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日光
    手机疯狂地震动,停了一会儿,没过多久继续震起来。

    南伊檀浑身上下都是隐隐的酸痛,身上像是被抽干力气,疲倦的如几天几夜未曾入眠。

    小小的手机重量都有点不堪重负,掀开眼皮看去,是沈浮朔打来的电话。

    闭了闭眼,不想管,不想做,只想继续睡下去,拿着手机的手垂落在床上。

    电话挂断,紧接着再打来。

    南伊檀摸索着划开接听,

    “伊檀,出了点事,你在哪?”声音没以往的冷静,透着隐隐的焦虑。

    “怎么了?”南伊檀艰难地从干涩的嗓子眼中挤出三字。

    “你在哪?是在校园旁的那栋别墅吗?是不是生病了?我们这就来,到了再和你说。”沈浮朔挂断电话。

    南伊檀眼睛闭着,整个人安安静静的,除了呼吸起伏外,再看不见半点动作,沉静的似座死火山。

    寂寞与安静让开门声打破,沈浮朔轻轻推开门,看见躺在床上的南伊檀,急迫地跑过去,又堪堪停在床面前,俯视着床上躺着的人。

    面容一如既往的精致,但和以往相比,脸上像是蒙了一层灰雾,玉笼雾霭,明珠蒙尘。

    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参加宴会的衣服,没有换下,没有盖被,死人般地躺在床上,在有人进来后仍没半丝反应。

    沈浮朔垂着眼睑,“你当初怎么说的,你忘了吗?”这状态,推敲下时间,能明白是怎样造成的。

    南伊檀依然一动不动,真与死人无异。

    “既然都这样了,那收到的消息也就没必要再和你说了。”沈浮朔转身就要离开。

    “什么情况?”南伊檀说的十分艰涩,嘶哑又粗粝。

    “这种情况了你还想着他?”沈浮朔简直是不可置信,“你还是我认识的南二少吗?”

    “别废话。”南伊檀半支起身,倚在床头上,从无波无澜的脸上窥不出半丝神情。

    “与他关系不大,更多的是对你的,”沈浮朔还是开了口,“你应该知道你那几年的事,只要有心人想查并不难,他们听到你和黎珩阙的传闻,想用你那些所谓的丑闻来威胁你。”

    “想让我做什么?”南伊檀语调没有多少起伏。

    “秋凤山。”只用一个地名,其他都不需多言。

    秋凤山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不过是座普通的山,山并不高,更不显俊,唯一特别的是他那条盘山公路,蜿蜒崎岖,被吐槽是个门外汉弄出的设计图,不高的山,不险峻的地势,弄出来的路和高原地区那些山差不多。

    所以在另一群人眼中,那是个赛场,是条赛道,是飙车比赛的不二之地,还是印证是否是高玩的地点。

    南伊檀冷冷低嘲一声,“谁给他们的自信?”

    “其实你没必要理那群傻逼,”沈浮朔说,“一是我猜你之后与黎珩阙不会再有过多牵扯,二是你觉得凭黎珩阙有多大可能性查不到这些?”在他想来,南伊檀答应他们无异于吃力不讨好。

    “时间?”

    “为什么?那些事算得了什么呢?你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火的事,让他或让其他人知道,不过是让不好的名声更不好上几分,你并不在意,对你家也不会有多少影响,你更该清楚他们这场明显是不怀好意,给我个你要去的理由。”

    “我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该找点事发泄下情绪的。”像那几年一样,反正他还可说是年轻,再玩两年亦还来得及。

    隐藏在话中的未尽之语沈浮朔自是清楚的,就是清楚,才更恨铁不成钢,“玩到把自己搭进去,还是自个给自个攻略的,你真是好样的。

    “你说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去洗个澡。”南伊檀不想和他掰扯太多,什么都索然无味,他的心在自己的胸腔中跳动着,又好像并不在他胸腔中了,木木的,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空空荡荡的。

    沈浮朔没办法,要是有办法,当初他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好友在泥潭中挣扎,最终还是靠自己才爬出来的,时间是过了好几年,他该更成熟的,但他发现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安慰?没必要,自己会说什么,该说什么,南二少比自己还清楚;

    发泄?没发现南二少自个做的就挺好,唯一的问题是可能把自己的小命玩儿没。

    别说他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他能做得了什么,又能怎样呢?感情的事和其他的事不一样,外人说再多做再多,都抵不过自己一点努力,要自己想清楚,自己走出来。

    南伊檀扒掉自己已经皱皱巴巴的衣服,进了浴室,冷水兜头泼下,水下的身体机灵了下,混乱无序的脑子让冷水一冲,稍稍明悟了点,又还如塞了团棉花似的,寻不着出口,又胀又闷。

    凉水渐渐染上温度,思绪飘飘忽忽,寻不到半丝落点。

    ……

    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宽松的棉质家居服,身上空荡,仿佛一夜间就清减了许多。

    头发擦的半干不干,不在意地走出房间,洗了个澡,人比刚才更加清醒。

    客厅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刚才上楼的沈浮朔,一个是毫无意外的卢宥。

    两人齐齐看来,南伊檀扯出个笑容,挥挥手,“这么严肃干嘛?还真把他们当盘菜了?这么一说,对了,是哪些看不清自己的傻逼?真是欠收拾。”

    人恢复的是以往一般,可,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若不是沈浮朔刚才看过男二少那死德性,肯定也会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模样糊弄过去。

    “这么有脑子的南二少会想不到吗?”沈浮朔带着讥嘲。

    南伊檀尴尬地笑笑,“一时半会还真算不出来,毕竟得罪的人有那么点点多。”

    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让人无力,“主要的是你在翡遇那天揍的几个人,次要的是我的猜测……”沈浮朔稍微顿了顿,“是你那几个不省心的堂兄姊妹。”

    “他们怎么掺和进去的?”南伊檀趿着拖鞋进了厨房,“想喝点什么?”

    两人报了自己要喝的饮料,等接到手中后,沈浮朔才继续开口,“还能为什么?羡慕嫉妒呗,能给你找点不痛快,何乐而不为?”

    南伊檀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冰牛奶,轻巧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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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那些年的教训都还没让他们长记性吗?”

    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很放松,放松的异常,“什么时候?好久没玩了,说起来还有点期待呢。”悠悠的目光落在沈浮朔身上,和他表现来的放松形成鲜明对比。

    “明天,时间是晚上八点。”沈浮朔终究还是松了口。

    南伊檀悠悠哉哉地喝着冰牛奶,“有说什么要求吗?”

    “他们说如果他们赢了,之前的是一笔勾销,你之后也不能再找他们的麻烦,见到他们得绕道走。”宽松且不难做到,或许还是忌惮着南二少的身份,但再宽松再容易,那些话放在少年人耳中无异于挑衅。

    “我还没去找他们的麻烦呢,他们为什么要自讨没趣呢?”似乎是真的不解,却又不想听到沈浮朔的回答,“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去,中午还有一节课,就不留你们吃饭了。”逐客的意味很明显。

    沈浮朔只是与南伊檀进行了点眼神交流,嘴上却无过多言语。

    今天的卢宥如同只非常机敏的小动物,好奇有的,人是沉默的。

    待两位好友离开后,南伊檀捂着隐隐作痛的胃部,脸上是苦笑,自作孽不可活,又动都不想动,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前方,空茫茫的。

    眼睛轻眨,恍惚有星辰落下。

    不自在的搓搓自己的脸,把僵硬的脸搓开,露出惯常的散漫笑容。

    拖着不算轻松的步伐,上楼换衣服,说了中午有课,还会是骗人的吗?

    穿的简单,身上半丝配饰都无。

    捞上车钥匙出门,今天开的是机车,纯黑色的机身,为着自身小命,更为着遵守交通规则,扣上个同色系的头盔,与今天简单的搭配着实很搭。

    眼熟南伊檀或对南伊檀有稍微了解的人,在见到今天的南伊檀都表达出惊讶,以往的南二少打扮的可谓是花枝招展,一时见他这么朴素,还有点意外,私下吐槽,开玩笑,莫不都在说,难道南家破产了?

    南伊檀对这些一向是不在意的,漫不经心的上着自己的课,对那些似有若无的目光早已免疫。

    思索着他是否要练练车,正儿八经以赛车的速度开车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今天只有这一节课,下课之后,同学们纷纷走尽,南伊檀还坐在座位上,他有点饿,有点难受,但又不想动。

    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与同学们擦肩,慢悠悠地走向食堂。

    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能再让大哥和老爸担忧,毕竟老爸年纪大了,再让老爸为自己操不必要的心,他有点于心不忍。

    南伊檀想到这,他忽地有点想拒绝那场赛车比赛,那些年让他们为自己操的心够多了,都十八岁了,还要再来一场叛逆,说不过去。

    最终他打电话问了他哥,说这是他最后一次赛车,可以去吗?

    只从这个问题中,他哥就似察觉到什么,给他的回答,自然是同意的。

    南伊檀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个想法没有错,人又不是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

    日光刺目,犹如军训当天,灼得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