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投在宁诗身上,她眼睫被刺的轻颤,翻了一圈,最后捂着眼起身。
门口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付兰在外面打了一宿牌才回家,这引起宁远沿不满,俩人正发生着激烈的争执。
宁诗一脸平静,她早就习惯了这俩人时不时的争吵,只有在关于利益方面才会出奇的一致。
昨晚睡得并不好,醒来到现在心依旧是虚的,仿佛哪儿空了一块儿,整个人都没底儿。
宁诗洗漱完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把手机拿起对着桌面上昨晚熬夜写完的作业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虞冉。
拍完又顺手把草稿纸上的内容拍下来发过去。
这次的作业内容很难,是某个高考大省出的题,虞冉写到凌晨都还在解,到最后一题时给宁诗发消息问写了没。
宁诗自然是写了的,本来想发过去,但看了眼时间,快俩点了,就催促虞冉睡觉,明早写了发给她。
都发过去后,那边一时半会儿没传来动静,估计是现在还在睡,毕竟才早上七点,想着想着,宁诗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没知觉的画了好几个匪夷所思的图案。
在家里待着也是闷,她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小小的偷懒一下——今天早上就暂时不拉小提琴。
雨安新修了一个公园,宣传是靠着河边的休闲圣地,很适合夏天时去那里玩乐,只不过比较远,离市区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距离。
她本来是不知道,还是班里有人拿着宣传单折纸飞机,飞到她桌上,展开看了才知道原来新修了个公园。
说动就动,她走到门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已经没声音了,或许是回房间睡了。
宁诗换好衣服,打了个车,就往楼下走。
临河公园确实像宣传描述的那样,幽静、一股大自然的气息,俩条宽大的石子路中间是一条河,往下是瀑布。
夏天的时候,在傍晚,可以在这里自主烧烤。
宁诗去租了一把有靠背的摇摇椅,她坐在上面,感受着大自然的最深处。
她来的时候还拿了一本书,是泰戈尔的《飞鸟集》,书封已经有了褶皱,还泛黄,很明显的使用痕迹,这是宁画以前爱看的诗集。
宁诗随意的翻看了一页,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合上,在这一点儿上就能看出她和宁画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对于她来说,看这些枯燥乏味的书还不如去看悬疑类比较刺激的书籍。
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伴随着震动,她拿把书放在背后,把手机拿出来,摁亮屏幕,本以为是虞冉的消息,但看清联系人后,她微愣。
[林思骁:在家么?]
[宁诗:没。]
[林思骁:好。]
……
临近中午宁诗才回家,刚打开门,付兰迎上来,手里还抱着文件夹,着急忙慌的问:“你去哪儿了?”
宁诗弯腰换鞋,抽空简短回复:“透气。”
付兰松口气,这怪异的举动让宁诗心里升起疑问,他们夫妻俩平时不怎么会管她,只要好好的学习和练琴,其他时候都任由她。
怎么今天就突然问她的行踪了,但她懒得纠结,觉得和她没什么关系。
付兰把手里的文件分成一张一张递给宁诗,语气强势,不容拒绝:“这几家娱乐公司你选一家,然后去面试。”
宁诗看也没看,果断拒绝:“不去。”
“宁诗!”随着付兰暴怒的一声,几张a4纸也分散掉落在她身上。
几张a4纸带着厉风朝她扑来,宁诗条件反射闭上眼,任由那些纸落在自己身上,睁开眼时,她扯唇,眼神凉薄:“我不会借着小提琴进入名利场的。”
“难道姐姐进娱乐圈也是像现在这样,被你们逼迫?”
宁画就是顶着小提琴天才少女进入的娱乐圈,有一段时间还遭受着嘲笑,说她用着小提琴天才少女的名号进娱乐圈,却从来没在公共镜头下拉过琴。
对于她而言,音乐是纯粹干净的,她已经玷污了小提琴和音乐,不能任由继续玷污。
不想被资本打造成小提琴天才少女,为他们收割金钱,宁诗是这样想的。
宁诗预料到付兰下一步动作,打开门跑出去,鞋也没来得及换,还穿的拖鞋。
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延着墙身缓缓蹲下,刚才的一番争执抽空了她所有力气,浑身上下都是虚脱的,站不稳。
今天从醒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响,已经瘪了,她叹口气。
还没从今天发生的这档事抽离,头顶倏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浅浅的笑意:“你蹲着干嘛?”
宁诗抿唇:“没。”
林思骁一愣,也跟着半蹲下身,手搭在腿上晃着,他试探性猜测:“不会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吧?”
见宁诗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他笑意敛住,自问自答:“这样啊。”
“没地方去?”林思骁又挑唇笑,他手撑着腿起身,低头看着少女,伸出手,“跟我走?”
在后来回顾这段岁月里,宁诗才发现,在这个时候之后,林思骁已经成了她最重要的去处,不是唯一,但是最重要的。
*
林思骁家里就在市中心新修的小区里,住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从地下车库驶出来的车都是几百万以上的。
他家里很宽阔,落地窗延伸到地面,采光也很好,就算不开灯,整个房间也是通亮的,装修是典型的黑白简约风。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在玄关处上,那里有着一个拼装小屋,里面立着几个小人,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她眼眸沉了沉,视线别向弯腰找拖鞋的少年,身形清瘦,整个人半匿在唯一的阴影处里,另外一半分割在自然光下。
原本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早就习惯自己和世界分割,没想到家里会放着这样的玩具拼图。
宁诗还踩着从家里跑出来时的那双拖鞋,一时之间尴尬的找不到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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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是她头一次独自来异性家里。
她默默的有些后悔,就不该来这里的,她宁愿自己找一家咖啡厅待着,或者在街上没有目的的游走都比在这儿好。
林思骁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踢给她,穿上意外的合脚,原以为他的拖鞋自己穿着会大很多,没想到他家里会备着一双码子小的拖鞋。
“家里空,没什么好招待的,随便坐。”林思骁走到开放式厨房,倒了俩杯水放茶几上。
他家里没什么活人生活的气息,东西也少的可怜,死气沉沉的。
唯一的只有阳台外栽种的一盆紫罗兰,在这个简约风构造中看着独树一帜。
林思骁拿出手机,划了划,轻啧了一声,索性放弃,直接递给宁诗:“我没吃饭,你也顺便吃一点?”
“不--”拒绝的话刚说出口,肚子不争气的响声瞬间在整个客厅蔓延,宁诗耳根腾的红了,她夺过手机,自暴自弃点了一份冒菜,还是加麻加辣的那种。
林思骁笑的直不起身,嘴也合不拢,感受到宁诗的凝视,他清咳:“点好了?”
宁诗把钱转给他:“嗯。”
林思骁点好外卖,把手机丢一边,这才认真打量宁诗,见她脸色不好,顿了顿问:“和家里人吵架心情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她一个字都没说,但林思骁就好像笃定了她和家里人吵架,一副吃透了她的模样。
“算了。”林思骁把手机又拿出来,拇指摁着音量键,看着屏幕里显示的音量调到最高,他点进一个视频,没有征兆地声音吓了宁诗一大跳。
他把手机丢一边,很有分寸感的隔着外套捂着宁诗的耳朵,闹嚷声瞬间变小,只有耳边他的声音格外清晰:“捂住了就听不清了。”
宁诗没搞懂林思骁是干嘛,只见他松开手,嘴角弧度上扬,朝她笑着。
……有病。
但下一秒,宁诗瞪圆眼。
是啊,为什么她要把别的声音影响,把耳朵捂好,坚定的朝自己所认为正确的道路走不就行了。
如果杂音不断,那她捂着耳朵往前跑。
她会进入娱乐圈,但不会用小提琴手这层身份进入,等她完成宁画的夙愿,就会进入娱乐圈,宁诗要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宁画会去看心理医生。
这是宁诗在收拾宁画遗物时偶然发现的,她那个时候还小,不懂心理疾病,也不懂心理医生,只是下意识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在后来某一天她想起来,翻出来后认真看了一遍,是写着宁画名字的心理诊断单,纸张已经被放的陈旧,但还是能看到宁画的轻微抑郁症。
这也是宁诗将自己塑造成和宁画一样,走一遍她的路的其中之一的原因。
宁诗要看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能让那样好的姐姐确诊轻微抑郁。
林思骁把外套脱下,同时也露出他手臂上的一块刻在血肉上的刺青,是一段意大利文。
Vicinoalleste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