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疤痕
    宁诗获得金奖的事,被学校知道后,去学校那天,宁诗看着校门口上挂着的横幅眨了眨眼,别过头,当没看见。

    刚开始她的名字被挂在学校门口时,是觉得尴尬的,后面逐渐就习惯了。

    宁诗落了好几天的课程,只能用着在学校的空闲时间补回来,基本下课都泡在办公室,每次吃饭也是随意吃了点就走了。

    星期一时的朝会上,宁诗被校长表扬了,在台上说的神采飞扬,操着口雨安方言不停夸着宁诗,台下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讲台,周围接二连三的视线投过来,也只当没注意到。

    下一节课本来是上数学,但临时通知教职工要开会,老师叹了口气,把书本合上夹在臂弯里,走前嘱咐了句:“好好自习。”

    宁诗把数学书合上丢桌洞里,倦怠的揉了揉脖子,往后靠,背抵着后桌,这段时间不是学习就是练琴,加上睡觉一直做噩梦,现在精神也提不起来。

    虞冉担忧的侧头看了好几眼,把桌里的暖袋放在她腿上:“你要不睡一会儿?”

    宁诗本来阖着眼,感受到腿上突如其来的温热,立马睁开眼,听到她的话,往腿上看,一个粉色的兔子暖袋放在腿间。

    “不用了。”宁诗拿起来看了一眼,纳闷问:“这都快夏天了,你暖袋还在学校?”

    虞冉笑笑,冲她挤眼,揉着肚子,语气恹恹的:“姨妈来了,专门拿来学校捂的。”

    宁诗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把暖袋贴在她肚子上:“你捂着吧。”

    虞冉这几天一直忙着写上周数学老师发的那套试卷,也没闲工夫和宁诗扯家常,眼下快写完了,她伸了伸懒腰:“诗诗,国外怎么样?”

    宁诗想了想,老实回答:“还行,不如国内。”

    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

    虞冉趴在桌上,用手指在桌面画圈,嘟嘟囔囔抱怨:“你上周不在,老吴又发疯,说为了提高我们班的数学,每周都要多加一套试卷。”

    “她怎么不猜猜为什么我会在文科班。”

    “上周我一个人写试卷太难熬了,给你发消息又回的慢。”

    “时差不一样。”宁诗笑笑,把桌洞里的纸袋递给虞冉,里面装着一些巧克力,“你不是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我回来的时候在超市里看到的。”

    虞冉的郁闷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她把巧克力倒出来,塞进桌洞里,给宁诗抛了个媚眼:“爱你,诗诗。”

    “吃你的。”宁诗拆了一颗巧克力,趁她说话,眼疾手快塞她嘴里。

    虞冉的话逐渐变得呜咽,她捧着脸:“这个巧克力真好吃。”

    “不过。”虞冉把巧克力咽下去,“你真的好厉害,那可是国际奖项欸。”

    虞冉没察觉到宁诗脸色的异常,自顾自继续道:“你那么努力终于得到回报了。”

    “是吗?”宁诗笑笑,说完,她低头把那套试卷翻出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顿了顿,又合上:“我出去上个厕所。”

    宁诗看了一圈,找到班长位置走过去,敲了敲桌面:“我去上个厕所。”

    班长在写作业,听到宁诗的声音,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眼挂钟:“早去早回。”

    得到应允后,宁诗转身朝外走,她自然不去厕所,只是随便诌了理由想出教室透气,从国外回来后,基本上都没什么休息的,除了练琴就是赶学习进度。

    还有这几天一直在纠结的,菲尔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和宁画对比,她到底缺了什么。

    宁诗烦闷的踢了一脚墙,只当是泄气了。

    抬头时和对面一脸惊讶的喻觉知对视上,她重新垂眼,刚越过他的肩,喻觉知看了圈周围,诧异问:“你怎么在这儿?”

    宁诗脚步顿住,闻言不冷不淡回应:“上厕所。”

    喻觉知更诧异了,往厕所方向看去,离这儿有好几分钟的距离,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厕所的。

    他把诧异吞回肚,怀里抱着一本深蓝色的活页本,外面是半透明的书封,他犹豫了半天,最后递给宁诗:“给你。”

    宁诗接过,随意翻开书封,上面是很清隽的字迹,就像喻觉知长相那样。

    很简短的俩字。

    虞冉。

    宁诗挑眉,忽地想起她一直和喻觉知说她叫虞冉,又往后翻了一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这是?”

    喻觉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白皙的脸上染上一点绯红,看着腼腆:“这是地理的笔记,我整理了一下。”

    宁诗粗略扫了一下内容,只能说年级第一不愧是年级第一,笔记很详细,标注也很整洁,看着都赏心悦目。

    她确实需要地理笔记,但也不想白拿:“多少钱,我发给你。”

    “不用不用。”喻觉知连连摆手,“你觉得有帮助就好。”

    简短的话题以宁诗收下为告终。

    ……

    “诗诗要不要去洗手间?”虞冉终于写完试卷,送了一大口气,把笔一丢,侧头问。

    宁诗还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她眼睛有些酸胀,也就答应:“好。”

    最近雨安气温逐渐升高,穿着校服外套已经很热了,宁诗干脆把外套脱了,穿着校服短袖,白皙胳膊上的护腕格外显眼。

    洗手间旁边是水房,几个女生并排从里面出来,中间的代时薇一头利落的短发,眉眼间是耀眼、自信,只不过在看到宁诗那一瞬转为厌恶。

    宁诗只是冷淡的别过头,仿佛压根不在意代时薇。

    代时薇见她态度这么冷淡,气势冲冲,噔噔上前,几乎是咬牙切齿:“拿了金奖你很得意是吧。”

    宁诗嗤笑,懒懒掀起眼皮:“嗯,确实挺得意的。”

    代时薇的怒气在这一刻全部涌出,她伸手抓着宁诗的衣领,另外只手按着她的肩胛骨,把她往墙上怼。

    力道很大,宁诗只觉得背后的骨头都被墙碾磨着,细微的疼痛随着神经不断泛开成剧烈的疼,她生理性泪水泛出,眼尾一点泪在阳光下看着晶莹剔透。

    这边的动静很大,惹得许多人围观,但却没有一人出手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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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时薇抓着她肩的手指不断收紧,指节骨泛白,她咬牙,声音压低,只用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凭什么所有的好事全被你一个人占了。”

    “初中的时候是,高中的时候也是。”

    “凭什么!”

    “我明明不比你差。”

    说到最后,她声音接近哽咽,已经听不清是什么。

    宁诗冷眼看着她,抓着她的手腕,一根一根掰开手指,声线冷淡:“代时薇。”

    “不要看别人的光鲜亮丽,而是看背后的黯淡无光。”

    “别人背后日复一日的努力不该被你一句话轻飘飘抹去。”

    宁诗盯着代时薇,一字一句将这些话捋好说出来,她从来不是天才少女,也不希望别人用一句天才少女就将她全部的努力抹去。

    准备离开时,旁边响起一阵突兀地声音:“小心!”

    反应过来时,手臂一阵灼热传递,疼的她闭了闭眼,护腕被打湿,再抬眼,代时薇手里拿着水杯,盖子在另外只手里。

    宁诗嗤笑,慢慢往前走,她和代时薇距离不断拉近,代时薇咽了咽口水,往后面退了几步,距离无限被拉开。

    “代时薇。”宁诗抬手,手臂在她跟前晃了晃,“护腕的位置,眼熟么?”

    在代时薇刚准备说话时,俩人中间隔了一堵人墙,冷冷淡淡的模样,只不过看着代时薇的眼里莫名多了些戾气,看着瘆人。

    林思骁收回眼,指了指她的护腕:“取下来,用冷水冲一下。”

    见宁诗没动的趋势,他直接上手,把护腕扯下来,没有了护腕的遮挡,白皙手臂上突兀的疤痕一览无余,林思骁愣住,手指还勾着护腕。

    宁诗反应过来,急忙捂住那块儿疤痕,但已经晚了,周围的人几乎都看到她手臂上延着往上攀延的疤痕。

    周遭响起一些讨论声,都是在说她的疤痕看着骇人。

    被她努力遮挡的东西全部被人看见,宁诗一把夺过护腕,往林思骁脸上砸:“你满意了吧?”

    ……

    宁诗在后花园废弃的门边坐下,她没有去上课,也没有请假,直接旷课,双腿蜷起,抱着膝,脑袋埋着。

    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什么都要求最好,在手臂被烫伤留了疤痕后,小心翼翼的藏着,生怕被人看见。

    没想到今天,这道疤痕会暴露在别人眼前,想到那些人议论的话,她的头埋的更低,压根不想去教室,只想一个人藏着。

    “宁诗。”

    一袋药和一道突兀地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林思骁单膝跪着,把药全部倒出来,递给她:“涂手的药。”

    林思骁眼睫轻颤,几乎不敢和她对视,嗓音晦涩,抿着唇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滚。”宁诗抬眼,用着最平缓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赶紧滚。”

    “对不起,宁诗。”林思骁声音更低,几乎是快听不见了,“你把药涂了。”

    “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