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旁人?你的情郎?
    听到雪怜关上房门的声音响起,江阮宁心中的忍耐终于如弦断般崩溃,猛然用力,一把将身上之人推了下去,裴坼顺势而为,仰躺在她的身旁。

    两个人一时间都再无动作,各自平复乱成一团的呼吸和心跳。

    “这就是你说的,雪怜自会助我早日有孕?”

    床榻之内漆黑一片,除了二人渐渐平静下来的喘息声,在静谧中透着几分难以言喻暧昧,再无半点声响。

    江阮宁想要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于是找话地说道。

    裴坼刚刚似乎在神游,其回答却滴水不漏,仅以一抹淡然的口吻轻道:“或许,这还仅是冰山一角。”

    “还有什么?”江阮宁急声追问,声音中难掩焦灼。

    只是想要骗过雪怜的耳目,就已经费了这番周折,让她忍不住想要反悔了。

    如果还有其他手段,她可就要收回承诺了。

    裴坼在黑暗中无声勾唇,却并未言语。

    江馥此人,心机深沉,手段层出不穷。就连他也很难猜测接下来等着他的会是何诡计。

    “说起来,你本就是以侍妾的身份入我侯府,刚刚若真与本侯有了肌肤之亲,那也是水到渠成之事。莫非你还心存妄想,既已做了本侯的妾室,还期盼着守身如玉,直到终老吗?”

    裴坼闲话一般低声相问,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与深意。

    江阮宁心头猛地一颤,,在黑暗中悄悄扯过一旁的棉被裹在身上,语气中含了一丝慌乱和戒备,道:

    “侯爷是人中龙凤,光风霁月的君子。想必,定是不会强求一个心不在此的柔弱女子的。实不相瞒,当阮宁得知自己要嫁给旁人做妾时,内心虽有千般不愿,却终究无力反抗,只能含泪从命。”

    “命运弄人,真要将我困于这无奈之境,阮宁也只能默默承受。只是在阮宁心里,一生一世,我都无法将一位身边环绕着众多妻妾的男子,视为我的夫君。”

    “旁人?”他顿了一下,语气微亮的又道:“原来本侯在江姑娘的眼里一直都是旁人啊。”

    江阮宁说了一大段,裴坼的重心却只放在了这两个字上。

    “莫不是江姑娘早在乡间,心中早已有了归属?只是世事弄人,迫于无奈才嫁给本侯?”

    裴坼不仅仅语气变了,就连对江阮宁的称呼,也从亲昵的“阮阮”变为了略显生疏的“江姑娘”。

    江阮宁心中一怔,心里暗骂自己好笨,这个法子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于是赶紧起身,以跪坐之姿在他面前低垂着眉眼,哀婉细声的道:“此事国公府并不知情,长姐也不知晓。而且阮宁在心中也反复告诫自己,既然无缘,便不会再惦念。还望侯爷不要因为此事而迁怒旁人,万一风声走漏,恐会累及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

    裴坼缓缓起身,以一种闲适而洒脱的姿态悠然坐于她对面,目光深邃,细细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丝微妙变化。

    “你怕本侯会找你那情郎的麻烦?”

    江阮宁轻功卓绝,内功修为亦是深厚无比,即便是在黑暗中窥视身边人面上的情绪也绝非难事。

    而裴坼同样身手不凡,亦然如此。

    故而,江阮宁心中早有计较,故意低垂着头,脸上尽是慌张惶恐之色。

    “侯爷心怀宽广,胸中沟壑皆是为国为民之大计。这等琐碎小事,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今日侯爷既然垂询,阮宁岂敢有丝毫隐瞒?唯有坦诚相告。”

    裴坼盯着她的发顶沉默良久,迟迟不语。

    江阮宁暗自腹诽:高高在上的定安侯,手握朝纲,目中无人,向来不将世间万物放在心上。

    定然不会对心中另有所属的女子生出半分兴趣。

    自己这番思量,可真是机敏过人。

    否则,以她这般温婉柔弱、楚楚可怜形象示人的女子,在这时常流露着猛兽般野性的男子面前,恐怕是凶多吉少,危险至极。

    “你说得对,本侯心系天下,自然不会对区区一个女子浪费心神。本侯的承诺不会改变,若是你好生配合,暂且稳住江馥,来日定放你自由,随便你去哪里。就算是跟你那情郎破镜重圆,也依你的意。到时候也会把契书归还与你,任你改嫁。”裴坼此言说得极为轻松,可语调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闷,仿佛心中略有不畅。

    江阮宁在心里鄙夷:谁稀罕你那契书,上面那名字又不是我的。

    不过,对真正的江阮宁或许还有些用处。

    你还敢跟我提将来?

    待将来真相大白,让全天下人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我自然会走。

    不过是要亲手取了你项上人头之后。

    江阮宁面上适时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惊喜,她抬头望向一个方向,感激拜道:“阮宁多谢侯爷成全。”

    裴坼嫌弃地嗤了一声,有力地扳过她的肩膀,将她拉近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呼吸可闻。

    江阮宁装作猛然瞧见他的样子,慌乱地屏住呼吸。

    裴坼神色烦躁,命令道:“喊出来。”

    “什么?”江阮宁这次没装傻,是真的不懂他的意思。

    裴坼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叫出声,外头还在等着听呢。”

    江阮宁似懂非懂,有点发愁。

    怎么叫?

    以前偷看师傅书房里的书,貌似有类似的桥段描写,但也只是写着‘娇声吟哦……不能自己’等等。

    可,具体怎么‘吟哦’那书上也没说啊。

    “笨死了。”裴坼见她傻愣愣的,无奈之下只能身先士卒,一把将她扑倒在绵软的床褥上,俯身一口咬住了她纤细的脖颈,顺势一吮。

    “嗯……”

    突如其来的麻痒感,让江阮宁毫无准备地发出了一声轻吟,那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弱与无力,仿佛还夹杂着一丝无奈,引人浮想联翩。

    而江阮宁自己却是一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便是所谓的“娇声吟哦”吗?

    好难为情啊。

    江阮宁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企图否认这难堪的声音是出自自己之口。

    却听上方的男人轻佻地笑了起来,凑近她的耳畔,以仅能她闻的音量呢喃:“还说不会?阮阮这声音,可真是动听至极。”

    江阮宁的脸颊瞬间如同火烧云般炽热,她羞愤交加,小手不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轻轻一推,眼中闪烁着愠怒的光芒,急急地道:“都是你,你……我已经那样了,你还不快些起来。”

    裴坼霸道地将江阮宁的双手高举过她的头顶,再次逼近她,贴上她热透的耳朵,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这仅仅是个开始,阮阮或许还不曾耳闻,本侯在市井之间流传的那些风流韵事。”

    江阮宁才没有心情猜他风流情史,却听裴坼在她耳边无赖至极地继续说:“金簪刺蕊,恨意难平待天明;朝鼓轰鸣,马蹄声声扰清梦。”

    “唔……”

    裴坼再次狠狠吮吻下来,却并未触及那些私密的之处。他的吻依旧只在她脖颈间、锁骨边游走辗转。

    江阮宁双手被缚动弹不得,又不想那羞人的声音轻易脱口而出,情不自禁地抿住了唇。

    裴坼也不着急,仅以一只手箍住那两只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探到身下,揉住她细软的腰肢。

    “你嗯哼……”江阮宁被逼得眼角飙泪,在裴坼身下满是愤慨与不甘地瞪着他。

    裴坼唇边不禁漾起一抹淡笑,这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小女子——

    小聪明里藏着几分倔强,韧性中透着忍耐和不甘。

    江阮宁,你可要坚持住,本侯还等着你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