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么风风火火的折腾周时隐的伤口没什么反应,安静下来反倒能感受到额角汩汩跳动。
他不是那么爱惜面容的人,这会却不敢动,嘴都不敢咧一下,生怕扯到伤口毁容。
毕竟面前还有个大金主呢。
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周时隐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好矫情的,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出了医院大门,祝酌昭走在他前面一点,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周时隐也配合着停住。
“今晚去哪住?”
“酒店。”
“你带身份证了?”
当然没有。
祝酌昭看他不说话瘪嘴的样子,唇角向上勾了勾。
“走吧,回家。”
周时隐没说话,看着祝酌昭的背影走出一段,迈了几步跟了上去。
——
今晚第二次来到祝酌昭家。
祝酌昭扬起下巴朝着次卧方向指了指,示意周时隐住在那,自己去洗手间洗了手回卧室。
周时隐定在客厅一会没动,黑暗中看着祝酌昭关紧的卧室门,好一会才动身进次卧。
出人意料的是,次卧的房间摆设并不像长久没人住过的,反而床上摆设和屋内陈设看上去像是特意布置过的。
周时隐没多想,脱了外套就躺上去。
几个月来住过的最舒服的地方,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异常清醒。
甚至能听清客厅钟表滴答声。
他起身下床,放轻脚步来到客厅,停在落地窗前俯瞰街上光景。
心脏出乎意料的空。
余光瞥到祝酌昭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周时隐弯腰两指夹起抽出一支,借着月光仔细观摩。
大拇指指肚轻轻摩挲了下烟嘴的部分,轻笑一声又塞了回去。
这么一辈子躲下去吗?他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
敛下眸子,轻轻舔了下牙齿,抬头看见了一间开着门的屋子。
与其说是开着门,不如说是没有门,这干脆就是半开放式的屋子。
周时隐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亮,四周窗户的面积很大,光都透过窗子洒进来,画架随意摆着,迎着光在木质地板上落下一个个影子。
画架上的画大多都被薄布或者薄纸盖住,没有直接露在外面,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幅画就是祝从周那打劫来的。
周时隐一眼就看到了,几步走过去,停在画前,唇角微微上翘。
实在想不通这幅有什么特别的。
想着那天自己躲在那一侧楼门中看祝酌昭伸手去够画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心境和现在完全不同。
甚至没想到和她能有这样的牵绊。
命运就是爱捉弄人。
在这站了有一会,恍然回神,他什么时候被祝酌昭传染了?在别人家里乱动乱翻可不是好习惯。
这样想着抬起眼眸,回身准备去休息,余光溜到画架脚下的一串亚克力片。
周时隐愣住了。
蹲下捡起来,看清了上面的字。
TRI-Z.
上面划痕很多,像是用了很久。
周时隐掏出随身带着的钱夹,急忙翻出自己那个,两个放在一起对比。
自己的更新,而刚刚发现的这个,就是祝酌昭帮他换掉的原来的自己的那个。
所以三年前,他们其实看了同一场画展。
祝酌昭为什么好心帮他把这个换成新的?这个有什么好捉弄人的?
TRI-Z.
TRI-Z.
三个Z.
祝,酌,昭。
ZZZ.
心中猜想逐渐成型,有什么东西在心脏里涌动,血液急速流动,澎湃难抑。
所以是你吗?
指尖微微颤抖,两个小亚克力片也随着他的颤抖轻轻碰撞。
良久他直起身,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起身,来到一个挡着的画布前。
他从来没看过祝酌昭的画,只需要一眼,他就能辨别出来,她是不是TRI-Z.
手轻搭在画布上沿,感受粗粝的布质压在手上的感觉。
指尖轻捻,小臂轻轻一提,把整个画布提了下来。
画面就展现在他面前。
周时隐僵住了。
饶是有心理准备,但在确认那一刻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感觉自己全身发热。
祝酌昭就是TRI-Z.
——
祝酌昭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她发现自从醉酒送走安允之后,她作息就再也没正常过。
揉揉眼起身就那么出去了,推开卧室门,看见一个大活人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才恍然想起昨晚的事。
睡懵了。
祝酌昭无比自然坐在周时隐身边,瘫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喝了清醒清醒。
“起的真早。”祝酌昭随口打了声招呼。
周时隐一夜没睡。
“不早了,都十点了。”
啧,这么不给面子呢。
祝酌昭心里默默鄙夷,捧着水杯一口一口润着,人也渐渐清醒。
“你的东西还在那边,”祝酌昭没去追究周时隐抬杠的行为,“有什么必须拿的东西在那边吗?”
周时隐看着她不说话,祝酌昭总觉得周时隐今天不太正常。
“有很多,”周时隐缓缓开口,祝酌昭感觉自己真是出现幻觉了,周时隐的声音竟然柔和许多,“身份证,那些书,还有那幅画。”
祝酌昭点点头,即使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比如那些破书有什么好珍贵的。
“再等几天,我叫人过去取,”祝酌昭给出承诺,怕他担心,有点安抚的解释,“马上去那些人还会找到你给你找麻烦的。”
周时隐嗯了一声。
祝酌昭看他性质不高还以为他是担心东西不能及时拿回来,也就不管他,起身去洗漱,过一会她打算进画室找找灵感,已经很久没画了。
她下意识里确实拿周时隐当成孩子了。
洗漱过后,祝酌昭把头发松松散散随意扎起,落下几缕短的搭在肩头。
进画室却愣住了。
有人来过?
她对物品的摆放很敏感,有一点挪动她就能敏锐地察觉到,昨晚周时隐掀开画布的动作不小。
画室算是她的一个私人领域,除了她自己没人进来过,熟悉的人自然也知道,就连除了祝行那个王八蛋被警告过依旧不当回事后,基本没人去故意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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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心。
就算是祝行,也会察言观色地试探,也不会贸然进来。
祝酌昭下意识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一个早上没动弹的周时隐,整个房子里就她和他,不存在有别人。
他进来干什么?
出乎意料地是祝酌昭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很生气,也不排斥,更没什么波澜。
从前那么抗拒的事情突然变成了一件很稀疏平常的小事。
祝酌昭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接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开始做准备工作。
她吃饭没什么规律,向来是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楼下不远就有餐厅,她也从不特意准备做饭的东西。
所以进画室的时候压根没想起来周时隐还没吃饭。
周时隐回头看了一眼进了画室的祝酌昭,那边没什么动静,也就没出声打扰,自己去厨房逛了一圈。
冰箱里除了一点水果,什么菜都没有。
水果还是上回郑序来给她带的,不过周时隐当然不会知道。
他也没打招呼,几步来到房门口,拿了鞋架上的钥匙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祝酌昭才反应过来人出去了,但也仅仅是反应一下,没有什么动作,继续捧着她的画板琢磨。
心里默默疑问一句出去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和周时隐接触了几天,这几天画笔都没碰过,她竟然感觉下笔比从前更流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等周时隐再回来的时候祝酌昭已经完成一幅画了。
听见开锁响声祝酌昭依旧没反应,起身把刚完成的那幅画夹在画架上,又拿了新画纸。
继续坐在地板上画。
她从前学习时候,老师就没少骂她做事没个正型,倒不是说她做事不可靠,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没正形。
比如她坐在地板上画,趴着画。
好在祝酌昭每次的作品足够让人满意,老师也不再说什么,后来到了国外去,祝酌昭自己就纠正过来了,不过那是在学校,在教室。
在家就没人管她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厨房八百年不响的锅竟然出现了炒菜的声响。
祝酌昭第二幅开始没一会,这会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过去。
可别把她家炸了。
很明显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还没等她到厨房,饭的香气就钻进鼻子里闻得她头脑发晕。
对哦,她怎么没想到应该吃早饭了呢?
但这会应该算是午饭了。
祝酌昭倚着客厅转角墙边,看着一脸认真做饭的周时隐。
小小年纪人夫味还挺重的嘛。
应该研究研究给他买条围裙的事了。
想到这,祝酌昭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穿HELLOKITTY粉色围裙的周时隐,围着灶台边转来转去的样子。
眉眼瞬间挂上笑意,唇角毫不吝啬地勾起,看向周时隐的眼神充满赞赏。
于是周时隐端着一盘红烧排骨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一脸不怀好意盯着他的祝酌昭。
“看什么呢,”周时隐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祝酌昭的额头,祝酌昭脑袋不轻不重撞了下墙壁,疼地“嘶”了一声,“真拿我当仆人使唤啊,端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