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不可能走到一起。
闻晏姝很少轻易给一件事下定论,但那天似乎是个美丽的意外,所有的巧合都撞在了一起。
先是Omega意外迟到了十分钟。
紧接着,在见面的三十分钟里,两人简单介绍自己一分钟,按铃等服务员期间沉默三分钟,点菜尴尬五分钟……再往后,亓季昀去洗了个手。
嗯,哦,是的,三个词不时出现在餐桌上。
闻晏姝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跟着大导当疏导助理的时候,她被一位只顾着发泄情绪说伴侣无病呻吟的来访者家属硬控在走廊。
手足无措。
当时她对赛博高邦的了解,除了几次短期访学所得,就只有从书上还有星网上看到的一些资料,大多都是严肃的东西,话题绕不开赛博高邦的赛博人,赛博人的习性,赛博人的习惯。
就好像旅游宣传总是聚焦在当地特色一样,闻晏姝的目光聚集在了赛博人的身上,以致于她对赛博高邦其他居民所知甚少。
两个星球生活环境迥异,又不可能让Omega主动找话题,更别说亓季昀看上去就没有多聊的意思,她是第一次相亲,除了初见时为对方容貌惊艳的一句夸奖,一句能自然而然说出来的话都没有。
闻晏姝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哑巴。
上菜没多久,亓季昀接了个电话,那头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一边简单示意抱歉,一面拿起折叠好的餐巾轻拭不小心沾染在唇角的一点奶油,举止优雅,仪态满分,挂断后礼貌地向她致歉,说临时出了点事,他得提前结束这次约会。
闻晏姝提出送他到路边等车,他拒绝了,于是她也就作罢。
要说他不礼貌吧,其实也挺礼貌的,尽管有非常多的小要求,但他行为举止都落落大方,没有失了体面。
闻晏姝觉得这就是礼貌的婉拒了。
成年人要聪明一点。
再加上这次约会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占,闻晏姝也有点小迷信,虽然有些惋惜,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刚见面的冷美人穷追不舍,非他不可。
她是二十七,不是十七。
现在,这个当初被她认为不可能在一起的美人躺在她的床上,两人谈了恋爱结了婚,住在一起,每天都能见面,他偶尔会有些小脾气,但不是很坏的那种,怼人很凶,但闻晏姝也能接受。
她能看出他坏脾气下没说出口的言语,还有经常的言不由衷。
两人虽然没有小孩,但有每天都很吵的智脑,未来还会有一只小狗,她们早就跟宠物医院约好了排期。
这是二十七岁的闻晏姝想不到的场景。
因为有他的出现。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动,闻晏姝把室内光线调亮了些,他翻过身,下意识卷着被子又要睡过去。
她敛眸看着他的动作,伸手将睡乱的碎发往边上拨开,力道轻柔地揉了揉他的肩膀。
易感期刚开始那天六七点,亓季昀自己累完要睡不睡的,声音里还带点软,自己翻下去还要骂她两句,凶巴巴的。
闻晏姝被骂清醒了一点,侧身想看看他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哼哼唧唧的声音一下就停了,装作无事发生,问就是不说话。
她索性抱起伴侣去了浴室,给他换了舒适的浴袍。
昨晚入睡也就就着这件浴袍睡了。
洗过几遍的浴袍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口子开得有点大,闻晏姝揉肩膀的同时不忘把浴袍往上扯,免得伴侣着凉。
亓季昀是在揉捏中迷迷糊糊醒来的。
他微有些酸胀的肩膀被揉得舒服,下意识往那边靠了靠,意识不算清醒,直到额头抵到一片温热,他才睁开了眼。
寡妇新丧的伴侣诈尸了。
他冷哼一声,闭上眼偏过头去:“做什么?”
“你辛苦了,给你按摩。”
亓季昀有点受用,但回想起一点被卷毛小狗又蹭又亲的经历,他又不高兴起来,抿着唇:“是啊,我辛苦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热潮了,莫名其妙跟他“认识不久”的Alpha睡了。
闻晏姝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奇怪,她没细想,认真揉着他的肩膀,她跟阿茨匹萨的老医师学过一段时间按摩,现在用到伴侣身上正合适。
亓季昀任她揉了一会伺候自己,心里却想着只有他出了力,这个Alpha体力不行。
——丝毫不顾是他自己强制要求对方躺好。
他在脑海里比对着星网上、酒吧里的Omega们对各自伴侣的评价,估摸着时间不长,感受了下身体也没有很酸。
看来他洗浴完睡过去以后,这个Alpha也没做出什么成果。
中看不中用。
他是怎么选伴侣的?亓季昀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怀疑,他阖眼想了一会,认为问题出在对方身上。
也许他们婚前没有试过,许多Omega都是这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也可能是对方使用什么小伎俩在婚前骗过了自己。
这更坚定了他对离婚的信念。
亓季昀避开了闻晏姝揉向肩膀以下的手,他板着脸:“别乱碰。”
他的腰很敏感,一戳就发痒,亓季昀可不想莫名其妙笑出来给对方占便宜,好像她做得有多好。
今天又是仇Alpha的一天。
闻晏姝早就习惯了他偶尔的阴晴不定,她抿着唇嗯了声,手指发力揉捏他僵硬的肌肉。
亓季昀不爽了会,闭眼问:“几点了?”
“十一点。”
这个点了?看来第一次他还是有些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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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季昀坐起身:“等等,你别按了,我得去安排舞会的事。”
亓季昀喜欢办舞会,他记忆里的每个夏季狂欢嘉年华都缺不了舞会的存在,就算不是他办,他也会在假日期间参与一两个舞会玩玩。
他要做什么?
脑中飞速闪过“舞伴”、“情人”等等词汇,闻晏姝暗地里吸了口气,她咬下唇:“太仓促了,来不及的。”
亓季昀计算得很准:“那就后天再弄。”
闻晏姝睫翼微垂,柔和灰黑的瞳孔看他一会,没说话,亓季昀隐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他想着要是对方说限制自己办舞会就弄死她,结果她扯了下他的手臂,揉着他的手指制止他握拳的动作掐到自己,把他从向着床沿转过来对着她。
亓季昀皱了下眉,终于正眼瞥她。
闻晏姝温声道:“宝宝,今天都周六了。”
一句话让他愣住两次。
“什么?”
他有些压不住声线的上扬,闻晏姝继续道:“一点小意外。”
她顿了顿,一副尴尬得想略过这个话题的样子,亓季昀在她沉默的三秒里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三分钟。
他回想了记忆里整个过程,被卷毛小狗蹭,被亲……到浴室,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碎片,他闭眼,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具体时间。”
闻晏姝左右看看,将床头闹钟递给他。
亓季昀接过手迟疑了一会,这是个什么东西,他狐疑地垂眸打量一会,曲指敲了敲玻璃,好像是历史书上的闹钟。
赛博高邦还有这种东西?都什么星际年了。
呆呆的也好可爱。
闻晏姝默了一瞬:“宝宝,现在是七月十三号的十一点多,周六了,你要不信可以拿自己的智脑看,怕弄坏收在那边床头柜里。”
亓季昀吸了口气。
“舞会去不了,你想去参加一个选美比赛吗?”
见Omega瞪她,瞳孔带着薄怒,闻晏姝顿觉失语,她连忙改口:“不是这个意思,是云云的评选比赛。”
“别叫我宝宝,”亓季昀认定对方在调戏他,羞恼地起身穿鞋,他一手扯开床头柜拿走智脑环,边戴边裹紧浴袍,“你这个登徒子自己带你女儿去。”
他说着还扯翻了床上的被子,弯腰去捞自己的衣服,没捞到,旋即又瞪了闻晏姝一眼,脸气得绯红,连带着眼尾眉梢带着薄粉,像是醉了酒。
闻晏姝自觉道:“衣服洗了还没干,你的。”
她把装好的衣服递给他,亓季昀啪地一下将衣服从她手里抽出来,一路将拖鞋踩得噼里啪啦怒气冲冲地走了。
房门被关上,闻晏姝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至少伴侣不会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可惜她想得过于美好,意外总是想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