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穿书日常10
    张氏被老太太禁足这事儿不知是谁说漏了嘴,不到半日的功夫,满府皆知。

    裴文珺倚着窗栏哭红了眼,一为张氏担忧,二来担心蒋氏心里会连她一起怪罪。

    “大太太也太小气,为着半月的月银竟让老太太罚了咱们太太禁足,现下恐怕全府的人都在看我们二房的笑话……”琳香见自家姑娘哭得伤心,便没忍住抱怨。

    裴文珺闻言,紧紧攥着手帕,瞬时满面涨红,想起账本的事儿,她不禁又庆幸,还好大家不知道她娘被禁足的真正原因。

    另一边,蒋氏让钱妈妈将裴晋轩叫去了崇和院。

    知道事情原委后的裴晋轩又恼又羞,在心中暗骂了句蠢妇!

    就算要敛财也该行事谨慎稳当些!如今竟让大嫂抓住把柄还捅到母亲面前,若此事传扬出去,他的脸面何在?

    ……

    正院内。

    裴晋之和裴韫父子俩一起回了府,二人将军中事务交代完,不用日日在军营待着。

    要按以往,父子俩回府,蒋氏必会将二人请过去说说话,再一起用午饭,这回却是一点动静没有,还特意差遣了人来正院传话,说是让二人不用过去问安,她要在佛堂清修几日。

    “娘这是怎么了?”裴晋之觉着新鲜,他这老母亲转性了?

    钟氏看了眼疑惑的父子俩,掩面笑了声,才将上午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

    裴晋之忙拉着钟氏的手心疼道:“让太太受委屈了。”

    钟氏轻轻摇了摇头:“老爷严重了,我并不觉得委屈。”

    裴姝和裴韫相互看了眼,兄妹二人一致认为他们此刻着实有些多余。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先后找了个理由离开。

    ……

    裴姝回院里坐了会儿,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出发去周阳王府与周攸宁汇合。

    她们预备今日歇在廊交马场,围炉吃些野味,明日再返程,这样安排行程上便不会过于匆促,能玩尽兴些。

    钟氏拨给她的两队府卫早已在府门口等着。

    刚出毓和院,便见裴韫正往这边走。

    “阿兄是来找我的?”裴姝走上前。

    裴韫见裴姝一身骑装,笑问:“小妹要出府?”

    “攸宁姐姐约我今日去廊交骑马。”裴姝说完又补充道,“娘同意了的。”

    未想裴韫却道:“巧了,那便和我们一道吧。”

    嗯?

    我们?谁们?

    直到上了马车,看到了祁璟,裴姝才明白这个我们是谁。

    对于学生来说,最可怕的莫过于在校外遇到老师。

    裴姝亦然。

    何况,她还欠着篇五千字的文章。

    “先生。”她先老老实实见个礼。

    “嗯。”祁璟淡淡应了声。

    还是那么的,惜字如金。

    裴韫难得见自家小妹如此娴静,憋着笑问:“如今,你也有怕的人了?”

    裴姝抬眸,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这不叫怕,叫尊师重道!

    ……

    周阳王府门口,两辆马车已经等了一会儿。

    “阿兄怎么有兴致去骑马了?”周攸宁满眼狐疑地看着自家兄长。

    以往兄长休沐,都只在家中休息的。

    周越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道:“你们两个女儿家独自出门,我不放心。”

    周攸宁转头看了眼马车后头长长两队护卫,小声嘀咕:“又不是头一回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终于,等到平凉侯府的马车。

    待车夫放好马凳,裴姝才规规矩矩踩着马凳下车。

    周攸宁面上一喜,刚想迎上去,却见裴姝身后,裴韫和祁璟先后下车。

    “这……”周攸宁笑容一僵,心中愕然。

    裴家阿兄也就罢了,怎么,祁先生也……

    裴姝快步走到周攸宁身前,拉住她的手,小声道:“一会儿和攸宁姐姐细说。”

    随后,她又对着周越见礼。

    “云启阿兄。”

    裴韫和祁璟也走上来,三人都是相识的,倒没什么不自在。

    几人说了会话,然后启程向马场去。

    裴姝自然就和周攸宁坐一辆马车,三个男子一辆马车,剩下两辆坐的是各府的丫鬟。

    两府的护卫跟在马车后头,场面竟还有些壮观。

    马车上。

    “快说说,祁先生怎会同来?”周攸宁的感受显然和裴姝是一样的,极不自在。

    裴姝小脸儿一垮,苦笑道:“阿兄和先生是好友,想来他们也约了今日外出,正好碰上我,就一道了。”

    “也是不幸。”周攸宁摇摇头,叹了声。

    ……

    出城再到马场,约莫要一个时辰。

    裴姝没坚持多久便睡了过去,直到被周攸宁唤醒,还迷迷糊糊的。

    “哇,这样的好地方,攸宁姐姐居然才带我来!”裴姝走下马车,被草原的风一吹,瞬间清醒了许多。

    周攸宁见她喜欢便也高兴。

    “之前你年岁小,阿兄说,你不像我,自小野惯了,怕带你来骑马不安全。”

    说起周越,自幼就担起周阳王府的重任,少年老成,现在,更是稳重。

    “云启阿兄一向想得周到。”裴姝这样说道。

    ……

    因着周阳王府昨日便递了信到马场,所以马场这边早早就预备好了厢房和饭食。

    裴姝对骑马十分感兴趣,没歇一会儿便拉上周攸宁去马厩选马。

    “不知郡主和裴姑娘想选匹什么样的马?”马厩的管事问道。

    “先要匹矮小温顺的。”周攸宁对那管事说道。

    很快,管事便牵出一匹棕白毛色的小马驹。

    这……

    裴姝犹豫,她骑这个真能学会骑马吗?

    周攸宁上手拍了拍马背,似乎很满意,牵过马,拉上裴姝,道:“阿姝,走,我教你骑马。”

    ……

    另一边。

    裴韫三人也各选了匹马,但只是骑于马上,闲散着聊天。

    远远望去,三人气质不同,却都是英俊的儿郎,自成一道风景,引人注目。

    “韫弟和祁先生是如何相识的?”周越忽问。

    徐老太师将祁璟引荐给他时说过,祁璟在京中并无亲友,可裴韫和祁璟二人却像是相识已久。

    裴韫看了眼祁璟,笑说:“我与他曾受教于同一位先生,故年少便相识,多年未见,有幸得逢。”

    说起来,周越和祁璟是同岁,今年都已二十二,而裴韫年末才满十九。

    周越面上带着温和笑意:“原来如此。”

    ……

    说是学骑马,小半个时辰了,也就是裴姝在马上坐着,马场的小厮在前头牵着绳,周攸宁骑着匹稍健硕些的马在旁边陪同。

    晃晃悠悠,还没旁的人走得快。

    周攸宁因要陪她,也没能骑尽兴,裴姝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攸宁姐姐,你去骑会儿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会儿。”

    想着裴姝是第一次骑马,容易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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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常,周攸宁叮嘱了小厮务必将人安全送回去便扬尘而去。

    望着周攸宁马上的英姿,裴姝羡慕不已,真帅啊!

    可惜,瞧今日的模样,她是学不会这骑马了。

    半道上。

    “不若你松了绳让我自己骑会儿?”裴姝试图挣扎下,她现在已经能稳稳坐在马上。

    小厮闻言,却是一脸惊慌。

    “裴姑娘,还是让小的替您牵着马绳吧,安全些。”

    算了。

    裴姝也不为难人,只是低下头,看着有些蔫儿。

    身后忽响起一阵马蹄声,她回头去看,见马上之人是祁璟。

    一阵疾风略过,而后稳稳停在了她身旁。

    “先生。”裴姝轻轻颔首。

    祁璟看了眼小厮,道:“你下去吧,这里有我。”

    小厮知二人是同行来的,便放心将马绳交到了祁璟手里。

    嗯?裴姝疑惑。

    只见祁璟翻身下马,而后向她伸手。

    裴姝犹疑了下,将手递给祁璟,她几乎是被他举着下马,等她的脚稳稳落了地站好,祁璟才松开手。

    祁璟将她那匹小马驹随意拴在了一棵树上。

    “先生,是要我走回去吗?”裴姝心想,她除了上课经常走神瞌睡,好像没得罪过他吧?

    “不是想学骑马么?”祁璟却反问她。

    想是想,可……

    还不等她回应,祁璟已重新上马,他俯下身,并再次将手递给她。

    “先生要教我骑马?”裴姝惊讶。

    祁璟:“嗯。”手还伸着。

    最终,想学骑马的欲望战胜了所有犹豫,裴姝走过去,握住了这只手。

    几乎没用什么力,她便被提到了马上,身后是祁璟宽厚的胸膛。

    只听头顶响起一声“驾”,护在她旁侧的手抖动了下缰绳,身下的马飞奔了出去,她反应不及,身子向后仰去,重重撞在了祁璟身上。

    “背挺直。”

    “腿放松。”

    “向前看。”

    “握住缰绳。”

    裴姝已经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不不不!”

    她握缰绳,如果马不受控了怎么办!

    然而,祁璟已经已经握住她的手,并且将缰绳塞到了她手里,她下意识往后一扯,只听一声嘶鸣,马扬起前蹄,带着两人在原地打了个圈!

    好在祁璟并没有完全松开缰绳,马很快恢复正常,速度也稍稍慢了些。

    “如果你都不相信自己,怎么让马驯服于你。”

    头顶又响起祁璟的声音,依旧平和,没有因为她方才的失误而生气。

    裴姝说服自己放松下来,骑了一圈后,似乎找到了些许感觉。

    她主动握住缰绳,慢慢的,竟也能自己控制马儿停下亦或是前行了。

    “先生为何要教我骑马?”裴姝很好奇,他看上去并不是个热忱的人。

    祁璟只是轻描淡写道:“教一样是教,教两样也是教。”

    好吧。

    “多谢先生。”裴姝真心感谢。

    祁璟还记得多年前,他第二次去平凉侯府,一个小粉团子从他身旁跑过去,落下了一本书册。

    上头写的是一位女将军的生平事。

    书册里还夹着一幅画,好奇心驱使下,他展开来看,画的正是书里那个女将军骑着马带领身后士兵不畏向前的模样,笔触稚嫩,可已将人画得很有神韵。

    裴韫同他说,那个粉团子是他家六岁的小妹,裴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