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住院部里
但还没等黎玻躲多久, 年轻警察就满脸惊喜地带着阿飞出来了。
他有些激动地一把握住黎玻的手腕，又惊觉冒昧，赶紧松开, 一时间竟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好。
“阿飞真的不怕了！小姑娘, 你太神了。”他看起来很是高兴，阿飞本飞却淡定?地趴在地上闭目养神，“你、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我们最好的训犬师都一直没办法让它克服害怕医生这件事。”
黎玻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得模棱两可：“阿飞它其实也不是怕医生, 它应该是之前某一次打了针之后受到了什么心理阴影。”
两位警察叔叔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迷茫：“之前它除了打疫苗, 并没有打过针啊，阿飞的身体一直很好。”
“那次疫苗之后, 它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黎玻努力暗示着?, “会让它觉得都?是因为打了针, 所以才?会这样。”
老警察思索片刻，“哦”了一声，迟疑着?：“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它打疫苗有点不良反应，当天晚上发了烧, 身体瘫软，所以连夜晚训练都?没让它参加。”
黎玻低头看了一眼阿飞, 看来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在阿飞所受的训练中, 就是要?参加训练，服从指令，可它打了疫苗后却导致身体不适, 当身边的小伙伴们和训犬师都?离开, 只剩它一人的时候，它会认为‘打针’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它在虚弱时也需要?伙伴的信任与陪伴。”
众人恍然大悟：“居然是因为这件事？！”
黎玻点点头：“小动物的思维跟我们人类不一样, 不能以我们自己的想法去看待它们的行为，有时候其实……就是这么?直接而?简单。”
她跟猫猫狗狗们的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体会愈发深刻，它们的脑回路的确跟人类有所不同，需要?更详细的沟通才?能理解它们的所作所为。
“你太厉害了，小姑娘，也算是让我这个老家?伙涨了见?识。”在众人不断的夸赞中，老警察也上前主动跟她握手，“我姓陈，这小子姓蒋，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警队的警犬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黎玻愣了一下，点点头：“没问?题，我应该做的……？”
等到两位警察叔叔离开，大厅里的气氛逐渐平息下来，顾文珑主动走到黎玻面前打了招呼。
黎玻躲在前台不想冒头，悄悄招招手让他到边上来：“怎么?样了，老吴那边？”
顾文珑点点头，稍微弯下腰压低了声音：“嗯，没事了，我刚已经做了完整的笔录。”
“那个……老吴他……”黎玻对着?他一顿挤眉弄眼，磕磕巴巴，“他、他没攀扯我？”
“攀扯你什么?？”
“就是、就我不是踹了他一脚么?……”
眼见?着?她越来越心虚的眼神，顾文珑的眼里浮起一丝笑?意：
“你踹了么?？我怎么?没看见?，而?且我们打斗中踢到哪里都?有可能吧。”
黎玻：？
她摸了摸下巴，好家?伙，文龙兄这人能处！
“所以他到底干了什么?？真准备……”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神情有些?后怕，“……那啥了大黑啊？那可是他雇主的宠物，这不是自断绝路了么?？”
顾文珑摇摇头：“没有，他其实没准备真下手。”
“那大黑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他本来就是个谎话?连篇的人，因为是陆阿姨从原来家?里带出来的老人，一直给?她当司机，所以不太过分的事情陆阿姨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文珑倚在前台边上，声音放得很低，只有她能听得见?，“这次他想敲诈医院失败后，还疑似被陆阿姨发现了，为了掩耳盗铃他就想伪造大黑被抽血的样子。”
黎玻：？？？
什么?玩意儿？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以为放放血就行了？”黎玻震惊于他的蠢，满脸的不可思议，“还差点把大黑的血放干了！”
顾文珑冷笑?一声：“他向来这么?蠢，只有陆阿姨念旧，还一直留着?他当司机。”
两人正头挨着?头悄悄聊着?，那边的王女士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小伙子是谁？
难道就是黎玻说的那个“朋友”？
王女士眼珠子一转，沿着?前台的边缘，小心地、一点点地往他俩旁边挪着?，小步小步地蹭过去，脸还偏到另一侧假装自己并没有关注他们的样子。
黎玻聊着?聊着?，余光突然看到王女士的小动作，无奈地小声喊道：“妈——”
“干什么?？喊我干嘛，我又没打扰你们。”王女士讪笑?两下，干脆顺水推舟，看着?顾文珑好奇地问?，“这位小帅哥是？”
顾文珑马上站直了身体，看起来乖巧极了，还询问?地看了一眼黎玻。
“这位是文龙兄，哦不是……文龙，是我的……呃，朋友？”黎玻顿了顿，他们这一场共患难，应该能算是朋友了吧？
“阿姨好。”顾文珑乖巧点头问?好。
王女士抱臂审视着?他。
这位文龙兄一头黑发，刘海略微有些?长，耷拉在他锋利的眉眼上，黑色羽绒服的拉链随意地敞开着?，虽然看着?一副拽拽不好惹的刺儿头样子，不过人倒还挺礼貌的。
“黎玻啊！”
探视完大黑的陆小卿从住院部出来，快步向他们走过来。
“今天真的谢谢你女儿了。”陆小卿的情绪比刚才?好了许多，她满怀感激地对王女士说，“没有她，我的大黑可能就没了！哎，真是烦得很，那个老吴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了，平时那些?小动作我都?没想多管，没想到这次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大黑的身上……哼。”
“早说了让你开了他。”顾文珑懒懒接话?。
陆小卿叹气：“谁知道呢，这不是觉得这么?多年了也不容易么?。”
说完，她瞪了一眼顾文珑：“就你话?多，也谢谢你，行了吧？”
王女士这下更稀里糊涂了，好奇问?：“怎么?你们三个都?认识吗？”
“阿珑是我好友的儿子，从小看着?长大的。”陆小卿八卦道，“不过对哦，阿珑你怎么?认识的黎玻？他们俩还一起来找我呢。”
黎玻扶额，只能解释了一下她跟顾文珑的邻居关系：“……总之，这一切都?是个巧合。”
“确实很巧。”顾文珑轻轻笑?了下。
“既然如此，为了感谢啵啵救了我们家?大黑，晚上陆阿姨请你们吃饭！”陆小卿大手一挥，拍了拍王女士，“王姐你跟黎院长也来啊。”
王女士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啵啵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遇到小猫小狗啊的我们也都?会帮忙。”
“那不一样，我向来都?是一个人生活，乔乔和大黑就跟我的宝宝一样。”陆小卿俯身把乔乔抱进怀里，“你家?啵啵对我们有救命之恩的。”
“哎呀，都?是应该的！我跟老黎还忙着?，就不去了。”王女士笑?了下，“主要?是这俩孩子帮的忙，你要?谢啊，就谢他俩吧。”
陆小卿也不是磨叽的人，爽快道：“行，那也不强求。”
她转身对一旁办理登记的沙骅说：“小沙啊今天的费用多少钱给?我出个账，然后再额外往卡里充五万……王姐别推了，我是你们客户，我想充多少就充多少，大黑后续还要?继续疗养呢。”
说着?两人你推我搡着?结账去了，留下黎玻和顾文珑面面相觑。
顾文珑摸出手机：“想吃什么?？我定?位置。”
“啊？真要?去啊，不用不用……”黎玻有点尴尬，虽然刚跟文龙兄共同战斗过，但好像……咦，总觉得跟他好像没那么?生疏的感觉，有一种很微妙的默契感。
“我看你来滨海还要?顾及工作的事情，陆阿姨她有很多猫友狗友群，说不定?以后能多条消息渠道。”顾文珑劝道。
……倒是很成年人的想法呢。
黎玻思索片刻，最终答应了，改天还要?去一趟滨海市的动物管理局看看，有什么?任务需要?帮助的也有个门道。
“那我先去看看乐乐。”
“好。”
两人来到住院部，乐乐还躺在icu氧舱里，小家?伙瘦弱得皮包骨，长长的白色的毛凌乱地散开，仿佛开出一片白色的花，只能从它的小肚子上看出微弱的呼吸起伏。
乐乐的眼睛紧紧闭着?，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三喜也跟着?一起，脑袋凑到氧舱边上看着?它：“乐乐爷爷，你要?快点好起来。”
看着?它呜咽的模样，顾文珑低头摸了摸它的脑袋。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乐乐。”黎玻不是第一次见?到在氧舱里的小动物了，可这一次，她的心却吊得很高?，深切地感受到一旦接了任务，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判定?了一个小生命的未来。
对了，任务！
她赶紧点开工作手机，大黑和乐乐的任务都?显示了已完成，不过乐乐的信号点还是介于绿色和黄色之间，黎玻猜测应该是跟手术后续的养护有关了。
“请问?你们是……？”
二人同时回头，只见?一对夫妻正探寻地看着?她，丈夫搀扶着?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妻子，一手还拿着?住院单。
“你们好。”黎玻看出来他们应该是乐乐的主人，站起身点点头，“我听说了乐乐的事情……来看看它。”
“多谢。”妻子温婉一笑?，“乐乐终于找到了为它献血的小狗，可以动手术了，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谢谢人家?……”
黎玻笑?了笑?：“我见?过的，是一只很帅很勇敢的警犬。”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边准备完毕，乐乐的手术要?开始了。”一位医护人员走进来，向黎玻点点头，对夫妻二人说道。
目送着?被推入手术室的乐乐，妻子轻声问?道：“乐乐会好起来的吧？”
丈夫拍了拍她的肩，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定?会的。”
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黎玻狠狠拍了两下脸颊，脸蛋都?泛出红扑扑的光。
站在一间住院部房门口的顾文珑闻声看过来，轻笑?了一声，招招手：“黎玻，来看。”
“怎么?了？”黎玻好奇地走过去。
顾文珑指了指里面某一个大笼子：“看，光头二哈。”
最大的一个笼子里正趴着?一只黑白相间的长毛犬，毛发光泽柔顺，只是脑袋顶上却被剃成了光秃秃的一片，仿佛那种地中海发型的老头一样……
“噗——”
黎玻猝不及防地笑?出声。
“放屁！你才?是二哈！你全家?都?是二哈！”笼子里的大型犬皱着?眉头，骂骂咧咧，“老子是阿拉斯加！阿！拉！斯！加！”
“它是阿拉斯加。”黎玻好心地向顾文珑转达。
顾文珑点点头：“哦，原来是另一个雪橇三傻。”
阿拉斯加气得跳脚，可身上还缠着?大大小小的绷带，根本动弹不了几下，只能气呼呼地趴下，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三喜噔噔几步跑过去，乖巧地对它说：
“你别乱动了，都?一个月了还没养好伤，就是因为你总是喜欢乱动。”
“屁！老子要?出院！早就不疼……哎哟！”阿拉斯加不小心碰到了后腿的伤口，嗷呜一声。
“你呀你……”三喜像个小大人似的，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当时挣脱绳子去追其他狗的时候，没想到今天住院的痛苦吧，从那么?老远的地方转院过来，还好保下一命。”
阿拉斯加哼了一声：“你不懂！那个小白家?伙有点奇怪的。”
“你都?说了几次了，到底是哪里奇怪呀？”
“老子也说不清楚……”
阿拉斯加嘟哝一声，却说出一句让黎玻毛骨悚然的话?……
“闻着?不像活的。”
第32章 牛肉火锅
三?喜看了?一眼黎玻, 心神领会地继续追问：“不像活的是什么意思？”
阿拉斯加见有了?听众顿时来了?精神，憋了?很久的疑惑在这一刻终于找到抒发的出口，两只大大的前爪交叠, 端正趴好。
原来这只阿拉斯加就是一个月前王女士在电话里跟黎玻提过的, 从春新市车祸转院到平安宠物医院的那只。春新市的宠物医院见到它后只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直接建议转院，送到这边时全身血糊糊的差点没抢救过来。
那天跟往常的周末一样?，阿拉斯加老老实实戴着牵引绳, 一早上就被主人带出去散步玩耍。
一辆比普通轿车大上不少的车停在它平时都会路过的小区后门，通体黑色, 连车玻璃上都贴着黑色的膜，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阿拉斯加有些好奇, 因为这辆车从昨晚开始就停在那里, 它的记性向来不错, 对这一片也熟门熟路，大大小小的狗都很熟悉，常出现的人和车也都算得?上认识。
可它从未见过这辆车。
就在它思考要不要过马路去在车轮上撒泡尿留个记号时，突然几个完全陌生?的人从小区后门走了?出来。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把一个女人夹在中间?, 几乎是护送着走出小区，还时不时往两边警惕地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不过三?个人都戴着墨镜, 阿拉斯加看不清他们的脸。
走到黑色大车旁边后，女人还跟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突然激动起来吵了?几句, 之后被两个墨镜男推搡着上了?车。
就在阿拉斯加以为只是一场陌生?人的小闹剧时,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对面小区里飞奔而来，朝已经开动的黑车追了?过去！
“我在周围生?活了?快十?年了?, 从没见过那个小家?伙。”阿拉斯加语气严肃，“本以为又是熟悉的人类搬家?，抛弃我们狗的老剧情了?，可是那个家?伙身上的味道?……很不对劲。”
它微微压低了?头，缓慢地说着，仿佛一个在跟小朋友讲鬼故事的大人：
“它追在黑车后面，跑得?很快，风里夹带着它身上的味道?……我只在我死?去的爷爷身上闻到过。”
三?喜嗷呜一声，猛一退后靠在墙根，整只狗都快嵌进了?墙里：“呜呜你别吓我……”
“没有吓你！我自?己当时也吓了?一跳！”阿拉斯加抖了?抖大脑袋，接着说，“我觉得?不对劲嘛，哪有正常的狗散发出死?亡的腐烂气息……所以我立刻就冲了?上去！”
阿拉斯加脆弱的主人被这家?伙倏然一拉，牵引绳就不小心撒了?手，一眨眼它就跑出十?几米远，本来在马路上正常行驶的车根本来不及刹住！
“我就听到‘嘎吱’一声刺耳的声音……然后我就疼晕过去了?。”阿拉斯加老老实实地给了?鬼故事一个现实的结尾。
“然后呢然后呢？”
住院部里其他几只小狗也被勾起了?兴趣，一个个把脸挤在笼子缝里，恨不得?钻到阿拉斯加的笼子里去催更。
三?喜是又怂又爱听，狗身靠在墙上也不忘追问着：“然后呢？那只‘死?狗’呢？”
“不知道?，我最后一眼就看到它差点被卷进黑车的轮子里，但绊了?一跤滚到马路旁边了?，估计也没追上。”阿拉斯加回忆着，“它脖子上挂了?个狗牌，其他的都正常，只有它那个尾巴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你们要是见到肯定就能知道?我的意思。”
黎玻跟这群小狗一样?，听阿拉斯加讲故事听得?入了?迷，连手机震动都没有听见。
“回神了?。”顾文珑在她面前招了?招手，“回神了?黎玻，你手机响了?。”
黎玻赶紧低头看，却?发现并不是自?己手中这个，在兜里摸了?摸，居然是工作机的论坛一直在弹私信消息。
顾文珑扫了?一眼，自?觉避嫌移开视线：“你们动物救助中心还挺忙的。”
“是啊……”黎玻边查看消息边附和他，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这工作还带跨市的……一般在春新市的时候没这么忙。”
一个论坛id叫【咸鱼大王】的人给她发来好几条私信，居然还是个管理?员的马甲！
【咸鱼大王：请问是春新局的同?事吗？】
【咸鱼大王：你好，我是滨海局程序部的小鱼，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咸鱼大王：没有也行，反正你是连续任务，我看帮不帮的也就这样?了?】
【咸鱼大王：可怜的借调同?事】
【咸鱼大王：[同?情.jpg]】
几句简单的话?语透过屏幕都能感觉到淡淡的丧意。
过了?许久，对方估计是看到黎玻的任务显示完成了?，又惊奇地发来一连串震惊的消息：
【咸鱼大王：什么？？？】
【咸鱼大王：你同?时完成了?两个任务？你把连续任务给破了?？】
【咸鱼大王：请受我一拜！】
【咸鱼大王：大神，你是什么神仙啊，也太强了?吧！】
接下来一串崇拜的夸赞让黎玻汗流浃背，这滨海局是啥情况，怎么做完个任务还能被捧上天了?。
【新用户757886：太夸张了?，同?事你好】
【咸鱼大王：！大神，大神怎么称呼啊？】
黎玻这才发现自?己的论坛id一直没改，赶紧四下张望一阵，随意起了?个跟三?喜同?款的id。
【四喜啵啵：不好意思，忘记改名了?，叫我啵啵就好】
【咸鱼大王：这就是大神吗，名字都是身外之物】
【咸鱼大王：牛逼】
【四喜啵啵：不至于不至于……正巧认识这次的任务相关人，就稍微顺利了?一点点】
【咸鱼大王：啵啵大神的人脉[大拇指.jpg]】
【咸鱼大王：大神，我们局长交代过了?，你们这次借调人员都很厉害，让我们不遗余力配合！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四喜啵啵：谢谢，暂时不需要了?，下一个任务如果需要资料我再来找你呀】
【咸鱼大王：好的大神，随时为您效劳！】
黎玻跟咸鱼大王聊的火热……其实也主要是咸鱼大王一个人火热，黎玻只顾得?上汗颜了?，连王女士进来找他们都没发觉。
“喂，发什么呆呢？”王女士一拍她的肩膀。
顾文珑为她解释道?：“可能是在担心乐乐。”
“啊对……”黎玻小小地羞愧了?一下，“它毕竟年纪大了?……手术风险也大。”
“嗐，小猫小狗年纪大了?，肯定多少会出点这样?那样?的毛病，人也有生?老病死?嘛，都是自?然规律。”王女士顺道?进了?住院部挨个检查每个笼子里病号们的情况，一边絮絮叨叨着，“咱们啊，只能尽最大的努力给它们最好的生?活，让它们快快乐乐过上这十?几年。”
说完她顿了?顿，怀疑地偏头看黎玻：“不过你这跟宠物沟通的本事……是啥时候学的？”
黎玻汗颜：“这不是、不是觉得?咱家?做宠物医院的，我也得?学点本事不是。”
“也好，万物皆有灵性，你多跟它们相处啊，是好事。”
王女士笑了?笑，将黎玻和顾文珑向外推搡着：“乐乐的手术还要好一会儿呢，你们陆阿姨还在外头等着，先吃饭去吧。”
三?人暂时告别了?王女士走出医院，陆小卿拉开车门把乔乔丢了?进去，胳膊架在门上，向顾文珑问道?：“吃啥，选好了?没？”
“陆阿姨你要求高，你选。”顾文珑耸耸肩，“不然我选的你又看不上。”
“瞧你那点儿出息，每次都是火锅，除了?水煮菜能不能吃点更高级的。”陆小卿摸出手机，问黎玻，“啵啵你爱吃什么，西餐还是粤菜，我认识一家?私房菜也不错。”
黎玻流汗了?，她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算是更高级的……
没等她想好说什么，陆小卿对着手机惊呼一声：“要生?了?！”
“啊？”两人一愣，“什么生?了?？”
“哎呀哎呀我们群一个狗友家?的萨摩耶要生?了?！不是说预产期在下周吗……”陆小卿眉梢眼角都冒着慈爱的笑意，突然弯腰钻进车里又把乔乔抱了?出来，一把塞进顾文珑怀里，“我还没见过生?小狗呢，我得?去看看！那个那个……阿珑啊，你今天先帮我请啵啵吃个饭啊，阿姨给你打?钱！”
两人一狗站在原地，三?脸茫然，陆小卿飞快发动引擎，从车窗里探头盯着顾文珑：“吃点好的！吃完把乔乔先帮我捎回去，小狗太娇弱，乔乔天天在外面玩怕带了?什么细菌给它们，走了?啊！”
乔乔：……？
妈妈，没爱了?。
骚气的梅子色SUV一骑绝尘，很快不见了?踪影。
顾文珑偏头看她，嘴唇轻抿：“你别在意，陆阿姨这人向来这样?。”
“没事没事，她要真?问我想吃什么‘更高级的’……我还说不上来呢。”黎玻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其实我也喜欢吃火锅……”
“好，那我们就吃火锅。”顾文珑挑眉，拉开自?己车的副驾，“走吧。”
黎玻犹豫：“不好吧，要不咱俩AA。”
“放心，陆阿姨给我转了?钱，如果我不请你吃饭她回头该手撕了?我。”顾文珑抬抬下巴示意她上车，“就当庆祝我们今天共同?作战的队友情。”
队友情？这词怎么听着这么古怪。
不过黎玻也没有多磨叽，钻进副驾，接过乔乔放在腿上，乔乔乖乖趴好，睁着大眼睛撒娇：“啵啵姐姐，我也饿了?。”
“对哦……乔乔也该吃饭了?。”
她看向坐上驾驶位的顾文珑，谁知他顿了?顿，突然伸手越过乔乔，几乎将她和乔乔同?时揽在怀里……她微微发愣，大气不敢出一口。
“……安全带。”
他拉过安全带帮她扣好，指了?指她抱着乔乔的手。
“哦哦谢谢。”黎玻点点头也没想太多，继续问道?，“它平时吃的什么？要不我从医院里拿一点给它？”
“吃肉。”
黎玻：？
顾文珑看着她，眼神极为认真?：“我知道?一家?好吃的潮汕牛肉火锅，不辣的，怎么样?？”
“那它呢？”黎玻举起乔乔的两只小前腿，四只圆溜溜的眼睛期盼地看着他。
“放心吧，宠物友好餐厅。”顾文珑捏捏乔乔的小耳朵，“我跟老板说一声，单独给乔乔煮点肉。”
“好耶！”
“汪！”
黎玻和乔乔同?时欢呼，乔乔伸出小爪子跟黎玻的手心对碰了?一下，可爱极了?。
……
很快两人驱车来到一家?不太显眼的院子前，连门牌都没有，顶上挂着一个空空的无字牌匾。
顾文珑熟练地停在正门口，丝毫不顾挡着了?别人的大门。
“啧啧，你怎么还是这么没素质，Goodni……顾哥。”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刚开口嘲讽就收到了?顾文珑的眼刀，立刻改了?口，转移视线到从副驾下来的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上。
“你家?的锅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来吃吗，季丰？”顾文珑冷淡道?。
“行吧，也就你们愿意照顾我生?意。”季丰的目光就没从黎玻身上离开过，像是见到了?什么万年奇观，“不过除了?雪姐，倒是没见过你们这群和尚带其他女生?来呢，这位妹妹是？”
顾文珑都懒得?理?他，只微微低头对黎玻说：“雪姐是我们的同?事，以前一起聚餐来的。”
“哦……”黎玻点点头，她对邻居哥是做什么的其实一无所知，昼伏夜出的居家?工作……居然还能有同?事，好神奇。
季丰啧啧几声，小声嘀咕：“还解释，啧。”
经过季丰时，黎玻礼貌地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叫黎玻。”
“季丰。”他伸出手，很绅士地半握了?一下，“小妹妹想吃什么？今天我们全场五折。”
黎玻还没说话?，顾文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粥底牛肉锅，酱料不要辣，搞快点，再给乔乔单独煮点肉。”
季丰笑眯眯地应下，还热情地跟乔乔也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乔乔宝贝儿～你们先进去吧，我很快安排。”
待二人进门，季丰飞快掏出手机在群里传播：
【季丰：特大八卦，超级重磅消息，跟顾神有关的，有没有人要听？二百块买断】
十?几秒了?还没人应，季丰对着顾文珑和黎玻的背影拍了?张照片，不过照片里只能看到两人的腿。
他自?信点击发送。
不出三?秒，群果然炸了?！
【徐肆：我靠！他不会带着上次说的那个相亲的姑娘吧？！】
众人：？？？
很快有人发了?个二百的红包，季丰定睛一看，却?是指定发给徐肆的，气得?直翻白?眼！
【薛队：稀奇事儿啊，四哥，细说相亲】
第33章 各怀鬼胎
黎玻跟着顾文珑走进小院, 青石地砖泛着微微的潮意，踩上去有些许柔滑，院子里?空空荡荡的, 只?有墙边一角种?了?一圈青竹, 深绿的竹竿靠着墙边向上生长?，稍微遮挡住一部分二楼的阳台，跟木质的栏杆交错在一起，整个小院显得古朴又典雅, 跟滨海市这种大都市的感觉格格不入。
“小心点。”顾文珑侧身站在楼梯口边上，伸手护着黎玻, 略微有些不耐，“跟季丰说了?好几次, 让他处理一下木质楼梯的湿滑, 就他?犯懒。”
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发出“嘎吱”一声轻响, 黎玻看着蹦哒着上楼的乔乔，好心地为季丰挽尊：“可能这种楼梯更古朴好看吧，跟院子的风格比较搭。”
“还是黎小姐懂我！”季丰跟了?上来，整了?整自己新中式外套的盘扣, 在后面得意洋洋，还不忘拉踩顾文珑一脚, “顾哥, 看看人家的品味，你根本不懂我的用心设计。”
顾文珑冷哼一声：“再啰嗦我们换一家吃。”
“哎别别别……”季丰连连投降，好不容易第一次抓到顾文珑的小秘密, 哪有这么快放人走的道理, “楼上老包间，锅马上就来。”
乔乔快人一步, 率先来到包间门前，伸出两只?前爪轻轻一推，扭着小屁股挤了?进去。
黎玻失笑：“它还挺熟练呢。”
“之?前我常驻滨海，陆阿姨忙的时候就把它放我这儿寄养，带它来混过好几次肉了?。”
顾文珑说着，侧过身推开门，忽然微微一愣。
“怎么了?？”黎玻好奇地凑过去看，房间里?一张古朴的小圆桌，四周还陈列着一些价值不菲的摆件，乔乔在一旁乖巧等饭，看着也没什么异常。
顾文珑轻咳一声：“没什么，进吧。”
黎玻走进包间，快速扫视一圈，那些价值不菲的花瓶玉雕之?类的她都不敢碰，邻居哥这么有钱，他?这个朋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穷人，万一碰坏了?什么东西可能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忽然之?间，她目光一顿，一个完全与众不同的摆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咦……”黎玻轻呼一声，还没坐下就往一座雕花精致的博古架走去。
顾文珑偷偷扶额。
果?然太容易发现了?，事先居然忘记了?这个东西。
黎玻走到博古架跟前，正中间居然放着一个跟古典精致的博古架格格不入的、一比一大小的……铜质烤鸡。
顾文珑有点紧张。
这个烤鸡其实是他?们战队参加比赛时拿到的奖品，正式的奖杯被他?们老队长?摆到战队基地里?了?，这个比较有趣的纪念品就被季丰带到这边，大小能当个饰品，反正他?们原来战队的成员也经常来这边聚餐。
只?见她左右看看，啧啧称奇，眼中迸发出惊喜的神情：“你那个朋友也玩《战场精英》吗？！”
顾文珑坐立不安：“……嗯。”
“哇！这个做得真好，像真的一样?。”黎玻赞不绝口。
“嗯……嗯？”顾文珑茫然，“什么真的一样?？”
黎玻指了?指烤鸡：“就这个周边摆件呀，我也买了?个一样?的烤鸡，不过只?是个小钥匙扣，没见过这么大的周边。”
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歉意地问：“不好意思呀自说自话了?，你玩这个游戏吗？因?为这游戏胜利后会有一句‘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祝贺语，所以烤鸡是这个游戏的象征纪念品。”
“哦……我也玩过的，但玩的……不多。”
顾文珑略微心虚，此刻开始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没有直接点破两人的身份。
听了?这话黎玻很是开心，终于?找到了?跟邻居哥的一点共同语言，不至于?俩人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下次带你一起玩儿，我玩得还可以。”黎玻眼睛弯了?弯。
顾文珑一顿，答应得很爽快：“好。”
正巧这时季丰走到门外，听到这匪夷所思的对话，差点笑出了?声。
他?紧紧地憋住嘴巴让自己不发出爆笑——
什么叫“我玩得还可以”，顾神这追姑娘的招数不错啊，都拿过世界冠军了?，还愿意陪一个普通小姑娘打游戏……
不对。
季丰准备推门的手顿了?一下。
不对不对……他?记得顾神偶尔直播时会和几个技术不错的队友一起打游戏，除了?四哥徐肆，其他?几个好像都是游戏里?随机组队认识的，这么说来他?也不是第一次陪普通玩家打游戏了?。
季丰猛地一惊，心中冒出一个猜测。
这个小姑娘不会就是其中一个网友吧？！
可看起来她好像并不知道顾神的真实身份，顾神为什么不告诉她？
季丰摩挲着下巴，悄无声息地退后两步，给徐肆发消息：
【季丰：四哥，我记得你们退役后经常一起玩的网友里?，就是你们id都是奶茶的那队，是不是有两个女孩啊？】
没过一会儿徐肆就回了?消息：
【徐肆：是啊，直播过几次吧，技术还不错的】
【季丰：是不是有个叫什么什么啵的？】
【徐肆：啵啵？你说咖啡啵啵冰吗，咋了?】
黎玻，咖啡啵啵冰。
据四哥刚才提到的相亲之?事，他?也不知道对方具体是谁，只?说顾神回春新市之?后去相亲了?，还找他?取经来着。
季丰挑眉，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边徐肆还在迷惑中，不停地发信息骚扰季丰，可季丰却?再也没回消息。
这小子怎么突然提到咖啡啵啵冰？
他?这个富二代，退役后就回家继承家业了?，成天?吃喝玩乐的，还开着个几乎不对外营业的潮汕牛肉锅店，几乎不再怎么关注比赛和直播了?，怎么会冷不丁问起这个？
他?们老战队群里?还在热火朝天?聊着顾文珑相亲的事，毕竟顾神从青训时就一直单身，也从没见他?对谈恋爱有什么兴趣，就一下越级到了?相亲这一步，让他?们这群老和尚都久违地起了?兴趣。
倏然间，一道闪电从徐肆的脑袋里?划过！
他?思索片刻，在好友列表里?找出咖啡啵啵冰，点开对话框斟酌了?一番。
【四季奶青：啵啵啊，你在家吗？】
【咖啡啵啵冰：我回滨海市了?，怎么了?四哥？】
这么巧吗？啵啵这会儿也在滨海？
【四季奶青：没事儿，四哥这不是无聊么，那一会儿来打两局？】
【咖啡啵啵冰：啊，我这会儿在外面吃饭呢，估计得晚点了?，你们先开？】
【四季奶青：行，反正也不着急，回滨海吃啥好吃的了?？】
正好服务员端着锅底进来了?，看着一锅香喷喷的粥底和满桌的鲜牛肉，黎玻悄悄对着桌子拍了?一张照片：
【咖啡啵啵冰：[图片.jpg]】
【咖啡啵啵冰：朋友请吃牛肉锅啦～】
看着图片里?昂贵阔气的紫檀木圆桌，还有吃过无数顿的粥底牛肉锅……徐肆的眼睛瞪大如牛。
我靠！
等一等！
这是什么情况？！
顾文珑这小子背着群友跟啵啵勾搭上了?？还见上面了?？还请人家吃饭了?？
徐肆扣上手机，原地震惊……他?好像起猛了?，打开手机的方式不对劲。
黎玻正疑惑着四季奶青人怎么突然不见了?，顾文珑开口喊她：“黎玻？怎么了?，有工作吗？”
“哦不是……”她赶紧收起手机，在和别人吃饭的时候玩手机太不礼貌了?，“一个朋友喊我打游戏呢，我跟他?说一声不在家。”
顾文珑夹起牛肉的筷子微微一顿：“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是不错，我平时没什么出门的爱好，基本闲暇时候就窝在家里?跟他?们玩玩游戏之?类的。”黎玻笑了?笑，“我们住的那个小区……你知道的，附近就我们两个大学，也没什么别的玩的。”
顾文珑点点头：“春新市比较小，适合慢生活。”
说到这里?，黎玻好奇问道：“我住在那边三年了?，从没见过你呢，你家就一直空在那儿……怎么突然搬回来啦？”
“我不想住我妈的房子，有点……麻烦。”顾文珑淡淡道，“我在春新市出生、上大学，对那边也更?有感情……反正工作比较自由，所以就干脆搬到那个我自己买的小公寓了?。”
这番话说的模模糊糊，而?黎玻却?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出豪门恩怨，怕不是什么兄弟姐妹争夺家产、家中长?辈感情偏颇之?类的纷争……
看来有钱人家的少爷也有少爷的烦恼啊……她对顾文珑投去略带同情的目光。
“你是在哪里?学的跟小动物沟通这件事？”顾文珑好奇，“很厉害。”
黎玻一愣，心虚地把管理局拉出来当挡箭牌：“是……单位教?的，我们经常要帮助小动物嘛……也比较巧啦，我可能比较受小动物欢迎……”
顾文珑点点头：“确实，银豆和黑豆也很喜欢你。”
除了?安心吃肉的乔乔，这一顿饭吃得是各怀鬼胎，坐立难安，当然这个“各”还包括了?时不时探头进来观察情况，然后被顾文珑眼刀扎出去的季丰。
就在黎玻思考一会儿怎么样?才能更?委婉地告别时，顾文珑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对黎玻说：“是陆阿姨。”
黎玻心里?一紧：“是大黑出什么问题了?么？”
“不知道。”他?摇摇头，接通了?陆小卿的电话，“陆阿姨。”
“阿珑！！你们吃完了?吗？！”
陆小卿的声音从听筒中炸出来，连黎玻都能听到她那头惊慌的吼声。
顾文珑闭眼，无奈地将手机离远了?些：“差不多了?。”
“那只?萨摩耶难产了?！我们现在正把它送到啵啵家的医院，你们要是吃完了?也过来啊！”陆小卿应该在开车，语气很是急切，说完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
黎玻惊诧，下意识看了?一眼工作手机，好在自己并没有接到任务。
毕竟给小狗接生的事儿她可一点都不会啊！
不过跟生产的狗狗沟通这件事她还是可以帮上忙的，估计陆小卿也是因?为这个才喊他?们回去。
想到这里?，黎玻急忙撂下筷子：“走，回去看看。”
见她着急的样?子，顾文珑也不再耽误，匆匆跟季丰打了?声招呼，两人飞快地离开了?。
季丰靠在门上，笑眯眯地望着黑色跑车远去，优哉游哉地点开徐肆的对话框，两人兴冲冲地密谋着。
【徐肆：这臭小子，瞒天?瞒地，还敢瞒着啵啵本人】
【季丰：就是就是，所以怎么样?，考虑下我的提议？】
【徐肆：就按你说的办，待会儿我跟那边沟通一下，本来拉他?回来也是为了?宣传造势的，直播露个脸没什么问题吧】
【徐肆：[奸笑.jpg]】
【季丰：对啊，你复出可是大新闻，在群里?讨论下不过分吧？】
【季丰：你记得假装不知情啊】
【徐肆：明白！】
【徐肆：让这心机小子也见识见识人间险恶！】
第34章 生与老去
两?人很快赶回了医院, 陆小卿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远远看见医院里面乱作一团。
黎玻叹气，怎么感觉回来之后自家医院变得更热闹了呢。
医院大厅里各种嘈杂的声音混作一团, 陆小卿跟另外一个打扮时髦的阿姨一起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 看到两?人进来后，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拉上黎玻的手：
“啵啵啊，你能跟小动物沟通，那你能、能让它加把油使点劲吗？”陆小卿说完自己也觉得这破提议乱七八糟的, 挥挥手表示算了。
黎玻哭笑不得：“陆阿姨，我可不会接生啊。”
旁边的阿姨忍不住笑陆小卿：“你怎么比我这个主人还着急。”
“你还好意思说呢。”陆小卿瞪了她一眼, “要不是?我催你来医院，雪球就要在家难产了。”
“第一次做外婆我也不懂呀。”那个阿姨也很不好意思, “听说别人家生小狗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以为我可以……”
两?个人吵吵嚷嚷几句很快就忘了黎玻的存在, 王女士连忙出来打圆场，笑着安慰大家：“没?事儿啊，雪球进去做个检查，看看是?顺还是?剖, 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来了就放心吧。”
过?了一会儿, 医生拿着化验单出来对她们说：“雪球怀了三个小崽儿, 但是?足月的宝宝有?点大了，顺产比较难，咱们检查下没?问题得直接剖腹产。”
“哎哟我可怜的雪球, 早知道不让它?生宝宝了。”雪球的主人有?点懊恼。
医生想了想, 提议道：“如果后续不再?生的话，今天直接绝育了吧。”
雪球的主人连忙点头：“行的行的, 家里人劝我非让它?生一胎，说这样小狗多?，热闹……哎，倒不是?说养不起，就是?看着雪球儿受罪，我也难受。”
“没?事。”陆小卿安慰她，“既来之则安之，今天一次给雪球弄好了，以后就健健康康的。”
说完两?人手挽手进去签字准备手术了。
黎玻跟着医生去看望雪球，在门外就看到一大簇雪白?的毛茸茸躺在床上，腹腔起起伏伏，艰难地喘着气。
“……好可怜。”黎玻叹气，“得多?难受啊。”
医生摇摇头：“是?啊，生孩子哪有?不痛的，它?自己都还是?个宝宝，头胎就怀了三个大个头的崽子……啵啵你帮我看着点儿它?，我拿个东西，马上来。”
雪球听到有?人说话，突然?激动起来，哼哼唧唧地扭动几下，试图呼唤：
“……妈妈？”
黎玻走?上前去，安抚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耳朵，温柔地说：“你妈妈去给你办手续啦，雪球怎么了，不舒服么？”
雪球大概是?第一次与人类对话，有?些发?懵，半晌才懵懂地说：“没?有?不舒服，我有?点害怕……我想妈妈了。”
“别怕，姐姐陪着你。”黎玻不敢往它?肚子上摸，看起来膨胀得很大，连呼吸都很急促。
雪球的眼中充满了疲惫，乖乖地躺好，突然?问她：“妈妈生我的时候也会这样难受么？”
黎玻一愣：“妈妈生你？”
“对呀。”雪球大口喘着气，却还咧开嘴笑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着，“妈妈说我是?她亲生的，她最爱我啦！”
黎玻失笑，天真可爱的小狗哪里懂得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只知道妈妈是?全世界最爱它?的人类。
“是?的，都会很难受的。”她蹲下来，趴在床边对雪球点点头，“所以你以后也会很爱你的宝宝。”
雪球想了想，犹犹豫豫地反驳了她：“不，我还是?最爱妈妈，妈妈生我这么辛苦，我要一辈子爱她。”
“好。”她笑着摸摸雪球的脑袋。
没?多?久，医生和护士都进来了：“小雪球儿，我们准备生宝宝啦。”
黎玻伸手摩挲着雪球的眉心，给它?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加油呀，雪球。”
这边雪球刚进手术室，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吼声——
“黎院长！乐乐不好了！”
黎玻脚步一顿，猛地扭头望去，从院长办公室里匆忙跑出来的黎院长还差点撞着她，但黎院长也顾不上跟她打招呼，步履匆匆向住院部赶去！
“什么情况？”
“还不知道，各项指数突然?下滑！术后反应严重！”
“乐乐！”
黎玻跟乐乐的两?位家长同时赶到，那位年轻的女主人听到消息后一声惊呼，脸色瞬时变得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靠在丈夫身上，几乎快要晕过?去。
她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给夫妻俩让位置。
沙骅闻讯赶来，但抢救这种事情他一个实习医生也插不上手，只得跟黎玻一起在外面干着急。
“怎么回事？”黎玻悄声问他。
“刚做完没?多?久，手术是?成功的。”沙骅紧张地皱起眉头，生怕惊扰了那对夫妻，小声地说，“但是?吧……老年狗，术后恢复反而是?比手术更难的问题。”
黎玻的心脏突突地跳，她忽然?紧张起来：“那……那还有?得救吗？好不容易才找到合适的血型……”
她期盼地望着沙骅，可换来的只有?迟疑：“不好说，主要是?……太受罪了。”
过?了好一会儿黎院长疲惫地走?出来，乐乐的家长慌忙围上去问：“黎院长，乐乐它?怎么样了？”
“很遗憾。”黎院长无奈，“它?现在暂时算是?抢救过?来了，但是?……我们只能说——尽力而为。”
男主人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满脸的失望：“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才能做手术……”
黎院长摇摇头：“术前我们也沟通过?，乐乐它?年纪大了，能不能恢复很难说。而且说句实话，它?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了，你们……进去看看吧。”
两?人神情恍惚，相互搀扶着走?进去，此时的乐乐居然?清醒了几分，看到两?位主人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期盼的光。
看到它?的模样，女主人突然?松开丈夫的手，抹了一把眼泪，将脸收拾干净才凑到乐乐旁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乐乐，爸爸妈妈来看你了。”
乐乐的毛发?已经变得杂乱无比，它?努力地抬头凑到主人的手边，像小时候那般把小脑袋顶在她的手心里。
它?张了张嘴，却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透过?人群的缝隙，黎玻无意中望了一眼，登时怔愣在了原地。
或许是?病房里的光线太过?明亮，也或者是?乐乐杂乱的毛发?让人没?仔细注意，但黎玻却看到乐乐身体的某一小块地方?……陆续升起了忽明忽暗的光点。
她曾经亲眼见到这种光点——就在元宵重新投胎的那天。
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它?们灵魂体凝结或者消散时的光点。
黎玻惊慌失措地翻找出工作手机，点开查询系统……连查找乐乐的名?字时都输错了好几次。
十几秒后，黎玻的手臂无力地垂下。
手机屏幕上，专属于乐乐的光点已经红得发?黑，代表着生命即将终止。
乐乐忽然?全身抽动几下，四只小爪子忍不住颤动，从喉中溢出痛苦的悲鸣之声。
女主人的手僵硬地悬在空中，几乎不敢触碰它?疼痛的身体，在听到小狗的悲鸣之后终于泣不成声：
“……让它?走?吧——！”
她捂着乐乐逐渐冰凉的小爪子，想尽力帮它?止住颤抖，可乐乐的生命力几乎枯竭，身体疼痛得令它?大口喘气，喉咙里发?出破旧风箱般的嘶鸣。
在场的人即使?听不懂小狗的意思，也能看出它?明晃晃的痛苦。
“让它?走?吧，让它?走?吧……”女主人声泪俱下，哽着喉咙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
男主人看不下去这幅场面，转过?身捂住了脸，从指尖的缝隙中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他努力收拾好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镇定地对黎院长说：
“它?太痛苦了，放它?走?吧。”
黎院长沉默片刻，才问道：“决定好了吗？”
男主人回头再?看了一眼妻子和乐乐，最终点了一下头。
黎院长走?出病房，仰头长叹一声，喊了一个护士和沙骅来处理后事。
护士也叹了口气，对沙骅使?了个眼色：“沙医生，你去准备吧。”
“好。”沙骅捏了捏微红的眼角，转身离去。
走?进病房，护士轻轻拍了下女主人：“我来吧。”
她几乎是?趔趄着站起来，男主人赶紧扶稳她，往旁边靠了两?步，任由护士轻手轻脚地取下乐乐身上的设备，将它?从氧舱里抱了出来，带着几人走?进了一间?诊疗室。
黎玻犹豫了很久，也跟了上去，站在门边上没?有?进去。
只见女主人坐在椅子上，双腿蜷在一起，把乐乐紧紧地抱在怀里，她脸色苍白?，可望向乐乐的眼神却满溢着温柔。
她拿着梳子给乐乐梳毛，从头梳到尾，一下又一下，她捏着乐乐耳朵旁边一小片打结的地方?，轻轻地梳开，口中喃喃：
“我们乐乐呀，是?最漂亮的小姑娘了，一会儿梳好了妈妈再?给你扎个小啾啾，好不好？”
“回头再?让爸爸把你喜欢的发?卡都给你带着。”
“也不知道去了那边，有?没?有?人能帮你戴。”
“乐乐以后呀不要再?挑食了，小狗还要多?喝水，知道吗？”
“以后就不疼了，再?也不会疼了……”
丈夫静静地立在旁边，一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一手拿着同意书，嘴唇紧抿，眼眶又红又肿。
他将同意书放在桌上，握笔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多?久，沙骅就拿着药剂回来了。
他给了黎玻一个询问的眼神，黎玻摇摇头帮他关?上门。
她背靠在门外的墙上，微微低垂着头，听见里面传来的对话，带着空旷而沉闷的回音。
“第一针，这只是?让乐乐先睡着，第二针才是?……您二位看，还要再?跟它?说说话么？”
过?了许久，妻子的声音带着颤意：“……你打吧。”
这时，一位护士拿着个空罐头从隔壁另一间?诊疗室里出来，边走?边回头急道：“小咖啡的家长说它?很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罐头，我刚给她拍了照发?过?去，先拿出去扔了……哎呀！”
小小的空罐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沿着狭窄的走?廊骨碌碌地向前滚着。
黎玻的眼神追随着空罐一路前行，仿佛不知疲倦，没?有?尽头，这一瞬间?她的耳边忽然?听不见其他声音了，只余下空罐清脆的滚动声回响在走?廊里。
空罐头最终撞上了她的鞋，原地嗡嗡地打了个几个转，彻底到了尽头。
她抬起头对护士说：“你去忙吧，我帮你扔。”
“谢谢你呀，啵啵。”护士感激一笑，匆忙赶了回去。
黎玻静静地垂头看着脚下的空罐，一动不动，仿佛捡起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待过?了许久，一双鞋忽然?踏入了她的视野。
顾文?珑看着宛如雕塑的黎玻，驻足顿了顿，弯腰伸手去捡那个空罐。
就在这一刻，黎玻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微弱而空灵的声音：
“爸爸妈妈，再?见。”
紧接着，女主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诊疗室，蔓延至整个走?廊。
“乐乐……乐乐啊——”
那声音仿佛一柄利刃凭空落下，在医院里划开了一道通向死亡的裂缝。
一滴温热的水滴砸落在顾文?珑的手背上。
他蓦然?抬头，无声的泪水顺着黎玻的脸颊滑落，她用手背挡着自己的眼睛，可眼泪还是?一颗一颗，串成细小的水流从缝隙里渗了出来。
医院从来都是?建在地狱的边境，这里的人见过?了太多?生与死，走?廊里的大家仍旧来来往往，步履匆匆。
顾文?珑站直了身体，宽阔的肩膀将黎玻遮挡得严严实实，他微微低下头，下巴正好擦过?她头顶的发?丝。
喧嚣的医院里，混杂着这沉默的一角。
突然?，另一边响起惊喜而充满希望的声音：
“生了生了！三个小崽儿，都活了！雪球和三个小崽儿平平安安！”
第35章 一个惊喜
冬季的夜晚来得?格外早, 滨海市到了深夜依然灯火闪烁。
黎玻回到家洗了个温暖的热水澡，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窗外发呆, 这一呆就是两个多小时。
清朗的月光穿透迷朦的雾色冬夜, 洒进她的房间。
“当——”
外面传来空灵的钟声，黎玻的神思被拉回来了一些。
她家附近不远处有?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庙，每隔三个小时都会?准时敲钟，有?些?人不堪其扰投诉过, 但王女士戏称他们家这片叫“佛区房”，倒是很符合她一向如此的好心态。
黎玻点开?手?机, 已经半夜12点了，积攒了各种消息都没看, 她一一划过, 点开?温霖的对话框：
【咖啡啵啵冰：温霖姐, 你有?没有?过任务失败的时候？】
她其实是想问，有?没有?见过它们死亡。
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出口。
半晌都没回消息，黎玻以为她已经睡了，刚放下手?机, 突然温霖直接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啵啵？”温霖语气轻松略带笑意，“在滨海的任务遇到困难, 失败了？”
黎玻把手?机放在耳边, 整个人呈大字摊开?在床上，摇了摇头，又想起来温霖并看不见, 轻声回道?：
“成功了, 但也失败了。”
温霖好奇：“怎么说？”
整理了一下语言，黎玻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从救下大黑，到乐乐去世?，就在这眨眼一天?的时间里。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冒进，才让大黑差点死在坏人手?里？是不是因为我任务完成的太晚了，才让乐乐失去了最佳抢救时间？”
说着说着，黎玻的声音越来越小。
温霖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是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啵啵。”
她平静地?说道?：“咱们的工作，新人常犯的第一错误就是——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
“说句唯心主义?的话，其实所有?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些?小动物们本不该出现?的问题，我们可以尽力去帮它们解决，把它们的生命线拉回正轨，但我们也是人，不是神，不能左右所有?的事情。”
“照你刚才说的，即使?你没有?找到那个司机，他最后也可能为了掩盖事实而去伤害大黑，从而乐乐也根本遇不到那只献血的警犬，甚至可能都支撑不到能做手?术的时候……”
“没有?发生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你只是想帮它们，黎玻，你没有?错。”
温霖笑着说：“如果?你难过，就更努力吧，我们去帮助更多的小动物们。”
城市的夜晚很是喧嚣灿烂，灯火如昼，几乎看不到星空。
可雾色弥漫之上的天?空，也一定会?有?流星划过。
……
好像大家在临近过年的这些?天?里，都会?抱着一种“过完年再说”的心态生活。
最近几天?医院也逐渐变得?空闲，大家每天?都聚在一起分享今天?刚下单的年货和零食。
黎玻这些?天?也陆续做了几个小任务，虽然没有?再遇到很难的大问题，但明显滨海分局这边的任务比春新分局多了不少。
今天?都大年二十?八了才难得?空闲，医院也有?工作人员提前休假回老家了，黎玻就来帮忙打点下手?，比如——
贴春联。
她站在椅子上，高高地?举着横批，上下左右慢慢移动着，时不时问王女士：“这里行吗？左一点？再低一点……这里呢？”
王女士站在底下左看右看的，半晌才终于满意地?点头：“行，就这儿吧！总觉得?还是有?点歪，但是算了！”
黎玻手?都举酸了，啪唧一下把横批粘了上去。
她扶着椅背慢慢爬下来，面无表情地?吐槽：“看个方位有?那么难嘛。”
“就你话儿多。”王女士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爸在跟医生开?会?，我也不找你……别叨叨了，还有?窗贴呢，过来看看怎么贴好看？”
黎玻笑着叹气：“好好好。”
话音未落，一点冰凉落在她的鼻尖。
她抬头望望天?，晶莹剔透的雪花从灰白的天?空缓缓飘下。
“下雪了！”黎玻兴奋地?说。
“难怪今儿这么冷呢。”王女士呵了一口气，“哎呀，那今天?让大家早点走，不然雪大了该堵车了。”
平安宠物医院明天?就正式放假了，不过过年期间会?有?人轮流值班，毕竟还有?那么两三个住院的小病号。
黎玻抬起手?机，对着远处飘雪的街道?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不出几秒，苏莉马上给她点了个赞，还带了一条评论：
【草莓百利甜：约饭！】
黎玻刚准备回复，可苏莉却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啵啵！”
“莉莉你不是去素州市看你外婆了么？回来啦？”
“回了回了！”苏莉的语气很是兴奋，“刚才我路上刷微博，看到一个大消息！”
“什么消息？”
苏莉停顿一刻，给她发了张图过来：“快看！”
那是一张真人海报，正中间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的抱臂半身像，他微微侧着脸，勾唇一笑，浓黑的眉毛斜入鬓间，显得?整个人嚣张又微风。
男人头顶上两行飞舞的大字：
【战神Seasons 强势回归】
“咦？这不是四?哥吗？”黎玻惊喜道?，“他又要回去打比赛啦？”
“对！哦不是不是，XYG聘请他回去当教?练了！”苏莉兴奋道?，“看来他之前说的最近很忙就是在忙这个！”
黎玻对职业比赛属实不怎么感冒，不过毕竟当了这么久的默契队友，对朋友的事业还是表达了极高的支持。
两人一合计，苏莉在群里发了这张图，黎玻立刻表情包跟上：
【咖啡啵啵冰：[恭喜恭喜.gif]】
【咖啡啵啵冰：四?哥厉害呀！！】
【满杯大橘：我刚才也看到了，恭喜四?哥！】
不一会?儿徐肆就看到了消息，他正愁怎么跟啵啵提起这事儿呢，没想到她们直接在群里聊起来了。
徐肆嘿嘿一笑，当即有?了一个鬼点子，升级了他和季丰的计划。
【四?季奶青：[骄傲.jpg]】
【四?季奶青：那必须的，你们四?哥天?下第一】
这边黎玻戴着耳机，一边跟无聊的苏莉煲着电话粥，一边还不忘在橱窗玻璃上贴上窗花，王女士买了各种各样的剪纸小动物，给严肃的医院倒是增添了几分可爱的色彩。
“诶？”苏莉突然愣了一下，“四?哥私聊我了。”
“咋了？”
“他他他！！！”苏莉猛地?激动起来，那股激动的劲儿马上就要冲破手?机，“他问我们明天?去不去直播节目现?场！！”
黎玻一愣，点开?手?机看了看群：“没说呀？”
“他私聊我的，让我再问问你。”苏莉兴奋道?，“他说顾神是神秘嘉宾！！不在群里说，让我们去现?场给他一个惊喜！怎么样，去不去？！”
“明天?？可以呀，是在滨海吗？”反正明天?医院也放假了，她一个社交恐惧症，跟着苏莉这个社交牛逼症去找队友们玩，也不会?太尴尬。
苏莉赶紧去问了地?点：“对，他说是Q站的直播活动，就在滨海的Q站总部。”
“好。”黎玻应下，又有?点犹豫，“但我对比赛完全不了解……也不认识他们战队的人，去现?场占名额好吗？”
“四?哥说没事，是他们的亲友席……哦，可惜大橘回家了，不然明天?就是我们‘一线牵小分队’正式面基大会?了。”苏莉有?几分遗憾，“对了，四?哥嘱咐我们别在群里说啊！明天?神秘嘉宾给观众一个惊喜，我们给神秘嘉宾一个惊喜！”
挂了电话，黎玻正好也贴完了窗花，刚准备跟王女士说明天?的事情，“叮咚”一声轻响，医院的门被推开?了。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竟然是陆小卿和雪球的家长来接雪球出院了，后面还跟了个人，扛着大包小包狗狗的用品，那架势好像要搬家似的。
发觉了两人疑惑的目光，雪球的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今天?不是天?冷么，还下雪了，我怕雪球和它的宝宝冻着，就让司机多带了点保暖的被子，还有?雪球儿的窝，她闻着自己熟悉的味道?会?比较安心。”
王女士带着她和司机往住院部去了，陆小卿突然轻轻拉了一把黎玻：
“啵啵啊……我听阿珑说，你是在那个流浪动物保护组织工作，是吧？好像是个正经的事业单位？”
黎玻迟疑几分，点点头：“全称是叫‘动物档案管理局’。”
这种明面上的资料都是在保密合同之外的东西，告诉别人也无伤大雅。
陆小卿一拍桌子：“太好了！”
她赶紧拉着黎玻到一旁坐好，表情带了几分严肃：“这不是上次那只警犬阿飞，代我们大黑献血了嘛，两位警察同志也很辛苦，我就派人送了锦旗和宠物的礼品过去……但是他们收了锦旗，拒绝了礼品。”
“我一想这也对，警犬肯定是不能吃外人给的东西的……然后就在我们狗友群里说了这个事儿，问问大家怎么能做点善事。”
陆小卿摸出手?机，调出一份聊天?记录给她看：“有?人就提议了，以你们平安宠物医院为点，设置一个动物基金中心，以后像什么义?务献血啊、救助流浪动物啊、有?什么重大疾病但家里比较困难之类的，都可以申请用这份资源和钱。”
陆小卿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啊，我们狗友群别的没有?，钱那是用不完的。”
黎玻哭笑不得?，这就是有?钱人的自信吗？！
“那跟我们单位有?什么关系么？”她问道?。
“这个肯定不能乱设的。”陆小卿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医院，但如果?大家都参加进来，最好还是需要一个单位能做个证明。”
“我明白了。”黎玻点点头，有?些?犹豫，“但这件事我不能做主，我得?请示下领导……而且还得?是滨海分局的领导。”
陆小卿挥挥手?：“这不着急，能牵线最好，毕竟你们单位救助流浪动物也可以拿到赞助嘛。”
黎玻心中一动。
滨海分局这么穷，说不定还真有?点说服力？
很快雪球的主人就推着雪球出来了，车里三只肥嘟嘟的小雪球正依偎在妈妈怀中，睡得?香甜。
“真的谢谢你们了，小雪球儿们都很健康。”她温柔地?帮它们盖好小毯子。
雪球也冲着黎玻咧开?嘴笑了：“姐姐我们走啦！谢谢你们这两天?的照顾～”
黎玻摸摸它的脑袋：“等休息好了再来玩哦……不对！只能来玩，不能生病！”
几人顿时笑作一团。
待送走了雪球一家，黎玻跟王女士说了陆小卿刚才的提议。
王女士思?索片刻：“这个责任太大了，确实最好有?个中间人作保，你们单位如果?能出面那肯定最好……但也不强求，反正你就提一下试试。”
“好。”黎玻点头，又想起来明天?的事情，“对了，莉莉回来了，明天?约好一起去看几个朋友的比赛。”
“行啊，你们去玩吧，反正明儿医院里放假了也没啥事。”王女士笑着说，“要是结束了还有?空可以带莉莉来家里吃饭。”
就在这时，四?季奶青给黎玻私聊发来了明天?的时间地?点和一个电话，并再次嘱咐了一遍：
【四?季奶青：啵啵你们明天?一定要来玩啊，我估计忙得?没时间看消息，到时候你们到了就打这个电话，这个人会?给你们送票】
【四?季奶青：记得?先不要告诉顾神！】
【咖啡啵啵冰：OK，明白，给他一个惊喜嘛～】
徐肆的脸上扯开?一个神秘的微笑：
【四?季奶青：是的，超级大惊喜……等你哟～】
第36章 直播掉马
第二天中午, 黎玻和苏莉两人早早地?约了个晚饭，决定先去逛街买点小礼物带给顾神和四哥。
“怎么说，还是照常吃火锅吗？”苏莉翻了翻吃货软件, 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黎玻想了想：“换一个吧, 我前?几天才跟别人吃了的。”
“嗯？”苏莉的眼神里充满了夸张的好奇，“你居然还会跟别人出去约饭！跟谁啊？”
要知道，黎玻的宅属性可以说是远近皆知，她不怎么会只为了吃饭而出门, 只有苏莉才能偶尔约动她出去吃火锅。
黎玻吱吱唔唔一阵，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苏莉顿时起了疑, 抓着她的手臂，眯起眼?睛逐渐凑近她：“好哇啵啵,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 就是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一言难尽。”
“细细说来。”
黎玻并不是想瞒着她, 而是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难道直接说《和富家公子哥成为邻居后我成功救了他隔壁的狗》？
这什么轻小说展开啊！
苏莉的表情同样一言难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两人直接去了Q站总部的商业区随便选了一家饭馆，黎玻老老实实把跟邻居哥一起救狗的事情讲给她听了，苏莉听完全程从一脸不可置信到捧腹大笑：
“你俩这什么运气啊，也太巧了吧！巧合得跟人家跟踪你似的……”
黎玻趴在桌上, 无力地?点头：“是吧，我也觉得好巧……不过?还好有他, 不然我和狗可能都要完蛋。”
“听你这么说来, 他人感?觉还不错啊。”苏莉搓搓下巴，“这个公子哥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别胡扯了，我们才见过?几面?啊, 连他微信都没加呢。”
苏莉耸耸肩：“好吧, 他这么不主动啊，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反正我也没见过?, 总不会比顾神还帅吧。”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顾神。”黎玻摇摇头。
“谁叫他比赛都戴口?罩呢，我也只见过?那一次他直播露了脸，还忘截图了。”苏莉一拍桌子，很?是遗憾。
反正今天就能看到了，两人也没纠结多久。
简单草率地?吃了一顿饭，两人拎着刚买的礼物和奶茶就去隔壁Q站总部大楼了，今天的直播不算大场，但也有起码一百多人在门口?排队等候入场。
今天来现场的基本都是XYGaming战队的粉丝，其中更多人举着的是Seasons的海报和手幅，男女粉丝都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兴奋地?交谈着。
黎玻啧啧称奇，小声道：“四?哥人气这么高呀？”
“你以为呢！”苏莉跟她脑袋凑到一起，生怕声音太大泄露了风声，“这还都不算高了，当年XYG夺冠的时候那才叫疯狂呢，尤其是顾神更是刚成年就登上巅峰了……今天要是早放出顾神是神秘嘉宾的风声，估计很?多人还抢不到现场票呢。”
两人往旁边靠了靠，苏莉摸出手机给四?哥说的接头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从另一个门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黎玻，径直走了过?来。
男人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长队，稍微压了下鸭舌帽，露出来一双弯弯的狐狸眼?，清清嗓子：“你们好。”
黎玻迟疑地?对他点点头，总觉得这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好。”
苏莉轻快地?跟他打招呼：“嗨～请问?你是四?哥说的那位朋友吗？”
帽子男点点头，笑眼?盈盈，但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将手中的票递给她们。
“亲友席有特别通道，去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着她们随意地?摆摆手。
“总觉得他有点眼?熟……”苏莉喃喃道。
“我也觉得！”黎玻附和着，“不过?我都不认识XYG战队的人啊……”
她俩有点迷惑，不过?赶紧还是拿着标有“非卖品”的亲友票去找了工作人员。
很?快她们就跟着工作人员走了快速通道，当经?过?外面?长长的队伍时，苏莉悄悄说：“这就是特权吗？我看展的时候都只有钱买普通票呜呜呜……”
黎玻抿嘴笑了一下，小声道：“这种你想花钱都买不来吧。”
工作人员先带着她们去了休息间，贴心地?倒了两杯温水：“两位女士请稍等一下，直播间还在调试设备，一会儿可以入场了我来带你们进去。放心哈，亲友席是固定的位置，可以晚一点进去没关系的。”
“好，谢谢呀。”
等工作人员离开，苏莉拍了张休息室的照片发给徐肆：
【草莓百利甜：[图片.jpg]】
【草莓百利甜：四?哥，我和啵啵进来了哈，在5号休息室】
“四?哥没回?消息，估计在忙。”
苏莉靠在黎玻身上，打开手机游戏百无聊赖地?等着。
这边徐肆还在呼哧呼哧地?做头发，嘈杂的化妆间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穿着队服的小男孩，正笑嘻嘻地?跟徐肆斗嘴。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染了一头红发的女人走了进来，皱眉看着一团坐没坐相的小孩，立刻板下了脸。
“咳咳！”
徐肆从镜子里往后瞧热闹，沙发上那群小孩麻溜儿爬起来，各自坐好站直，乖得跟兔子见了鹰似的。
他啧了两声，嘲笑那个红发女人：“雪姐，你看不只有我们当年怕你吧，这群臭小子也怕你啊！”
贺竹雪翻了个白眼?：“怎么叛逆精神还能传承是吧？不凶一点怎么制服你们这群小混子。”
说着她烦躁地?点了个小队员：“刚做好的发型又躺坏了！去去去，再去让造型师给你弄一下！”
小队员老老实实坐到徐肆旁边，等着发型师来处理。
徐肆笑了笑：“咱们又不是明星，不用这么顾及外形吧？”
“那你起开，别做头发了，穿着你的粉色条纹大裤衩上节目吧。”贺竹雪面?无表情道。
“诶别别……你别拆我老底啊。”徐肆赶紧投降，“那都是早期在小破基地?里的事儿了……再说我也没穿着大裤衩直播吧！”
贺竹雪靠在门边，看着乖巧吹着头发的小队员，她从XYGaming第一届就开始当经?理带他们了，当时她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陪着徐肆这波人跌跌撞撞，从租了个破基地?开始，一直闯进了世界赛拿到冠军。
如今徐肆他们都退役陆续离开了，只有她依然留在XYG，继续带新人，继续闯荡世界。
一晃都七八年过?去了。
“现在形式不一样了，游戏火了，我们不是随便拉几个人就能打比赛了。”贺竹雪轻笑了下，“公众人物形象不好，拉不到赞助，谁养我们一大家子啊？没钱也请不到你来当教练啊。”
“瞎说什么，真?到那一步我自己贴钱也得来啊。”徐肆骂骂咧咧，“就连顾文珑那头倔驴，你看这次战队真?有宣传需要，他还不是来了。”
旁边的小队员伸过?脑袋来，好奇地?问?：“对哦，顾神呢？”
徐肆翻找出手机准备问?问?顾文珑在哪儿，这才看到苏莉的消息，刚发了个表情包给她就惊悚地?听到贺竹雪说：
“刚才在餐厅遇到了，说准备去5号休息室躺会儿。”
“——不行！！”徐肆猛地?站起来，把造型师吓了一大跳。
贺竹雪也愣了一下，满脸莫名其妙：“干嘛？”
“那个、那个那个……喊他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找他！”徐肆结巴一阵，心里把季丰吐槽了个狗血淋头，这小子办事是真?不靠谱！怎么带人还带到顾文珑脸上去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沙发最旁边的一个小队员还是乖乖出去找人了。
刚出门两步，小队员正巧看到顾文珑从对面?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5号休息室的牌子，向门把手伸去——
“顾哥！”
门外传来闷闷地?喊声，黎玻倏然抬头，好奇地?问?苏莉：“你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啥吗？”
“没有呀。”苏莉从游戏里抬起头，一脸茫然。
“好像在喊顾哥？”
“不会吧！”苏莉有点兴奋，“XYGaming可只有一个顾哥啊！”
黎玻好奇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准备悄悄打开门看一眼?……
她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走廊里空无一人。
“没人，可能听错了吧。”
顾文珑跟着小队员走进化妆间，徐肆看到他进来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一屁股坐下。
“什么事？”顾文珑问?道。
“什么什么事？”徐肆装傻充愣。
“……？”顾文珑无语，“那我过?去休息了。”
“哎哎哎！”徐肆赶紧拉住他，“你别去！我们、我们再对一下词！就主持人提问?那些?！”
听到这里，贺竹雪也点点头：“有道理，你们几个也是，都对一下词啊，别一会儿都给我乱说话。”
……
很?快就到了直播准备开场的时候，刚才的工作人员返回?来很?热心地?将两人领到直播间的观众席上。
旁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可能没注意到两人落座，一直弯腰在自己的包里翻找着什么。
突然，从包里掉出来一张卷起来的手幅，在黎玻的脚边自然地?摊开，上面?画着一个戴着口?罩的酷哥卡通形象，旁边赫然写着ID——GoodNight。
女孩慌忙将手幅收好，一抬头撞上两人惊讶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社交狂魔苏莉很?是热情地?坐到她身边，好奇地?问?：“你拿的是顾神的应援手幅啊？”
“嘘——”
女孩赶紧拉了下苏莉：“小点声小点声……你们不知道吧？算了，反正要开场了……其实今天的特邀嘉宾据说是顾神，我是找了好多层关系才拿到内场票的啦。”
苏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指了指自己和黎玻：“我们是……呃，Seasons的亲友。”
“哇——真?好，我也想当XYGaming的亲友。”女孩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又从包里翻了两张XYG战队的手幅递给她们，“我还有多的！送给你们！”
“谢谢！这都是你画的吗？”苏莉惊喜道。
黎玻仔细看了看手幅，上面?画着XYG战队的所有人，正中间戴着口?罩的高冷拽哥是顾神，很?符合他一贯对外的形象。
女孩害羞地?点点头，还没开口?，场内的灯光突然一暗。
直播篷里的大屏幕亮起，映着硕大的几个字——“星光重聚，搅动风云”，同时播放起当年XYG夺冠的专属BGM，气氛热烈而激昂。
“各位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两个主持人走到台前?坐下，跟观众们打着招呼，开始了今天的直播节目。
简单寒暄一阵就很?快进入了正题，徐肆穿着XYG的队服走上台，还是一如既往的威风凛凛，只是胸前?的标签从选手变成了“教练”。
主持人做了一些?很?官方的采访，都是关于他以教练的身份回?到XYG的感?想。
“……今天我们的主题是‘星光重聚’，那么想请问?一下徐教练，这个‘重聚’指的是你一个人吗？”主持人明知故问?，对着直播镜头神秘一笑。
苏莉用胳膊撞了撞黎玻，示意她看手机屏幕里的直播弹幕：
【不会吧不会吧！除了Seasons还有别的老队员来吗？】
【我靠！能不能把XYG的人都请回?来啊！】
【早就听说有神秘嘉宾了，但不知道是谁】
【搞这么神秘？会不会是Goodnight？！】
【不会吧，顾神不是从来不露脸吗？】
【前?面?的不是真?粉，顾神之前?直播露过?一次脸】
两人对视一眼?，偷偷笑了。
旁边的女孩突然很?紧张地?拍了拍她俩，手忙脚乱地?指着台上的一角，一个同样穿着XYG队服的男人站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上场。
“是顾神！”女孩以口?型对她们说，整个人激动地?要站起来了。
黎玻随着她的指尖看去，其实观众席跟直播台的距离很?近，那个男人虽然没戴口?罩，但他站在昏暗的角落里，脸也有点模糊看不清。
这时，主持人的语气变得更加慷慨激昂：
“接下来，有请我们今天的神秘嘉宾——顾神，顾文珑！我们最年轻的冠军选手，Good～～night！”
全场响起一片惊喜之声，苏莉和旁边的女孩也激动地?站了起来，挥舞着手幅不断地?欢呼着！
黎玻一脸茫然地?跟着站起来……但她惊讶的不是神秘嘉宾这件事。
而是这位神秘嘉宾从阴影中走到台前?时，终于露出了那张脸，剑眉星目，俊美无铸。
跟她那位公子哥儿邻居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文龙兄是顾神？
顾神竟然叫顾文珑？
黎玻的心里已经?震惊到想逃离现场了……她满脑子都是在小队里对邻居哥的暴言：
“我想搭讪新邻居。”
“人有点怪。”
“是个昼伏夜出的死宅。”
还当面?跟邻居哥说：
“下次带你一起玩游戏，我玩得还可以。”
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在世界冠军面?前?显摆自己“玩得还可以”？
黎玻的脸逐渐胀红，跟个熟透的苹果一样。
她站在观众席第一排，在一群激动的观众中显得异常平静，顾文珑走到台前?一眼?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黎玻。
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直播篷里，两人的目光在于电光火石之间碰撞到了一起。
此时的直播镜头正对着顾文珑的脸，已经?有细心的观众发现了不对劲了……
顾神那张白净帅气的冰山脸上，怎么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纹？
第37章 隐藏嘉宾
“顾神？顾神？”
主持人?见他有些愣神, 喊了两?声，略微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徐肆，却见后者在?偷偷憋笑?, 一时搞不懂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顾文珑回过神来, 冷静地对着镜头打招呼：“大家好，我是Goodnight。”
走神的小插曲很快就被观众抛之脑后，现场又响起一片欢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很激动, 但先别激动，好吗？”主持人?笑?着圆场, 请顾文珑入座，“大家也都坐下吧, 咱们有什么话慢慢聊。”
黎玻僵硬地坐下, 苏莉在?旁边兴奋地说：“没想到顾神比镜头里看起来还要?帅诶！”
“是吧是吧！”旁边的女孩也激动地附和着, 一不小心声音大到连台上和镜头里都听见了，弹幕瞬间一片哈哈哈的笑?声。
主持人?接到导播切镜头的信号，立刻反应过来，故作惊讶问苏莉她们：“这几位女士, 你们今天?是为了顾神来的啊？”
旁边的女孩使劲儿点头，挥舞着手中自己画的手幅。
苏莉刚准备说话, 就看到徐肆瞪大了眼睛, 伸出手指光明正大地警告她们：“好好想清楚再说啊。”
全场一片笑?声，苏莉很给?面子：“我们当然……是四?哥的亲友团！对?吧啵啵？”
黎玻心虚地把目光从?顾文珑身上移开，坚定地点头：“没错。”
徐肆向顾文珑投去?得瑟的眼神, “你输了吧”几个大字几乎明晃晃地写在?他的脸上。
“好, 我们言归正传。”主持人?笑?着收场，将?镜头和话题都转回到顾文珑身上, “那么顾神今天?再次亲临XYG的活动现场，是也有要?回归的意思吗？”
节目组当然知?道顾文珑并不会回归，但观众们肯定是想要?一个话题热度，毕竟Goodnight的人?气在?多年后仍然不减当年。
Q站的直播封面换成了预先拍好的顾文珑和徐肆的双人?照，几乎是瞬间，直播间的热度达到了全站巅峰，很快也上了其他平台的热搜。
顾文珑撩开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腕和小臂上的白色绷带：“想回也回不了。”
全场静默了一瞬。
顾文珑当年夺冠后年纪还小，其实并没有到退役的时候，但因为高强度的训练导致手腕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一年后最终还是决定跟徐肆他们一起退了。
他把袖子放下来，淡淡一笑?：“还是别给?我这种老年人?上强度了，打打轻松的小游戏就挺好的。”
“呸呸呸！”主持人?挥挥手，“你这二十五六岁就老年人?了，让我们这种三十的老脸往哪儿放。”
接下来就是一段很官方的采访，不过顾文珑毕竟不是作为教练回归，整体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
但黎玻已经完全神游四?方，对?于一个已经社死过的人?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情绪，黎玻感觉胃里有些翻腾，有一种过于饿的绞痛感。
“饿了。”她小声跟苏莉嘟哝着。
——“好饿啊……”
嗯？谁在?说话？
黎玻疑惑地看向苏莉，她还在?认真看采访，闻声靠过来小声问：“什么？”
“没什么……我好像有点饿了。”
黎玻左右瞧了下，没找到疑似目标，突然见到一个男人?弯着腰快步走到她旁边的空位上，毫无负担地坐下来。
三人?感觉到动静，同时转头，并同时瞪大了眼睛，用最小的声音发出了最震惊的语气——
“Wind！！！”
黎玻：“季丰？”
说完愣了一下，回头望着她俩：“谁？”
“你不认识吗？！”最边上的女孩疯狂摇晃着苏莉的手臂，激动地跟黎玻科普，“XYG之前的神级第五人?呀！上场不多但技术很强，每次关键赛都能顶住！”
“哎呀，小妹妹谬赞了。”季丰手肘搁在?膝盖上，扭头弯着那双笑?眯眯的狐狸眼，“我都跑路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我呢。”
看着他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黎玻突然想到——
季丰到牛肉火锅店里的那个烤鸡摆件，可?能不是周边产品……而是真正的冠军奖品。
此?时的大屏幕上突然放出了两?只猫的照片，现场一片惊呼“可?爱”。
主持人?调侃：“原来顾神现在?每天?就在?家招猫逗狗是吧？”
顾文珑谦虚：“没有狗，不过未来可?以考虑养一只。”
黎玻抬头一看，屏幕上的两?只猫……不正是银豆和黑豆吗？！
顾文珑在?台上照本宣科的聊天?，一边还能分心观察第一排的情景。
只见黎玻突然痛苦地捂住脸，整个上半身趴在?腿上，看起来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一样，旁边的季丰完全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季丰和徐肆搞的鬼。
……看节目结束回头不收拾他俩。
尴尬的采访终于要?结束了，接下来到了表演赛的环节，主持人?请出XYG现在?的几位小队员，拿出准备好的一堆手机，这次的活动第二个目的就是为《战场精英》的手游版做宣传。
“……来看看，我们小队员们……一二三四?正好四?个人?，那我们顾神和徐教练一队，还缺两?个人?呢？”主持人?咧开嘴，对?着观众席招手，“那么，有没有热心且对?自己有几分自信的观众朋友，愿意来加入他们呢？！”
现场反响一片热烈，旁边的苏莉整个从?座位里蹦起来，伸起胳膊：“我我我！”
黎玻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往旁边靠了靠，整个人?缩在?椅子边缘，从?顾文珑的角度看她几乎要?贴上季丰的侧身了。
顾文珑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啧啧。”季丰注意到顾文珑的臭脸，饶有兴趣地坐直身体，翘起二郎腿，特意往黎玻身边凑了凑，“啵啵啊，你想上去?吗？”
“不不，千万别选我！”黎玻惊恐地摇头，现场声音太大，她只能凑到季丰耳边吐槽，“我上去?别说打游戏了，肯定连操作都忘得一干二净。”
季丰笑?了笑?，两?人?凑到一起咬耳朵，在?喧嚣的直播篷中像一对?说悄悄话的情侣。
“好，那我们就这样选……”
主持人?话音未落，旁边的顾文珑腾地站了起来，眉梢眼角都挂着冰霜，似笑?非笑?地看着观众席的一处。
黎玻突然感到一阵寒颤，扭头看到顾文珑向这边看过来，她飞快坐直了身体试图缩进椅子里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脸上写满了“不要?选我”四?个大字！
顾文珑勾唇一笑?：“这样不好玩，我们请一个更好玩的人?来。”
全场安静了一瞬，黎玻慌得脸都白了，邻居哥……哦不，顾神应该不会那么坏心眼儿让她上去?台吧……
……“呜呜……妈妈……我好饿啊——”
黎玻微微皱眉，好像不是错觉，真的听到有谁在?喊饿。
她下意识往头顶看去?……
怎么感觉是从?楼上发出的声音呢？
导播被顾文珑的操作也惊了一下，随即赶紧让镜头顺着他的目光切过去?，画面里出现了一个戴着鸭舌帽、长相俊美秀气的男人?……
他可?能没想到顾文珑整这一出，微微一愣，随即展露出勾人?的笑?，对?着镜头欢乐地打招呼：
“嗨～～大家好，我是你们的Wind哟，好久不见啦～”
“啊啊啊啊——！”
现场和直播弹幕再一次陷入狂欢，连主持人?和节目组都没有想到还会有更隐藏的嘉宾出现！
季丰年龄跟顾文珑一般大，可?比他退役得更早，当年的理由?倒是很随意：打比赛太累，压力太大，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当时的粉丝和观众们表示呵呵：
谁累？谁压力大？是那个永远能在?关键赛顶上来、面对?决赛圈丝毫不慌冷静得手都不抖一下、最后跟顾神配合二打四?顺利夺冠的神级第五人?吗？
而且季丰甚至都不像顾文珑还麾直播，退役后整个人?销声匿迹，今天?还是他多年后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再次露脸。
季丰毫不畏惧顾文珑的眼神，做作地拍了拍腿上不存在?的灰，优雅地站起来。
“哎，既然顾神‘盛情邀请’，那本人?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低头对?着黎玻和苏莉微微一笑?，大踏步往台上走去?。
终于等到镜头离开她们这边，苏莉悄然往黎玻身边凑了凑，小声说：“以前都不知?道，Wind居然这么像……一只花孔雀。”
黎玻“噗嗤”一下笑?出声，花孔雀真是太形象了。
“顾神想怎么玩儿？”季丰坐到顾文珑对?面问道。
顾文珑随意往后一靠，懒散嘲讽：“各带一队吧，不过你这么多年不玩了，是不是有点欺负你了？”
季丰气笑?了，原来怎么没发现这小子竟然这么小心眼儿？！不就是故意多跟啵啵说了几句话吗？
一听这话，徐肆也乐了，跑到两?人?中间看热闹不嫌事大：“正好我来当裁判！抽签吧，一人?带两?个小队员，再带一个观众，怎么样？”
一场娱乐赛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主持人?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果然三个男人?一台戏，嘿嘿，还挺好看。
“导播，把那个抽签系统给?我们放屏幕上，让他们随机抽签。”主持人?乐呵呵地招呼着，“现场的观众也不要?着急！请耐心等待一下，我们马上开始抽签哈！”
黎玻的脸色又白了两?分，怎么还带抽签的啊！
“如果抽到我……可?以换你上去?吗？”她悄悄地跟苏莉商量着。
苏莉真是哭笑?不得，别人?都抢着上台跟大神合作，只有啵啵巴不得不要?抽中她。
没过多久，直播篷里就响起了抽奖的哗啦哗啦声，可?屏幕上还在?放着顾文珑家的两?只猫。
主持人?催道：“那个导播啊，我知?道大家都很喜欢顾神的猫啊，但现在?可?以先看一下抽奖的结果哟。”
黎玻她们在?底下听到导播那边正在?干着急：“切屏啊切屏，怎么卡了？！”
抽奖的哗啦声逐渐放缓，全场屏气凝神等着分队结果。
叮铃铃——
铃铃——
叮！
“喵～”
直播篷里响起小猫的叫声，主持人?愣了一下，笑?着调侃导播：“怎么还有小猫的视频啊！”
顾文珑看着大屏幕上的银豆和黑豆，摇头：“我没有准备视频。”
“啊？那这是……”
“喵～～”
小猫的叫声又一次大声响起，这次全直播篷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黎玻脸色一变，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果然是从?上面传来的猫叫：
“救命啊妈妈……”
“我好饿啊呜呜……”
注意到她的动作，顾文珑也下意识抬头：
“你们直播篷里，好像确实有一只猫——但它在?我们的头顶上。”
第38章 救猫节目
这时, 屏幕上闪烁两下，终于把银豆和黑豆换了下去，变成了随机抽号的?界面。
主持人尴尬了一下, 试图将众人的目光抓回来：“啊——看来连小猫都想看我们的?节目, 哈哈哈，大家放心?，我们将在节目结束之后让工作?人员去寻找这只在天花板中的?猫，我们先来看这次分组的……”
“喵——！！！”
天花板夹层中的小猫仿佛感觉到了有人的?关注, 突然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叫声，整个直播间的?氛围焦灼起?来, 观众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导播这边看到弹幕也在飞快刷屏，脸色逐渐僵硬：
【卧槽这叫的?也太惨了】
【会不会受伤了啊！！】
【感觉这猫要是不弄出来直播是播不了一点】
【#Q站总部大楼 直播虐猫】
【？？？快点救它！！不救举报了】
【呜呜呜可怜的?小猫】
“救命啊——我好痛啊啊啊——”
“妈妈呜呜呜……”
黎玻腾地站起?来, 跟顾文珑眼神瞬间交错上, 她指了指头顶, 皱着?眉轻轻摇头，顾文珑向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侧身跟主持人和徐肆低声说了些什么，边说还边指着?天花板，徐肆点点头表示赞同。
主持人迟疑一瞬, 耳麦里立刻传来导播急匆匆的?声音：
“救救救！赶紧救，再播下去要传出我们组虐猫了！！负面消息上热搜我们下个月的?奖金都得完蛋！”
眼见着?场内气氛逐渐不对劲, 主持人连忙换了副抱歉的?模样?鞠躬道歉, 安抚大家：
“事态紧急，生命最?重要！顾神和徐教练都决定要先救出小猫，暂停我们的?直播节目, 请大家理解一下！”
节目组这边也反应迅速, 截了一张场上所有人抬头看向天花板的?图，微博上发了个同样?的?暂停声明, 并迅速安排了一波水军引导风向：
【为尊重生命的?节目组点赞！】
【节目可以推后，生命不能?暂停】
【XYG的?大家还是这么好！不愧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队伍】
导演看着?手机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朝工作?人员吼道：
“维修老师来了没有！搞快点啊！”
“来了来了！”
两位维修师扛着?梯子吭哧吭哧跑进直播棚，赶紧问?道：“猫在哪？”
导演气得无语，发动其他工作?人员：“愣着?干嘛？快找啊你们！”
直播棚里忙活一阵，有个维修师在场中?间仔细听了听，昂起?头眯着?眼，仿佛要看穿天花板似的?：“听声音应该在这上头附近？”
顾文珑和徐肆主动站起?来，帮忙挪开?沙发，给?维修师腾出地方扎梯子。
维修师揣着?工具，三两下爬上梯子，在那附近一片都挨个儿敲了敲。
“喵——！”
果不其然，被困的?小猫咪被吓了一跳，在天花板上扑腾了几下。
维修师摸出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一片扣板，将脑袋伸了进去……
“就在这儿！”
他惊喜万分，从顶上传出闷闷的?声音：“咪咪咪——过来过来——”
底下的?人看不到天花板里的?情景，只能?焦急地等待着?，可维修师无论是“咪咪咪”还是“嘬嘬嘬”，小猫咪就是不肯靠近他。
“不行啊……”维修师从天花板里缩回来，一脸愁苦，“我一伸手它就跑，怎么叫都不过来。”
“拿点吃的?试试呢？”其他人在底下招呼着?，“有没有人带了什么零食之类的?啊？肉啊鸡蛋都行！或者去楼下办公室借一下！他们办公室有猫！”
观众席有个男粉丝吐槽：“谁会在身上带猫吃的?零食啊……”
黎玻：……
她默默地看了那人一眼，从兜里摸出一根猫条，缓缓地举起?手向场中?喊道：“……我有。”
男粉：……？
“太好了。”工作?人员大喜，刚抬腿准备过去，旁边的?顾文珑已经大跨步向观众席走了过去，很自然地接过黎玻手中?的?猫条，向她点头致谢。
工作?人员：？！咋办，让领导看到又该说他干活不积极，怎么还让嘉宾干起?活了！
维修师接过猫条，又重新钻回天花板里“嘬嘬嘬”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屏气凝神，导演也只能?干着?急，无奈地看了一眼直播画面，已经预想到人气下滑并被骂水时常的?场面了……？？？
他揉了揉眼睛。
怎么回事？这个观看直播人气怎么比刚才还翻了两倍？
大家更喜欢看直播救猫是吧？！
苏莉一边等待着?救猫，一边还不忘挂着?直播看弹幕，她总觉得这样?感觉更热闹些。
“啧啧。”她撞了撞黎玻，“你看，猫咪的?人气比整个XYG加起?来的?人气都高。”
黎玻抽空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弹幕，果然很多圈外观众都是慕名而来看救猫的?：
【听说Q站在直播虐猫，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什么情况？拆房子呢】
【猫咪咋没声了啊，救出来了吗？】
【这个递猫条的?帅哥谁啊！！我宣布你就是我下一个未曾谋面的?老公】
【谁懂啊！看个游戏直播变成了猫咪营救节目】
【加油啊小猫咪！这个工作?人员行不行啊 不行换人】
下一刻果然应验了弹幕的?话，不知道维修师到底干了些什么，天花板上的?小猫突然“哈”的?一声，警惕的?呵气声吓得维修师往后一晃，差点没站稳，梯子底下的?人慌忙扶住他的?腿。
他愁眉苦脸地钻出来：“还是不行，它想吃但完全不敢过来，我伸手过去它还哈我……”
“你瞅瞅你，真是没用。”另一个维修师招招手，“我来试试，我家养了狗，对付这种小家伙有一套。”
两人迅速交换了位置，只可惜还没坚持三分钟他就举着?手腕哭哭啼啼地爬了下来——
“它打我了……它竟然打我了！”彪形大汉的?脸上满溢着?惊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连我家狗都没打过我……”
现场观众和弹幕果然一片哈哈哈之声，维修师的?节目效果真是太好了，身上带着?一种天然的?搞笑感。
可是忙活半天，小猫还是没救下来。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思考是不是要报警的?时候……黎玻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要不等他们报警吧？反正总有人能?救下来……可小猫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听起?来还受了伤，时间紧急。
她拧着?衣角，坐坐站站的?，内心?的?天平在救猫与社恐之间来回摇晃。
就在这时，顾文珑从台边径直走到观众席上，在黎玻面前?蹲下，视线与她齐平，低声问?道：
“你能?帮帮它么？”
导播敏感的?话题触觉立刻收到了信号，让镜头转到了观众席上，但没有直接怼上两人的?脸，只给?了个远远的?无声镜头。
只见顾文珑低眉顺眼地跟女孩说这话，神色间仿佛带着?些恳求，而女孩的?脸瞬间泛起?了微微的?红，好像一只水嫩的?红苹果……
两人都颜色出众，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无声的?画面不仅没有降低镜头的?质量，反而让两人之间充满了令人浮想联翩的?粉红泡泡。
一旁的?苏莉使劲压着?忍不住上翘的?嘴唇，悄摸儿往另一边靠了靠，撞上了身边的?女孩，扭头一看她也屏气凝神八卦地盯着?这一幕，两人亮晶晶的?眼神一刹那间就对上了信号。
他们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苏莉偷偷翻开?手机看了一眼弹幕，果然这个导播是会搞事的?：
【这是谁啊啊啊啊啊！！顾神的?女朋友吗！！】
【怎么回事莫名般配了我明明是顾神的?女友粉呜呜呜】
【不会吧刚才不是说她们是Seasons的?亲友团吗】
【哦——情侣之间的?小情趣我懂了】
【前?面的?你懂个屁懂】
镜头前?的?观众沉浸在浮想联翩之中?，而苏莉却是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能?帮帮它么？”
“……那你能?让直播暂时停一下么？”
“好像……不能?。”
顾文珑顿了一下：“但我陪你一起?，没事。”
苏莉的?内心?简直要尖叫了——
这俩人是怎么个事儿啊！
明明说好是五个人的?游戏，你俩却偷偷双排把我们踢出了局。
黎玻没有犹豫太久，最?终救猫的?想法?占了上风，点点头跟着?他走到台上。
主持人也莫名磕了两口，调侃着?问?：“顾神，请问?这位女士是？”
“是我的?亲友！”徐肆奸诈一笑。
“也是我的?。”季丰附和道。
两人勾肩搭背，长着?一副要干坏事的?心?眼子。
顾文珑懒得理他们，思忖片刻，回答道：“她是小动物?都很喜欢的?那种人。”
季丰：“懂了，白雪公主。”
黎玻：？
她脸色涨红：“别瞎说。”
说罢，她转身对维修师说：“让我来试试吧，我做过一些……嗯…救助流浪动物?的?工作?。”
“好好好。”维修师赶紧让开?位置，“小姑娘你小心?点啊。”
黎玻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些镜头，顺着?梯子慢慢地爬上去，小心?翼翼把脑袋钻进天花板，乌漆嘛黑的?夹缝里只有从接缝中?透出隐隐的?光亮，大约一臂的?距离处蹲着?一只看不清花色的?小猫，夹缝中?很狭窄，小猫甚至坐不直身体，只能?把四肢缩起?来拘束地趴在那里。
黑暗中?，只能?看到它那双圆溜溜、反着?光的?钛合金猫眼。
维修师站在旁边扶住梯子，正好奇地看着?她时，突然感觉到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回头就看到顾文珑礼貌地对他点点头，顺手接过了扶梯子的?任务，另一只手还虚虚地护在黎玻身后。
啧啧……
维修师默默退到一边，英雄护美的?事情虽然可以交给?年轻人，但他们还是得在旁边看着?啊，不然万一出事儿了还是得他们背锅。
而另一个维修师还在默默流泪……呜呜呜，猫咪刚才打我了。
第39章 救援成功
黎玻好不容易适应了天花板夹缝里昏暗的光线, 终于辨认出这是一只小三花猫。
小猫看起来并不是很幼小，但?长久的流浪生活令它食不果腹，身体?和尾巴很修长, 却依然瘦骨伶仃。
它谨慎地往后挪了半寸, 却没有离得太远，抬了抬小鼻子，小声地自言自语：“这个人类身上没有刚才那股狗味儿……”
原来刚才那位维修师大哥是因为身上带了狗味儿才被?揍的，这也不冤。
黎玻笑了笑, 轻声问它：“小猫咪你?好呀，饿不饿？姐姐这儿有猫条要不要吃点？”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小猫咪精神有些蔫儿, 有气无?力地吐槽着，“每个人都试图跟我们说?话?, 又听不懂我们的意思, 有什么?可说?的啊……我当然饿了, 我都两天没吃饭了呜呜……脚好疼……妈妈和妹妹也不见了……”
夹层中?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黎玻连呼吸都尽量放缓，不然感觉连气道都要被?灰尘堵住了，她左右看了看, 想给它喂吃的都无?从下手。
一咬牙，她扯着衣袖擦了擦面前的一块地, 尽量将?积灰给抹开?, 然后小心?翼翼将?猫条挤了出来后就缩回手远远地看着它，轻声说?：
“既然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好么?？”
“哼, 你?们人类就会骗我吃东西然后把我们抓走！”小三花傲娇地一撇头。
“我们抓你?做什么?？”
袖子都脏成抹布了, 黎玻索性将?胳膊随意垫在?下巴底下，耐心?地跟它聊天。
“谁知道你?们呀, 以前我的哥哥就被?抓走……嗯？？？”小三花突然愣住，黑暗中?的美瞳扩到最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黎玻笑眼眯眯：“对呀。”
小三花眼中?的警惕化成了几分好奇，脑袋往前伸了伸：“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类，你?们是不是那个什么?……嗯……进化出了新的品种！就跟我们一样。”
黎玻顿时哭笑不得，耐心?哄道：“你?先吃一口猫条，我再告诉你?。”
“真的吗……”小三花怀疑地盯着她，揣着前爪缓慢地往前移动一点儿，“你?别碰我啊……”
“不碰，肯定?不碰。”黎玻举起两只手掌发誓，现在?肯定?不碰，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小三花一边盯着她，一边艰难地蠕动着，黎玻看了一会儿隐隐觉得不对劲……它的下半身好像使不上力气，只能靠前腿一点点的挪。
终于凑到了猫条跟前，小三花再也难忍腹中?饥饿，疯狂舔食着，黎玻缓缓伸手过?去它就立刻后撤，塌下了飞机耳。
“没事没事啊，我只是给你?加点儿……你?别怕。”黎玻小心?翼翼又挤了很多猫条给它。
趁它吃的工夫，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小猫咪，你?的后腿……是不是受伤了？”
“哈——！”
天花板上又传来小猫隐约厉声哈人的声音，期待着的观众们又露出失望的神色。
“唉……看来这个小姑娘也不行啊。”
“那岂不是还得叫警察叔叔了？”
“叫吧，不然一会儿小猫被?吓跑就更?难救了。”
徐肆悄悄凑到顾文珑跟前问：“啵啵行吗？我们可以慢慢聊聊天……等专业救援……”
“她能行。”顾文珑点点头，“肯定?可以。”
听到他这么?肯定?，徐肆本着对队友们对信任也不说?什么?了，跟导演吱了一声，继续等待着黎玻的行动。
此时的黎玻正沉稳地安慰着有些情绪应激的小三花，一提到它的后腿它就立刻重新警觉起来。
“——你?们、你?们人类让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果然又追过?来了！”小三花有点语无?伦次，表述不清楚自己受伤的过?程，不过?黎玻隐约能理?解它的意思。
“所以，是有别的人类，把你?扔下楼了吗？”她试探着问。
在?小三花激动的情绪中?，黎玻断断续续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它和其他流浪猫在?楼里被?人驱赶，它慌不择路逃到了天台上，却意外从通风井之类的地方摔了下去，后腿几乎动弹不得，凭着坚强的意志力爬到了天花板夹层中?……却跟其他小猫彻底断了联系，迷失在?黑暗之中?。
它现在?后肢情况不明，耽误了两天的治疗，可能不容乐观，黎玻当务之急就是要救它出来赶快送去治疗。
“……你?先冷静，放心?，我不会伤害你?。”黎玻柔声安慰它，“你?现在?的腿很疼吧，我先带你?出去，去医院看看你?的腿好么?？”
“我不去！”
小三花惊恐摇头：“我、我哥哥之前就被?你?们抓走送去医院了！然后……然后它……它的蛋就被?你?们割了！！”
黎玻差点笑出声，努力强忍着不要当着它的面笑出来，原来小三花的哥哥竟然是被?抓去绝育了，估计现在?已经找到领养去过?荣华富贵的一辈子了。
“你?又不是男猫，没事的。”黎玻无?力地劝道。
小三花更?生气了：“谁说?的！！我是男生！！”
什么?？！
黎玻大惊失色，这只居然是难得一见的雄性三花！
看来滨海局也有那种搞错设定?的程序员啊……黎玻立刻想到了滨海局的程序员咸鱼大王，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她干的。
为了维持一只男猫的尊严，黎玻想了想，只得先保证不动它的蛋蛋，而只是单纯帮它治伤。
大概是腿伤太过?疼痛，三花这次没有再坚持拒绝，只是略微怀疑地盯着她：“真的吗？”
“真的。”黎玻苦口婆心?，“你?的腿伤得这么?重也不能再拖了，是吧，而且跟我走以后还能吃饱喝足……”
三花却立刻打断她：“那你?能帮我找妈妈和妹妹吗？能找到的话?不治腿也行，因为我听说?你?们人类治病是需要花很多很多钱的……我没有钱支付这笔费用。”
黎玻一怔。
“你?……不在?乎你?的腿吗？”
“无?所谓，反正能吃能喝的就死不了。”三花随意地拍了拍前爪，“你?看，我的前腿还是好的，能动的。”
黎玻顿了顿，随即坚定?地点点头：“我不能保证能找到，但?我会尽力帮你?找。”
就在?一人一猫还在?天花板上拉扯的时候，底下等待的观众们已经坐不住了，场内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逐渐增大。
“都几点了，还能不能直播啊？”
“这猫怕是救不下来了。”
“我看啊干脆直接报警算了，或者找专业的救援队来。”
“就是啊，一个小女孩又没啥力气，做什么?救助啊，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行不行？”
导演也逐渐烦躁，看了一眼直播弹幕更?是急得抓头发：
【这个也不行啊，不行换人】
【演的吗，这是翻车了？】
【不至于吧……这不是顾神和Seasons的朋友吗？】
【节目组搞得直播效果呗】
【报警吧真的，这啥也看不清】
“要不报警算了……”旁边的助理?也看到了弹幕，脸上一副埋怨的表情，小声道，“即使是XYGaming的朋友也没事呀，警察来了他们也不会为难的吧？”
导演叹了声气，大手一挥：“报警吧。”
这时，场中?窸窣声突然变大，因为大家看到黎玻终于动了。
只见她直接更?上一步，几乎整个上半身都钻进了夹缝中?，两只脚都踩在?梯子的顶端，完全没有安全辅助，全靠脚尖撑住，整个人摇摇晃晃，岌岌可危。顾文珑一直在?盯着她，见状赶紧往上一步死死踩住梯子，伸手护在?她的腿侧。
“好危险！”观众席上的苏莉猛地站起来。
旁边的人也吓到发出惊呼，引起了导演的注意，他顿时头发吓得差点竖起来——
这要是在?他的直播节目上出了事故就完了！
“快快！！快去接着她！！”导演连踢带拉的给几个工作人员赶到台上，“要不让她下来吧好不好？”
在?一片混乱中?，黎玻突然一腿屈膝，另一只脚小心?翼翼探着路想往下找梯子……顾文珑高高地伸出手，捏着她的脚腕轻轻地往下带，很快找准了下一级阶梯。
两只脚都踩稳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终于平安从夹缝中?钻了出来！
女孩白净的脸上沾满了一块块脏兮兮的灰尘，软糯的米白色毛衣也变得灰扑扑一片，像是刚去挖了煤回来似的，她抱着三花猫，一只手空出来挠了一下痒痒的鼻子，登时把鼻子上也染成了邋遢的灰黑色。
但?她始终面带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拧过?身，抱着小猫，朝梯子底下的顾文珑展开?一个胜利的笑容——
“救出来啦！”
顾文珑的眼中?弥漫出笑意：“嗯，你?把它救出来了。”
直播棚中?寂静一瞬，倏然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黎玻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扶着顾文珑的胳膊小心?地爬下来，在?掌声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凑到顾文珑身边：“我得走了，这只猫受了重伤，要赶快送医。”
“好。”顾文珑对主持人点点头，带着她往场外走去。
追随着两人的动作，导播放大了镜头，直播间的观众们这才发现这只脏兮兮的小三花的后腿似乎有些不对劲，软塌塌地坠在?黎玻的胳膊旁边，毛发上沾满了污泥，泞成一缕缕黑色。
看起来伤得不轻。
“诶顾神顾神你?不能走啊！”导演拦住他俩，有些尴尬，“今天你?是嘉宾……这样，这也算是我们Q站的问题，我们会派人送这位女士去宠物医院，而且这只小猫的治疗费用我们全权负责！”
顾文珑眉心?拧起：“让季丰顶上。”
“这……”导演很是为难，求助地看向黎玻。
黎玻果断道：“你?还有工作，别耽误了，我自己去没事的。”
“我陪她去！”苏莉也及时赶过?来，“顾神你?放心?吧，有我陪着啵啵，你?跟四哥快去忙。”
“嗯嗯，别让粉丝们失望啊乌龙大神。”黎玻莞尔一笑。
一句“乌龙大神”让顾文珑恍惚片刻，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到她匆忙催促：“导演，麻烦你?了。”
“好好好！”导演赶紧抓了个助理?来，嘱咐他全程陪同黎玻去医院处理?好这件事情。
看着她抱着小猫急匆匆地离开?，顾文珑微微叹气，转身向直播棚内走去。
……
终于熬到了直播结束，时间已经接近深夜，顾文珑也顾不上参加庆功宴，一行人径直赶到了平安宠物医院。
深夜里的医院没开?几盏灯，空荡荡的，跟顾文珑上次来的情景判若两地，黎玻正蹲在?地上，苏莉蹲在?大厅的另一头，两人正在?陪一只走路摇摇晃晃地小狗玩。
忽然三个人呼呼啦啦一下闯入大厅，把她俩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都来了？”
徐肆左右好奇地瞧了瞧：“哟，这就是啵啵家的宠物医院吗？”
“还不是顾神担心?你?……救下来的那只猫。”季丰收到顾文珑的眼刀，瞬间改口，笑眯眯地说?，“反正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也没事，就过?来看看。”
黎玻站起身来请他们坐下：“没事啦，小猫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等麻醉劲儿过?了就行了……麻烦我爸深夜加了个班。”
“哟，啵啵的爸爸也在?吗？那我们多不好意思呀，都空手来的。”徐肆撞了下僵硬的顾文珑，“初次见面咱们是不是该买点礼物啥的？”
顾文珑神色一凛：“不是初次见面。”
但?他确实没想起这茬儿。
“哦～～都见过?家长了。”季丰补充道。
黎玻一脸莫名地摸摸头：“我爸不在?，他已经回去了，有值班的医生看着呢……我跟苏莉陪这只小狗复健一会儿也准备走了。”
“好吧。”季丰略微有些遗憾，“那既然来都来了，也都没啥事，不如?咱们去宵夜一把？”
苏莉和徐肆举双手同意：“庆祝我们第一次线下聚会！”
顾文珑看看黎玻，后者点点头笑道：“那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把它抱进去。”
等她进了住院部，几个人“哗”一下凑到顾文珑周围，顿时洋溢起八卦的氛围：
“顾神，你?跟啵啵到底咋回事？”
“你?啥时候跟她现实里见面的？？”
“准备追她了？”
季丰最后这一句话?简直是王炸，另两人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顾文珑。
顾文珑的脸黑了黑，板起脸一脸冷漠：
“别瞎说?，我自有分寸。”
“嘁～～”几人接连吁他。
“怎么?了？”黎玻从里面走出来，好奇地看着围拢在?一起的几人。
他们立刻四散开?来，笑嘻嘻地勾肩搭背，苏莉上前挽住黎玻的胳膊：
“走吧走吧，吃宵夜去喽～”
第40章 新的一年
黎玻跟王女士打了个招呼, 就?跟着大家?一起?宵夜去了。
路上想起对小三花的承诺，趁机跟徐肆提了这事儿，他满口答应：
“没问题！我回头跟Q站那边的人说一下, 让他们找找……不过你怎么知道它跟别的猫走散了？”
“都说了她是宠物沟通师。”顾文珑突然插嘴。
徐肆啧啧称奇：“这么牛啊！啵啵, 教教我呗？”
“你没天赋。”
“放屁！顾文珑你小子别打岔！我跟你说话了吗！”
打打闹闹中几人再次来到那个熟悉的中式小院，前些时的当事三人都回想起?了当时相互试探的情景。
除了季丰是忍不住狂笑出声，另外两人头顶上都散发?着尴尬的热气，尤其?是黎玻, 看起?来仿佛马上可以在头顶烧一锅开水的那种。
好在几人很快就?玩开了，季丰叫人准备了一些度数很低的果啤, 便于两位女?士浅尝辄止。
不一会儿，社交狂魔苏莉就?微醺上了头, 顶着一张娃娃脸, 豪迈地一脚踩在凳子上开始发?表宣言：
“我以前, 从来没想过，我能跟XYG的冠军队伍们一起?同桌吃饭……”
黎玻看了直摇头，苏莉这家?伙真是酒量为负数，喝点果啤都能疯成样。
“还有更高兴的！”季丰听着乐呵呵的摸出手机, “等着啊，我找人送点烟花来, 我们今天就?提前过年?了。”
“好耶！Wind万岁！”
“Wind万岁！”
苏莉和徐肆举起?罐子碰了一下, 很是捧场地欢呼着。
不一会儿，季丰招呼大家?去外阳台等着，辅一出门, 冬夜的寒凉之气扑面而来,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烟火，几个人接连打了个冷颤, 不满道：
“烟花呢？”
“别急别急，马上就?来了。”
季丰的牛肉锅店开在靠近江海交界的边上，天气好的时候是赏海景的绝佳位置，可是冬季雾重，现?在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江上渡船的少许点点灯火。
冬夜虽冷，但黎玻却好久没有这样跟朋友们一起?出来熬夜了，望着雾蒙蒙的天边，可能是微量的酒精也?有些上了头，她忽然觉得很恍惚。
今年?入冬以来真的发?生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本想考编，却误入了一个奇怪的单位。
她学?会了跟小动物交流沟通。
还跟一直以来只在游戏里合作的朋友们见了面。
甚至跟乌龙大神莫名其?妙成了邻居……
黎玻忍不住自己偷偷笑了下。
旁边几人听到她的笑声，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好奇道：“啵啵笑什么呢？”
“没什么……”黎玻弯了弯眼睛，举起?手中的果啤罐，朝着最那头的徐肆遥遥举杯，“四?哥，祝你新的职业生涯一路顺风～”
“没错！四?哥当教练肯定也?很厉害！”
“还有大家?……”黎玻站在几人中间，趁着上头的劲儿冲着天空遥遥举杯，还没来得及开口——
只见不远处的海边突然“biu——”一声响，一道耀眼的光线划破黑暗，升上天空，绽开一簇盛大的烟花。
紧接着五颜六色的光线一道道紧随其?后，在天空中炸开。
“哇——”
“新年?快乐！！”
几个人也?不顾上聊天了，大喊大叫兴奋地看着这场只为他们绽放的烟火。
顾文珑突然微微偏头看向身?边的黎玻。
只见她的脸在酒精和寒夜的作用下泛着微红，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远方的天空，瞳孔中倒映着缤纷的色彩。
他印象中的咖啡啵啵冰，本来只是一个性格温吞、打游戏还不错的队友。
直到今年?他们无意中成为了邻居，见到了现?实里的黎玻，顾文珑不由自主对她产生了好奇。
她在游戏里一往无前，每次都跟草莓百利甜两人咔咔乱杀，现?实里却像一只很怕人的社恐小猫。
她对人谨慎得要命，跟换锁的师傅说句话都感觉整个人要碎了，对待小猫小狗却比谁都要有耐心。
他很好奇，银豆和黑豆为什么都那么喜欢她？
他很好奇，自己为什么……
“顾神你看！”
黎玻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看那个银色猫猫头！像不像黑豆的小胖脸！”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天空中绽开着一簇银白色的烟花，也?不知道季丰这小子哪里搞来的好东西，居然是个圆润胖嘟嘟的猫猫头！
“确实很像。”顾文珑点点头，“明天我就?回去了，不知道它们俩这几天有没有拆家?……嗯？你怎么也?喊我顾神了？”
黎玻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现?实里叫你们的网名有点尴尬哈哈哈……四?哥还好，但乌龙就?听着有点怪。”
“四?哥比你大，我也?比你大。”顾文珑神色平静地说。
“啊……？”黎玻不明所?以，昏沉沉的脑子琢磨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那也?喊你……顾哥？”
顾文珑矜持地点头：“可以。”
“好吧，顾哥。”
黎玻无所?谓道，转过头继续看烟花了。
男人奇怪的胜负心。
没注意到顾文珑的耳根子慢慢爬上了一抹红色。
……
平安宠物医院大年?初三就?正式营业了，黎玻一大早就?来医院帮忙打扫卫生，一边还听着王女?士絮絮叨叨。
“咱们医疗行业啊，真是休息不了一点儿。”她清点着预约电话，“看这，过几天就?排了个手术的，小豆包住了这么久的院终于把身?体养好了些。”
豆包就?是上次她和苏莉帮着做复健的那只小狗，脊椎神经受损，已经在别的地方做过一次手术了，不过恢复效果不是很理想，养养身?体终于等到了二次手术的机会。
“唉，它主人也?挺坚强的，一个在滨海打拼的小姑娘，拼了命工作给它治病。”
黎玻叹了口气，她也?听说过豆包的事情。
一开始豆包在别家?医院做的手术，几乎用尽了主人大半的积蓄，以为终于治好了，却突然有一天再次动弹不得，最终决定转院到黎院长手中治疗。
豆包主人为了它能够得到更好的照料，在他们医院其?实已经住了挺久了，好在暂时不需要吃什么昂贵的进口药物，只是做一些基本的保养和复健，所?以也?没花太多?钱。
但马上要做的手术确实是一笔高昂的费用。
打扫完卫生，黎玻也?干不来别的什么，再次被?分配到了陪豆包做复健的任务。
“今天挺暖和的，外面有太阳，豆包我们去门口空地上走走吧？”
黎玻抱着暖烘烘的小狗推开门，金毛三喜也?跟着挤了出来：“姐姐我也?去！”
她小心翼翼地将豆包放在地上，待它四?只小短腿全都站稳了，才缓缓放手：“疼不疼呀豆包？慢慢的就?好。”
“不疼。”豆包奶声奶气地回道。
小豆包是一只可能混了点柯基血统的小狗，明明是正常狗的身?躯大小，四?只腿却格外的短小，也?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它四?只发?育不足，脊椎受损严重。
年?龄虽小，豆包却格外懂事。
医生说它复健时应该是非常疼痛的，所?以走得很缓慢，可豆包每次都几乎一声不吭，只有实在疼得站不稳时才哼唧两声。
自从黎玻回来后，一向乖巧懂事的豆包明显变得活泼了一些，每天都盼着黎玻陪它复健，给它讲故事听。
今天天气格外暖和，豆包恢复得也?好了很多?，在门口慢慢走了好几个来回，三喜像一只忠诚的护卫一般守在它身?边，生怕路过的人吓到它。
复健结束后，一人两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慵懒地晒太阳。
“三喜，你去爬过山吗？”豆包突然好奇地问，“山上都有些什么呀？”
“爬过呀，上次黎院长休息带我去郊外玩了呢！”三喜兴奋地甩甩尾巴，“山上的人类很少，车也?很少，有好多?小鸟和小松鼠……”
三喜仔细回忆着之前出去爬山的场景，一点一点地讲给豆包听。
“豆包你没有爬过山吗？”三喜疑惑道。
豆包有些难过，趴在黎玻的腿上恹恹不乐：“没有，姐姐不让我爬山。”
估计爬山这样的运动对豆包的小短腿来说太辛苦了，所?以豆包的主人也?从未带它去过。
黎玻想了想，轻声安慰它：“没爬过山，我们可以看看大海呀，等豆包的腿好了还能去远一点的地方，森林啊草原啊之类的，世界上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
“真的吗？”豆包抬起?头看她，又无力地放下，“我还能好么……”
“一定可以的！豆包！你要相信你自己，也?相信黎院长！”三喜激动地站起?来，着急地围着她们俩打转。
黎玻好笑地揉揉它的脑袋。
豆包没理它，自己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黎玻：
“啵啵姐姐，我治病需要花多?少钱呀？”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黎玻一怔。
“姐姐说，她一天只能挣两个罐罐钱，如果我的病要花很多?很多?钱的话……我就?不要治了。”豆包的大眼睛里闪着认真的光，“我不想让姐姐这么辛苦。”
见黎玻不说话，它着急追问：“你能帮我跟姐姐转达一下么？”
黎玻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揉揉它的小耳朵：“好……但是你姐姐已经决定要给你做手术了。”
“她怎么这样……”豆包小声嘟囔着，“她上班很累的，我就?这样也?没关系呀……”
“豆包！”
黎玻突然捧起?它的脸，跟它直直地对视：“你姐姐那么努力给你治病，你也?一定要努力养好身?体，不要伤了你姐姐的心，知道吗？”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我来想想办法。”
晒太阳时间结束，黎玻把两只小狗都送进屋，自己摸出工作手机给许久未出现?的托局发?消息。
她突然想起?陆小卿提过的成立救助基金的事情，如果这事儿能成，小豆包的手术说不定能申请一部分援助。
黎玻迅速把这件事跟托局汇报一遍，很快收到了它的回复：
【托尼：我靠，啵啵你好牛】
【托尼：虽然咱们局不缺钱，但老苏它们是真穷啊，我看这事儿八成能行】
【托尼：不过你得亲自去跟老苏说说这事儿，毕竟是你牵的线】
【托尼：明天吧，明天上午我也?跑一趟滨海局，给你撑个腰】
【托尼：老苏这个狗东西特?别阴险，不能让它欺负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