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总统套房是邮轮上最为华贵的房间,也是顾奕西的专用房间。
苏观跌落到柔软馨香的怀中前,还晕乎乎地踩着吸音地毯,如步云端。
脑内炸开了一团潮热,绯色渐渐漫上两人的双靥。
苏观本来窘迫至极,却不期然抬眼看见顾奕西同样的处境。
——她甚至还说,“还有我。”
是有她。
受信息素的影响,内勾外翘的桃花眼流动出不自觉的媚态,顾奕西抵着将要落地的苏观,让她稳稳地扶住自己。
苏观头发被浸湿,冷灰颜色的高层次发都变得蓬乱,二人的十指不知何时已经相扣。
冷白的指骨箍得愈发紧,顾奕西明明只想将苏观往房间里面带。
让她躺在沙发上面,或者是躺在床上,什么地方都好。
顾奕西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
她今晚的确是不期而至,更多地是因为想要给苏观一个惊喜。
顾奕西本来打算下楼,但她的好心情破坏于拿着望远镜观望的一瞬,她又想要矜持。
但她现在已深刻认识到自己不应该矜持。
因为这样只会伤害到苏观。
“好了,不会有事了,我救你,”顾奕西想要将人带离,“我们去那边,一切事情都会解决。”
外面的追兵可以解决。
滔天情热同样可以解决。
互相解决,她们是彼此的解药。
苏观却纹丝不动,只是抬着一双同样湿漉漉的眼睛看她:“有,有抑制剂吗?”
全身血液逆涌,滚到耳根处;牙尖也早就有隐隐作乱的趋势,潮晕快要淹没最后的清明。
苏观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她们彼此的信息素已经外泄到了滔天之势。
难以忍受。
易感期的alpha需要标记,发热期的omega需要被标记。
她们就是彼此的解药。
顾奕西的眸色一暗,她低下头,薄唇快要压上苏观的耳侧,灼热呼吸喷涌:“……所以,你不难受吗?”
“我难受,”苏观喘着气,“可是我不能,不能在这里……”
不能在这里标记她。
她宁愿自己受情热折磨,也不愿意标记顾奕西。
现在两个人受信息素影响胡乱标记,那么恢复理智之后又应该如何面对彼此?
尽管那不成器的系统让苏观去攻略渣o,但也没让她用这种方式。
她为人所害,她自己受着就行了。
看顾奕西现在这副样子,她也算是受害者了。
苦橙香气丝丝缕缕弥漫,涌进鼻尖。
顾奕西深深地吸了口气,唇畔擦过脸颊,竟然主动衔上苏观的唇。
苏观的大脑直接陷入空白,唇瓣立刻被更为柔软的唇瓣堵住了。
拒绝的话还没吐出半句,嘴巴还没合上,顾奕西就趁着这翕合的空隙探入。
苏观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舌头迟钝了一下,便立刻又被勾连上,肆意翻卷。
吻到肺腔中的氧气都快要消解,待二人松开时,都是一副绯红的脸,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顾奕西借势,顺便压在苏观的肩头,轻轻问她:“你好些了吗?”
声音像是带着撩人的钩子,不经意间便潜入人心,又叫人难耐。
alpha和适配度高的omega这样交换了口中甜津,当然能够短暂纾解。
苏观盯着面前女人绯润的唇,不自觉地吞咽下一口唾沫。
清甜的香气愈发浓烈,快要将苏观包裹、使她升腾。
她其实还是难受,犬齿蠢蠢欲动,但她只是咬着自己的唇。
信息素却不给她空闲,她只能一边咬牙,一边别过头——
可是,苏观的腕骨忽然被什么一硌,冰凉的颗粒触感稍微缓解了热。
苏观想起来了,这是顾奕西手上的小叶紫檀。
她闭上眼睛,不愿再看顾奕西现在的样子。
本该禁欲自持的旗袍美人竟能被信息素影响到如此境地。
那只带佛珠的手却擒握住苏观的腕骨,直直带着她。
掌心的热意透过薄薄的布料,像是能在莹白雪腻的肌肤上面烙印下指痕。
“……我这里,没有抑制剂。”顾奕西咬着苏观的耳朵,“我只有一个办法救你。”
她本来想要将人带离,但苏观刚刚却迟迟不肯挪动,二人至今还抵在门边上。
顾奕西见拖不动人,便索性换了个身位,将厚重的隔音大门关上。
年纪小的alpha对突然而至的易感期毫无招架之力,呼吸愈发凌乱:“有人抓我……”
话音刚落,便有一声巨响传来。
似乎是在方才的追逐中吓得不轻,苏观又摇摇欲坠,顾奕西眉头一皱,径直将人圈进怀中。
她被抵住,平复呼吸后说:“没事,她们不敢进来。”
实木门的冰凉环绕着半边腰线,另一边又像是被火炙烤着。
脖颈间,忽然也擦上了点点唇热,同薄红的腺体一道。
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楼上有人吗?”
“没有人吧?这楼上是空的!”
“不仅是空间,各个房间门都是锁的,要是那疯子a逃到这里来,”
顾青烦躁地看了叽叽喳喳的保镖一眼,说道:“这上面有人,别贫了,赶紧找,走廊还有这么长,找!”
“还有,你们动静小点,别说话!找不到就下楼找!”
这上面的人有谁她再清楚不过了,她非常害怕打扰到她的小姑。
可是那个讨厌的狗皮膏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找了这么十层,居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顾青提心吊胆。
说真的,她今晚闹出来的动静已经很大了,回去保不齐要挨一顿骂。
她仍旧害怕打扰到顾奕西,又害怕苏观真的发疯乱咬到别人,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小顾总,我们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反倒是……那边有扇门里面灯亮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嗯,不去。”顾青想也没想,直接否认。
她知道那是顾奕西的房间,她才不去打扰她呢。
保镖也犯难:“可是我们都里里外外找了十层,再找不到的话,怎么给宾客交代?”
“你好意思问我?”顾青咬牙切齿,低声骂了保镖一句脏话,“你们办事不力,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保镖被顾青训斥得唯唯诺诺,一句话不敢说。
顾青气恼地站在原地,看着手机上面一个又一个的报告,全部都一无所获。
她还有些参与宴会的朋友,现在也发消息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顾青已经气得不行了,本来打算整蛊一番,结果却闹得这般田地。
顾青冷静了片刻,还是觉得刚刚保镖说的有道理。
得罪小姑就得罪小姑吧,吵扰一下没什么的。
想到这里,顾青鼓起勇气走到了那扇厚实的实木门前。
这种门隔音效果非常好,顾青只能捶门,然后低三下四地说明原委。
她想问问小姑,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路过了顶层。
里面似有闷哼的声音传来,还有过分馥郁的玫瑰花香逸出。
自己的声音还是不够大,居然听不到。顾青冷汗涔涔,本来害怕,但想着不问的话事情更大。
于是她再度鼓起勇气问了一遍,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小姑……”
顾奕西的手按在空的信息素玻璃瓶瓶上,好在她动作快,将瓶子打开,尽数洒在了吸音地毯上面。
能够掩盖交缠、勾连的清甜和苦橙气味,化滔天情潮为零星暧昧。
顾奕西终于间断出声了:“嗯,什么事?”
“小姑,您看见什么人了吗?除了您之外,有人在这一层吗?”
“没有,没有人在这一层。”
但是,有什么在腺体里面。
顾奕西缓缓闭上了眼睛。
犬齿才咬破了她颈后的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