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公社有谁家空房子短租吗?”
葛秀悄悄把计划告诉大姐。
葛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能耐了呀!”
她高兴地说:“不用再找空屋子,就在我家干,我不收你房租。”
“那哪里行,让陌生人住你家,姐夫和大娘该念叨你了。”
“你就是瞎操心。”
葛稞直接拿着葛秀起身,去了东间厢房,打开门能看到的一张上下铺。
“这你外甥的屋,你再等几天,他们放寒假后接你哪儿去,这屋子腾出来暂时给你那设计师做,书桌一挪,正好放缝纫机,那书桌还不耽误放东西。”
“快别说。”葛秀捂着心口,“再给我说心动了。”
葛稞轻笑,“那你雇我给你干活,不过年后开春真能卖出去吗?过完年还能有人买衣裳?”
“在咱们公社肯定卖不出,打算在县城卖,县城人都有钱。”
“我也不懂这个。”葛稞只保证,“东西在我这,别人肯定占不了便宜。”
她怕葛秀被人糊弄了。
“我知道你怕啥,等我婆婆回来我说。”
葛稞还是很了解婆婆的,果然买了肉,笑着念叨,“和白菜粉丝一块儿炖,我去的巧,剩一根大骨头我让杀猪的送我了,冬吃萝卜夏吃姜,一块炖汤喝热乎。”
“妈,你先别忙,我和你商量件事情。”
“啥事?”
婆婆看了眼葛秀,心里猜测是不是和她有关。
葛稞挽着婆婆的胳膊,俩人嘀嘀咕咕,说话没让葛秀听见。
婆婆其实不喜欢这样,搞得好像背地在说人坏话。
等葛稞说完,有些迟疑,“都是亲戚,借几天屋子而已。”
“妈千万别客气,不然秀该不好意思,那你同意了?”
“行吧,你儿子愿意就好,反正不是占我的屋。”
葛秀站一旁,就见大姐手背在身后,冲她打了个成功的手势。
中午帮忙洗菜时,葛秀悄悄问大姐说了啥。
“我讲你不好意思白占我便宜,衣裳做出来送我一件。”
“就这?”
葛稞瞪大眼睛,“真是见过世面了,还就着,你去供销社看过没,头里呢大衣一件一两百块呢,还就这。”
“……也是,不贵我也没法赚钱。”葛秀笑弯眼睛。
葛稞哼她,伸手接过菜,“你手别沾水了,坐一边歇着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干?去学校帮我接小孩去,盯着你俩外甥别往小卖部跑。”
葛秀点点头,屁股刚离开板凳,就看到外面冲进来两个小炮弹。
“奶——我饿了。”
“妈!我要喝茶。”
跑一半撞上葛秀,后退两步,拽着个书包抬起头,肉眼可见地咧开嘴。
“小姨!你啥时候来的,早知道你来我今天就不去上学了。”
“那不行。”
葛秀捏把老大肉乎乎的小脸,“有作业没?”
“没有,我上课就写完了。”
“小姨,小姨。”
老二螃蟹似地横着来回打转。
葛稞看一眼,“别闹你小姨,书包放下,去公社喊你爹晌午回来吃饭。”
“吃肉吗?妈,我闻见肉味了。”
“快去,回来晚了就没你们爷仨的。”
话没说完,匆匆回来的俩小孩一阵风似地跑走了。
“姐夫平时中午不回来吃饭啊?”
“就这一阵,公社抓了一批人,又赶上年底忙,一个人分八瓣都不够用。”
说曹操,曹操到。
朱永华进门摘了帽子,瞧见人才露出笑。
“秀来了。”他走到压井旁,借着盆里水洗了把手。
“姐夫。”
见他脸色铁青,就知道大姐说得没错。
朱永华说:“我只能留半个小时,饭好了没?”
“好了好了,你带着孩子和秀先吃。”
葛稞端着汤盆,吸满了汤汁的粉丝和白菜装满满一盆,混在里头不起眼的五花肉让俩小孩看直眼睛。
老大歪头,冲着葛秀笑,“小姨,你以后多来我家吧,我可欢迎你来了。”
“为啥?”朱永华擦干手坐下,瞅着儿子。
老大握着筷子,“小姨每次来我都能吃上肉。”
“平时也没少见你娘做肉,咋还这么馋。”朱永华拉儿子坐下。
葛秀笑了,“别说小孩,我闻着大娘做饭这么香,我都馋。”
朱大娘眉开眼笑地端着一盆炝锅土豆丝,掺了蒜苗在里头,看着就有食欲。
“喜欢一会多吃点,好的没有,肯定能让你吃饱。”
“大娘还有啥要忙的?”葛秀跟进厨房,接过空碗。
“没了没了,把汤端出来就好。”
大骨头炖萝卜,劈柴小火熬到现在骨髓都开花了。
围着四方桌子坐一块儿,公婆一边,大姐两口子一边,葛秀坐大姐对面,剩下两个小子肩靠肩坐最后一边。
“秀别客气,当自己家。”
全程大姐公爹就说这么一句话就再没开过口。
姐夫专心干饭,等差不多吃好,看还有时间,才算分出心神来问葛秀两句。
“家里田分好没?”
“分好了,就等着开大会上去抽签,看能抽到哪儿一块。”
葛秀故意搓搓手,“也不知道我运气怎么样。”
朱永华笑,“不行找的村里人换换,好好和人家说。”
葛秀点点头,提起自己想要承包。
“姐夫你在公社,知道得比我清楚,这事能干吗?”
朱永华愣了下,“你咋想起来问这个,咱爷把任务分你头上了?不应该啊。”
“什么任务?”葛稞停下筷子。
葛秀也盯着他,桌上怕是只有小兄弟俩光顾着吃,没在乎大人说啥。
朱永华斟酌道,“公社希望把有限的资源都利用上,算着云水村的情况,给大队长下了承包任务,我没记错,你们村第一年,至少也要包出去一百亩地。”
“这么多!”葛稞惊呼。
葛秀有了四叔爷之前说鱼塘面积打底,脸色倒是还好。
但是有任务还是第一次知道。
“完不成会咋样?”
“这就有点像是你们更村里承包合同,公社给一百亩的任务,完不成就没扶持,免掉的那些这费那税,就都得按标准上交。”
葛秀心里有了大概。
“不是大爷给的任务,是我自己先趁着年轻多赚点。”
葛秀本来就偏向承包的心,在听见这话后,更加果断地下定决心。
就鱼塘。
养殖也就一个水产没被定量。
到时候养的鸡全部换成鸭子或者老鹅,直接养在河边。
猪圈也打在鱼塘附近,方便一起喂,也不会熏到家里。
那边听朱永华问,“你家里就来人,忙得过来吗?雇人可是资本家才会干的事。”
“我想承包鱼塘,那也就收的时候受累,平时不用多管。”
“养鱼?”
葛秀点点头,倒是想起一件事。
“姐夫,咱们公社水产归谁管?我要是想养鱼,需要啥手续吗?”
四叔爷之前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提。
朱永华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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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水质可养不出啥好鱼,卖不上价。”
不知道是不是受地质影响,他们这打井吃的水,总是碱多,一瓶水烧开沉淀一夜,就能堆厚厚一层白碱。
“四叔爷也不太想我干这个,说是不如承包荒地或者林地。”
“咱爷可能是怕你辛苦。”朱永华做姐夫的不好多嘴,只回答她问的,“咱们这水资源不多,没几个村养鱼,公社的渔政部都闲得养鱼,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去水利局找。”
“啊?”
葛稞也迷惑,“咋是去水利局?”
“农林部去年拆分成农业和林业,渔业在里头不起眼,嫌弃占地方不干事,就挤水利局去了。”
……
朱永华多的也没来不及说,算着时间匆匆赶回去公社去忙。
饭后小兄弟俩就跑出去玩儿了。
葛稞洗好碗,换了身外套,冲婆婆打声招呼,就拉着葛秀出门。
“走,闲着也是闲着,我领你去水利局看看,正好上一次你姐夫请客,里头就有个去年分回来的工农兵大学生,跟你姐夫一段日子,后来调去了水利局,一会介绍里认识认识。”
葛秀笑着说好。
没理解透意思,主要脑子里现在没这个想法了,全是地,全是塘。
一路谢葛稞,说有熟人一会问事都方便,搞得葛稞想晃晃她脑子里的水。
葛稞也怕葛秀吃亏。
可能有缘无分,水利局那同志在忙。
葛秀不甚在意,问了人,在水利局的犄角旮旯里找到渔政部的办公室。
一小间屋,配了俩沧桑的中年人,就是渔政部的全部人员。
听葛秀是来问手续的,“承包合同带了吗?”
“没,我就是先来问问。”
宁国飞见怪不怪,十个来问的十个没影。
闲着也是闲着,也没嫌弃浪费口舌,“要先跟村里头签订承包合同,之后拿着合同来咱这登记,申请养殖证和土地使用权。”
“使用权不是讲归承包人?”
“你哪个村的?”
“云水村。”
“哦,那你村里头鱼塘是在荒地上挖的,不是原先的河,占了土地没收成,税收啥就得走你鱼塘出,能懂不?不然随随便便就拿田地干别的事,以后拿啥种粮食,这里头都自有一套规矩。”
“懂,那税收咋算?”葛秀还真忘记这事。
“现在鼓励养殖,有扶持,你现在办下来不用交税,国家出。”
“那感情好!可不是说要承包够一定量才行?”
“瞎胡扯,没有的事,你被人坑了吧。”
“兴许。”葛秀抿着唇笑。
宁国飞让她乐一会,才继续说:“虽然我们不管承包的事,可咱们现在归水利局,就要盯着水,关于养殖,环境保护,还有安全方面的问题,都得承包人注意。”
他起身从身后柜子上掏出个小本本,递到葛秀面前。
“回去看看吧,上面是必须要做到的要求,水利局有下乡检查的人,一旦发现不合格,就要回收承包合同,要知道你们村鱼塘是活水,连了不少沟,一旦出啥事,影响的可是咱们全公社甚至是全县的土地。”
“!”
葛秀更加认真起来。
小本本是手抄本,比划有些连体,看在葛秀眼里就是一团一团的。
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宁国飞意识到什么,“你识字吧?”
“……算识字?我刚学,认识的不多。”
宁国飞安静两秒,拿着手抄本挑着重点讲了一遍。
葛秀一听,这不就是村里平时在干的事,吓得她以为要干啥。
那些她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