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话不说就是干
    八百里加急,跑死了三匹快马,口信才终于算是从边疆传到了京城。

    老皇帝戎马一生,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走到了如今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普天之下,他为尊,万物为卑。

    可即便如老皇帝这般的枭雄,也总会有垂暮之时,他老了,体力和精力都不比从前,即便有心,也无力再去治理这偌大的天下。

    就算再不舍,他也该放手了。

    他自认眼光过人,年轻时选的辅佐大臣,都是忠心耿耿之流,可到了选皇位继承人时,他却屡屡怀疑自己的眼光,是否真的出了错。

    华应飞是他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论亲近程度,整个皇宫里所有儿女加起来,恐怕都不抵华应飞的一半。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老皇帝自然也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华应飞,哪怕是考虑储君人选时,他最先想到的也是华应飞。

    只是他这儿子,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天生又是个实心眼,到底华应飞,能不能坐稳这皇帝的龙椅,就连他心里也没个谱。

    “父皇,您到底要儿臣去这么穷乡僻壤的一个县做什么?”

    华应飞站在殿前,俯身恭敬行礼,端坐于上首龙椅的皇帝,头戴十二旒冠,身穿明黄色龙袍,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也是华应飞最亲近的父亲。

    “应飞,你该知道,朕对你寄予厚望。”

    “等朕百年之后,天下不可一日无主,终是要你来继任的,此次派你前去,也是朕为了让你有个名正言顺的功绩,好能争得过你那些个野心勃勃的兄弟们,切莫要让朕失望才是。”

    老皇帝说话时,头上戴的十二旒冠随着他一起晃动,华应飞总是不爱听别人跟他絮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晃动的十二旒冠上,哪里还有心情去听老皇帝讲话。

    老皇帝微微低下头,视线与向上看的华应飞对视,他也只有看向下首的华应飞,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儿子时,眼中才会难得流露出几分柔和。

    “父皇您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只是…儿臣不明白,您要儿臣继位的事,宫里人都知道,可这和您要儿臣去清河县有什么关系?”

    华应飞天资是有的,凭他的能力想坐稳这帝位,也不算是难事。

    只是他这儿子,天生就缺防人之心,总是对人人都亲近的很,一点该有的警惕都没有,这才是老皇帝最担心的事情。

    但凡他能有上头两位皇姐的半分,也不至于让老皇帝到了现在还犹豫,要不要退位让贤。

    老皇帝站起身,说话的声音也随之顿住,视线在殿内的一应装潢上掠过,眼中是浓浓的不舍与悲哀,看了许久,最终也只是摇头叹息。

    “今早,边疆传回急报,銮城内发现有外敌势力的探子潜伏,被捉拿后,从那探子口中得到线索,有人偷偷越过了銮城,在清河县囤积私兵,意图谋反。”

    老皇帝重新将视线落回到华应飞的身上,那眼神里复杂的情绪,让华应飞有些看不懂。

    “父皇...”

    华应飞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老皇帝抬手制止。

    “銮成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边疆蛮族近年来又蠢蠢欲动,朕如今年事已高,早到了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可边疆战事一起,朕也无心享乐。”

    “朕让你来,因为你是朕最信任的人,倘若清河县内真有人在豢养私兵,一旦有了战事,銮城必将会腹背受敌,銮城一旦被破,我朝百姓便会遭受战乱之苦。”

    “应飞,朕将整个大朝和百姓的安危,都寄在你身上了,你一定,不要让为父失望啊。”

    老皇帝语重心长,这次他没有用‘朕’,一个属于君和臣之间的称呼,而是用了‘为父’,他只作为一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扛起这个责任。

    但愿,真的能。

    “可是父皇,我...”

    华应飞还想说些什么,老皇帝突然开始猛烈咳嗽,因咳的太过用力,整张老脸憋的通红,站都站不稳。

    华应飞吓坏了,连忙伸手去扶住老皇帝,鲜血混着一声声咳嗽,从老皇帝的口里吐了出来,落在二人脚下踩着的地毯上。

    番邦进贡的地毯,一寸料子一两金,号称永远不会弄脏,但此刻,却被老皇帝吐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华应飞声嘶力竭,双手颤抖,抱着昏迷不醒的老皇帝,歇斯底里,空荡荡的宫殿里,只剩他一个人的哭喊声回荡。

    ......

    “公子,公子,你醒一醒。”

    阿辅的声音响起,华应飞才猛然惊醒过来,他视线打量四周,黎明将至的天总是灰蒙蒙一片,而他和那位穿嫁衣的姑娘,躺在点燃的篝火旁休息,姑娘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停留,像是很好奇。

    他刚在梦里喊的一声声父皇,一声声传太医,全都被秦不弃听了去。

    华应飞这才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刚刚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一场噩梦。

    “你是皇宫里来的人,为什么要跑到县太爷家后院去。”

    从刚才到现在,这还是华应飞第一次听秦不弃说话,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像是已经很累,没力气说话的样子,原本应该是独属于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人的朝阳活力。

    可他在秦不弃身上看不见。

    她就像是刚刚开始发芽的树苗,突然在某天拒绝生长,开始枯萎,一点点,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逐渐死去。

    “什么皇宫,什么县太爷,本公子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傻充愣,是华应飞小时候经常用来糊弄老皇帝的,管不管用的不知道,反正,他很擅长就是了。

    秦不弃没再继续问下去,她杀了县太爷,自己也已经是个马上就要死了的人了,知道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姑娘,你不是去给县太爷当填房,怎么突然就把人给杀了?”

    秦不弃杀人的全过程,华应飞搁那窗户眼里看的明明白白,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家,杀起人来干脆利索,毫不犹豫,从始至终连手都没抖一下。

    “今天的事,多谢你们帮忙,天也快亮了,我就先不打扰了。”

    华应飞不想同人提起他的身份,是因为,他需要隐藏身份去调查一些事情,秦不弃不愿意对任何人提起她在做的事情,是为了她心里还剩下的一点善意。

    她不想把无辜之人卷进来。

    “等等,这位姑娘,本公子好心救你,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起码也告诉本公子你叫什么,家住哪,之后本公子若是有什么想让你还恩情的地方,也好找人打听你。”

    秦不弃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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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略微停顿,灰蒙蒙的天色笼罩下,她这一身的红色嫁衣,显得有那么一丝恐怖。

    “秦不弃,我的名字,我家就在清河县,但从今往后,我可能回不去了,多谢二位公子。”

    这次说完,她再也没停下离开的步子。

    目送秦不弃逐渐远去的背影,华应飞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阿辅,你有没有觉得,这姑娘很奇怪?她和那老不死的洞房花烛的时候,我可全都看见了,杀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毫不留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

    “这姑娘下手可狠了,那老不死的浑身肥肉都没能挡住,最后被一个断了的桌子腿给捅穿了,死的也真是是够惨的。”

    “不过说到底啊,也是那老东西活该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敢惦记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人捅死了也是活该,你说是不是啊,阿辅。”

    华应飞讨厌别人絮叨,但他自己絮叨起来,也是个没完没了的。

    “公子,如果您真觉得那姑娘有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应该去跟踪,您再继续说下去,连我也跟不上那姑娘了。”

    华应飞这一阵絮叨,直接从凌晨念到了天亮,秦不弃早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对哦,阿辅你怎么回事,不早提醒本公子,快,咱们追上去。”

    秦不弃紧赶慢赶,终于算是在晌午之前,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你来的也太晚了,等的我都困了。”

    李悠然声音慵懒,百无聊赖的打哈欠,两人早在几天前就约好了,私下里见面的时间。

    知道秦不弃要送去给老县主当填房的时候,李悠然差人来问过,需不需要帮忙,她能把秦不弃带出清河县,能保证老县主找不到她。

    但被秦不弃拒绝了,她需要这个机会,如果不成功,最后死了也就算了。

    “抱歉李小姐,路上耽搁了会,让你久等了。”

    好在,她成功了,李悠然这一早上,没算白等。

    李悠然将秦不弃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当初本小姐都跟你说过了,找个人带你离开,你死活不愿意,瞧瞧你这一身的伤哟,本小姐看着都疼,也不知道秦百宝怎么就狠得下心,抛下你们娘俩,自个先走了。”

    李悠然满眼心疼,瞧着秦不弃这幅样子,忍不住就开始泛起泪花,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没关系的李小姐,这不算什么,计划成功了,我们都该高兴才是。”

    秦不弃满不在乎,抬手将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她自己受苦受累受疼都不要紧,只要事情有进展就好。

    另一边,躲在远处荒山后面的华应飞,远远瞧着两人说话,他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

    “阿辅,你轻功好,去凑近点听听她们说啥呢,本公子只能看见俩人嘴动,说的话是一个字听不见。”

    华应飞眼神微眯,来之前,他特意去了趟知府衙门,将这銮城临近的几个县里,都查了个遍。

    如果他看的不错,那个站在秦不弃对面说话的人,是邬县李县主的女儿,李悠然。

    一个是清河县县主的第七十三房妾室,一个是邬县县主之女,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怎么会约在私下里见面,还是在这么荒僻的郊外。

    这其中,肯定藏着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