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盛传一斋二门三派。
一斋自然是七曜斋,二门分别是十方门、赤阳门。三派分别是水月剑派、青炎派、点星派。
五大名门世家在江湖中是由中原几大势力渐渐归并形成。早年间有一破岳山庄也归属中原强势名门,可惜十几年前一招覆灭,从此江湖只剩这五大家,中原其他小门派便依附于她们。
五大掌门在江湖中地位不可小觑。武林盟主便由大家从五大名门中选出,有能力者居之。现由青炎派的掌门唐悦松执掌,这次的武林大会虽是以比武为缘由,但实际上是推举新盟主。
七曜斋只是一个杀手组织本不在被邀行列,近些年它在江湖中的地位虽为人诟病,并不被江湖中人所认可,这次唐悦松却力排众议邀请七曜斋参加,仅仅是因为她们需要蜀中的这个演武场。
蓉城北郊的演武场是块奇地。
蜀中多雾,常年湿气重。演武场所建之地便在北郊的重重茂林之中。
当年江晚舟在决定建它的时候选址颇费了点心思,她的本意是想利用这地让手下们减少一些懒惰习气。常年跑江湖的武功是第一傍身长技,需精进而非荒废。
演武场上不只有论剑台,还在茂林中设置了很多障碍类的比试场地,就建在雾气缭绕的茂林中,困难重重。江晚舟建成之后有一段时间发了疯的让所有人去练习。结果她一时兴起之作,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至此,演武场便荒废了。然而这块奇地不知怎么的就被人发现了,七曜斋的名号在上面大喇喇的刻着,一些名门子弟也会偷偷的去那练功,江晚舟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派人阻止,久而久之,这个演武场的特殊就被很多人知道了。
于是,这次唐悦松跟她借了这地儿她一点也不稀奇。前一年她便有退下来的心思,年岁大了,她想把这摊子交给她那还算成器的女儿唐芷佟,但是这几年各大门派也都是人才杰出,并不只她家独大,想要让自己女儿顺利接管盟主位置,便想了些旁门左道。
江晚舟没想到,她一时兴起的东西竟能让唐悦松惦记这么久。这几年唐悦松私底下有事没事的递两个请帖邀她,应该就是示好。不过江晚舟都没去,那种宴会说起来并不适合她。
祝泉说唐悦松把比武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初五开始,比三天。
江晚舟扒拉手指头算了算,这三天有点多余,除了那五家门派,其他的都算是小喽喽,而她们七曜斋纯是去围观的,人家压根没让她们人上场。
这也是那唐悦松老狐狸算计过的,所以这是她定在蜀中的第二个理由,这演武场七曜斋的人太熟悉了,即使她们被邀请可以在论剑台比试,输了也就罢了,赢了肯定会落人口实,脸皮再厚的人也不能当这个盟主。
段琼坐在祝泉对面,看她手指飞速的打着算盘,头也不抬的认真算着。她翘着个二郎腿,椅子上跟有针一样,坐着不老实,一个劲儿的来回动。
祝泉当看不见,段琼等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说道:“老大真要自己去?”
祝泉嗯了一声,手还在拨弄着,突然手顿了一下,“还有辰公子。”
段琼也不动了,直看向祝泉:“老大还真带他去啊?我觉得有点危险。”她想到这次武林大会,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虽然这次是在蜀中,但是我总觉得她们来者不善。”
祝泉也停下来看她,赞同的说道:“嗯,但我觉得老大应该已经洞悉到了,她这几日让我截了几封唐悦松往来的信,想必上面应该是有什么,不过她没让我看。”
段琼听到最后一句,气的只翻白眼,她站起来,冲她喊道:“你傻啊,你不会偷偷看?”
祝泉把手边的账本扔到她脸上,“废话,我那点伎俩被抓到就死定了。老大不让我看也是为我们好,你可消停的吧。”
段琼被砸的有些晕乎,但还是立刻捡起账本,狗腿的捧着送到了祝泉的眼前,“算算日子快到了,不如我去扮个小仆混入其中?”
祝泉点点头,“也行,你跟盛莺商量商量,她也有此意。我在城内候着,还有你看好那个辰公子,我怕他生了什么变数,不然对辰家不好交待。”
“前几日我跟老大说想把辰公子送回去,老大答应了,结果昨日跟我说不用了,我真是有点担心。那辰公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任性起来老大都架不住,真希望这场武林大会赶快结束,再拖几日,谁都说不好能发生什么事。”
段琼想起巡账那日辰紫桑的模样,心里有点痒痒。她想了一会儿还是问道:“老大和这个辰公子没什么关系吧?”
祝泉狐疑的看她,“怎么?”随即她继续打着算盘算账,“那件事不解决,老大是不会有儿女情长的,你我都知道。”
段琼了然,但她好像对辰紫桑产生了一点微样的情愫,她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几天辰紫桑的兴致越来越高涨,期待着武林大会的到来。他和江晚舟关系缓和,有时也能正常的聊一些有趣的话题。辰紫桑觉得江晚舟也不那么可怕了。
七月初一,大慈寺礼佛。
这天是上香的大日子,一早寺内的钟声就传进了辰紫桑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听着钟一声一声的响着,还真有点尘世浮华的感觉。
他坐起身来,想起昨晚江晚舟提起的初一礼佛,表示他感兴趣可以带他一看。
他揉揉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收拾完毕。
今日江晚舟穿的白色梅花纹纱袍,束发簪了一只碧玉簪,看起来就像仙人一样。辰紫桑看她衣服上的花纹,再看看自己的,一个样子,只不过大小不同。
两个人从辰紫桑第一次进的门走出来,走过那条路,还是从大佛后面的小门走了进去。
僧人引着她们到了一间静室,辰紫桑见已经有很多人坐在蒲团上等着。
辰紫桑小声的问:“这是要干什么?”
江晚舟沉声道:“听经。”
辰紫桑记得他父君经常听着劳什子的玩意儿,也知道京中城郊有位诵经的大师颇有名望,他便问:“哪位大师?”
江晚舟回道:“静虚。”
“没听过。”其实她说谁他都不知道,只不过象征性的问问。
江晚舟没开口,似乎在等他说话,她只是看他,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看他:要不要听?
辰紫桑从没听过这些东西,反正今天也没事,便向她点头。
两个人找了邻近的蒲团,坐下。没过多久,偌大的静室坐满了人。
辰紫桑好奇的看着,这些人穿着都很素净,各种人都有,他左右打量着最前方的高榻上,摆着一方桌,点着香,放一本经,还有一杯茶。
过了一会儿,寺中的钟声响了三声,随后从静室的后面走出两行僧人,围着她们坐下,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单独走了进来,辰紫桑想她应该就是静虚了。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串珠。她身形瘦削,走路有些摇晃,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她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辰紫桑总感觉从哪里见过她一样。
静虚在高榻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扫了一圈在座的人,目光从左面转到辰紫桑这边,看起来有点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辰紫桑看见她的目光,心想:难道是看我吗?他又看向旁边的江晚舟,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他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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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静室里的檀香味就浓烈了起来,每个僧人都在身旁点了香,拿个木鱼放在了旁边。静室的门关了起来,静虚坐在了榻上,抿口茶,开始转着佛珠。
木鱼的响声有规律的响起,辰紫桑很认真的听着。静虚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吐字很清楚。
辰紫桑听着听着,这些他熟悉的字眼就听不明白了,木鱼敲得太有规律了,就像催眠一样。他闭着眼打盹,意识清明又突然睁开,来来回回,最后眼皮还是止不住的要合上。
江晚舟坐着也觉得无聊,她转头想看看辰紫桑听得怎么样,结果就看见辰紫桑闭着眼,身子已经有些倾斜,江晚舟手臂都伸出来准备要接住的时候,他竟然又睁开眼,正了正身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认真的听着。
江晚舟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她觉得辰紫桑肯定坚持不了多久,果不其然,过了一小会儿辰紫桑的身子又斜了过来,这回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直接斜到了江晚舟的手臂上。
辰紫桑感觉到身体位置不对,突然睁眼,就看见江晚舟的脸在他眼前。
他慌忙坐起来,一本正经的听着。江晚舟凑过来,悄悄说:“走吧,再听下去估计你就彻底睡着了。”
辰紫桑有些尴尬的看她,想想确实是有些丢人。
静虚还在上面诵经,没停。
江晚舟和他悄悄地退了出去。
一出门,在门口辰紫桑的精神头又回了过来,“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江晚舟笑出声,“去大佛前拜拜。”
两个人又到了大殿前,许是上次功德银的事,辰紫桑见佛前的那个功德箱面上就有些不自然,看着总是回事。
上次他没拜佛,想起过几天武林大会,还是拜拜求个平安。江晚舟递给他一炷香,这回江晚舟倒是站在他旁边看他。
辰紫桑拿着香看她,“今日你不拜?”
江晚舟回过神来,“啊,这几日没杀人。”
辰紫桑:.....
辰紫桑非常虔诚的拿着香,跪在蒲团上,认真的说着,呢喃完毕,他拜三拜。从蒲团要站起身来时,发现功德下面漏出一个书角,那册子隐在箱底,不知怎么漏出一个角,如果不是因为这,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辰紫桑伸手去掏了出来,站起身翻开,江晚舟看他拿着册子,“看完就放回原来的位置。”
辰紫桑听她这么说,应该是知道这册子是干什么的,便问道:“你知道这个?”
江晚舟看他翻了几页,辰紫桑见上面都是名字,他傻乎乎的没多想,自言自语道:“啊,这是捐功德人的名字吧?”
辰紫桑又翻了几页觉得没意思,刚想合上,就看见一个名字很熟悉,他认真回想,宋岚斌,在哪听过呢?
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的名字,终于想起这个宋岚斌是兵部的,去年象姑馆里兵部被刺杀的人里就有她。他突然抬头看江晚舟,江晚舟察觉到他的视线,“怎么了?”
辰紫桑指着宋岚斌的名字问:“阿姐说她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晚舟收回他手里的册子,慢慢走到功德箱下面,把册子塞了回去:“这里只有死人名字。”
辰紫桑不解,江晚舟继续说道:“如若有一天,你有想杀的人,就写在这上面,我便替你杀了。”她的语气很平淡,好似杀人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平常的事。
辰紫桑听得背脊发凉,他连忙摇头,双手来回摆动:“我...我可没有。”他想转移话题,江晚舟却噗嗤笑了出来,“我杀人很贵的,你得备足银两了。”
辰紫桑冷着脸,一下子觉得这人又变得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