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裴姝清醒了大半。
竟让裴文珺瞧见了?
她敛着眸,慢悠悠抬起头,似乎困得有些迷糊:“堂姊在说什么?”
裴文珺没看出什么端倪,但仍不死心。
问都问了,何不问个明白?
她盯着裴姝的眼睛,语气肯定:“就是初二那日,我亲眼看见妹妹绊了宜宁郡主,本来,你们都不用受伤的。”
裴姝只能继续装傻。
“堂姊,我好端端绊攸宁姐姐做什么?我与攸宁姐姐又没有过节,就算要绊,我也该绊堂姊你啊。”
“裴姝!你!”裴文珺听到最后一句,噌的一下起身。
裴姝无辜地耸了下肩,仰着张小脸:“堂姊怎么生气了?我说的可是实话。”
“哼!”裴文珺气得掉头就走,全然忘了她是来套话的。
裴姝松了口气,得亏了她这堂姊是个心思简单的,不然,只怕没这么好糊弄过去。
地上,四喜已经蜷成一团睡着了,乖态得不行。
……
一晃多日过去。
园子里的梨花开满了枝头,青石板的地面上也铺了薄薄的一层。
裴姝的手已好全,她躲了这么些天的懒,也终于再躲不过去,明日便要回女学上课。
也不知祁先生回京了没?
就算回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应当也不记得那五千字的文章了吧?
听府里头人说,裴文珺近日出府很频繁,多是去安国公府,每回从外头回来心情都十分愉悦。
去安国公府那必然是去找顾容初的。
这两人突然交好起来,裴姝一时说不上来好坏。
现在的剧情走向已经和小说里完全不一样了,她不会喜欢上三皇子,更不会去毒害顾容初,平凉侯府和庆国公府也不会因她搅入浑水。
可周攸宁呢?
周阳王府的事情裴姝摸不准,那天晚上周越的态度并不明朗,但只要昭武王妃没有让人去周阳王府提亲,周攸宁应当会和那个探花郎定亲。
此刻,裴姝正坐在院子里逗四喜,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富贵闲人。
可她爹这个平凉侯是实打实的有兵权在手,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平凉侯府?
这样的安生日子还能有多久呢?
……
后日便是裴姝的十三岁生辰,再过五日又是裴文珺的十四岁生辰。
张氏尚在禁足,纵然蒋氏不说,钟氏也该主动操办起侄女的生辰。
往年裴姝寻不着借口,这回倒是容易了,她一早便向钟氏提出自己今年的生辰只需简单过就行,短短几日办两场宴,实在费心费力。
每年的生辰宴,无外乎都是那些人,年纪小时,她还觉得新鲜好玩,吃饱喝足以后便去库房里拆她的生辰礼物。
可随着她年岁渐长,她便要和钟氏一起招呼客人,一日下来,饭没吃两口,脸笑僵了不说,头晕眼花,心神俱疲。
钟氏怕委屈了自己女儿,温声道:“姝儿长大了,也不知还能在府上过几回生辰,我和你爹都想给你办得热闹些。”
“娘,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热闹。”裴姝抱住钟氏,想时间过得慢些。
……
下午。
钟氏和裴晋之一起去了趟朝和院。
张氏看着憔悴了些,听说禁足后胃口便不太好,人都瘦了。
毕竟是商议裴文珺的生辰宴,裴晋轩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该在场。
张氏幽幽看了眼自己许久未见的夫君,很快收回目光,只垂眸坐着。
“大哥,大嫂,珺儿的生辰宴就算了吧,我们在京中也无有亲朋,何必去操办什么。”裴晋轩的意思是不用操办,往年在老家也不曾大办过。
钟氏不好反驳些什么,只能看向张氏:“弟妹的意思呢?”
张氏张了张唇,最后只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这话说得宛如变了个人般。
裴晋之接收到钟氏的目光,随即开口:“二弟和二弟妹不必怕麻烦,生辰一年只得一回,让孩子高兴高兴也好。”
裴晋轩却很坚持:“大哥,不是我和你见外,只是珺儿早晚是要嫁人的,你们实在无需替她花费这些心力,我近来也实在抽不开身。”
年初时,适逢太后七十寿诞,为表庆贺,圣上特开恩科,广纳贤才。
还有不足五月便是恩科乡试,裴晋轩此次是拿出了必要中第的决心,旁的事他都不关心。
钟氏听着这话有些闹心,不愿再待下去。
她与裴晋轩没说过几回话,不想今日才知道这个二弟竟是个重男轻女的?倒是随了老太太的性子。
出了朝和院。
裴晋之轻轻搂上钟氏的肩头,放轻了声音:“太太莫要生气。”
“二弟这书读得实在迂腐。”钟氏说着有些心疼起裴文珺。
母亲是个自私贪婪心眼又多的,父亲又是个读死书什么都不管的,苦了好好的孩子也被养得有些小家子气。
上回裴文珺偷着去求蒋氏让她去安国公府的赏花宴,钟氏如何能不知?
只是可怜这孩子只能自己给自己谋划,她便当做不知道罢了。
“是是是,太太说的是。”裴晋之笑着附和,又道,“不如去问问母亲的意思?”
钟氏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这事儿还是得尽快定下来,届时才好着人写请帖送往各家。
……
翌日。
裴文珺看见坐在马车上的裴姝明显愣了下,这么些天都是她一个人去周阳王府上课,现在变成两个人,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阿姝,你今日要去上课?”
自那日被气走后,裴文珺便不唤裴姝姝儿妹妹了,而是像顾容初一般唤她阿姝。
这个问题显然很多余,但裴姝还是微笑着回答。
“手好了,自然要去的。”
“哦。”裴文珺应了声,坐下后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
她现在总是穿些亮色的衣裳,尤其是去安国公府的时候。
裴姝察觉到她这个堂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没多想,十几岁的年纪穿鲜艳些也属正常。
……
今晨来讲课的依旧是荆老先生,大家暗里猜测,也许祁先生不会回来了。
课后,裴姝留在了周阳王府。
周攸宁从前日起就回女学上课了,她的脚已经能下地缓慢行走。
“攸宁姐姐,上回昭武王妃的赏花宴你没去成,照云启阿兄的性子,这两日怕还是要让你登门去道谢吧?”裴姝试探着打听一些事情。
周攸宁手上剥着个枇杷,摇摇头:“那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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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这么久了,兴许阿兄早就忘了。”
裴姝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周攸宁递过来的剥了皮的枇杷堵上了嘴。
“嘶——”裴姝只咬了一小口,便紧紧皱起了眉,眯起眼。
这枇杷,酸得掉牙!
周攸宁掩面笑起来,显然是早就知道这枇杷很酸。
“攸宁姐姐,你变坏了!”裴姝低头吐在一旁的碟子里。
“酸吧,这是今晨江娇月带来的,说是她们园子里结的,我怀疑她就是故意的。”周攸宁想想就来气。
说起江娇月,裴姝在府里养伤这段日子,江娇月还特地上门去看望过她两回。
裴姝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个桑葚,想解解嘴里的酸味儿。
又听周攸宁说道:“这桑葚倒是甜,还有这柑橘也很甜,昭武王妃分明是让她送这些过来,她却把溜酸的枇杷混在这里面。”
昭武王妃送来的?
裴姝的心一下又提起来。
连吃了几个桑葚后,酸味儿终于消下去,她才说:“昭武王妃似乎很喜欢攸宁姐姐。”
又是送头面,又是送时令水果。
难道在赏花宴之前,昭武王妃就看上了周攸宁?
昭武王儿女众多,嫡出的长子已经成婚,剩下的都是庶出。
昭武王妃犯不着为庶出的儿子寻门第这么高的亲事,而且周越肯定不会同意,但小说里并没有具体说明昭武王妃是给哪个小辈相看周攸宁。
况且,周越已经看中了探花郎江临……
等等!
江临!
也姓江!
看着裴姝似乎听不见自己说话一般,神情专注,周攸宁轻轻推了推她:“阿姝,你在想什么呢?”
“没,就是有些饿了。”裴姝回过神,为自己的大胆猜测感到心惊。
周攸宁只以为裴姝是真的饿了,便让身旁丫鬟去催一催厨房。
吃饭间。
裴姝似是漫不经心道:“攸宁姐姐,你见过探花郎了吗?”
周攸宁摇头,淡淡道:“他倒是送来了一幅画,许是听阿兄说了我喜欢收藏画吧。”
那画出自前朝一位诗画大家之手,可巧的是,周攸宁偏不喜欢这样刻意华丽的风格。
从这幅画,她觉得她和这江临怕是合不来。
可那又如何呢?
世间夫妻哪能都如她爹娘一般恩爱?
见周攸宁兴致不高,裴姝也就不问了,别平白坏了胃口。
饭后。
周攸宁提起裴姝的生辰,往年这个时候,她早早就收到请帖了,怎么今年全无动静?
“今年想去庄子上过生辰,正好让父亲和兄长再教教我骑马。”裴姝好容易才说服钟氏答应她的。
她怕再长大些,这样的机会便更难得。
周攸宁听这话想起了周阳王夫妇,她鼻头一酸,站起身朝里间走去,却又笑着说:“那今年我便不陪你过生辰了,但生辰礼你得拿走。”
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个手掌大小的小匣子,面上也瞧不出她方才偷偷抹了泪。
“就知道攸宁姐姐不会忘了我。”裴姝笑着接过匣子。
里头是一枚平安扣,每年裴姝过生辰,周攸宁都会送她一枚平安扣,她都好好收了起来,算上今年的,竟有六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