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饭后,给葛母看病的医生来了。
葛秀这才知道人家是元大夫小女婿,两人就葛母的病情又讨论一番。
葛秀特意点给她娘听,又劝了番。
隔天吃过早饭,葛秀再提去医院,葛母就没吭声。
费用已经交过,办理入住只需要再补一些个人信息,葛秀不识字,顾小狼帮忙排队去了,就她说着让护士帮忙填。
一切弄好,最后被安排在一间六人的病房里,入门左手中间那张床。
护士在床头塞上病人简单的信息,介绍了一下环境。
“走廊尽头是厕所,食堂在一楼,不过病人现在需要调整身体,医院会安排三天的营养餐。”
食堂位置是告诉家里人的。
葛秀听得认真,护士还说了一些其他检查的楼层。
“忘记了就去护士站问。”
等护士离开,葛秀拉上帘子帮她娘换上病服,葛母伸手摸摸笑着说:“没成想进医院还能穿到新衣裳。”
“走的时候还要还人家。”葛秀压下心底的酸涩。
顾小狼这个时候回来,手里几张单子。
“这是医生讲还要补的检查,还有什么训练。”
葛秀伸手接过,除了数字什么也看不懂,又默不作声地塞回顾小狼手里。
顾小狼还在跟葛母介绍,背对着葛秀什么都没发现。
医院,元家。
葛秀开始两点一线。
三天时间熟悉了附近的菜市场位置,简单置办一些调味料,粮食,锅具元家厨房有,一日三餐葛秀都准备自己做。
早起先跟着安婆去菜市场。
回来做好饭,留下一份,再去医院替换守夜的立荣哥。
没手术前,其实不需要人守夜。
是葛立荣发现隔壁病床欺负人,葛立荣留下镇场子。
隔壁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葛立荣和顾小狼来来回回,自觉就消停下来,调转目标对准对面床。
葛秀觉得这种人最该查查脑子。
到手术那天,头天守夜葛秀坚持自己来。
她谁都没说,可心里害怕。
她就娘一个了。
生生熬了一夜,送娘进了手术室,心里头空落落的。
顾小狼给买了肉包子,葛秀没胃口。
葛立荣拦了顾小狼继续劝,“算了,四婶没出来她肯定啥也吃不下。”
“那包子你吃吧。”
顾小狼递出去,就感觉有人看他,扭头,瞧见个三岁的娃娃。
巧了,前几天才见过。
前后看看,没别人。
“小孩,你咋自己在这?”
苏娇娇又上前两步,睁着大眼睛打量他。
顾小狼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长了三只眼,不然干嘛这么看他。
“你想吃包子?”
顾小狼打开袋子,送到自己嘴边啊呜一大口。
“想得美,你爹不是有钱人,让你爹自己买去。”
葛立荣:“……”
“她一小孩,都不一定还记得你。”
“小舅。”苏娇娇语出惊人。
顾小狼差点包子都被吓掉,跳起来离这小孩远远的。
“别乱喊人,给给给,不就一个包子,你至于嘛。”
苏娇娇摇头,没要包子,奶声奶气地歪头问,“你叫顾小狼?”
顾小狼骨鼓着腮帮子摇头,“错了,我叫顾琅。”
“嗯?”
苏娇娇有一瞬间的迷茫。
认错人了?
“可我刚刚问护士姐姐,她说你是从乡下云水村来的。”
“嘿,你真是你爹的种,瞧不起乡下人啊。”
“我不是,你要是云水村第二生产队顾大友家人,我是你家种。”
“你说不是就不是……不是,谁家?”
有一瞬间,顾小狼脑海闪过什么信息,太快了导致没抓住。
他皱着脸看向葛立荣。
葛立荣看葛秀沉下的脸色,提醒顾小狼,“你小点声,里面还在手术。”
“哦哦哦。”
顾小狼捂住嘴巴,努力去回想那一丝没抓住的信息。
苏娇娇叹气,上前抓住顾小狼的裤子,示意他低头。
顾小狼蹲下个头也比苏娇娇高,苏娇娇抓着他领子,凑到耳边小声说。
“我昨天起夜,半夜听到我妈跟人说话,她说我不是亲生的,当时知道自己生的是你女儿,同病房另一个是儿子,就想把孩子换掉,谁知道睡醒隔壁床换人,就把我换走了。”
“?!!”
顾小狼终于想起来忘记的是什么,睁大眼睛打量眼前的小不点,不敢认。
这是堂姐后来发现被换的亲女儿?
苏娇娇只当她开口太惊人,吓到这个陌生小舅。
“妈妈生完就被医生告知伤了身体,以后不能再生,不过这事爸爸不知道,所以这三年他们一直在想各种办法治身子。”
妈妈是想治好身子再生。
爸爸是想要个亲生儿子。
顾小狼冷静下来,盯着条理清晰的小孩。
“你跟我讲这干啥?在我们村,女人生孩子从来不去医院。”
苏娇娇指了指自己的脸,“外甥肖舅。”
顾小狼:“……”
失误了!
不对,一隔房外甥女,肖得哪门子舅。
偏偏顾小狼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你等等。”
顾小狼弯腰把苏娇娇抱在怀里,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把人放窗沿上坐着。
“你好好说话,想清楚再说,敢骗我,我就把你从这丢下去。”
苏娇娇:“……”
小胳膊搂住顾小狼脖子不放,回头看了眼窗外。
“小舅,这是二楼,掉下去连半死都办不到。”
顾小狼后知后觉忽略了细节。
被个三岁小孩点出来,有些恼羞成怒。
“这不重要!你自己什么意思。”
“小舅,我想回家。”
“咱家在乡下,可没漂亮衣服穿,也没肉吃。”
苏娇娇知道,“我还是想回家,不然等有了弟弟,家里就没有我的地方。”
顾小狼回忆一下,还真是。
“你就知道我会帮你?”
“小舅你最好,你刚刚都说咱家了,一家人说什么帮不帮。”
“……”
“你真的三岁?不是得了什么侏儒症。”
“小舅!”盼点好。
“可没证据啊,你娘肯定不会说她换小孩这事。”
“没关系,不用她说。”苏娇娇戳了戳他,“小舅,我亲爸妈人好吗?”
“不好。”
顾小狼眯起眼睛,“你亲爹不是个玩意,亲娘也是老虎婆,你要不还是别回家,当你的小千金。”
苏娇娇漂亮的眉头皱一块,怎么看怎么萌。
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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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阵恍惚,顾小狼还以为自己抱了个真人芭比娃娃。
真芭比开口,“那我跟小舅回外婆外公家。”
“嗯?为什么不是爷爷奶奶,我家欠你的啊。”
“因为小舅还不错。”
莫名,顾小狼get到了点在哪儿。
因为他说她爹娘都不好,养出那样爹的爷奶肯定也不好,而姥爷家还有个他是好人,比爷奶家强。
顾小狼没好气道,“你要真是我外甥,咱俩也隔房,不过你真是,认祖归宗也是应该的,过两天我回去,带你一块吧。”
“具体哪天?”
“三……五天后吧,我出来太久了。”他娘怕是要爆炸。
苏娇娇轻哦一声,“那我第四天去报警,小舅你记得那天一定要在医院,我能不能回家全靠你了。”
“……”
这小孩真是三岁?
……
手术全程五个多小时才结束。
葛母被推出来时,嘴上戴个透明罩,手上扎针挂着水,麻药还没过去,人继续昏睡着。
医生眉眼含笑,“手术很成功。”
葛秀连连感谢,在空中飘了半天的那颗心,总算稳稳地落回实处。
葛母傍晚才醒,葛秀一度担心哪儿出问题。
医生中间来检查一次,说病人只是睡着,好好休息可以保持伤口恢复。
“娘,别动别动,医生讲你现在要躺着,有利于伤口恢复,起身千万别用劲儿,你等等我。”
她走到床头,一点点把病床前半截给摇起来。
葛母身子慢慢升高,半靠着才感觉呼吸顺畅不少。
葛立荣拎着饭盒来,看见葛母醒过来也特别高兴。
“四婶,你终于醒了,下午秀差点没急死。”
葛母张张嘴,呼吸大了点就感觉胸口疼,手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顺。
葛秀也拦着,“你是饿了?人家医生讲你现在还不能吃饭,只能喝点东西,晚上回去我早早炖上汤,明天给你带来。”
第二天除了汤,元大夫也来了。
重新把过脉搏,“等出院再换药。”
葛母又在医院躺了七天,也不全是躺着,期间还有一些小幅度的训练,想她趁着伤口修复,一点点增强肺部适应。
葛母出院那天,再说话呼吸声都清楚很多。
伤口还有点疼,医生说一周后再来拆线,葛立荣借来了轮椅,从医院推到元家小院。
他去还轮椅时,元大夫洗干净手再一次摸了脉,结束就执笔开方子。
葛秀第一次见元大夫写字。
用的是毛笔,写什么不认识,可指甲盖大小的字横平竖直,她不认识都觉得好看。
盯的眼神太直接,元大夫停笔后看她一眼。
“看得懂?”
葛秀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不识字。
“想学吗?”
“我都这么大了。”
“闲着也闲着,你母亲恢复期间除了针灸、吃药,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正好可以利用起来,我看你哥哥和弟弟都识字。”
元大夫有点摸不准这一家情况。
说重男轻女,人家哥哥这些天跑上跑下,明显很疼妹妹。
要不是,单纯乡下不重视学习,这姑娘又总是眼巴巴的。
“没事让他们教你。”
葛秀笑了笑,“他们明天就准备回老家去,本来说前两天就走,是怕我顾不过来才留到出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