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阿蘅,阿蘅……”
被轻声呼唤之人只是娇声嗯呢应着,并未睁开眸子,甚至抱着锦被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蜷缩酣睡。
黄药师见她这分明赖床不肯起的模样,无奈摇头,倾下身子寻过去,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后,掖好被子,独自起身。
露沾草,风落木,岁方秋,天气骤凉。深秋之后,一场紧跟着一场秋雨落下,教人懒意渐出。
冯蘅也渐渐患上了起床困难症,连日清晨总是困乏,身体和精神都陷入了慵懒的不成样子的状态,若非岛上没有养宠物,她都要过上“我与狸奴不出门”的散漫日子了。
虽然白天并未像其他弟子们习武之类的体力活,自然也没累着,可她怎会如此倦怠呢?当然,如果晚上……不算的话。
打着呵欠爬起床,已经日晒三竿了,岛上的人们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冯蘅百无聊赖却也没闲着,总能找点事儿做,这段时间又去捣鼓她的面包炉。往常她的面包口味更倾向于坚果碎,可近几日不知为何,在众多辅料中被酸酸甜甜的果干吸引住了,好像身体本能渴望这种口味。
试剑亭中。弟子们在曲灵风的代为监督下,不敢懈怠勤奋练功,却在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时,纷纷分了神去,片刻后果然听见清泉似的嗓音响起:“下午茶时间到了。”
“可以休息了,嘿嘿!”弟子们立刻欢喜叫道。
反正自从黄药师天天捧着《九阴真经》研究,无暇顾及他们之后,在大师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每天被她投喂,借此偷懒得闲。
一群人坐在亭子间悠闲地享用下午茶,除了香甜还冒着热气的现烤面包,还有自晒自泡的花茶。
按照冯蘅的理论,劳逸结合,更有助于学习进步,事实上,她也能看出来,这些个在黄药师看来天赋一般的孩子们进步相当大,已有相当功力。
“我在老远看见你们练功,玄风你的进步很大呀。”
陈玄风还未说话,就听见陆乘风调侃笑道:“那当然啦,师哥最怕读书练字,就只能靠勤加练功来躲避这些了。”
“你小子!”陈玄风怒而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我是你们的二师哥,自然是要成为你们的榜样,所以才刻苦努力的,要不然都要被超风迎头赶上,那多没面子。”
曲灵风笑着点点头,十分认同。
黄药师一向是严师形象,对谁都一样,极少夸人,只当众夸过梅超风的天赋不错,私底下也告诉过冯蘅,她的武学天赋应是很接近曲灵风的,其他弟子都不及。
而当事人原本安安静静的小口啃着面包,抬起头接收到众人羡慕的目光,眨了眨眼后,继续沉默的埋头苦吃。
就像一个班里虽然气氛融洽,但在成绩和老师的期许上难免互相较劲,良性竞争原本就有助于个人提升。不过冯蘅更关注的是其它方面。
“你们来桃花岛已有两年多了,进步是肉眼可见的,你们师父虽然没明说,但对你们每个人都很满意,”她笑道,“说到这,那时各个都是毛头小子,眨眼的时间过去,都长大了呢。”
说明他们每个人在桃花岛都被养的很好。
“眨眼?”陈玄风嗤笑道,“那师娘这眨眼的速度可真是够磨蹭的。”
冯蘅屈指敲在了他的脑门上,没错了,这小子还是这么的皮痒欠揍。
“你和萝儿刚来的时候都是面黄肌瘦的小萝卜头,现在不说你了,连萝儿都跟我一般高了。”
不仅人长高了,五官和身体也张开了,日日朝夕相处原本是察觉不到这些的,等她主动提到梅超风,众人才发现,那个瑟缩安静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青涩美丽的青春期少女了。
她又对着入门最短的三人笑道:“也许再过一两年后,你们会比你们的两个师哥还长得高呢。”
陈玄风不服气了:“就凭他们三个矮墩子?不可能!”
“什么矮墩子?师哥你太过分了!我们只是年纪小,还没开始长个子呢!”
“哈哈……”
今日视此虽近,邈若山河。叹,当时却只道是寻常。
晚霞漫天,云边一片似火烧般的通红,在霞光的照染之下,寻寻常常的晚餐时间,所有人围在一起。
冯蘅食欲不佳,没怎么动过碗筷,还是安静陪坐于一侧,姗姗来迟的梅超风将才熬制好的酸梅酱装罐交于她检查,以用作明日的烘焙材料。
“师娘,你看看火候可过了?”
她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后,身体却泛起异样,头偏向一侧捂着胸口,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是烧糊了吗?”梅超风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她摆摆手,将罐子递了回去,“酸梅酱气味是对的,不必担心。”
武眠风笑着插嘴道:“是师娘下午面包吃多撑着了吧。”
但出身医药世家的曲灵风见此状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替她轻轻拍着背顺气的黄药师说道:“师父,您懂医术,不如帮师娘把把脉?”
黄药师略一思索,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冯蘅果断拒绝:“这不是小题大做么?我没有生病不舒服。”
但她的手腕已经不由分说的被他拉了过去。
缓慢的漫长的时间,一开始大家还预设没事便继续吃着饭,可久久不见他抬头,便也放下碗筷屏息静气以待了,连冯蘅也莫名跟着紧张起来。
不会真得了什么病吧?
提心吊胆的等待,却倏而见黄药师咧开嘴角,漾出抑制不住的狂喜笑容,双手改为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间虔诚的吻了一下。
“……呀?”
“师父,这——”
弟子们忙互相去为身边人捂眼睛已经来不及,唉,这大庭广众的,没眼看,没眼看。
冯蘅更是不明所以,茫然呆愣的看着他,哪怕没病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而黄药师已然是喜出望外,难以自持的都坐不住了,伸手摸向她平坦的腹部,引得她本能的退缩了一下。
“阿蘅——”他眸光闪动,声音也微微颤抖,“我们俩的孩子……”
“啊?”
见她还是懵着,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又轻啄了一下。
“我们的孩子就要来了。”
冯蘅怀孕了。
若非自家夫君就是个懂医术的大夫,她不知要后知后觉到何时。虽说成亲之后怀孕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她在从初时的发懵到有了为人母的喜悦之后,又陷入了某种不能言明的焦虑之中。
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改变了吗?
自冯蘅怀孕后,黄药师就撂下了之前从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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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九阴真经》,只顾着眼前的“头等大事”,不仅寸步不离,生怕她磕着碰着伤着,真真“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般万事小心,还为她洗手作羹汤,承包了她的一日三顿营养餐的活儿。
徒弟们是从未见过师父这般忙碌无措的模样,原来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东邪黄药师,在为人父为人夫方面也会展现出笨拙紧张的一面。不过,嘻嘻,他们就有口福了,师父的神仙厨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有幸尝到。做多了的食物,自然尽入他们的肚中。
紧张的又何止是黄药师。
“师娘!你别动!我们来就行了!”
“就是就是,你可千万别累着了,默风,快搬个椅子过来,让师娘坐下。”
在师父的默许之下,弟子们沉甸甸的关心以一种过度过量的方式表达了出来,虽然很感动,但同时也让她压力很大。
“我是孕妇,不是残疾……”
头疼,扶额。
没办法,桃花岛上无人经历过怀孕生育之事,连相关知识都很匮乏,全是摸着石头过河,闹得啼笑皆非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渐渐的,她也在自己堪比国宝的地位中遗忘了焦虑和恐慌,安稳享受着所有人的呵护和偏爱。
夜深,烛光已灭,冷月清辉斜入窗中,伴随着一股寒气,而被中温暖如春。
微微隆起的腹部已经初显孕状,黄药师手覆其上,只敢轻轻的感受,不敢用上哪怕一点点的力。仿佛是某种仪式般,每天晚上必要摸一摸她的孕肚,才能让他含着笑意入睡。
夜半,正是夫妻私语时。
“现在是感受不到胎动的,”冯蘅捉住他的手掌,阻止他再乱摸,无奈的用食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鼻梁,嗔道,“你呀,傻不傻?”
他回捉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用唇抿了抿:“人在开心的时候,犯傻也甘愿。”
她闻之失笑,这哪还有一点点威震武林的东邪模样呢?却又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
“我与阿蘅的孩子呀,还有五个月才能见面,可我已经等不及了。”
“五个月,说快也不过瞬息的事情,说慢……你这夜夜摸着肚子,自然是难熬的呀。”
“倒也不难熬,这几个月其实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比如……现在就可以商量着为孩子取名了。阿蘅,你可有想过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畅想未来的喜悦和兴致使得他语气里都染上欢快的色彩,他是真的很高兴。
可她的笑容却在闻声后陡然间凝固,而后缓缓消逝。
“还不知是男是女呢。”
沉闷的低声,可黄药师未曾察觉她情绪里那一点点的不对劲,还轻松道:“那便都提前取了。”
冯蘅悄悄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可否通过把脉知道孩子的性别呢?”
“男女脉相不同,是可以把探出来的,不过现在时日尚短,还需一个月才行。”黄药师小心仔细的不压着她,而寸寸挪移贴近她的后背,吻了吻她的耳廓,柔声问道:“阿蘅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她垂下眼眸,神色复杂:“都很好。”
但……
“是女孩更好。”
“好,那便希望是个女儿吧,我也觉得女儿更好。”
她心里又喜又忧。
可若不是呢?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