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诗脚步顿住,她没回头,对上虞冉担忧的眼神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嘱咐了一句:“你先去,我没事。”
不怪虞冉瞎担心,实在是后面男生的朋克穿搭太过张扬,耳朵打了一排耳洞,带着墨镜,外套搭在肩上,晃着腿。
等虞冉走后,她才回头,她实在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因此语气很淡:“有事?”
林熙北把嘴里的糖嚼碎,手里糖棍随手一丢:“喂,听说你和林思骁关系很好?”
“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没礼貌的语气惹得宁诗微不觉察的皱了皱眉。
林熙北没察觉到宁诗的表情变化,他依旧抖着个腿,慢悠悠道:“林思骁可是个克死父母的野种,谁靠近他都会倒霉,你不怕你被克了?”
这句刺耳的话落在宁诗耳里,她微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着调的男生,和林思骁三四分像,但做人却达不到林思骁的三分之一。
这句话有些耳熟,她忽地想起和林思骁见面的第一天。
她想,她终于知道林思骁为什么那天会说这样的话,估计着他的好亲戚没少在其中运作。
“这样。”宁诗勾唇,眼里划过一丝嘲讽,她眼尾微微上挑,“你是他儿子?知道这么清楚。”
她这句话太过尖锐,惹得林熙北有些发火,他“喂”一声,作势往前走一步,指着她:“好心提醒你,你还不领情啊。”
宁诗往后退一步,才掀起眼皮看着他,注意到他身后来的人:“关你什么事?”
林熙北还想说话,后面突如其来一股力道,他没有防备的直直摔在地上,脸磕到石头,尖锐的刺疼让他尖叫起来。
林思骁垂眸,注意到校门口的摄像头,以及一直注视着这里的保安,他把准备往林熙北身上踩的腿收回:“你挺闲。”
宁诗冷眼扫了一眼,收回视线,往吃饭的街走,林思骁跟上,喊她名字:“宁诗。”
等她脚步顿住,林思骁小跑跟上,他缓了缓气,过了半会儿,才听见他低声道:“林熙北说的你不要相信。”
半天没等到宁诗回答,他又重复了一遍:“别信他。”
宁诗被他这样逗得浅弯了唇角,她点头:“我没信。”
就算林思骁不说这句话宁诗也是信他的。
林熙北和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自然不可能去信流里流气的林熙北。
与此同时,在他们俩面前停下一辆车,车窗降下,露出一个陌生男子面孔,他朝着林思骁招手,笑着:“骁骁。”
林思骁皱眉,他侧头:“你先走吧。”
宁诗在俩人之间视线跳转了一下,大概猜出这人和林思骁的关系,别人的家事和她无关,兜里手机不停响着,应该是虞冉在催她了。
林思骁看着她逐渐走远,变小的身影,才往前迈了几步,眸光不耐,等那人开口。
后排坐着林熙北,他捂着被石头划破的脸,愤恨的盯着他,眸光狠厉,一副看仇人的模样,像是要把他盯穿。
“今天家宴,你要回来么?”林城谦注意到其中的暗流涌动,清咳一声,缓缓道。
闻言,林思骁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揭穿他的目的:“你们把丢孤儿院的时候把我当家人了?我爸留给我的东西你们一毛也拿不到。”
林城谦拳头攥紧,手臂青筋凸起,他将心里那堵横冲直撞的火忍下去,语气再度温和:“骁骁,你怎么把二伯想成这样的人?”
“只是看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有些担心你。”
林思骁懒得看他这一出虚与委蛇的表演,直冲冲打断他:“你有这功夫,不如关心关心你儿子。”
他放缓语调,扯出一点笑,笑意不达眼底,显得嘲讽:“毕竟,在学校门口那么多人面前摔了一跤,可真难看。”
林思骁知道林熙北好面子,这句话肯定会惹得他发火,但林思骁就直接说了。
果不其然,后座本来玩手机的林熙北立马瞪眼,把手机一丢,扯开安全带,想下车门理论,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人走了,林城谦也不装了,脸色淡下来,直勾勾盯着林思骁离开的身影,微眯了眯眼:“小熙,脾气静一点,你这样怎么能拿到那笔遗产。”
贪婪,虚伪,狠辣。
这些人性最扭曲的思想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
餐厅离学校不远,价格不错,味道也好,深受附近学校学生的喜爱,眼下这时间,里面不同颜色的校服掺杂,红的,绿的,远看就跟看红绿灯似的。
虞冉手撑桌面,朝着在门口的宁诗不停挥手,目光太过炽热,也或许是她太过突出,让宁诗一下就看到。
她走过去坐下,看了眼菜色,清淡,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有营养以及没胃口。
宁诗在门口耽误的时间有点久,在等待的功夫里,虞冉已经给她擦了碗和筷子,都放在对面那边儿。
还没吃下一口,面前停了个人,是喻觉知,他和二人疑惑的目光对上,手摸着后脑勺,腼腆的笑笑:“店里边儿没位置了,我可以和你们凑一桌吗?”
虞冉难以置信的咽下一口饭,她把自己的碗里边靠了靠,人也往里靠,腾了个位置:“你坐吧。”
宁诗坐在对面,将虞冉这看到学霸就双眼放光的眼神,有些无奈。
虞冉对喻觉知的学霸光环深信不疑,尤其是现在正撞上考试,她恨不得立马掏出三根香出来点上,对着人拜一拜。
她也就不停和喻觉知说着话,太过热情,惹得喻觉知有些无措,只呆呆的,一板一眼回着她上一个问题。
最后,虞冉真诚看他:“同学,可以握个手吗,今天下午考政治历史。”
宁诗手撑着额,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干脆挡着眼。
在学和不学之间,虞冉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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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璧,选择了玄学。
喻觉知收回手,帮服务员把盘子上的面端下来放面前,热气腾腾的,葱花撒在上面,看着勾人胃口。
他拿着筷子,一顿,忽地抬头看着对面的少女:“虞冉,我前几天找你班主任要了成绩单,看了眼你的成绩,用不用我帮你补一下地理?”
旁边的虞冉闻言,一大口饭呛进气管,她猛地咳了几声。
她才想起之前宁诗说的,她用了她的名字和喻觉知说话。
宁诗也才想起来这茬,她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摇头:“不用。”
她拒绝的语气太过生硬,惹得虞冉冲她眨了好几次眼,接收到虞冉的眼神的暗示,宁诗放缓语气,补充一句:“你好好学习。”
喻觉知悻悻点头,他想说什么,对上她淡漠的眼神,话全部噎回肚子里。
虞冉没察觉到中间的气氛,用公筷给宁诗夹了好几个菜,一边夹一边道:“多吃点,下午好有精力考政治历史。”
宁诗笑笑,夹了一口饭和菜放进嘴里,吞下去后才回:“你先多想想自己的吧,上次考试你分数下降被喊到办公室挨了一顿说,你忘啦?”
她上次也下降了些名次,但马脸似乎顾着她为学校带回了不少荣誉,也就放过了她,不然她也得在办公室昏昏欲睡听着马脸的唠叨。
一说到这个,本来有些恹恹的虞冉立马提起神,她想到当时的场景手臂直冒鸡皮疙瘩:“马脸实在太能说了,就因为我名次下降了,他就从上次考试排名说到我高考最后说到我人生最后一段终点。”
宁诗对虞冉这句话深有体会,她哪怕没挨过马脸的说教,也偶尔去办公室找其他老师有事的时候,在旁边听一点马脸的唠叨。
“不过。”虞冉忽地想起上次在办公室遇到的林思骁,她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看了眼旁边吃饭的喻觉知,最后脑筋转了转,“上次我在办公室碰到那个了,他也在挨骂,而且被骂的很惨。”
不知为何,明明她说的是“那个”,宁诗却立马懂了指的是林思骁,她眨了眨眼,盯着碗里:“他不天天挨骂。”
很多次看到他不是在挨骂,就是在挨骂的路上。
虞冉想了想,觉得说的也有道理:“好像也是。”
喻觉知被“那个”“他”这些词弄的一头雾水,但他也很自觉的没有问,而是安静的低头嗦面。
虞冉又问:“你语文考的咋样,我们对答案的时候你都没有对。”
她们出来的晚就是因为虞冉在班里拿着试卷对答案。
为了保证正确,一般都会先在试卷上写,检查觉得差不多后才把答案腾在答题卡上。
宁诗说:“还行,不是很难。”
话音落地,她感觉到身上落下一道炽热的视线,以及旁边落下的虞冉的提醒:“你看,外面。”
宁诗顺着视线看去,和窗外的林思骁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