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蒙德很热闹,只见孩童拿着装饰的物件奔走在街道,诗人已经提前预演奏响了歌谣,人们数着日子相互交谈讨论着即将到来的节日。
这对于初来乍到的基尼奇感到十分的新奇。
他从来没有出过纳塔,更没有切身体会感受过异国节日的氛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和平的幸福和喜悦,热情地招呼每一个路过的旅人。就连基尼奇也被这种氛围感染着,感到沉重的身体也轻盈了不少。
他用了小半天时间将城内走了一遍,将城内的布局和每一栋建筑的职能都牢记在心。
记得差不多之后,时间也来到了正午,基尼奇擦了擦冒出来的虚汗,告别了好心带路的侦察骑士,朝着临时住所的方向走去,那是昨夜他和阿乔在地图的指引下,最终来到的地方。
昨晚,他们赶在夜色降临前打开那扇有些陈旧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房间的格局和布置。
虽然屋内有些凌乱,但是家具齐全,应有尽有,只需要略微打扫便好。阿乔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的话,然后给了旅行者一个五星好评。
不过基尼奇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开始着手打扫这间许久无人居住的屋子。但阿乔考虑到基尼奇的身体状况,于是大发慈悲地下令让他快去好好休息。
而本身也十分疲惫的少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找了一间收拾干净的屋子便倒头睡去。只是醒来之后,基尼奇看见已经焕然一新的房间后,还是感到些许惊讶。
他下了床,看向了另一间屋子里在床上裹成一个球正在呼呼大睡的某只龙,还是没有再不解风情地将他吵醒。
只是基尼奇没有想到,他都在蒙德城内走了一圈结束回来了,阿乔居然还在睡觉。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这间昏暗的屋子里,基尼奇能看见躺在床上的人用着千奇百怪的睡姿抱着被子呼呼大睡,露出一小节腰腹。
基尼奇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他碰了碰男子的脸,而阿乔像是毫无察觉般地嘟囔了几声,背过脑袋继续沉浸梦境之中。
半昏半醒之间,阿乔做了一个荒谬的梦。
在梦中,他走在一片荒芜的雪地上,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暴风雪很大,树林隐隐绰绰,他看不清前方的路。阿乔只觉得自己很饿,想要肆虐破坏一切的欲望充斥了他的心,双目充血赤红地搜寻着一切活物,可惜在这片白色的雪域中,没有任何生息。
突然阿乔看见雪地上出现了几抹红色,像是干涸的血又像是红色的晶石粉末,沿着道路一路铺撒向前,他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像是来自深渊的呼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加快了脚步朝着指引的方向奔跑前进。
突然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愣怔了片刻,猛的抬起头看向那片黑暗——他只看见在那黑暗深处赫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狰狞的龙目,正在死死的盯着他。阿乔毫不惧怕的与之对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急速攀升,久违地感到兴奋,咧了咧嘴角召唤出山王长牙,一场战斗蓄势待发。
而那龙目只是平静地看着阿乔,什么也没有说,最后寂寞地闭上了眼睛。
“刷!”
厚重的窗帘突然被人猛地一把扯开,那一瞬间,刺眼的阳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射了进来。阿乔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给照得眼睛生疼,嘟囔着什么迅速被子蒙住脑袋,整个龙一头扎进被子里,试图躲避光线。
还没等他再次沉浸到梦里,就感觉身上一凉,原本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竟被来人毫不留情地一下子给掀开了。
顿时一股寒冷的气流瞬间钻进了温暖的被窝,猝不及防接触到冷空气冻得阿乔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他紧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睁开一只眼皮,眯缝着眼朝来者看去。
“……大清早的,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阿乔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略显沙哑,含糊的说完,他便伸出一只手,想要把被子重新拉回来裹紧身子。
由于阳光实在太过强烈,阿乔根本无法看清基尼奇的面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窗前。
“已经不是早上了,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阿乔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缓缓坐起身来。
“……难怪外面这么吵闹,不知道打扰吾的安眠是何等冒犯吗?”阿乔一边嘟囔着,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间瞥见窗外透进来的明亮光线,带着些许起床气地坐了起来。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一头凌乱不堪的头发,整个人如同泄被扒了筋的鱼一样,软绵绵地瘫在床上,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因为马上就要迎来佳酿节,所以大家都在提前做准备,其实昨天就有在准备了,只是看起来你没有注意。”基尼奇将窗帘拉好,背对着阿乔解释着外面喧闹的原因。
“佳酿节?”
闻言,原本还有些打瞌睡的阿乔像是注入了一些活力一般,勉强提了些许兴趣,将那个无厘头的梦抛之脑后。
“嗯,要是好奇的话,出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这还用说?烈焰之国的至高领主怎么能错过这等盛大庆典。”
过了好一会,阿乔终于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走出房门。
当他来到大街上时,眼前热闹非凡的景象顿时令他侧目——只见街道两旁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
五颜六色的彩带和气球和挂满了每一处角落,而那些昨日还空荡荡的地方,也摆上了稀稀落落的摊位,想必等到节日来临的那一天,只会更加热闹。
阿乔好奇地四处张望着,许多居民正自发地组织起集市,他们拿出自家去年在佳酿节上酿造的果酒,热情地邀请过往行人品尝,并相互交流着酿酒的经验与心得。
阿乔一路走过,经不住诱惑,也跟着品尝了好几家自酿的美酒。就在他还在回味之际,余光突然一闪而过某件物品,他立刻在这家手工制品摊位前停住了脚步。
“这是……”
经过一番和店主友好的交流和讨论之后,阿乔掂了掂手中刚包下的物件,爽快地交付了摩拉。
突然间,他的耳朵微微颤动了一下,远远地扑捉到一丝乐声。阿乔的目光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街道的一角,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恰好有一片阴凉,而就在这阴凉之处,绿色的吟游诗人静静地伫立着,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柄精致的竖琴。
只见那诗人轻柔地拨动琴弦,一串串悦耳的音符如清泉般流淌而出。诗人的嗓音清脆,歌声与乐声相互交融,编织出一段关于酒与诗歌的动人故事。
阿乔也产生些许兴趣,他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当他终于来到近前时,发现诗人的面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听众。他们有的静静聆听,有的则轻轻晃动身体,阿乔也忍不住侧耳倾听。
“举杯吧,我的朋友,为这美好时光,
让风的祝福,随酒香流淌。
归风之日,我们共舞,
在蒙德的街头,直到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诗人缓缓停下了拨动琴弦的手指。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余音仍在空中袅袅回荡。
紧接着,稀稀落落的掌声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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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片宁静。只见诗人优雅地摘下头上的帽子,向着四周的观众深深地弯下腰去,表示感谢。
风的低语果然非同一般,就连阿乔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有几番韵味。待到人群逐渐散去,他也准备转身离去时,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请等一下。”
阿乔闻声止住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那位吟游诗人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见他转过头来,诗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笑容。
“时间的旅客啊,难得的节日里,不请我喝一杯吗?”
——
阿乔见过温迪,在曾经他独自一人来到蒙德的时候,彼时的他没有注意到神像面容的端倪,只觉得这个诗人敏锐的吓人。
被这个家伙三言两语骗了一大笔酒钱,虽然他不能否认,酒精的作用能让人短暂的忘记一切,更何况还有温迪这样的不错的酒友,不知不觉间他也借酒消愁,喝的烂醉如泥。
愁什么呢?
他不知道。
“啪。”
两杯饮品放在了阿乔的面前,清脆的声响让他回过神来。
“一杯苹果酿,一杯冰钩钩果汁,请慢用。”
白天的酒馆人相对比较少。在天使的馈赠,一处无人打扰的的角落里,查尔斯放下了两杯饮品随后回到了吧台。
阿乔迫不及待地伸手抓起其中一杯果汁,仰头猛地灌下一大口。随后被杯中冰块冻得浑身一个激灵,不禁打了个寒颤。
坐在对面的诗人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调侃说道:“嘿,既然乐意有人请客,那我可就不客气咯!”
说罢,他便毫不客气地捧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苹果酿,爽快地一饮而尽,脸上只有微微的红晕,丝毫没有因为酒液的刺激而出现任何不适的表情,反而显得十分淡定从容,看样子他的酒量着实不错。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阿乔瞪了他一眼,没有和他多费口舌,直接切入话题。
“哎呀,别这么着急嘛。眼前既有如此美味的佳酿,又怎能轻易放过这享受的时刻呢?”
诗人摆了摆头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在注意到阿乔的死亡凝视后吐了吐舌头,说道:“风带来了故事的种子,当然是听到了,就连你踩在风神像头上的事情我也知道哦?”
阿乔咂舌一声,完全没有一副被本人抓包的心虚之色。
“火之国度的旅人啊,我知道你来自遥远的百年之后,虽然这句话说的有些晚了,不过欢迎你来到蒙德。怎么样,这里很不错吧?”
“是很不错。”阿乔点了点头客观地评价道,“哼,按照你们人类的标准来衡量,吾想在这里出生的孩子应该大部分都不知道战争是什么吧。”
“毕竟你们不都是在以这个目标前进吗?吾虽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也要承认,和平对于你们来说,似乎是重要的东西。”
温迪乐呵呵地拍着手,看起来十分高兴,三两下就喝完了一杯苹果酿,又招了招手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诶呀……其实我没有想到阿乔先生居然会这样想,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实不相瞒,我确实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消息。”不知道第几杯就下肚的温迪脸上红晕纷飞,他兴致高昂地举起酒杯兴致勃勃地比划着。
“想知道的话,要来和我比一比酒量吧?只要喝的过我的话,我就告诉你,如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衅,阿乔先是愣了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咧开嘴角,随后扬起头颅,眼神之中充满了自信。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