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爱她的话,就不该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哪怕只是梦。
他消失了,梦境结束了。
冯蘅醒来后,陷入了连日的情绪低落,余年察觉她的怪异,询问也得不到她任何的回答,只是彻底将自己投入到毕业论文的进度中,再也不管其它。
连着一个月的封闭,余年再也忍不了了,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问道:“冯蘅,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这两个字击中她的内心,叫她不敢面对的内心情感全部破土而出。
还要逃避吗?
昏暗的石室内,他背对着她看向玉棺,光从萧索的背影就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和凄凉。
让她的心也跟着酸涩了起来。
冯蘅苦笑道:“我何必要问呢,如此显而易见的答案,你爱她,你深爱着你的妻子,即使她已离世,可我……可我却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
话语刚落,梦境世界骤然开始剧烈的晃动,摇摇欲坠,而他似乎并未收到干扰。
梦中场景要崩塌了,就在此时,她再一次听见了他的声音,一声饱含无限深情与思念的宛如情人耳语的温柔呢喃。
“阿蘅——”
刹那间,无数回忆与画面像海浪一般席卷她的大脑中,叫她一时之间头疼的几乎要裂开,一个刻进灵魂的称呼已经不假思索而本能溢之于口。
“岛主大人……”
……
原来是她忘了,她竟然忘了,可是,她怎么会忘了呢?
在一个真实、虚幻的另一个世界,经历了一段短暂而刻骨铭心的人生。
她穿越到了桃花岛,经历了一些事,爱上了一个人,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最后投海身死。
在睡梦之中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是凭空想象,还是真实的穿越?可所有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已“身死”,她醒了,她回到了现实人生,“冯蘅”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对吗?
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与他的缘分已经尽了?可若是这样,为何又叫她再次爱上了他,让她想起了这一切?
放不下,忘不掉,见不了……便只有无尽的折磨和痛苦。
学校图书馆前的人工湖,原本养有一整片的荷花,但因入秋已全都枯萎,只有七八只黑天鹅扑扇着翅膀,用嘶鸣声迎接夜幕的降临,临近的草坪上,年轻的情侣趁着夜色窃窃私语着,昏暗的路灯让夜没能那么夜,但也什么都无法照亮。
整个世界只剩下压抑的黑。
余年找到冯蘅的时候,她抱着双膝在草坪上已坐了好几个小时,一动也不动。
“你坐这儿不冷吗?不怕感冒?”
她摇了摇头,不作声,余年干脆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余光却还在担忧的瞥向她。
即使在夜色中,也过分苍白的面容。
数周之前的那个早晨,余年是听见她埋在被中压抑的痛哭声而惊醒的,吓得她忙不迭下床跑了过去,可询问也不得回答,所能做的只是寸步不离的陪着伤心欲绝的她,眼睁睁看着她哭到声嘶力竭哭到最后晕厥……直至现在,没有好转,还是一副丢魂失魄的模样,已经是一点儿的生气都不见了。
“你真的是失恋了,对吧?”
她蜷缩着身体,看着湖面破碎的月光,灵魂仿佛早已被抽离。
“我是……失去了,永远的失去了。”
“也许……”余年忍不住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默默地陪她一起吹冷风。
……
在第三次帮冯蘅请病假不去组会之后,余年回到宿舍,见她还是坐在阳台上翻阅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遍的《射雕》,咬着唇,痛心决绝的将书一把抽走。
“别看了!这书里的情节你都能背下来了!”
“是啊,我都能背下来了,”冯蘅没有起身没有闹,安静闭上了眼,“余年,那个问题我现在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你想听吗?”
“什么?”她一愣。
“黄药师深爱着冯蘅,没有人比冯蘅更清楚。”
平静诉说的声音,但余年看到了她眼角缓缓落下的眼泪,心头一涩。
“我会想办法的,所以……”
“……”
“别难过了。”
想要让一个人从抑郁中解脱,余年想到的办法只有让她忙碌起来,每日陪着她去图书馆,一点点的查资料、找文献、讨论观点、撰写论文,让她没有精力和时间沉湎于悲伤,让她彻底麻痹个人情绪。
在研二结束前的夏天,两人一起将完成的毕业论文初稿交给了陶导,都得到了毫不吝啬的表扬,尤其是冯蘅,陶导见她神情恍惚状态不佳,以为是写论文累的,连连夸她做学术认真,并问她要不要去香港接着读博,他有认识的教授在X大,可以做推荐。
“读博?”
“对,我很支持你继续在这个领域深挖,香港求学的话,获取一手材料更方便,可以实地去翻阅金庸最初刊载作品的报纸,你是做史料研究的,知道一手材料的重要性吧?”
冯蘅垂眸思考了许久,她这大半年的糟糕状态,连这八万字的毕业论文都是在余年的帮助下,自己提着一口气强行写完的,现在的她身心俱疲,实在没气力和精力再去思考任何事情,做任何决定。
“谢谢您,我会好好考虑的。”
余年在旁听着,知道她是想拒绝了。
回寝室的路上,余年问道:“初稿已经写完,修改可以不急慢慢来,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冯蘅扯着嘴角苦笑一声,“想做梦。”
余年望向她。
“好想做梦啊,可梦……已经消失了。”
……
在放暑假的前一天,余年突然十分激动的拉着正在寝室收拾行李的冯蘅要出门去。
冯蘅看着她莫名的欣喜若狂十分不解:“去哪里?”
“去……”余年一时哑口,抓着她的手却还在兴奋的颤抖着,胡乱说道,“去市中心逛逛嘛,吃喝玩乐都行,就当犒劳我们俩这一年来的努力!”
冯蘅本没有玩乐的心气,却回想着这些日子她对自己这无微不至的照顾,遂微笑点头:“好,听你的。”
一路,余年都拉着她的手不曾松开,在商场里逛街吃饭,说话逗她开心,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听话的跟着,就像这大半年来的每一天。
“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
余年带着她进了一家饰品店,在项链展示架上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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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选了好久,才挑选出一根做工精细的镶着水钻的纯银项链去了收银台,结完账后直接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因为你没有耳洞,我就送这个了!看上去还不错。”
冯蘅摸着项链,好奇的问道:“怎么突然送我礼物呢?”
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平日不喜欢戴首饰的。
“因为能派的上用场啊。”
她更是不解了。
余年微微笑着,笑容有些捉摸不透:“你只要记住,这条链子呀,很值钱!”
冯蘅一听,想着这定价69.9元的“值钱”项链,抑郁了许久的情绪,此刻终于久违的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知道了,你的情义的确贵重,谢谢你。”
余年的表情却突然正经了起来,笑容消失,转而认真的凝视着她:“冯蘅,你相信我吗?”
“当然,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她点头笑道,“所以别担心,一切都交给我吧。”
“嗯?”
“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
余年今天很奇怪,连冯蘅都察觉到了她与往常不太一样的地方,可因为太信任,她没有多想,跟着她去到了距离商场不足五百米的市公园,说是散步消食。
公园里有个占地极大的观赏湖,此时正值盛夏,荷花开放,水光潋滟,水下暖和的连金鱼也活跃了起来,站在桥上看鱼喂鱼的人不少,余年也拉着她趴在桥上看着攒动的鱼儿。
“是不是很像?”
原本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冯蘅闻声望向她,问道:“你说学校里的那个湖吗?好像差距有点大。”
余年苦笑着叹气:“的确有差距,我已经尽力了,却也……”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声尖叫。
“我儿子掉水里了!谁能救救他?”站在岸边一个年轻的妈妈边哭边喊,求救于她附近的游客们,而离岸边稍有距离的湖中深处有一个小男孩正扑通挣扎着喊救命。
岸边的人群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有讨论的,拿手机拍摄的,但就是谁也没有动,都保持着旁观的姿态。
眼看着那妈妈求助无门快要自己跳下水的时候,余年拉着冯蘅的手臂问道:“你会游泳吧?”
“我会,小时候学过。”
冯蘅明白了她的意思,信任的将自己的包塞到她的手里,说了句“我去救他”后,迅速脱掉了鞋子,从桥上一跃而下跳进了湖水里,朝那小孩游过去。
她会游泳,十分肯定,所以她游到小男孩身边,一手抱着他往岸边划的时候,丝毫没有为自己担心,但很快冯蘅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她好像正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往水中拽,水的浮力无法抵抗这种力量,她亦不行。
手脚并用的挣扎,改变不了这股莫名的力量。
拉扯的力量越来越强,她整个人都几乎要被拽了下去。没有办法,她只能竭尽全力将小男孩推向岸边,推向哭泣不止的妈妈身边,而自己已经半张脸沉入了水中……
就在完全沉入水中的前一秒,她对上了余年的目光。
桥上的她丝毫不见担忧和惊恐,表情反而十分的耐人寻味,甚至是带着欣慰的笑意,冯蘅看见她的口型动了动,仿佛在说——
“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