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想到,执事长竟然是敌人。零,你坚持得很好嘛。”
“是吧?你再多夸夸我嘛?”
“好啊,等会儿好好夸夸你。”
我本是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结果全身缠绕着浓郁而安静的深红色光环的埃雷斯迪亚微微一笑,说出了这样的话。埃雷斯迪亚这温柔的样子让我从头到脚像被电击了一样震惊。
啊,那个埃雷斯迪亚竟然没有反驳……!?以前她肯定会说 “别得意忘形” 之类的话…… 难道!
“你这家伙,肯定是伪装成埃雷斯迪亚的什么东西吧!?”
“你再开玩笑我可不客气了哦。而且…… 你也维持不了这个状态多久了吧?”
埃雷斯迪亚眼睛一直盯着巴尔巴多斯,敏锐地指出了这一点。突然被指出,我微微睁大了眼睛。她怎么知道的…… 虽然不是不能想到,但实际上我的身体碳化越来越严重,魔力也快耗尽了,确实没时间了。我也看向巴尔巴多斯,老实地点了点头。
“嘛,是这样。大概还能坚持一分多钟吧…… 话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淡定地就用出了【极限强化】。我每天半夜练习都还没掌握呢。”
我用怀疑的眼神瞥了一眼埃雷斯迪亚。
“那是当然,我们使用魔法的时间和天赋本来就不一样。你还没掌握就乱用,你才奇怪呢。”
“嗯…… 好犀利,无话可说。”
她用嫌弃的表情和语气说出了非常尖锐的话。在这无聊的对话中,和我摇摇晃晃的光环不同,埃雷斯迪亚的光环就像在统一指挥下整齐行动的军队一样静止不动。而且,深红色的光环只覆盖在身体表面几厘米的地方,浓度非常高。
果然是天才啊…… 我正感叹着。
“…… 埃雷斯迪亚??冯??唐纳特……”
“哎呀,好久不见啊,多尔蒂里斯大人…… 不,叛徒。”
多尔蒂里斯用充满怨恨的语气小声说道,埃雷斯迪亚则露出轻蔑的笑容,用带刺的话回应他。埃雷斯迪亚的样子让多尔蒂里斯的脸扭曲了。
“…… 果然应该杀了你。不应该找那个人,应该找巴尔巴多斯就好了。”
“是啊,很遗憾呢?可惜过去无法改变哦?对了…… 你为什么杀了你的妻子和儿子呢?”
埃雷斯迪亚那美丽得让人陶醉的深红色双眸带着愤怒盯着多尔蒂里斯。多尔蒂里斯则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埃雷斯迪亚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嘛,算了。也没多少时间了…… 零,赶紧结束吧。”
“好啊。我来辅助怎么样?”
“不,我来辅助。大概你的力量更强吧。”
诶…… 对我来说辅助比较容易啊。不过如果辅助的是埃雷斯迪亚也还行。
我想到这里 ——— 用力踩在地上。“咚!” 的一声巨响,我的身体像一颗彗星一样冲向巴尔巴多斯。我挥剑砍向巴尔巴多斯,我们的视线交汇……。
“你的对手不只是我哦。”
“嗯,是啊。”
“!?”
一道绯红色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从上方飞来。完全出乎意料的巴尔巴多斯似乎在一瞬间就决定了先对付谁,他一蹬地面跳了起来。结果我的剑挥空了,埃雷斯迪亚的剑也被挡住了。
——— 锵!!
天才新兵和曾经声名远扬的老兵的剑在头顶上相撞。由此产生的是一股强大的冲击波,足以轻易地把人吹飞。如果我不是现在这个状态,肯定不只是站不稳,而是会被轻易地吹飞。
“漂亮的助攻。”
我小声地称赞埃雷斯迪亚,同时给剑注入魔力 ———
“飞吧 ———【飞燕斩】!!”
这是我在曾经和精锐骑士们进行的一次地狱训练中学会的,只有成为下级骑士以上的人才能学习的一种魔法剑术技能 ———“剑技” 中最常见也最简单的一种能发出斩击的剑技。我的剑在虚空中一挥,一道白银色的斩击飞向巴尔巴多斯。
“哼……!?”
巴尔巴多斯大概觉得不妙,强行挥剑把埃雷斯迪亚推开,想要对付我的飞燕斩,但这时,埃雷斯迪亚做出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举动。
“别想得逞!———【空步】!!”
埃雷斯迪亚的脚底微微发光,然后她就像在空无一物的空间里也有地面一样一蹬,瞬间改变方向并加速。我记得那个好像是剑技中比较异端而且很难掌握的一种。
巴尔巴多斯也无法应对,飞燕斩被弹开的同时,埃雷斯迪亚的斜斩击中了巴尔巴多斯的后背。
“唔……!!”
——— 轰!!
巴尔巴多斯的呻吟声被他被砸在地上的巨响掩盖,终于承受不住的地板塌陷了,他的身体掉到了下面一层。扬起了一片沙尘。
“巴尔巴多斯!”
“喂,你别动哦。我们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
我把剑架在多尔蒂里斯的脖子上,他正要站起来。我不太懂那些复杂的事情,但我觉得不能杀了他,可能会有拷问之类的。
“零,快躲开……!!”
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我刚听
到阿什莉殿下的声音,就听到:
“——— 别碰我的主人,小鬼!!”
巴尔巴多斯抛开了之前的礼貌语气,满脸愤怒地把埃雷斯迪亚弹开,然后一剑向我竖着劈下来。他的剑上蕴含着前所未有的魔力,我赶紧把剑滑过去防御 ——— 但是,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我的剑断了,从肩膀到拿着剑的右臂被砍飞了。
“唔……”
“零!?”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肩膀被砍了啊!?右臂飞了啊!?
我忍着疼痛扭曲着脸,凭着意志力从那里离开。我一边洒着血,一边落在了埃雷斯迪亚的下面。
“零,你的,手臂……”
“唔…… 好痛…… 血止不住啊,该死。但是……”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按着伤口,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明显动摇的埃雷斯迪亚,说道:
“现在,我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方法。——— 下一次就能决定胜负了。”
没错,现在…… 正因为我失去了右臂,所以才能出其不意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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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击。以前罗教官说过 “被砍了就不要再生”,肯定没错。
机会只有一次。而且,现在我忍着疼痛用力按着伤口,抑制着再生…… 但也坚持不了多久。很快我的身体就会违背我的意愿长出新的手臂。一旦手臂长出来,我们的胜算就会降低。
“但是……”
“好了,准备上吧,埃雷斯迪亚。”
“…… 啊,真是的!我来制造机会对吧!?”
“就是这样。说话真快,省事儿了。”
“你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
埃雷斯迪亚有点自暴自弃地说完,又给剑注入更多魔力,冲向巴尔巴多斯。然后她用比我更出色的剑术和巴尔巴多斯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但是,很快巴尔巴多斯就开始压制埃雷斯迪亚。
“哼…… 零,还没好吗!?”
“你疯了吗!现在还指望一个没了一只手臂的小鬼能做什么!?虽然有点晚了,但为了我的主人,我现在就把你也除掉 ———【牢剑】!!”
巴尔巴多斯的剑发光了,瞬间几十、几百把剑像要围住埃雷斯迪亚一样涌过来。但是埃雷斯迪亚虽然一脸拼命的样子,但还是用让人陶醉的动作挡开了剑击,同时大声说道:
“你原来是这种语气啊!还挺粗暴的嘛!”
“我以前也是骑士!在战场上礼貌的语气只会碍事!!”
“是是是,这样啊!还有,我要纠正你一句话!!”
埃雷斯迪亚发动了一种初级剑技 ———【刚剑】,让剑变得更重,弹开了巴尔巴多斯的剑,打乱了他的姿势。
“——— 别小看零!!”
随着这句话,我和埃雷斯迪亚交换位置,跳到了巴尔巴多斯的面前。我用左手捡起一把剑,想要斜着把他砍成两半。
“哼…… 太天真了啊啊啊啊!!”
但是,他也很快在自己的身体和我的剑之间滑进了一把剑。剑与剑相撞,我的剑又断了,我的左臂从下面被砍飞了 ———
“——— 天真的是你。”
这句话自然地从我嘴里说出,我用在一瞬间再生的右臂从腰间拔出另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剑,同时给剑注入魔力。
“———【刚剑】”
我用变重的剑横向把完全没有防备的巴尔巴多斯的身体砍成了两半。
在那一瞬间,我确实看到了。明明被砍了…… 但不知为什么,巴尔巴多斯却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同时又有点羡慕地看着我 ——— 微微露出了笑容。
但是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这个表情的原因了。曾经在战场上被称为 “战场之鬼” 的猛将,在最后一刻也全力以赴,永远地沉睡了。
“喂,结束吧。”
“…………”
我看了一眼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已经死了的巴尔巴多斯,然后用手刀把呆呆地看着巴尔巴多斯的多尔蒂里斯打晕。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隐约看到埃雷斯迪亚和阿什莉殿下向我跑来 ———
“啊,好累啊。”
我任由舒适的睡意袭来,松开了一直勉强维持着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