来到大渊朝的第十九年,也是阳城里抛头露面的“老姑娘”。说来郁峥嵘对老姑娘这个绰号倒没太大反应,毕竟上一世她确实活了二十多年,再加上这一世的十九年,她觉得自己芯子里全然就是个迟暮沉沉的老太太。
作为郁长荣的胞妹,郁峥嵘和锋芒毕露热心快肠的哥哥完全不同,郁长荣出身商贾却向往江湖,从十岁开始就经常离家出走,结交好友,呼朋引伴,最后一番机遇造化,竟然还真让他结识了落难的十四皇子,从亲卫一路提拔到策羽将,还真算得上光宗耀祖了。
不过也因为郁长荣不愿继承家里的香料产业,郁峥嵘只能被赶鸭子上架,被郁老爹当做继承人锻炼培养。郁峥嵘也没有反感,记账调制香料管理店铺.......对她来说都比待在后宅等着嫁给别人更好。
玉溪春,一个让郁峥嵘这种淡人都无比头疼的破小孩。十岁时玉溪春半夜从后门被郁老爹裹在披风里,血淋淋地抱到了郁峥嵘的床上。那夜郁峥嵘虽然被吓到,但听见老爹提起,这孩子是望峡山庄的少庄主,老庄主在郁老爹微末之时曾出手救过他一命。如今望峡山庄被叛徒陷害,满门被屠,只剩下玉溪春被老庄主拼死保住,护送到郁老爹设在望峡山的钱庄。恩人临终托孤,郁老爹自然不能拒绝。
但是如今江湖上各方势力还在虎视眈眈,传说望峡山庄后人能习得炼心术,可以锻造傀儡阴兵为己所用,也能炼蛊控制人心。传言虽然未被证实,但玉溪春望峡山庄后人的身份,就足够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不过这些当然和郁峥嵘没什么关系,她不太关心玉溪春能不能活下来,被老爹叮嘱要将他藏在自己闺房,并且在玉溪春养好病之前,她需要照常起居,不可让外人看出端倪。所以在玉溪春昏迷的一个月里,郁峥嵘每天和一个半死人睡在一起,前几天还会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和药味熏得睡不着,后来反而习惯了,郁峥嵘偶尔起夜,还能发现昏迷的玉溪春用手指用力攥着她的袖口,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口中喃喃叫着别走。
彼时郁峥嵘还有心疼这个孩子,所以夜间玉溪春又发梦魇,郁峥嵘也会半搂半抱地,将昏迷的小孩拥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平淡地给他念《金刚经》,往往读到“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怀里的玉溪春便渐渐安静下来,郁峥嵘并不信佛,所以声音单板得几乎没有起伏。但偶尔清醒的瞬间,玉溪春仍旧会挣扎着掀开眼睫,怔怔地望着朦胧光线中郁峥嵘的侧脸。他抬手摸她眉心的痣,声音都发颤,问她:“你是观音......能.......能救救我吗?”
玉溪春昏迷那段时间,应该是郁峥嵘最喜欢他的阶段,毕竟此子貌美,长发披散,能占半张床铺。而且病中本就带着易碎感,偶尔玉溪春被药呛到,水蒙潮湿的眼瞳里沁出一丝可怜的苦楚,简直看得郁峥嵘想要将他抱到怀里给捏爆。但可惜了,后来玉溪春清醒过来,便没有郁峥嵘的好日子过了。养病期间郁老爹大张旗鼓地将玉溪春又从正门抬进了郁府,对外头只说是在行商路上捡到的姑娘,瞧着模样好便买回来给郁长荣当童养媳。
对此郁长荣很是不满,嚷嚷着童养媳的名头岂不让外人误会他是个病秧子。但此时玉溪春从长廊外刚掀帘迈入内厅,珍珠帘拨开露出一张仙姿玉貌的美人面,厅外还刚好吹来一阵茉莉花的香风。郁长荣红着脸又坐了回去,低头灌了一口凉茶没再说话。而郁峥嵘捧着冰碗坐在最末端,瞥了眼玉溪春,倒是发现他今日穿的这身衣裙,应该是从她衣柜里拿的。
玉溪春也抬眼看她,而后温顺地福身朝着郁老爹和郁夫人行礼,两位长辈体谅他大病初愈,连忙将他扶起,只说委屈了玉溪春,又牵着她坐到小女儿身旁,笑眯眯道:“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以后溪春你就是我们的亲女儿,阿嵘有的,定不会短了你。”
郁峥嵘端坐着瞧他们亲热,困倦之中倒是品出几分荒谬,江湖上关于望峡山庄后人的消息向来真真假假众说纷纭,甚至于连玉溪春是男是女,都有人各执一词。如今将他借着童养媳的名头接到府里,也算是考虑周到了。只不过,这玉溪春若是真成了郁府的儿媳妇,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引来什么祸端,说不定下一个满门被灭的就是今日的郁家了。
不过这些对郁峥嵘一个游魂来说,意义都不大。她原本上一世就是活够了自己找死,如今再次为人,郁峥嵘依旧融入不了这个世界。甚至于周身的一切人和物对她来说,都像是某种沉浸式的影带,她只是一个看客,还是不解风情会在高潮片段睡着的看客。
玉溪春被安排在了郁峥嵘的别院,郁老爹只说两个小姑娘相互作伴,彼此也不寂寞。但实际是郁峥嵘白日里不是睡觉便是看话本听曲种花,而玉溪春则躲在屋子里不怎么露面,两人只有晚膳时才会结伴去主厅。夏日的晚霞浓烈,长廊外是一丛一丛的丁香花。郁峥嵘走得慢,落后几步,玉溪春便站在丁香花丛旁,侧身安静地等着她。秾艳的霞光和摇曳的丁香花丛中间,如霜似雪地立着一个病美人。郁峥嵘刚睡醒的脑子又像吹进一股清凉的晚风,微微睁大眼睛,走到玉溪春身旁时,才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你应该拿一把油纸伞,那样就能变成丁香姑娘了。”
玉溪春撑着眼平静地看着她,今日他穿了一身蝶戏水仙裙衫,倒是郁夫人安排绣娘新给他添置的。原本郁峥嵘的衣裙也被他拿走好几身,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提这件事,倒也不在乎还不还的问题。
“小妹只怕是睡觉睡糊涂了吧,又开始胡言乱语了。”玉溪春的声音清凌凌的,说话时难总有几分冷漠。这幅样子是郁家其他人不曾见过的,郁峥嵘偶尔也怀疑玉溪春是不是讨厌自己,但想来想去,他便是讨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秉持着绝不内耗的原则,郁峥嵘对待玉溪春倒是一如往常,并不过分热络,也不针对他就是了。
“你直接叫我郁峥嵘,别喊小妹,我听着起鸡皮疙瘩。”郁峥嵘搓了搓胳膊,刚好廊下吹来一阵晚风,玉溪春的纱衣拂过她的脸,扑面而来的丁香花的香气中掺杂了一丝檀香,她止不住打了个喷嚏,后退几步给玉溪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好像有点闻不得檀香,你又整天在屋子里烧香拜佛,我还是离你远些,在后面跟着你走吧。”
玉溪春屋子里供了几尊她叫不来名字的佛像,平日里静坐沉思,看书念经,小小年纪活像是个青灯古佛的尼姑。郁峥嵘不喜欢进到玉溪春的屋子,但郁夫人请了教习他们女工的女师傅,体谅着玉溪春的身子弱,便将教习地点直接设在他的屋子里。
郁峥嵘闻着檀香虽然难受,但和刺绣相比,这点难受还真无不足道了。尤其是和玉溪春这种卷王一起学习,一幅绣品,等待玉溪春精雕细琢地绣完,旁边的郁峥嵘口水都淌到织布上了。所以郁峥嵘免不得挨罚,渐渐地她学会装病偷懒,窝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还故意将扎伤的手指露给郁夫人。果然无奈之下,郁夫人应允了她不用再上刺绣课。只不过当时郁夫人刚应完,跟在她身后的玉溪春便坐到郁峥嵘床边,雪白沁凉的手指搭在她来不及收回的腕上,玉溪春垂着眼睛,眼波漾了漾竟然晕开一抹笑。他在郁峥嵘惊恐的注视中起身,朝着郁夫人轻笑道:“小妹确实有些风寒,可能是夜里睡觉又蹬被子了吧。还好,溪春还以为是小妹讨厌我,不愿和我一起上课呢。”
“这话说的,阿嵘是最和善不过的孩子了,你又冰雪聪明,姑嫂之间哪里有那些嫌隙.......”郁夫人拍着玉溪春的手安慰,而正在喝水压惊的郁峥嵘听见这句姑嫂,惊得直接将水喷了出去,玉溪春衣袖上被溅了几滴,但回头睨向咳得满脸通红的郁峥嵘,他反而将自己怀里的帕子递过去,安抚道:“慢些喝,小妹,虽然你还不适应,但日后我们到底还是要做一家人的,你多适应些时日就好了。”
好阴湿一小孩啊。郁峥嵘听出玉溪春话里话外的讥讽,抬眼迷惑地看了看他,而后小心折好他的帕子还回去,自己用被子擦了擦脸,倒回床上面对着墙说:“阿娘,我困了要睡了,你们都出去吧。”
“这孩子,一天天怎么就睡不够呢。”郁夫人一边叹气一边牵着玉溪春往外走,而到了门口,关门前他却站定,朝着床上装死躺尸的郁峥嵘笑了一下,说:“下次小妹不想上课,可以来找我扎一针的,很快就能晕过去噢。”
饭桌上一般是没人说话的,偶尔郁长荣会和妹妹聊起几句书院的八卦,虽然郁峥嵘对什么态度都是淡淡的,但至少会回应他几句。故而郁长荣坚定地认为自家妹妹就是最可爱的妹妹,至于外人说什么郁二小姐性子古怪为人沉闷,统统都是胡吣!
玉溪春也是食不言寝不语,加上病弱总有许多忌口的,所以饭菜能吃得也少。相比之下,坐下他旁边,将脸就差埋进碗里的郁峥嵘更显得几分不羁和野蛮。郁夫人不满地敲了敲桌子,训斥她说:“平日里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饭也如此没规矩,往后还怎么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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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不嫁人,我养她一辈子也养得!”郁长荣率先反驳,倒是比郁峥嵘还激动几分。而被训斥的郁峥嵘正用筷子扒着鸡皮,在这场因为自己和玉溪春对照而引起的风波中,她只是懒散地点了点头,敷衍道:“这样不好吗?知书达理的媳妇娶进门,懒惰无礼的女儿泼出去。咱郁家怎么看都不亏,怪不得是做生.......”
“混账!”郁老爹看不下去,用筷子狠狠拍了下桌子,而玉溪春则颤了下眼睫,睨向身旁啃着鸡腿头都没抬的郁二小姐,柔声打断了僵滞的气氛:“伯父注意身子,不要动怒。小妹只是年纪小,并非有意顶罪。况且规矩这些玩意,小妹若是想学,我和她就住在一个院子里,日夜相处,潜移默化也能学个七七八八,何须担忧呢?”
郁峥嵘擦着嘴边的油渍,古怪地看了眼玉溪春,不太习惯他这么温柔,侧过身子坐得离他远了些。结果还没搬动凳子,玉溪春却死死攥住她的椅背,唇畔绽开浅笑,轻蔑道:“我既要做你的嫂嫂,就有义务教导你,郁峥嵘,不要讨厌我,记住了吗?”
关于郁长荣和玉溪春这对未婚夫妻的感情进度,郁峥嵘很少过问,也懒得了解。反而是她身边的玲珑时常关切,总会给她讲今日玉小姐去给大少爷送了字帖,明个玉小姐又亲自做个糕点送到大少爷的书房......郁峥嵘是懒,但也不傻,知道玲珑是喜欢郁长荣,但到底只是小儿女情思,再如何喜欢也就只能止步于默默关注。她一点也不担心玲珑会陷害玉溪春,反而是有些担心玉溪春看出玲珑暗恋郁长荣,会反过来针对她一个小丫鬟。
说到底郁峥嵘看他们就像是看青春期早恋的小屁孩们,而玉溪春应该就是那个原生家庭不幸福导致性格扭曲阴暗的问题学生.......但郁峥嵘才不愿意当他们的教导主任呢,爱怎么拉扯暧昧都是他们的事情,郁峥嵘只想好好睡觉。
大抵是因为她原是一抹游魂,胎生到这个异世界,仍透露着几分早衰之相。所以郁峥嵘时常精力不济,一整日的时间,大半都睡了过去。偶尔醒着也显得呆滞木板,对周遭人事都漠不关心,甚至有些冷淡。
但同住一个院子,玉溪春倒是相反.......
每日卯时,玉溪春就已经起床洗漱,练字刺绣,甚至于连妆面服饰都会精心搭配。早膳需得一家子一起用,所以每每被玲珑从床上拽起来,郁峥嵘都会处于神游的状态,随便捞起头发用簪子松松垮垮地盘着,而后套上宽大的衣衫,推门时走过游廊刚巧碰见面容精致的玉溪春,这才站定,被眼前这孩子美得有几分清明了。
天生爱豆圣体啊。郁峥嵘环胸靠着廊柱,不自觉打了个哈欠,刚喝过浓茶,舌尖还残留几分苦涩。她看出玉溪春身上那件外衫好似她前几日穿过的,微挑了下眉,却什么也没说,只懒散地笑着接过漂亮孩子递过来的手帕,上头还绣着他替她绣的作业——是一梗双花可开足二十瓣的绿云。据说绿云是极难养的一品兰花,仅产自醉天山幽谷深处。玉溪春替装病的郁峥嵘绣帕子那晚,和她宿在一处。吹灯睡觉前,这孩子抱着枕头,忽然讲起来他父母相识的经历。
在玉溪春口中,他母亲邵兰是惠州阳下镇的一个小寡妇,被叔伯侵夺家产后逃到醉天山,本来以为走投无路只能喂身给野狼了。却不曾想在醉天山遇到了他父亲玉枕逢。玉枕逢本是进山给酷爱兰花的老母亲寻找一株绿云。结果刚巧在山崖边救下耳畔别着兰花,想要自裁的邵兰。将她救下后,两人暗生情愫,这才缔结了一段良缘。
玉溪春的声音没有起伏,故事也平淡。郁峥嵘睡意朦胧,窗外尖啸的夜风拍打着屋檐,她闭着眼伸手攥住一把身侧之人的乌发,摸了两下后,敷衍地笑了声安抚这孩子:“这下好了,往后我再瞧见绿云,只怕脑子里只能想到一个插着兰花的江南小寡妇。”
听见她笑,玉溪春只是颤着眼睫,竟有几分纯良地望着郁峥嵘,伸手勾着女孩的衣带,他又朝着她蹭进几分,如瀑青丝纠缠在一起。郁峥嵘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明显不太适应和别人如此亲近。但缓缓地,她想到都是女孩子,便放松下心神,松开抓着玉溪春头发的手,轻轻覆在他脊背上,拍了拍哄着这孩子。
“江南小寡妇不好吗?”玉溪春忽然问她。郁峥嵘已经快睡着了,眼也没睁胡乱着回道:“好是好啊,但你最好别当寡妇,我哥可.......”
“那你会死吗,郁峥嵘,你会不会死?”打断了她的话,玉溪春伏在她怀里,目光灼灼地盯着郁峥嵘问。等了好久,烛花都哔剥爆了一下,暗影摇曳,郁峥嵘半边脸被发丝掩着。她睡熟了,唇角抿了抿,翻身时抬起一条腿压在玉溪春腰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像是抱紧玩偶一样拍拍他说:“睡、睡觉,不死,我不死,我想睡觉。”
“好。”被女孩拢进怀里,隔着薄薄一层衣衫,玉溪春完全能感受着她柔软的肌肤和起伏的曲线,合上眼睛,玉溪春感受着一股股热浪冲向自己畸形的耻辱,额角洇出密汗,昏暗的烛光下,一抹抹霞光晕开在他颊边。玉溪春耐受不住,张口咬住郁峥嵘的衣领,黏重的呼吸声中,他抬眼望着怀抱自己的郁峥嵘,心里忽然就想——你别死,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当那什么劳什子的江南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