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韩颖睁开双眼时,便瞧见千铭言坐在床边,他的脸上带着点点欣喜,他朝下人吩咐:“愣着干什么,快把早膳端上来。”
丫鬟端上来一碗清粥,千铭言乘了一勺放在嘴前吹了吹,才温柔送到韩颖的嘴边,韩颖愣了愣,眼眶酸涩,这是有多久了,自她入府以来,他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如今他是为了那个孩子终于肯好好看看她了吗?
千铭言瞧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也意识自己的变化实在过于突然,他把清粥放回盘中,轻咳一声:“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韩颖望见他离开的身影,心中顿感失落,终究还是如此。
五日后,素心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找到了那日给韩颖和韩婉换脸的老者了,并且愿意她作证,除此之外,她还带来了许多认得韩婉的证人,只需一瞧,便能指认韩婉的脸不是原来的脸。
“去请王爷来。”韩颖的身子还没有痊愈,不宜过多行走,但好在千铭言跟她的关系缓和了些许多,几日来对她也是照料有加。
旁边的丫鬟受令后便立刻出去寻人了。
千铭言是与韩婉同来的,两者手挽着手,显得格外刺眼,韩颖觉得心口格外痛,她在丫鬟的搀扶下向千铭言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千铭言道。
“多日不见,姐姐看着憔悴了许多,可要好好休息啊。”韩婉面上显露得满是担心。
韩颖冷笑一声:“妾身不劳王妃挂怀,养上一段时日便好了。”
眼瞧火味正浓,千铭言轻咳一声,道:“听丫鬟说你有要事禀报?”
韩颖道:“王爷,今日妾身确有要事禀报,是关乎妾身与王妃的。”
韩婉与千铭言对视两眼,千铭言道:“此事无需再议,你好好休息罢。”
韩颖跪在地上:“王爷,妾身那日所说句句属实,如今,已经有证人愿为妾身作证,恳请王爷还我公道。”
“你……”千铭言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叹了口气,“好吧,本王便听听。”他随便寻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凳子坐下。
韩婉想要阻止:“王爷……”
千铭言此次没有向着她说话,而是抬起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韩颖连忙朝素心使了使眼色,素心紧跟着就退下了,没过多久,便带上了五位证人,除了原来那位换脸的老者,还有两男两女,他们要么居于韩府附近,要么是见过韩婉。
韩婉站在千铭言的身后,手心出现了细密的冷汗,她抿了抿唇,眼眶中明显慌乱,这几位她都认识,从某种意义来说,跟她还有些交情,但已经许久不曾来往了,正是如此,她害怕他们揭穿她。
韩颖对老者道:“老先生,王爷在此,无论你有何顾虑,王爷都会为你主持公道,你大可把当日的情况据实相告,你是否受韩婉所迫,将她与我进行换脸。”
老者连忙磕头:“禀王爷,草民确实有为这位姑娘换脸。”
韩颖把目光转向千铭言,似是在告诉她,她没有说谎,她那日所说,句句属实。
“不过,并不是将王妃与侧妃的脸相换,那日,侧妃找到草民,说她的脸受损,需要一副全新又美丽的脸来维持美貌,故威胁草民替她换颜……”
“你胡说!”韩颖怒斥他,“明明你是受韩婉所胁迫,将我们的脸交换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老者竟然临时倒戈,还将污水倒在自己身上。
“我有没有胡说在场的诸位皆能见证。”
“是啊,是啊,我们都能作证,侧妃确实改了容貌。”跪在地上的另外四个皆纷纷指认。
“侧妃原来确实不长这样,她原来的面上受了很重的伤,看起来极其难看,为此一年还闭门不出。”
千铭言:“那王妃的面容与你们初见时是否相同?”
“相同的相同的。”他们纷纷附和道。
“既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千铭言转向韩颖,目光冷漠。
感受到冰冷的视线,韩颖顿时慌乱不已,她试图辩解:“我没有,他们说的是假的,他们一定是串通一气来陷害我,王爷,王爷,你要相信我。”她一路爬到他的面前,看起来狼狈至极。
千铭言站起身,眼神透露着疏离,看起来对她失望至极,“本王念你生育不易,这次便不同你一般见识,此事,不可再提,若有下次,本王定不轻饶。”
说罢,拂袖离去。
韩婉见状,笑了笑,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结果却是令她十分开心,“姐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莫要再浪费过多的精力在一些不该的地方,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王爷离你越来越远,”她捂住嘴巴,“哦,不对,你从进府以来,王爷从来没有离你近过。”她说着说着,还不忘挑衅一番。
看着韩婉笑着离去的身影,她跌坐在地,她实在想不明白,事情为何就发展成了这般?
素心心底不忍,上前搀扶着她,韩颖缓缓站起身,全身无力,刚才的打击外加怀孕本就还未养好身子,她目光涣散,脑袋一沉,倒在了素心的身上。
“小姐!小姐!快唤医师,侧妃晕倒了!”素心朝外大喊。
连着过了几月,韩颖始终没有从这件事上想通来,她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素心送来的药也全部倒掉了。
这日,韩婉气势冲冲来到她的面前,将她强行扣住,朝下人吩咐道:“给我按住她。”
韩颖不明所以:“你这是想要做什么,这可是王府,我虽是侧妃,但也由不着你随意处置,王爷若是知道到了,定然不会轻饶你。”
韩婉听后,大笑一声:“王爷?韩颖,你不要总是想着王爷能为你做主,你入府以来,他有哪次为你做主过的,就连你的孩子,都是王爷做主,将他寄养在我的膝下,”她顿了顿,“更何况,王爷,他现在不在府上,等他回来,为时已晚。”
素心跪在韩婉的面前,牵着她的裙角,苦苦哀求:“王妃,求求你,你们好歹姐妹一场,就请放过小姐吧。”
韩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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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狠狠踢了她一脚:“你在这里装什么好心,上次你家小姐自证清白能够失败,还不是你的手笔。”
韩颖错愕至极,她看向素心,“她说的可是真的?”
素心顿时一言不发,韩颖顿感愤怒,“她说的可是真的?”她摇摇头,对她失望至极,“原来你早早就背叛了我,素心,我待你不薄啊。”
素心含着泪,“小姐,小姐,我……”
韩婉可不是来看她们主仆情深的,这个贱人,明明什么都不用做,随随便便都能把王爷的注意力吸过去,她拿起一把刀,就要往她那里靠。
韩颖吓得连连后退,素心连忙上前阻止,被下人一把拉开。
韩颖被强制按在地上,此等情境是何等熟悉,当初换脸时,她便是这般无能为力,如今又要重蹈覆辙……
韩婉缓缓蹲下身,诡异笑道:“姐姐,这张脸本来就是我的,如今毁了她,也不为过吧。”
话音刚落,她狠狠把冰冷的刀滑向她的脸,“痛!”韩颖奋力挣扎,不要不要,她不能再毁容了。
韩婉手上的动作开始变本加厉,锋利的刀尖刺的越发深,直到面目全非,韩婉这才满意,把刀往一旁扔去,这一次,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夺得他的欢心。
韩婉挥挥手,下人便放开了韩颖,韩婉随手拿起一面铜镜甩给她,嘲笑道:“看看吧。”
韩颖缓缓拿起那面铜镜,目光呆滞,随后她甩开铜镜,大喊一声:“啊!”
韩婉得意至极,欣赏够了她这幅样子,这才离去。
素心爬到韩颖面前道:“没事的小姐,我这便去为你找医师,只要是普通的刀伤,养上一段时日定能够恢复如初。”她们不是凡人,只要不是什么特别的法术伤害,医师都能治愈。
韩颖则是愣在地上一动不动,呆滞得仿佛如同一个木偶。
素心站起身,奋力朝外跑去,嘴中不停喃喃道:“找医师……找医师……一定要医好小姐的脸……”
由于跑得太急,她还摔了一跤,她来不及查看伤口,站起来继续奔跑。
韩婉看着眼前跑过的素心,面容诡异地笑出了声,她捂住嘴巴:“哈哈,真是可笑,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有恢复的机会,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哈哈……”
稍后,她淡定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回了自己的屋子。
晚上,千铭言得到消息后,愤怒来找韩婉,他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去毁了她的脸?”
韩婉道:“因为我要让她永远失了王爷的心啊,王爷,我是你最重要的婉儿,你不会在意的对吧?”她朝前靠近了些,还一把抓起千铭言的手。
“你是疯了!”千铭文震惊,甩开了她的手,随后道:“真是不可理喻。”
他转身离开此处,就要往韩颖的屋子里去,韩婉上前抱住他,恳求道:“王爷,求你别离开,婉儿好怕!”
千铭言全然不理会她,揭开她的手就离开,韩婉站在原地大喊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