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铃醒来时,身子除了一些酸痛感已然清爽,想来昨晚幽夜已经为她清理好了。
她浅浅翻身,抬眸,正对上了幽夜的眸子,她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幽夜撩起她的碎发,将它放在她的耳根后面,“有一会儿了。”
月铃:“你倒诚实。”
幽夜:“昨晚累了吗?”
月铃顿时想起什么,猛地推开他,“我要起来了。”
幽夜侧躺着,满眼温柔,月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裳不在此处。
最后她看着幽夜,轻轻踢了他一脚,“你去把我的衣裳拿过来。”
幽夜接着起身,把她按在身下,他在她耳畔低声道:“现在还早呢,外面都是黑的。”
月铃心中怎会不知他的盘算,一把推开,“你莫要诓我,这里何时有过白日。”
幽夜躺在另一侧,有些惋惜,月铃已经坐起来了,她的手撑着下颚,似乎在思考怎么才能取到自己的衣裳。
幽夜轻轻一笑,也坐起身,从后面一把将她环住,隔着薄薄的里衣,月铃深切地感受到身后男子传来的灼热感。
月铃道:“夜,你有些燥热。”
幽夜愣了愣,没想她会直接给指出来,他亲吻她的后颈,月铃感觉有点痒,正想把他推开,幽夜便趴在她的脖颈,轻声道:“好了,不逗你了。”
外面的婢女端着新的衣裳走进来,她们跪在地面,等着月铃挑选。
月铃惊愕道:“这是?”
“新做的。”幽夜从月铃初来时便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给她,“看看,今日想穿哪件?”
月铃看着眼前的新衣,亦然选择了件鹅黄色的,既然已经选好了,婢女便主动退了出去。
幽夜:“需要帮忙吗?”
月铃:“不必了,我去换身便来,你也去处理你的事吧。”
月铃选择去了偏殿,幽夜露出淡淡的笑容,铃铃表面看着淡定,心中定然还是有些害羞。
片刻后,月铃发现幽夜还躺在床上,兴致盎然盯着她,她凑近道:“你还不去换衣裳,怎么这般懒。”
幽夜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无事换什么衣裳。”
“你不去处理政务?”月铃细想后,“是了,你好像说过,渊若会帮你处理好。”
幽夜宠溺为她挪出一个地方,月铃顺势坐下,“那这样,你岂不是闲的慌?”
幽夜叹息道:“是啊,我太闲了,所以我更要陪着你。”
月铃瞧他,最近是越来越会说了。
幽夜看着月铃坐在梳妆台前,他也紧跟着下了床,他望着镜子中的美人,月铃笑道:“想不想试一试?”
幽夜惊喜:“嗯。”
他的手艺确实不太好,所以月铃极少让他碰她的头发,他很多时候都选择让她自己打理,但不并代表他不想。
他从月铃的纤细的手中接过木梳,沿着头顶一路梳下,长发细腻顺滑,幽夜梳了几次,还不肯放下,月铃也是没有拆穿他,随他去了。
哪知月铃低估幽夜的耐心,来回梳了数十次后,他仍然没有停手的准备。
“铃铃,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像你这般,是个美丽的小公主。”幽夜眸光闪了闪,他放下手中的木梳,躬身对她说话。
月铃的眸子开始转暗,幽夜低声道:“罢了,这件事本就急不来。”
“不会有孩子!”
幽夜瞳孔一震,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哪知月铃转过身,坚定看向他:“不会有孩子。”
幽夜苦涩笑了笑:“你是讨厌孩子吗?”
若是她讨厌孩子,不生也无妨,最多就是有些可惜,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开心便好。
月铃:“我喜欢孩子。”
“嗯?”幽夜怔了怔,他疑惑看向月铃,“那你这是?”
月铃摇了摇头:“我曾修炼过一套功法,注定了我不可能有孩子。”
幽夜:“只是这样?”
月铃:“早在很久之前我便知道了,我也没有在意,只是,现在你我已是夫妻,这事,理应告诉你。”
幽夜笑了笑:“那你是喜欢的?”
月铃低着头:“当然,谁不会爱自己的孩子,何况,是我们的,这件事,我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幽夜的目光柔和,他蹲下身,轻轻抚上她的脸,“你希望有一个吗?”
月铃顿时感到愧疚,她还想道歉,幽夜却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铃铃,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月铃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幽夜笑道:“那便无事了。”
“可是……”
幽夜安慰道:“不要多想,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月铃在幽夜的陪伴下,也渐渐适应了幽域的各类奇怪的习俗,她也在幽夜的陪伴下出了几趟宫殿,外面除了树还是树,莫说是幽灵,连半个影子都没有见着,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第一次出去那般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王宫尤其的大,在没有幽夜的陪伴下,月铃还是迷了路。
她叹息一声,总不能现在就动用灵力把幽夜召唤过来吧,还是折还回原来的路吧,幽夜说过,会在那里等自己。
月铃凭借着原来的记忆往回走,越走越觉得迷茫,似乎周围的环境变得更陌生了。
王宫里寂静不已为奇,幽夜曾言,这是给幽域之王的宫殿,婢女几乎不会踏入,她们住在其他的地方,只是此处,倒是给月铃满满怪异之感。
月铃正想推开前面的大殿的门,渊若不知从何处出现,他恭敬行礼后,便道:“王后娘娘,此处,您还是不要推开得好。”
“为何?”
“因为它只会给您增添烦恼。”渊若没有正视她的脸,仍然恭敬说道。
月铃问道:“莫非是什么禁忌之地?”
渊若:“您该回去了,请随我来。”
月铃眼见他不愿言说,便不再多问,渊若道:“前段时日,伏尧冲撞了,我代他向您道歉。”
月铃笑道:“我还是更喜欢他自己来。”
渊若微微震惊,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说,“也好,该日,我会让他亲自来。”
“但是,娘娘,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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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铃以为他又要开始向伏尧那般,面色凝重。
“娘娘,可知道,整个幽域存在最大的意义是什么?”
“什么?”
“按照外域来看,说来有些难以置信,但其实并不虚假,整个幽域都是为了王而存在的。”
“王上的力量由幽域形成,他的力量来源于幽域,但我们这些幽灵何尝不是靠着他活下来。”
“什么意思?”
“不论是羽连还是伏尧,又或者是我,但其实我们只会侍奉一代王,从王上登基那刻,我们的生命注定随着王上的存在而存在,未来也注定伴随着他的消亡而消亡,当然,这太过久远了。”
月铃:“是契约?”
渊若:“不是,幽域有句话,王后娘娘一定没有听说过,王在,幽域便在,王若亡,幽域便散。”
“此话何意?”
“幽域的幽灵自降生起,他的生命注定与王绑在一起,他们可以死亡,但是王不可以,一旦王消散,幽域便会有一场浩劫,亦或说是灭亡。”
月铃愕然,这点是真的吗?
“低等的幽灵寿元本就不会长,但在他们的意识里,便是深刻遵从王,无论对与错。”
“王上本该有很多妻妾,但自您第一次出现后,我便知道,这不可能,王是应幽域而生,故此他能杀死上一任王的孩子,但在这一世没有,所以王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去那里,他需要成为下一任王。”
“你的意思是?”想要她生下一个孩子,然后丢到一个连骨头都吃不剩的地方。
“我没有这个想法,”渊若一眼便识别出她内心的想法,“所以,请您,深爱着王。”
渊若看了看前方,“王在等您,我便告辞了。”
渊若化作黑雾顷刻便消散,月铃来到幽夜的旁边,幽夜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月铃:“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渊若会说这么一段话,总感觉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月铃端详着他,“我以前不知道,你对幽域这么重要。”
幽夜:“我对你也很重要。”
月铃戳了戳他:“好吧,你说对了,带我回去吧。”
晚上睡觉时,幽夜格外黏人,硬是把她抱得紧紧的才肯入睡。
月铃看着他入睡后,小心翼翼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到了外头,月光之下,徐徐凉风迎面而来,发丝被轻轻荡起。
在幽域待的时间有一段时日了,是该出去,毕竟,在外面,还有她的魂魄需要去找。
她独自漫步在长廊,心绪飘荡不定,她该怎么跟他说呢,他会跟她一起离开吗?
不知不觉中,她迈过一层层阶梯,穿过一道道长廊,等她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眼前的殿门与她下午所见相同。
月铃顿时想起渊若的话,还是不要开吧,她转身就要离开,大门却是缓缓打开了。
“来了就进来吧。”
殿内传来一道声音,月铃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这才看见一名女子,她坐在地面上,脸色苍白,头发零落,目光诡异。
“王后娘娘,初次见面,我是尤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