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红颜祸水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特么谁出门头上不插发簪?不插发簪是要蓬头出门吗?

    他看向一旁的谢宣,“她一直这样?”

    谢宣:“……以前也不这样。”

    讲真,他感觉今天的闻希月处处透着诡异。

    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行为习惯都跟以前很不一样。

    以前的她像个牛皮糖一样粘人,见到他就宣哥哥长宣哥哥短的吵得人头疼。

    现在的她像跟他有仇似的,一口一个七殿下,态度疏离。

    推他下水,还说他是棵歪脖子树。

    搞得好像以前那个粘人的牛皮糖是他一样。

    就,很让人不爽。

    “那她……唔唔……”二皇子还想问什么,却被闻希月送到唇边的茶水把下面的话堵了回去。

    闻希月:“喝水喝水,别理他,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哈~”

    二皇子抬手阻挡:“这茶水味道怎么有些怪怪的?”刚才他喝的时候就想说了。

    闻希月心道:谢宣的洗澡水外加半炉迷香,能不怪吗?

    嘴里却说:“哎呀你喝出来啦?这是我新研制出的配方,味道很醇厚是吧?只有聪明绝顶的人才能喝出不一样呢!”

    “是、是吗?”二皇子将信将疑。

    闻希月:“当然啦!我还能骗你?”

    “皇帝的茶水”遇上大聪明,会发生奇特的化学反应哦~

    “可是……”二皇子想说不好喝。

    可闻希月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很好喝是吧!聪明的人都这么觉得。”

    二皇子:“……”

    要是说不好喝,那岂不是在承认自己蠢?

    算了,还是昧着良心说好喝吧!

    “还、还挺好喝的呵呵呵。”二皇子笑得十分勉强。

    闻希月狐狸眼里闪着精光,“是吧!嘿嘿嘿那就再喝一杯吧!”

    二皇子赶忙推拒,“我已经唔唔……”想说喝够了的二皇子被硬怼到嘴里的茶杯把话堵了回去。

    “懂了,你已经发现这茶水的妙处了,还想多喝几杯对吧!”闻希月道。

    “我不喝唔……”好不容易喝完一杯的二皇子再次被堵。

    “哦好的,收到,明白,知道你还想喝。”闻希月手脚麻利地斟满茶杯。

    “不喝唔……”

    “行,是你的,都是你的,喝。”

    “我……”

    “喝——”

    “咚。”

    被硬灌了个水饱的二皇子终于不省人事地栽倒在了桌面上。

    闻希月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呼——总算药翻了,我都快找不到话说了。”

    谢宣:“???”

    你是不是太谦虚了?

    我看你那垃圾话都可以上车拉。

    闻希月把茶壶放回了桌上,就伸手拔掉了二皇子头上的发簪,取下了金冠,发丝没了束缚,一下子披散下来。

    她都好奇老半天了,这会儿终于能看到二皇子的头顶了。

    “咦,不是谢顶?”闻希月看着二皇子头顶浓密的发根,一脸惊诧。

    绿翡说二皇子叫谢顶,她一直想知道二皇子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名,现在看来,名不副实啊!

    看来古人的头发没有经过化学洗涤剂的污染,即使纵欲过度,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肾虚得水肿性发胖,但头发硬是□□着没秃。

    真是厉害大发了。

    谢宣听得一脸莫名,说的什么鬼话?别不是刚才灌别人水,把脑子灌出去了吧?

    谢顶怎么就不是谢顶了?

    难不成他二哥还能是别人冒充的?

    笑话,冒充个野心勃勃的傻子做什么?等着被人当刀使吗?

    谢宣正在心中闲闲地想着。

    下一秒,他猛地站直了身子,瞪大眼睛喝道:“你在干什么?”

    -

    御花园,设宴处。

    一声悠长的“皇后娘娘驾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雍容华贵的皇后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姗姗来迟,四散在花园中的宾客听到动静,纷纷回到设宴处,对着皇后弯身行礼,齐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微微抬手,“免礼。”

    众宾客:“谢皇后娘娘!”

    “本宫方才被一些琐事耽搁,来晚了一些,让各位久等了,”皇后笑容温和地道,“各位就坐吧!”

    皇后说完,率先在主位落座。

    宾客们也都跟着一一落座。

    “今日本宫召各位来此只为赏花、品茶,各位就当此处是自家园子,不必拘谨。”

    众宾客齐声应是。

    话虽是这么说,但谁敢真把御花园当成自家园子?

    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注意着上首皇后的动静。

    皇后没来时这些人分成好几拨,散在园子各处,张家长李家短,兴致勃勃地说着别人家的八卦,那样子比起村口的三姑六婆也就少拿了一把瓜子。

    皇后来了之后,一部分人成了奴颜婢膝、吹捧皇后的马屁精,一部分人戴上了微笑面具,时不时点头应和几句“**所言甚是”“臣女/妇也是如此觉得”的应声虫,全然没了方才搞小团体,划分阵营的架势。

    现场气氛一片和乐融融,个个看起来都有了几分端庄姿态。

    皇后对于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随意应付几句后,就将视线投向了左手边的定安王妃。

    “许多日子不见,王妃依旧光彩照人,不愧是咱们大宁第一美人,无论何时何地,王妃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皇后夸赞道。

    要是闻希月在这里,多半就要对这皇后心生警惕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臣子的老婆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跟直说定安王妃风采盖过了她这个皇后有什么区别?

    这往小了说是定安王妃不懂尊卑,为人太过高调。

    往大了说,那就是定安王妃仗着定安王府的权势,不将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放在眼里,甚至能直接上升到定安王府对皇家不敬的高度。

    不光如此,这话听在在场其他人的耳中,也是滋味复杂。

    在场之人全都是身份高贵的贵女命妇,骨子里都有着自己的骄傲。

    就算表面谦虚,内里也都是谁都不服谁,暗暗较着劲。

    突然有人告诉她们,有个人是她们之中最耀眼的存在,只要有那人在,她们就全都黯然失色。

    这谁听了能受得了?

    就算这的确是事实,但这样的事实一旦摆在了明面上,那就让人心里极度不适了。

    果然,皇后话音一落,周围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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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嫉妒的目光就向着定安王妃投射了过去。

    要不是她们还顾忌定安王府的势力,恐怕当场就要开始冷嘲热讽了。

    偏偏定安王妃还是个分不清好赖话的,她听了皇后的话,只以为那是对她由衷的赞美。

    “是吧!我也如此觉得。”定安王妃一脸天真地道。

    皇后的话让她很开心,刚才除了她的好友昭安长公主谢芷兰夸过她的美貌之外,就再没有一个人夸过她,弄得她都以为今天这身穿搭没挑好了。

    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她还是那个无论怎么打扮都能艳压群芳的大宁第一美人。

    芷兰刚才有事离开了,要不然现在一定也会为她高兴。

    这话一出,现场安静了一瞬。

    皇后面上带着和煦的笑,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一个好看的草包而已,要不是定安王护着,这女人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皇后端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并未言语。

    她只要装出大度就行了,自然有人会为了讨好她,愿意出头做这个小人。

    果然,很快就有人开口了。

    王尚书的夫人阴阳怪气地道:“王妃如此绝色,想必能让王爷独宠一辈子吧!”

    一辈子长着呢!定安王妃就算再美,也会有容颜老去的时候。

    她就不信,等这位大宁第一美人老了,定安王还能守着她一张老脸不纳妾。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那个出了名的宠妻狂魔定安王变了心,这女人要怎么办。

    其实,这也是除了美貌之外,最让云京命妇们嫉妒的一点。

    有人不光比她们长得好,还比她们嫁得好。

    这朝中除了定安王,有哪个官员不是三妻四妾?

    凭什么她孙若兰就能比他们嫁得好?

    她也不过就是个穷乡僻壤的七品县令之女,原本是被送入宫中的秀女,没想到在入宫途中被定安王看到,直接留了下来。

    定安王对其一见钟情,不顾皇帝意愿,直接把人三媒六聘娶进门做了自己的王妃。

    也是从那时起,她那大宁第一美人的称号才流传开来。

    听说皇帝为此大为恼火,还黜落了当时负责秀女入宫事宜的户部尚书庄宏逸,致使其大好前途毁于一旦。

    庄宏逸想不开,返乡途中直接自缢身亡了。

    听说庄宏逸死前还留下血书,其上内容字字句句都在痛斥皇帝昏庸无道,定安王跋扈嚣张,大宁江山危矣。

    事情闹得很大,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惋惜庄宏逸之死的人不敢骂皇帝和定安王,都将矛头指向了孙若兰,称此女红颜祸水,有妖妃祸国之相,民意被煽动,不少百姓堵在定安王府门口,要求定安王将孙若兰处死,还大宁一个太平。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定安王定会将孙若兰处死以平民愤怒,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处死孙若兰,还调出府兵,将当时闹得最凶的人当场打死,捆成一排,挂在了城楼上。还扬言以后要是谁再敢说他的王妃一句不是,就是这个下场。

    从那以后,保家卫国的铁血战将在百姓眼里就成了残暴不仁的冷血杀人狂。

    自此没人敢再提一句红颜祸水。

    此事已过去多年,但每每想起,都让云京那些嫁作人妇的贵女们嫉妒得心里直冒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