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域轻轻摸了摸苏漾的头。
“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漾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霍域的目光让她有安全感。
苏漾没想到的是,霍域会带她出海。
两个人乘着快艇,飞速驶离地面。
海面宽阔,只两边有些不知名的小岛。
但霍域好像也没有打算要带她去那座岛上,只管开着快艇。
今天没有阳光,灰蒙蒙的天空映照的海面都灰扑扑的。
苏漾能想象到,如果是天气好的时候。
在阳光的照耀下,海面一定金光粼粼的。
泛凉的海水溅在她皮肤上面,苏漾只觉得很舒服。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大海咸腥的味道。
所有的烦闷在广阔无垠的海上,显得不值一提。
她心中的疲惫,烦躁,痛苦,都被一波又一波袭来的海水冲平。
霍域弯了下唇角,男人恶劣的故意让小艇撞上迎面的海浪。
海浪将两人高高扬起,又重重摔下。
说不清是刺激,还是害怕,苏漾大叫起来。
她张扬又放肆的笑着,“再开快点,再快点。”
霍域目光柔软,却恶劣的,故意吓唬她,又让小艇撞上下一个大浪。
浪花涌上快艇,打湿了两人的衣服,打湿了苏漾的头发。
她一脸咸腥。
霍域开了快一个小时,两人已经离岸边很远。
周遭都很少小岛。
肉眼可见的远方是湛蓝的海面。
海水和天空混着一谈。
霍域才渐渐放慢速度,最后完全熄火。
海上波浪轻晃,推着两个人在水面上摇摇晃晃。
苏漾和霍域都躺下来。
厚重的云彩把天空压得很低,似乎马上就要压到海面。
但这一刻,苏漾却只有一个感觉。
她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她一只手放在脑后,一只手放在海水里面。
清凉的水抬着她的手臂,浪花在手心翻涌。
霍域的呼吸平稳的在身侧。
苏漾知道身边有人,心中只觉得安宁。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也或许只过去一两分钟。
在这里。
她摆脱了时间的束缚,只剩下自由。
苏漾缓缓开口:
“霍域,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外公外婆,也没有听妈妈说过她其他的亲人。”
“现在想想,其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妈妈说的也不是蝶城的方言,而且她从来不吃辣,很多细节都能说明妈妈不是蝶城人。”
“我当时小,就算觉得奇怪,也不会想到妈妈是被拐到那里的。”
“也或许是因为奶奶对我,对妈妈都很好,她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母女。”
“还有爸爸……”
苏漾似乎陷入到一段漫长的回忆里面。
在苏成金滥赌之前,他很爱她们,对妈妈也很好……
她的家庭那样幸福美满,妈妈怎么会是被拐卖的……
苏漾不觉,眼泪一颗颗的滚落下来。
霍域一直侧着头,安静听她说。
看到她眼泪的那瞬,霍域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
他心中暗道:对不起,苏漾。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对苏漾来说最好的一条路。
苏漾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家族的庇护。
她未来的路才能走的更顺畅。
宫家——是最好的避风港。
霍域暗下决定,一定会让苏漾认回宫家。
苏漾流着眼泪,语气却越发平静:
“霍域,你说如果妈妈真的是被拐到蝶城,我现在的做法,是不是就是贩卖人口的帮凶。”
她的话太伤,太痛。
“漾漾,你也并不确定,去和宫政做DNA吧。”
苏漾摇头。
她似乎想到什么问题。
苏漾道:“宫先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从前没有听沈行之提过他?”
说到沈行之的时候。
似乎,她又闻到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檀香味。
她心口一抹痛楚划过。
霍域解释:“他……不是经商的。”
霍域眼神有些闪躲。
“可是,我感觉你们都很尊敬他。”
“你、沈行之,还有周家兄弟。”
苏漾说道:“上次在周时砚的山庄的活动,就是这位宫先生策划的吧。”
“你们都围在这位大人物身边,他的身份很特别?”
霍域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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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份有些特殊。”
霍域叹了口气,坐起身来看着苏漾:“整个宫家在盛京城的地位,都不一般。有些事情,我现在不便和你说,但你要晓得,如果做了他的妹子。”
“苏漾,那你便成了盛京城真正的豪门贵胄。”
苏漾听完,垂落下目光。
似是自嘲,也轻笑了下:“比你还贵的豪门?”
霍域却很认真,“霍家也好,沈家也罢,在宫家面前不过是小喽啰。”
“就这么说吧,若是宫先生想,他勾勾手指,就能让沈行之心甘情愿,献出亿万家产。”
苏漾不敢置信,凝着霍域。
她在想他话中的真实性。
霍域轻轻的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
回到平日那副纨绔公子的模样,“漾漾,到时候你就真的是京城贵气小公主,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有大把豪门公子排着队,帮你去摘星星。”
苏漾笑出声:“你怎么不说,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
霍域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很有这个可能。”
“看来,我要赶快出手才行。”
苏漾不搭理他嘴贫。
听霍域说完,她更不敢去做DNA检测了。
如果真和那个神通广大的宫家沾上什么关系。
苏漾才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那样的家庭,一定有很多限制,她会不习惯的。
苏漾敛了敛眸子,她也严肃对霍域说道:“霍域,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霍域挑眉。
“你答应我,不要做宫先生的说客,我不想去做DNA,我怕那个结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霍域偏了偏头,疑惑:“你不想被认回宫家?”
苏漾垂眸,认真点了点头。
“不想。”
霍域大概能猜到苏漾的顾虑。
他了解苏漾,知道她所有的担心。
人家说,只有生活无虞,有人帮着规划未来的小公主,才能过得无忧无虑。
而那些从一开始就只能靠着自己,没有退路的女孩子,才会想的很多,每一步都走的如履薄冰。
苏漾是后者。
她一路走来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霍域会心疼她。
他语气宠溺:“放心,我永远是站你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