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七曜斋巡账。顾名思义就是把七曜斋下的所有商铺收入及支出的账本统一进行检查。

    七曜斋这几年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好,但是它斋下养了不少铺子,从药坊到茶楼,布铺到饭馆,大大小小布满了蜀中地域,就像江晚舟带着辰紫桑去的曜山堂便是其中一处。

    一月一查,便是七曜斋的规矩。

    马车穿过了密林,从山上走到了山下,在一处大园子面前停下。

    车一停下,江晚舟闭了一路的眼睛倏地睁开,她侧头看了一眼辰紫桑,那人正扒着窗板向外看去。察觉到后面的目光才恋恋不舍的转回头。江晚舟没理他,掀开帘子先下去。

    “出来。”

    辰紫桑依然跟着,马凳子早就准备好了,他慢慢的踩上去,再抬头看,江晚舟早就走了进去。

    旁边的小仆扶着他,轻声的说着:“公子,斋主说你可以在园子里逛逛,她有别的事忙。”

    辰紫桑站定仔细认真观察着园子的周围,树林环抱,别院门上没有牌匾,他左右看了几眼,确定真是无名的院落。

    不过相比江晚舟那个阴森森的塔楼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穿过洞门向里面走去。

    待到他走进去,才真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偌大的荷花池修葺在别院中间,池中一个小桥连着远处的路。远方有一座三层的宅子,辰紫桑哑然,暗自腹诽:这么好的地方才带他来。

    地方是大,相比在京中的辰府而言有很大的不同。辰府上的院落基本都被隔开,看不到什么开阔的地方,而这个院落一眼都能望到头,平地起波澜的感觉。

    他不敢乱走,问了旁边的小仆:“这里都能去?”

    小仆躬身回道:“斋主说只有前方的主楼禁止通行,其他的地方都可。”

    辰紫桑明白了,今天女魔头肯定在密谋什么事,不想让他听见吧。不过他也不感兴趣。

    他望向前面的荷花池,隐隐看见里面的莲蓬,想起昨日舌尖上甜滋滋的味道,心里有些痒痒。他走近看,在池边抓到一个,摘还是不摘之间选择,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响起,“想摘就摘。”

    辰紫桑被吓了一跳,手立刻松开向后看去,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女子站在他身后,笑着看他。

    “用不用我帮你?”那女子继续问。

    辰紫桑手藏在背后,装作自己没有兴趣的样子,他不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正想着怎么回答,那女子已经走到荷花边,指尖捏着杆茎一折,莲蓬就到了她手上,“不够我再折。”

    辰紫桑伸出手接了过来,道谢的话还未出口,远处疾跑来一个小仆,不是找他的,而是对着他眼前的人躬身道:“段坊主,斋主已经在催了。”

    段琼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把手里的账本递给小仆:“你先传过去,我马上就到。”

    小仆在她和辰紫桑之间看了一圈,才接过账本回去。

    段琼来了兴致,见辰紫桑一直看着莲蓬,厚着脸皮问道:“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

    辰紫桑以为她能很快就走,他也不想告诉她名字,“刚才多谢,你不是要去前面,赶快去吧,我要走了。”说完拔腿就跑。

    段琼看他远走的身影,轻笑一下,向主楼走去。

    江晚舟到的时候,所有商铺的掌柜的早就等候多时了。往年从不迟到的江斋主今日破了例,众人不免小议了一番。

    江晚舟也没解释,先是接过祝泉递过来的香,在财神爷前拜了一拜,插好香后,低头看见了功德箱,想到昨晚上和辰紫桑吵起来的由头,面色一沉,突然有点不痛快。

    她坐在主座上,祝泉见差不多了,准备点卯。

    点了一圈,众人都高声应着。

    “豫满楼,段琼。”第一遍没人应。

    祝泉余光看了一眼江晚舟,接着又喊了第二遍:“豫满楼,段琼。”第三遍还未喊出,江晚舟沉声道:“她今儿又迟到了?”

    祝泉尴尬的看着她,江晚舟摆摆手,说道:“算了,开始吧。”

    众人默声,纷纷拿出准备好的账本,走出了主厅。

    主厅前的宅院里,摆放着一个九尺长桌,每个位置上放了同样的砚台、笔、纸。

    祝泉站在长桌前,看着所有坊主把账本依次放在每个砚台的旁边,然后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其中一个位置空着,祝泉眼皮一跳,刚要喊,门外传来段琼的声音,“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大家都抬头看她,神色很正常,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

    祝泉咳嗽一声,示意她安静点。段琼从桌子旁走过去,直接到了主厅。

    江晚舟抿了口茶,抬眼看她,“怎么,在哪个小郎君的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段琼摸着头嘿嘿了两声,“今日的船都满了,我等了好半天。”

    江晚舟白了她一眼,“你还能找几个借口?自己有船还用坐别人的?”她接着说:“赶快滚过去,所有人都等着你。”

    段琼很快就滚回了桌旁,她看了一眼面前的账本,竟然是曜山堂的。再看着桌旁其他人,都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段琼暗自对自己扇了一巴掌:下次不能再迟到了,容易审的都被人抢了去,这个曜山堂的账本谁都不想碰,太复杂,关键是账还多。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段琼丧着脸对着账本发呆。那边祝泉已经开始准备:“上茶。”

    十几个小仆鱼贯而入,在每个坊主前放下一杯茶。祝泉把身边的香炉点上香,大家看到香点上了,各自打开面前的账本看着。

    一炷香过去,段琼看的账本才看了一小部分,她抬头看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经过半了。她长叹一口气,心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一炷香烧成了灰,祝泉重新又点了一炷,桌上的茶水也换了好几盏。

    江晚舟盯着外面的情况,又想起了辰紫桑,不知他在外面玩什么呢。她招手让小仆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小仆就匆忙跑出去了。

    段琼仔细的看着,总算看到了最近的日期,心想终于要完事了,结果账本最后一张纸上只附了一个欠条,日期是昨天,上面写着药材价格,总和,但是却是赊账的。欠条的落款名字叫辰紫桑?莫不是祝泉的小情人?

    段琼心想终于能抓到个祝泉的把柄了,曜山堂从不赊账的,她这般大胆的做法,够她喝一壶的了。

    她拿起朱笔,圈着页数,折了个角。然后合上账本。

    江晚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外面的小仆也走进来,对她低语一句。江晚舟笑了下,让小仆退下了。她走到厅前,站在上首,低头看下面坐着的人。

    祝泉后退一步走到了台阶下。江晚舟开口道:“有问题的就说吧。”

    坊主依次把有问题的账本呈上来,江晚舟一一看后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封账了。轮到段琼了,她狗腿的递上账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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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舟看她就觉得肯定得有事。

    果不其然,她翻开段琼折好的那页,辰紫桑的字就出现了。祝泉看她脸色变了,稍一垫脚看见了欠条,段琼朝她吐舌头,赶紧说道:“斋主,曜山堂从不赊账,欠条有问题。”

    祝泉看到江晚舟的表情,不似那么生气,毕竟这人是斋主自己领来的。她不会有什么事。江晚舟把折角的页码抚平,递给祝泉,“封账吧。”

    “啊?斋主,这个没问题啊?”

    江晚舟点头,“是我允许的。”

    段琼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祝泉在一旁挑衅的看她:让你能!

    所有小仆将封账的箱子抬了出去,江晚舟看差不多了,说道:“休息一下吧,准备用斋。”

    江晚舟说完就走出了主楼,留下其他人等着开斋。

    她走出拐了几个弯,就在荷花池旁的回廊处看见了辰紫桑。他低头手里拨弄着什么,她走进一看是莲蓬。不只他身边是莲蓬,地上也都是莲子的皮儿。

    辰紫桑听见走步声,立刻抬起头,有些局促的看着地上他的杰作。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呃..我一会收拾。”

    江晚舟看他一眼,不屑的说:“你?你会吗?”

    辰紫桑听她的语气,就想到昨天功德银的事,那种无所谓鄙视的眼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不知从哪里的火气冒了上来,“你别瞧不起人啊,扫个地有多大点事啊?”

    江晚舟见他面红耳赤的样子,昨天的憋着的闷气总算抒发了出来,她不欲多争辩,转身说:“开饭了,一会吃完你再打扫,我会找人盯着你的!”

    辰紫桑背后朝她扮了个鬼脸,心里骂她千百遍,但还是小跑跟着她身后去用膳,毕竟人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嘛,出门在外,就要能屈能伸,他早就摸透她的脾气了,就属那种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人。

    祝泉带人着手布置用膳的东西,段琼在她旁边转悠了半天,祝泉有点心烦,忍不住说道:“有完没完?又屁快放。”

    段琼搓手,看起来有些猥琐的表情说着:“你那个欠条跟斋主啥关系啊?”

    祝泉猜到她就要问这个,但是她不想说斋主的闲话,含糊的说:“一个看病的人,没银子而已。”

    “哦?你觉得我会信?”段琼眯眼说。

    祝泉敷衍道:“那你自己问斋主啊?上我这讨什么消息。”

    “废话,我要是敢,我还问你干嘛。”两个人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祝泉看她没事干,尽想这些,指着她说:“去,让坊主们入座了。”

    祝泉抬头这天,刚才还艳阳高照的,这会儿被不知哪飘了几朵云遮住了,倒是感觉凉快些。小仆们在院子里忙着布餐,长桌上已经摆满了斋菜。正看着,江晚舟带着辰紫桑走了进来。

    祝泉现在已经对这个小公子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刚才段琼问的也正是她疑惑的,在江晚舟身边这么多年,她还真没为什么人破过例,还未来得及多想,江晚舟已经指着她说道:“加把椅子。”

    辰紫桑看着祝泉的脸,越看越熟悉,猛地想起是昨日药坊的掌柜,他指着她说道:“你,你不是那个掌柜的吗?”他看刚才江晚舟对她吩咐的模样,瞬时就明白了。

    他把手换了个方向,指着江晚舟,“那个是你的药坊?那你还想收我钱?我竟然还写了欠条!”

    江晚舟瞅了他一眼,正色道:“一码归一码,欠了钱还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