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溪来到中心城边缘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精神力不太稳定的士兵。
这里只有多特一个精神病医生,现在她来了,也就多了她一个。
看见她,多特朝着她招了招手,“这边。”
乔楠溪朝着他走去,然后就听见多特说:“那边的十三号到二十七号都没有进行安抚,你去把他们安抚一下吧。”
少女点点头,“好。”
说完,她就朝着多特说的那边走去。
这边的士兵精神力污染程度比多特身边的明显轻了很多。
她来到第一个病人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腕上。
刚刚还在痛苦呻吟的士兵,神色明显缓和了下来。
随后,原本还在冒着黑气的伤口,已经逐渐变成正常的颜色,甚至还能看见里面的白骨。
但是这个伤势,对比起精神力的污染,还是算小巫见大巫。
乔楠溪随意地抽出一块纱布,在他的胳膊上掺了掺,“好了。你的身体上还有三处骨折,七处划伤,以及无数处的皮外伤。记得去治疗仓把这些伤势都治疗一下。”
“好,多谢医生。”
这名士兵很快就在护士的搀扶下去了治疗仓的地方。
下面这个病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
看见她来了,小男孩飞快地把病窗前的位置让给了她,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乔楠溪忍不住逗了逗他,“你看着我做什么呀?”
“他们说,你可以给我哥哥治病。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治病的。”小男孩眨着眼睛。
“好啊。”乔楠溪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将自己的精神力,缓缓地注入他的身体里。
但是在刚刚接触到他的伤口,她就顿住了。
眼前的一切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身体,到处是受伤的血管,那些黑色的污染遍布在他的身体每一个地方。
她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放轻了声音,“马上可能有点痛,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这个士兵的虚弱地靠在床上,然后点点头,沙哑地回答:“好。”
乔楠溪将自己的精神力缓缓朝着他的大脑游过去。
她心里有一个非常不太妙的猜想。
在他的颅骨处,她就停下来了,这已经完全超过她的意料了。
因为在他的颅骨处已经完全充满着黑雾,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承受的污染了。
她讲他身体内的污染全部清除,然后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看见她的目光,面前的人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推了推站在他身边的男孩,“哥哥想喝榴莲味的营养液。你去看看附近的超市还有没有吧。”
男孩点点头,“好。”
说完,就一溜烟儿地跑了下去。
确定男孩离开了,男人才看向她,“不知道我的身体是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他这么问,乔楠溪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你是不是多次上过一线?”
“是。”
“那么我就直接告诉你了,你的大脑里已经充满着虫族的污染。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你,正处在一个正常人和疯子的边缘。只需要一点点,你就会从正常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
“现在的你已经不适合上前线了,要么就在军部的养老基地,要么……”
尽管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说道这里已经足够面前的男人知道所有了。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吗?”
“是。”
“那么,医生我能问一下,我的精神力真的已经没救了吗?”
“你完全可以这么说。”乔楠溪点点头,“你的大脑里面全部都是虫族污染。即使是拥有十年工作经验的精神病医生,也无法保证你真的能够在他的手底下存活。”
她说的语速很快,甚至可以说把他面临的最坏的结果都说了出来。
看见他的样子,乔楠溪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是不是没有人告诉你这些?”
“我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就有精神力医生告诉我说,我的精神力不太稳定。后来我问他,我还能上场吗?他回答我说:可以。”
他说道这里,乔楠溪就明白了。
“但是实际上,你的精神力在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不再适合上战场了。”她说道。
“是的。所以我现在……”男人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苦笑一声,“如果不上战场,仅凭每个月的军饷,我完全不够给洛洛交学费……”
“洛洛?”
“就是刚刚跑出去的男孩。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根本没办法带给他更好的资源……”
“你的军饷不够你给你弟弟交学费?”
她有些疑惑。
军饷一向是内阁最大的开支,虽然说现在军部非常缺人,但是没有道理会克扣士兵的军饷。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等等……
她想起来前世的一件小事。
那个时候,司家已经维持不住表面的繁华了。
甚至在司家下面的地主上交粮食的时候,司老爷子就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么点钱,能够干什么?也不知道下面的人都是做什么的。”
后来大约一个月后,司家的一切配置就上升了一个档次。
当时她也问过司叶泽,但是从司叶泽那里得到的回答不过是:“最近下面的收成好了。所以上缴的钱就多了。”
因为当时确实帝国和虫族之间的战争停歇了下来,有收成也很正常。
可是再结合今天的这件事来看,一切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
乔楠溪低下头,她不是圣人,不会去救任何一个与她无关的人。
但是她也不是铁人,无法共情他们的事情。
她只能保持沉默。
“那按照您的话,我这条命还能活多长时间?”青年的话轻飘飘地,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能活多长时间。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三年。”她自己也不知道他能活多长时间。
只能尽自己的可能给他一个数字。
青年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是麻烦你了。”
这个时候,小男孩抱着一瓶营养液回来了,一边跑,一边嘟囔道:“哥哥,哥哥,幸好我跑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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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榴莲味的营养液就要卖完啦。”
“是吗?洛洛跑的真快,但是下次可要跑慢一点,不然摔跤了怎么办……”
乔楠溪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下一个病人的地方。
和上一个病人一模一样的检测手法,这个伤者的症状显然就比刚刚那个轻了很多。
至少虫族的污染并没有进入他的大脑里。
但是和前面几个病人不一样的是,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一个。
“你的家属呢?”
“我已经没有家属了。他们全部都死了。整个家就剩下了我一个人。”男人笑了笑,乖顺地将自己的手放了出来,任由她讲自己的精神力注入他的身体里。
男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找人说过话了。
看见现在有人愿意听他说话,他开始喋喋不休。
“其实你也不用为我感到悲伤。我的家人虽然全部都不在了,但是我还活着。只要我活着,他们就存活在我的记忆中,那么他们就永远的活着。被人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可是你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也……”
“我想过啊。但是我被遗忘没关系的,至少在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我的家人都没有被遗忘。”男人说的非常豁达。
乔楠溪默不作声,静静地清洗着他体内的虫族污染。
“其实能活着来到中心城,我感觉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家在中心城的边缘处,很早之前,那里就是战火连天。我的家人也是在那个时候去世的。我的老母经常会给我说,有一天她想看看中心城长什么样子。我的老父也从来没有离开那个有些偏远又有些落后的地方。现在我替他们看见了,也算是了却了他们的一桩心事。”
乔楠溪静静地听着。
他们都是实打实地站在战场上的人,但是他们也都是一群有着梦想的人。
她收起精神力,站起身来,“你的伤势不算太严重,到时候去治疗仓治疗一下就好了。”
但是她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自己的白大褂。
她怔了一下,然后转过身。
就看见大叔从病床旁边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破烂的包里,拿出来一颗皱巴巴的糖果,放在她的手掌心里。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这种刚上大学的小姑娘,就应该好好地在学校里学习。来什么战场上,听说像你们这种姑娘,都喜欢吃糖。这种糖果是俺老母教给俺做的。拿去尝尝吧,虽然味道不如老母做的好,但是还是想告诉你们这个年级的姑娘,好好学习。将来争取救更多的人。”
说完,大叔就控制着他的病床去治疗仓那里排队。
整个病房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垂下眸,然后将这颗糖放进了她的口袋里,继续往下一个病房。
这里是中心城最边缘的地方,也是受到精神污染最严重的地方。
乔楠溪用了一天的时间,帮助这些人疏散精神污染。
所有人都梦想着帝国和虫族之间的战争有朝一日结束,这样他们就可以过上平静的日子了。
她坐在酒店的窗边,看向外面的一轮明月。
是啊,可是这一切哪有那么容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