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沈闲玉听完几位大婶所言,又重复了一句:“他还活着。”

    那几位大婶叹气道:“你这孩子咋说都听不进去呢,大夫说了,根本就没气了。”

    其中一位红衣大婶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伸手探地上少年的鼻息,半晌,她大惊道:“咋可能!”

    另一位黄衣大婶见此也来探少年的鼻息,同样一脸震惊:“咋可能?明明今日早上大夫说没气了的。”

    第三位绿衣大婶目光盯着少年裸|露的腹部上、扎的数十根银针,看向沈闲玉,一脸震惊:“你这姑娘,小小年纪竟还懂医术,小神医呀。”

    沈闲玉倒也没拒绝,道:“学过,但还没太厉害。”

    她说的话是实话,她虽是家族里年轻一辈杰出的,学了二十来年,但确实不如太爷爷,太爷爷是正宗的道医,活了一百多岁,可活死人肉白骨。

    可惜后面几代都没天赋,到她这一代,太爷爷还没来得及教她便走了,她所走到现在,全是她拿着太爷爷留下的手稿,自己一个人在山头摸索加实践出来的,除了给人看病,所有的时间都是与草药打交道。

    她喜欢学医,学医能给她带来心灵上的安宁,她喜欢看病人痊愈时脸上的笑容,充满着喜悦,美好,希望。

    那绿衣大婶笑道:“你这孩子,救了一个快死的人,还挺谦虚。”

    沈闲玉见几位大婶总算没再说、地上这少年已经死了,微微一笑。

    那黄衣大婶见沈闲玉笑,心想这丫头看着挺瘦小,还怪厉害,问道:“姑娘,你是哪个村的,怎么没见过你,你这样厉害,应该很出名啊。”

    那绿衣大婶附和道:“对啊,小神医。”

    沈闲玉想了想,回道:“我是一路逃荒过来的,路上家里人都陆续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今日刚好到了这里。”

    那绿衣大婶道:“怪可怜的。”

    那黄衣大婶叹道:“你和地上这孩子一样命大。”

    那红衣大婶叹道:“是。”

    那绿衣大婶忽然道:“姑娘,不如你来我们桃花村吧,我们村子靠山,人不咋多,这两年又走了不少,有你这样厉害的人加入我们,大家一定很高兴。”

    她们村子里人少,连那大夫都是隔壁村请的,连个村大夫都没有,这姑娘有如此能力,她特想这姑娘能留下。

    听绿衣大婶这么一说,沈闲玉有些心动,正好这小少年不宜挪动,她也需要进山菜药养伤,绿衣大婶与她不谋而合,当即道:“好啊,多谢三位大婶。”

    原来这三位大婶是一家人,红衣大婶是老大媳妇刘二娘,绿衣大婶是老二媳妇王五娘,黄衣大婶是老三媳妇刘三娘。其中刘二娘和刘三娘是一个村子来的,王五娘是单独一个村子来的。

    家里丈夫去山里打猎,三位大婶是偶然见到地上这小少年,还好心的给他披了一件破棉袄,就是不知为何最后这件棉袄到了地上。

    王五娘道:“姑娘,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半山腰的边上有间棚屋,这间棚屋原本是孙婆婆住的,孙婆婆前几年走了,屋子就空了下来,如果姑娘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看看,就是有些简陋,但是还能住人。”

    刘三娘道:“不如咱们带姑娘去瞧瞧吧。”

    王五娘道:“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啊?”

    沈闲玉道:“我姓沈,是家中老大。”

    王五娘见沈闲玉没说名字,也没想太多,直接道:“沈姑娘,我们帮你抬着这小孩一起去吧。”

    沈闲玉感激道:“多谢你们了。”

    王五娘和刘二娘抬着地上小少年的胳膊腿,刘三娘提前拿过地上沈闲玉的篮子,冲她笑道:“沈姑娘你走我们后面。”

    沈闲玉微微点头。

    ***

    三位大婶将那小少年放入棚屋的简陋床上、对沈闲玉说自己家里还有事要忙,便先走了。

    沈闲玉心里感激,想着日后有机会也让她也帮一下几位大婶。

    她将篮子拿进了屋,走出来打量棚子外面。

    棚子很简陋,周围的墙是用石头堆的,棚顶用的是树皮,棚子后面有许多树、将棚子遮住,右边有几块大树皮搭的简易灶房。

    跟她之前在庄子里住的房子有的一拼,她也去瞧过旁的女子住的地方,发现别人都是正常的,虽说数人住一起,但至少冬天保暖,就她那间房年久失修,漏风漏雨,估计刘嬷嬷是故意的。

    沈闲玉转身,发现小路两边开垦的有地,不由大喜,刚才急着将少年搬进去,倒是没往其它地方瞧。

    望着地,沈闲玉笑了出来,虽然因为几年没人打理,全是杂草,但对她来说,已经是个意外之喜,她上前几步,发现有些草还能食用。

    她将所有的草认了一遍,从两小片地找了十几种草药,嘴角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下。

    这时,棚子里传里倒吸凉气的声音,沈闲玉想到少年,忙进了棚子。

    棚子只有一张床,没桌子,两个小矮凳。

    沈闲玉行至床边,看向少年,给他把了脉,感知到他脉搏开始恢复正常,松了口气,拔下他身上的银针,一一收好。

    她见少年眼皮动了,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少年眼皮又动了动,但没言语。

    沈闲玉道:“你放心,你现在已无性命之忧,凭着你顽强的生命力,这些皮外伤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还年轻,连疤都不会留。我学过一些医术,留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我出去给你泡,很快就好了。”

    她收完银针,放回篮子里,拿出寿糕放少年床头,自己吃了两块垫肚子,道:“你饿了就吃点,床头有吃的,我去烧水泡药。”

    沈闲玉起身正欲走,那少年忽道:“不用你救,多管闲事。”

    声音很是沙哑,说得话也很伤人。

    沈闲玉看向那少年,少年双眸依旧紧闭着,看来真如几位婶子所言,存了死心。

    她想了想,推心置腹道:“不管之前你过得多惨,那些日子都已经过去了,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她等了一会儿,见少年没再说话,从篮子里拿出她之前制的风寒药粉,出去烧水泡药。

    小少年身上的伤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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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伤,还极有可能染上风寒,她本来是有许多治疗外伤的药,但那些药都给镖局兄弟了,她可以重新制,但需要几日时间。

    沈闲玉一面想着事,一面去了外面的简易灶房,灶房没门,只一堵墙,一口铁锅,一个半大瓦罐,三个破旧陶碗,一个水缸,一个水桶。

    她走近几步,见案板上放的有打火石,有了生火的东西,这样就方便许多。

    她之前在山里住过,知道哪里有水,拎着水桶出去打水。

    因着她年纪尚小,又加之身体还没调理好,不能拎一桶水,便只拎了半桶,回来后,沈闲玉先刷了瓦罐,生火,待火沸腾泡药。

    还好她之前做了不少药粉,只须以沸水冲服即可,不需要太久。

    烧水的工夫,沈闲玉将锅碗全刷洗了一遍,刷洗完毕,药也好了。

    她将药倒入碗中,端着去了棚子。

    沈闲玉进去后,第一眼便瞧见了地上的破棉袄,看来这个小少年真是一心想死啊。

    那少年道:“你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沈闲玉莫名来了气,她很少生气,可少年这样漠视生命,让她作为一个医者,心里憋了一口气,不由怒道:“你怎么回事?就这么想死?”

    她见少年缓缓睁开眼,淡淡扫了她一眼,很快移开视线,少年的双眸很漂亮,仿若藏有万千星辰,就是眼神有些冷,还带了些敌意。

    少年根本不想与面前这女子多费口舌,他只想安静地死去,结束这烂到泥土里的人生。

    沈闲玉直直盯着少年片刻,才道:“你甘心吗?”

    少年一愣,又看向沈闲玉。

    沈闲玉见少年有情绪起伏,继续道:“你才活了十年,你的十年这么烂,你甘心吗,你真的甘心这样卑微屈辱的死去吗。我要是你,哪怕是死,我也要轰轰烈烈的死,反正到最后大家都是死,可我至少努力过,尽我最大的努力尝试过我想要过的人生,哪怕失败了,可对我来说那就是最大的意义,我不会后悔。可你呢,死在荒郊野外,连个蔽体的衣物都没有,任由虫蚁分食你的身体,腐烂,发臭,最后消亡,这就是你自己选择的死亡方式?”

    四周很静,静得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少年看向沈闲玉的眼睛,只觉那双眼睛似乎看进了他灵魂深处,让他的灵魂无所遁形,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他说。

    他真的甘心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吗?

    不,他不甘心,他一直都不甘心。

    沈闲玉静静看着少年,见他的眼神从绝望死沉渐渐开始焕发生机,便知自己说的话有作用了。虽然几位婶子说这少年存了死意,可她能感觉到少年的不甘心,只是行为上想结束这样的生活,可内心深处并不想死,所以她才能够救回来。

    她道:“你好好考虑考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认真思考,别太草率,事关生命,然后再告诉我答案。”

    正欲走时,沈闲玉发觉碗里的药快凉了,她趁其不备,单手卡住少年的下巴,直接给少年灌下,道:“吃完药,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