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激战
惊澜当然清楚, 原先的周本boss也不是自己——当然，同样不是阿佩普。
而是另一个比较强大的元素生命，从阿佩普体内孕育出的「阿佩普的绿洲守望者」。
他因为前瞻来到这里, 就是为了找到阿佩普。
就像这个系统并不稳定，他不像拥有机械的运行逻辑的程序，给出的未来也是时而有效，时而无效的——尽管, 那些未来是前瞻。
他听过一个很有趣的说法，在同人里很常见的。
二次元世界是真实存在，只是三次元的创作者意外观测到了, 被化作灵感创作了出来罢了。
那么提前制作好的游戏, 注定的剧情，或者放出的前瞻——不知是不是异世界的先知者，因为意外观测到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化作灵感记录下了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
那么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未来, 或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未来, 究竟哪个才更准确呢？
又或者说，系统给他们所连接的两个世界的通道，让他们甚至能够玩原神，刷某站关于原神的视频。
那么连接到的信息，究竟是源自于他们穿越前的世界, 还是他们穿越后的剧情所投射到的另一个世界的？
惊澜如今大约知道了。
两者都有可能。
而且同样有两种猜测。
如果将他们穿越前的世界所玩到的原本的原神当做现实世界的话。
那么他们穿越后改变的剧情, 看到他们在这边所发生的一切的世界，就拟名为投射世界吧。
猜测1，系统给他们看到的未来是不稳定的, 也无法确信他们看到的是哪个世界的未来。
然而，满某站投射世界的视频, 推翻了这个猜测。
因此，这次反而让他看到现实世界的发展，
就只剩下猜测2这种可能了——系统在有意的引导他们做些什么。
就像这次是给他透露了阿佩普的信息一样。
原先惊澜就有这一种感觉了。
包括判定机制不明确、只有一个轮廓一般的，扮演度。
都好像是引导他在做什么一般。
或许只有扮演度到达100%才能知晓？
惊澜不知道，他没有到达过，甚至感觉扮演度越到后面提升越困难，有时会有缓慢的提升，有时又会以各种理由降下。
但他知道如果目前他想要达到并不困难。
然而他更倾向于扮演度机制只是障眼法——在旅行者出现之后，他就隐约有了这种猜想。
哪怕暂且忽略系统的问题，此外还有占据勿诉身体的那个……
惊澜收回思绪，对眼前的旅行者挥枪。
旅行者不似游戏中能够带队伍切角色，而是只能避开过于凌厉的攻击尽快靠近惊澜——然后挥剑。
惊澜轻松地挑开了旅行者的剑——甚至有些微妙的想着旅行者现在还在用一把银剑。
“做的不错，看来你在旅途中的收获很多。”
惊澜本身不是弱小的魔神，然而在七神已定后，当初他与影一样，都只能敬陪众神末席。
没有被驱逐到暗之外海，而是留在七神治下的领域的尴尬。
影作为影武者的身份，居与雷电真幕后。
而他因为那时边海城还没有沉没，虽然被纳入璃月，但更多人仍然愿意信仰他，因此成为了那一片的自治区的管理者。
尽管没有神位，但惊澜从来不是好解决的魔神。
更何况已经有了三个元素龙王本源的力量。
因此仅仅是对旅行者的试炼。
惊澜收了力，更多是使用武技技巧，然而旅行者本身的剑术要比游戏里展现得更加惊人。
惊澜挑开了旅行者的剑，又被旅行者迅速近身，锋利的剑气让惊澜脸颊出现了一道血痕。
惊澜有点惊讶之际，底下升起的藤蔓与草元素力包裹住了他。
惊澜感受到了来自旅行者元素力的破坏。
惊澜将长枪插入了地面，元素凝结的长枪，化作巨浪。
“接下来实验一下新得到的力量吧，旅行者，可要当心了。”
惊澜身形飞上空中的石台旁观起来，而缠绕着藤蔓与花朵的泥鲸拔地而起。
交给旅行者攻击的对象换了一个。
惊澜在上面旁观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在这片空旷的空间中回响。
“只有这种程度吗？旅行者。”
“站起来。”
旅行者压力陡增。
说好的只是检验呢！
好在旅行者本身就实力超群，艰难的缠斗一番后，还是解决了泥鲸。
【他揍人好疼！】
【我才打下他1/5管血，别跑啊！有本事别锁血，我来个秒杀！】
【我还期待他来一个二形态呢……结果就放只鲸鱼给我打】
【毕竟只是检验，旅行者也很难把他逼得动真格吧】
【我发现有两个角色死了能触发不同的语音！如果带队钟离死了，会有一句“令人失望。”如果是影死了，惊澜会说一句“你失误了。”】
＊
终于战斗结束。
旅行者的剑都插入地面半跪着喘着气。
惊澜站在了旅行者面前。
派蒙立刻飞过来关心，“旅行者！旅行者你没事吧？”
旅行者站了起来，非常无可奈何地看下惊澜。
纳西妲安慰道，“没事，旅行者并没有受什么伤，看来确实只是检验水平。”
惊澜还称赞旅行者道，“旅行者的剑术令人惊艳，如今的进步同样不同以往。”
旅行者：“……简直让人感觉不像是在检验。”
还是没有忍住吐槽了。
惊澜看起来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地说，“新得到的力量，我也想实验一下的。”
“旅行者看起来也很累的样子，只是新得到的力量就这么可怕了吗。”派蒙说道。
“毕竟还是元素龙王的力量。”纳西妲解释。
“说起来。”派蒙想到了什么，问，“惊澜带走的是若陀龙王的力量对吧，我们记得他当时说过一句很生气的「他骗了我！」惊澜是怎么得到他的力量的？”
惊澜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思索组织措辞。
画面这时切入了回忆。
【
“交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凭我能够帮你松动封印，凭我能够把摩拉克斯带到你的面前。”
“想要骗取我的力量，将摩拉克斯带到我面前，再度将我封印吗？”
“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了，摩拉克斯抛弃了神之心，遵循了尘世七执政的规则，却逐渐放权给人类，如今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只是取走你的一部分力量，我会将地脉挖掘到这里蕴养，让你得到更多的力量，也让你的子民有一处栖息之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作为摩拉克斯的党羽……”
“呵呵呵……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愿意居于摩拉克斯之下吧？”
“你的目的是……”
“我要成为下一任岩神。”
】
惊澜回忆着当初欺骗若陀的话，重新看向了旅行者，看起来非常自然的说，
“因为我告诉他把力量借给我，我会为他挖通地脉，恢复能量，也方便龙蜥生活。”
欺骗因为磨损而丧失理智充满仇恨的若陀龙王有杀死摩拉克斯的机会这一点……惊澜没有说出口。
也就是仗着若陀失去理智以及不怎么了解他罢了——而且魔神之间确实是有战争的。
派蒙疑惑，“可是那边的地脉好像确实挖通了啊，挖通那边地脉的矿工是惊澜安排的吧。”
惊澜转移话题，“好了，旅行者，既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把这些元素生命带回去吧。”
【“我要成为下一任岩神。”——这么欺骗若陀龙王好吗！】
【万万没想到，惊澜居然是用这个理由骗人的。】
【摩拉克斯：一觉醒来，下属想篡位。】
【惊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042章 过渡
惊澜特地来了须弥一趟, 也差不多达成了目的，因此思考起了接下来要不要去枫丹。
然而他对枫丹的水龙又没有什么头绪，还是决定暂时留在璃月, 等待一下剧情变化。
说来也很好笑，明明是活了两千六百年的魔神，却对这世间的一切知之甚少，甚至全部倚仗于「原神」游戏内提供的细枝末节的线索。
尽管在阿佩普看来, 两千六百岁的生命也不过是「须臾的时间」吧。
游戏没办法展现整个提瓦特大陆的全貌，但好在他所记载的信息，永远是这片土地上最关键的线索, 而不需要特地的去寻找。
只是雷龙王……惊澜去稻妻那段时间也曾经寻找了一段时间, 并没有看见过雷龙王的踪迹，充其量只听到一些传说。
剧情中也没有过雷龙王。
以至于惊澜当初只能毫无所获地再次回到璃月。
回到璃月后，同样过了剧情的灵芝和花月院十梦艾特他艾特疯了。
一个吐槽他难道要变成七彩鲸鱼吗，另一个在他面前不停的重复那句他说要成为岩神的话。
【
提瓦特F4
花月院十梦：“「我要成为下一任岩神」。”
灵芝：“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 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花月院十梦：“yoooo——”
灵芝：“yoooo～”
灵芝：“居然仗着人家磨损骗人家, 太狡诈了。”
勿诉：“不愧是活了两千多年的潮汐之魔神呢。”
花月院十梦：“心怀阴谋之魔神啊，异域第一骑士，真名托姆·樊尔·卡格兹因将对汝施以惩戒！——今日宜打惊澜本，去吗？”
灵芝：“去！但是他锁血啊可恶，才打掉一点血就二形态让我们去打鲸鱼了！”
惊澜：“……”
】
虽然说是很闹腾吧, 但惊澜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 勿诉陪他喝茶之际，倒是突然开口问，
“你是打算收集七元素龙的力量吗？这么收集有什么用？战斗力上变得更厉害吗？这样就能胜过天理了吗？”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能胜过天上的王座。”惊澜平静道。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勿诉问。
惊澜看了勿诉一眼, “当然是变得更强大了，用来应对所有可能性的危机。”
不仅仅是为了在与天理的斗争中能够起到作用, 更是为了潜藏于平静表面下的危机。
“还有可能有什么危机？”勿诉疑惑道，笑着弯起双眼，遮住了紫色的竖瞳，问惊澜，“你可是已经成为魔神之身了啊。”
惊澜喝了杯杯中的茶，没有回答。
这些内容他本来就不打算告诉其他同样穿越来的群友，更何况眼前占据了勿诉身体，甚至能够使用它的系统，混入他们之中的家伙。
听完他回来之后，灵芝也跑过来破天荒的拉他逛街了。
只有两个人一同走在璃月街道上的时候，灵芝悄悄的告诉惊澜，
“惊澜，你有没有觉得勿诉怪怪的？”
惊澜有些意外的看了灵芝一眼，没想到她也察觉到了。
灵芝似乎是不希望让别人知道，压低声音告诉惊澜，“你不在的时候，勿诉好像在我们的面前说你的坏话，表现的跟个反派一样。”
惊澜：“？”
灵芝：“你说他是不是被通缉了太长时间，有一点心理问题了，感觉他不太容易相信人，这样没有问题吗？他该不会想不通，打算当反派吧？”
惊澜思考了片刻，扫了一眼灵芝，“没有什么问题，既然他的异常连你都能看出来，多半也不是什么手段高明的家伙。”
灵芝点了点头，“也对……”然后猛然反应了过来，恼羞成怒，“什么叫连我都看得出来啊？！”
惊澜露出了一个微笑但不说话的神色。
灵芝：“他表现的感觉那么明显，就像一些动漫里的反派一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好好。”惊澜敷衍过去，安抚灵芝，“就是因为有疑点，我才把他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会让他做什么的。”
灵芝听到惊澜的话，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
勿诉也确实沉寂了一段时间。
单纯的给惊澜打工营业开着朝夕池，每天卖出货物赚工资在人类世界生活。
过了几个月的前瞻，就又开了一个新活动。
【锦绣巧织】
【活动描述：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璃月传统节日「织鹊节」快到了。
似乎这次准备得盛大的不同以往，响应节日的各项主题活动也缓缓拉开了帷幕……】
活动主题页面海报，惊澜一人的身影便占据了大部分，往后便是旅行者和派蒙。
织鹊节确实是与他有关的节日，而且年年举办。
只是惊澜却基本没有怎么参与，最近一次参与还是为了戏弄一下那时正在店里打工的迪卢克与凯亚。
此外，前瞻的卡池也上线了，新五星角色惊澜上线，可莉复刻。
以及，失落的边海城，即将上线。
第043章 番外：花月院十梦个人篇（可买可不买）
花月院十梦。
以前的名字就不说了, 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但是会打生活费，刚高考完把他拉扯大的爷爷就没了，没什么钱也不太缺钱, 也不算是什么坚韧不拔的野草，只是千千万万的一个普通人。
是个二刺猿。
从初二开始就是一个中二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很多人中二病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花月院十梦更是其中的究极。
很难说他初二的时候是怎么不畏惧他人的目光, 在人来人往的放学的学校门口摆出中二病的姿势，说出那句非常要命的“瓦达西瓦阿达拉西no、sei盖no，卡密撒嘛——（我就是新世界的神）”。
花月院十梦想, 还好那个时候他大脑没有发育全, 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高中的时候开始穿小裙子。
嗯，他是男生没错，也知道自己是男生，不是什么跨性别者。还因为穿小裙子被爷爷发现追着打了两条街, 最后古板的爷爷还是默认了自己的孙子有什么变态的爱好。
早知道爷爷在他高考后就没, 他应该晚几年穿小裙子的，啧。
作为中二病二次元的原因大都大同小异，向往着二次元完美美好的世界。
花月院十梦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很丰富，拯救世界的勇者美少女，手撕巨龙的公主, 或者被世界诅咒的马猴烧酒什么的, 都是想过的。
因此，在入坑某名声极烂的知名二游后，花月院十梦不可避免的厨上了菲谢尔。
因为不想屈服于平凡的现实, 想要信任自己的殊胜，在幻想之中完美的自己, 如此相似的内心世界让花月院十梦感到了共鸣。
不，花月院十梦还是知道自己和菲谢尔不同的。
他热衷于幻想，却会屈服于现实，比如说从来不敢在几年偶尔一见的父母面前穿裙子，也不敢像初二的时候一样在人群中摆出姿势大喊“我是新世界的神”……嗯，他要脸。
因此，他看见了菲谢尔之后，看见了菲谢尔因为父母否认她幻想的作为皇女的身份后，内心的坚信受到伤害之后，想。
“如果我是菲谢尔的哥哥的话，一定会保护菲谢尔的愿望的。”
他想要保护住那样纯粹的梦想，就像保护自己的梦想一样。
后来，在大学他加入了动漫社的社团。
志同道合者，共同爱好者。
拥有那样瑰丽的幻想的他不是独自一人。
后来有了几个聊得来的亲友。
一个没心眼，一个摆烂王，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都是女生。
花月院十梦思考一下自己是怎么那么自然的混进女生堆里的……可能是因为他哪怕上课也穿裙子吧。
动漫社里没有人为他穿裙子而抱以异样的目光，大学的风气也要开放的多，以至于他敢天天穿裙子，到后来没有女生把他当男孩子。
因此在脑他们共同爱好的原神穿越剧情的时候，那时正在备考四级的花月院十梦也插了几嘴。
脑了一个美强惨人设，中二病的极致，断腿断手的，还死的早，甚至被群友吐槽了有点玛丽苏味。
——死得早是因为花月院十梦觉得二次元的美好一定要定格在青春永不衰老的那一刻，因此死的早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然后就坑了穿越的自己。
一副病秧子的身体。
穿越后的他，遇到了一个和自己的爷爷很像的花月院爷爷，抚养他长大，让他如今成为真正的花月院十梦。
当神之眼落到手心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这正是他所追求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他也不会再被现实所打倒，也不再在意他人的目光。
如今，他，她也有了守护菲谢尔梦想的机会。
尽管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让她感到可怕，甚至有时候自灵魂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冷，但她总劝自己，如果真的还能活到30岁，20+30=50，不算英年早逝。
似乎是确定了自己的死亡时间，花月院十梦逐渐的将心态放平，发现自己果然能够有从其他世界召唤出自己热爱的角色的能力之后，更加坚信自己的设定的力量，而选择使用这份能力，让她不会忘记初心。
哪怕每次使用完能力后，都能感到彻骨的严寒，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加剧的“渐冻症”。
……就是花月院十梦没有机会按自己的设定一样，去往蒙德医治自己的腿，从而在图书馆里遇到小艾咪，而是去了须弥。
但是花月院十梦有机会路过璃月，缠着爷爷去带她私联（？）作者常九爷，让常九爷把《菲谢尔皇女夜谭》的第一骑士的名字给定了。
等她有机会见到菲谢尔，一定要成为她的伙伴，守护她的梦想。
结果是没见到菲谢尔，花月院十梦却见到了过去的群友，惊澜。
被问为什么没有去万民堂会合的时候，不由得产生了浓厚的心虚。
虽然她确实还有系统在，还有一个群聊提醒着他的过往，但沉迷于如今的世界的花月院十梦已经彻底忘了这回事了呢。
群友确实是好朋友，但是再好的朋友，友谊也难以凝聚十数年还放在心上吧。
只是被惊澜当着面说出他过去的中二病语录，不由得在心底痛恨，为什么自己当初和这群基友讨论中二病的时候，将自己的黑历史都说出来了。
友谊似乎随着重新见面与一道系统网络重新缔结，共同的过往确实让他们重新成为了“亲友”。因为穿越，花月院十梦也切实的愿意相信彼此的特殊。
花月院十梦甚至见到了雷电将军。
在一心净土之内，花月院十梦感到了紧张，但想到能够让雷电影与雷电真重新见面，圆满缺憾又似乎重新让她有一丝窃喜。
只是惊澜似乎看出了什么，提醒她少用这份力量。
花月院十梦本人确实并非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渐冻症或许就是这份力量的代价，每次使用力量就能够感到后面失去知觉的时间变长。
但是早已清楚这一点的花月院十梦只是装傻同意，但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做法。
或许是与以往不同，已经拥有极致的愿望了吧。
哪怕花月院十梦一直学习锻造，在爷爷的介绍之下以及自己的天赋之下，师从天目流从道具师转行锻造师，也学习了不少剑法，也是足足满18岁才被爷爷放出去冒险。
她想见到这个世界，想见到菲谢尔。
她终于有机会在菲谢尔面前介绍自己，“皇女殿下……！吾是花月院十梦，真名托姆·樊尔·卡格兹因，为「幽夜净土」追随皇女殿下而来的第一骑士！”
自现实追随菲谢尔、追随她们的梦想而来。
这是她梦想了许久的初见。
她听见菲谢尔对她说，「我忠诚的家臣」。
——虽然她看见弹幕说「中二病友交流会」。
哼，一些输给现实，不愿承认自己心中的梦想的家伙。
＊
花月院十梦向老爷子报了平安之后，就试图成为一个出色的冒险家，试图和菲谢尔走上同样的步伐。
虽然并未成为什么冒险搭档，但是总是能够在冒险时遇到彼此，甚至能够交流她们幻想出的过往。
因为《菲谢尔皇女夜谭》这份过往他们一同完善自己心中的世界，搭建自己幻想的家园，有时甚至还会为了自己当初所幻想的世界不同而争论，为这片土地的政策进行彻夜的探讨。
在夜晚野外的篝火之中，拿着一本作为设定集的笔记本，争论得面红耳赤。
“托姆·樊尔·卡格兹因卿！你是在质疑本皇女提出的骑士团每周都要抽调一部分骑士进行歌剧汇演的政策吗？”
“作为皇女殿下的第一骑士，我需要向皇女的进谏，骑士团的人手一共才200人，每周抽调骑士的频率太高了！最多只能每个月有20名骑士来准备歌剧！只有足够的用心才能准备最完美的作品呈现给皇女殿下！”
“倘若只能每个月一次的话，幽夜净土的骑士在身为歌剧演员这方面就太不合格了！不如扩张骑士团的规模，毕竟幽夜净土可是自由与戏剧的圣土。”
“可皇女殿下，骑士团是有资格在宫内面见皇女殿下的心腹之臣才能够担任，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加入的！”
“这……”
“不如这样，殿下，扩张骑士团人手的规模，但歌剧汇演半个月进行一次，如何？”
“如此，也好，就按托姆·樊尔·卡格兹因卿说的办吧，奥兹，政策可以颁布下去了。”
“是，已经全部记上去了，小姐。”
直到“仲夏！幻夜？奇想曲！”活动之中。
她亲眼看见菲谢尔与另一个自己辩驳，幻想与现实，梦想与自己的软弱斗争。
花月院十梦告诉菲谢尔，她们的幻想绝非虚薄无力之物。
因为她，皇女殿下的第一骑士，就是证明。
她见到菲谢尔勇敢的直面了软弱，找回自己幻想这一切的，自己所梦想的「幽夜净土」。
“托姆·樊尔·卡格兹因卿。”菲谢尔对花月院十梦伸出了手，
“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是我们一同建造的幽夜净土。”
她得到了梦想的回应。
花月院十梦握上了菲谢尔的手，行了一礼。
面向一同再次的所有同伴。
“欢呼吧，喝彩吧，为舞台之上永远不会被现实打败，追寻极致的自我的幽夜净土的皇女殿下！”花月院十梦牵着菲谢尔的手，高声道。
「请为一切不真实之物感到骄傲，因为我们高于这个世界！」＊
他人无法看到的系统之中。
花月院十梦看到了弹幕满屏的称赞。
这是她们永不坠落的幻想，胜过现实中的一切！
第044章 织鹊节活动
惊澜猜, 这次的织鹊节他可能事情不会少了。
只是上个版本就已经复刻的可莉，在这个时候仍然复刻，也就是说多半可莉也会登场。
惊澜倒是挺喜欢小孩子的, 所以才更不能随便靠近小孩子，影响他们的成长。有神之眼的小孩子倒是能靠近一会儿，但实际上拥有神之眼的小孩子其实不多。
织鹊节这段时间，勿诉的工作也突然多了起来, 不一定是成衣的工作，还有可能直接购买他们家的料子。
说起来。
惊澜思考。
城北边在不卜庐与玉京台之间的台阶前方，其实有一个红喜仙人庙。
游戏的地图里并没有省略这座庙, 只是剧情里似乎也没怎么提到, 这座庙的存在感也很一般，但他直觉，这个时候的剧情里多半会用得着这座庙了。
不过，这段时间勿诉也一直在替他经营着这家店, 惊澜想要不要给他放几天假——总觉得最好不要让他以被附身的状态出现在旅行者面前。
然而惊澜给勿诉提出放假, 勿诉却拒绝了，说这段时间店里那么忙，如果他不工作的话，店也差不多要关门大吉了。
惊澜想想也是，有他在, 勿诉也干不了什么, 旅行者就算和他有什么交流，在游戏剧情里也看得到，他没办法趁机做什么的。
结果临近织鹊节的时候, 勿诉私聊说游戏里的迪卢克来找他，还拿着一个海螺当做信物。
虽然说, 惊澜并没有提醒过勿诉什么海螺信物，但勿诉还是记得惊澜腰间也总佩戴着一个一样的海螺的。
惊澜也就过去店里了。
迪卢克站在店门口，看起来已经恭候多时了。
惊澜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见到他时也意识到他大约变成了游戏里的样子，表情比以前更少，看起来更沉闷了。
惊澜也干脆走过去，站到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惊澜说道。
“好久不见，老板。”迪卢克也对他点了点头。
惊澜也有点好奇，他突然来找自己什么事情。
毕竟虽然克利普斯把迪卢克和凯亚扔给他一段时间打白工过——虽然惊澜仍然发了工资——但距离现在可以说是数年未见了。
迪卢克见到惊澜，也说明了一下原因。
居然是商业合作的事情。
惊澜以为迪卢克家里只做酒庄的生意，毕竟蒙德那么多人爱喝酒，哪怕是做酒的生意，对他们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迪卢克解释告诉他，因为晨曦酒庄一直是风花节活动的最大支持者。明年举办的风花节一些大型活动的创办者，现在就开始想着计划的雏形和筹备了——于是他们决定和璃月的情人节风俗进行一些交流，为风花节增添一些不同以往的有趣的活动，想要来定制璃月的布匹。
迪卢克来这里除了考察一下璃月的情人节——织鹊节的风俗以外，还有向惊澜定制一批布料。
因为在这里工作过，所以迪卢克虽然不知道惊澜有留云借风真君送的自动织布机，但却知道店里的衣服和织布基本上都是由惊澜一人准备，担心时间不足，迪卢克就早一些来找他定制了。
惊澜点了点头，对此表示知晓，于是打算和迪卢克在这里简明扼要的商量一下，迪卢克想要的布匹的要求。
然而就在他们商量到一半的时候，惊澜注意到系统的活动直播弹幕屏幕直接打开了。
右上角的小屏幕播放着他与迪卢克商量的定制布匹的要求。
【咦，我的两个老公怎么凑到一起了？】
【是商业合作吧】
【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啦，看看迪卢克城西酒庄里的那幅织布挂画】
【卢老爷的前老板】
而他们交谈几句后，旅行者与派蒙向这个方向走来了。
“咦？是迪卢克老爷！他为什么在璃月？还和惊澜在一起。”派蒙的声音远远的就能听到了。
旅行者带着派蒙走了过来。
派蒙一靠近就在空中抬高手，对他们挥手打招呼，“惊澜——迪卢克老爷——”
惊澜与迪卢克两人的视线都被派蒙所吸引的时候。
派蒙随着旅行者站定而停下来，问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迪卢克沉吟了一下，向派蒙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准备在惊澜这里提前定制一批布匹。
而就在这个时候，凯亚也带着一个红色的女孩走了过来，补充说明，“当然，也趁着这个机会带可莉出来玩一玩。”
“可莉和嘟嘟可，都想来璃月大冒险。”可莉也立刻说道。
凯亚也对他们解释，“上次有机会来璃月的时候，因为闯了祸和可莉一起被关了禁闭室，所以可莉一直很失落，正好这次骑士团没什么事，带可莉出来玩玩，顺便看望一下惊澜老板。”
【上次来璃月被关禁闭室……该不会是层岩巨渊那次吧！因为炸了猎鹿人的灶台被关禁闭】
【2333333层岩巨渊的小彩蛋】
【凯亚和可莉一起被关禁闭了吗笑死了】
派蒙闻言困惑，“凯亚和惊澜也认识吗？”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惊澜老板呢，我和迪卢克在几年前，可都只是惊澜老板手底下的小小员工。”凯亚说道。
迪卢克道，“过去确实曾经在朝夕池工作。”
派蒙震惊道，“惊澜居然以前是凯亚和迪卢克老爷的老板吗？该不会以前是什么大人物吧？呃……不对，好像确实是大人物来着。”
毕竟仙人也是大人物。
惊澜解释道，“都是数年前的事情了，偶然在路上救了他们的父亲，结果在这段时间他们兄弟两个闹了些矛盾，被他们的父亲扔到这里来给我工作了。”
派蒙惊讶，“居然还有这种历史吗？”
【详情见漫画】
【原神四格小漫画还是原神project？】
【都有一点啦，大家可以翻一下】
凯亚无奈道，“那段时间给惊澜老板可是没有少戏弄我们，比如一定要我们在织鹊节乞巧赛上夺冠。分明我们在这方面的了解才刚刚入门，却说我们代表着朝夕池的颜面，中途为了刺激我们还故意找人挑衅——结果转头自己拿了冠军。”
派蒙：“呃……听起来是惊澜会做的事情。”
惊澜微笑，语气一派无辜，“我这可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尽快重归于好，不辜负克利普斯的嘱托。”
派蒙想到了什么，“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之前在惊澜的院子里没有找到你，从来这边找你。”
惊澜也不出意外他们会找自己，只是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冒险家协会接到了一个委托啦，想要找你定制布料。”派蒙说道，
“准确来说也不是专门找你，只是委托人想要找能够定制「红亥绸」，传说是红喜仙人，也就是潋韶漪光真君传予凡人的织布技法，是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失传的古法布料。我们想你一定会织，所以就来找你了。”
惊澜：“……”嗯，那他们想来找他没毛病。
【笑死了，直接找到潋韶漪光真君本人可还行。】
【失传的仙人传下来的技法？仙人本人肯定会没毛病。】
惊澜思考了一下，却回答，“我确实会织「红亥绸」，只是……”
第045章 红亥绸
“只是, 想要织出红亥绸，需要的主要原料我暂时还没有。”惊澜说道。
派蒙说道，“小意思, 原料的问题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惊澜倒还没有详细说原料是什么，见他们应下，就提起了另一件事，
“不过既然旅行者在, 我正好也有一项委托也希望旅行者能够帮忙。”
“什么事情？”派蒙接话问。
“首先，希望旅行者能够代我参与乞巧赛，拔得头筹。”惊澜道。
乖巧的听着大人们商量着这些事情的可莉抬着头看着大人们, 握着背包带子跳着说,
“是很厉害的比赛吗？可莉也想参加！”
“是璃月织鹊节传统的习俗下诞生的一种比赛，可莉可以在比赛当天一起去看看。”凯亚低头哄着小可莉说。
“好，可莉和凯亚哥哥一起去看！荣誉骑士哥哥还有小派蒙也会到的吧？”可莉抬着头说。
“我和旅行者肯定会到的啦。”派蒙叉腰道，才想起来问。
“但是委托……乞巧赛是什么比赛？该不会很难的委托吧？”
惊澜解释道, “比赛的主要内容是关于璃月的女红, 主要有纺织，缝纫，刺绣这些内容，分为乞巧赛中有不同的比赛项目。在不同比赛项目的冠军中，又会选出其中最优秀的作品作为优胜。我只需要旅行者替我代为出面, 作品会由我来完成。”
派蒙托着下巴, “听起来也不难……”
凯亚听见熟悉的比赛名字，解释的同时不禁扶额，“……这个时候提起这种比赛, 总觉得惊澜老板又要折腾人了。”
【前代受害者在此2333333】
【虽然节日没有用乞巧节的名字，但是比赛完全直接叫乞巧赛了！】
【是整体叫乞巧赛吧, 细分之下还有不同的小比赛。】
【可莉好可爱啊！】
同样参与过的迪卢克问，“你自己无法出面吗？”
惊澜摇了摇头，“因为我需要借用拯救了璃月港的大英雄，璃月七星的座上宾，旅行者的大名，去告诉凡……璃月港的人们一件事情。”
【听惊澜说话真舒服，他真爱爷。】
【惊澜刚刚想说凡人吗？】
【说凡人感觉不像惊澜的风格，应该是凡民？】
“什么事情一定要旅行者出面？”派蒙疑惑问。
惊澜只是看着旅行者说，“届时旅行者就会知道了。”
就在这时，画面转向凯亚，他抛出一枚硬币又握住，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看向了迪卢克，
“时间到了，你去还是我去？”
迪卢克抱臂，说道，“没有什么差别，你今天也不是代表骑士团出面。”
凯亚道，“那就一起去吧，万一什么时候要分两路。既然旅行者也在，可以先帮我们照顾一下可莉吗？只要带着可莉随便逛逛就可以了，才刚来这里，可莉看璃月港哪里都新奇。”
话题又转到了旅行者身上。
旅行者回答，“没有问题。”
可莉张开手，“好耶！可莉也想和荣誉骑士哥哥，还有小派蒙一起！”
＊
然后，迪卢克和凯亚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事情，但是在剧情对话里出现埋下伏笔，旅行者肯定会再遇到的他们的。
旅行者和派蒙就带上了可莉。
惊澜见旅行者与派蒙带着可莉，就先一步离开了，让他们第二天中午再去三碗不过港找他。
而旅行者和派蒙还带着可莉在城里逛了起来。
小可莉说话有时候表达的不甚清晰，但是也从他的口中透露出了一些迪卢克和凯亚来到璃月的前情。
比如说两人其实是追查什么人而来。
可莉年纪毕竟还小，大家虽然没有怎么避开她，但她也透露不出什么更多的东西，而是很懂事的说在凯亚哥哥做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不能去打搅。
对惊澜来说，最让他无言的可能是另一件事。
可莉的妈妈还给可莉寄了一个水晶球，水晶球里面有海浪一样的景色，中心还镶嵌着一个很漂亮的蓝色宝石，据说实际上是护身符。
那个蓝色的宝石的名字叫潮汐之泪——传说中潮汐之魔神落下的泪水，能够隔绝某种诅咒。
惊澜根本无法现身说法那并不是自己的泪水什么的，尽管确实是自己曾经研究出的能够短暂隔绝诅咒的东西，不过只有里面的宝石罢了，而且隔绝诅咒的能力其实并不强，毕竟当时是批发制作的。
也不知道怎么落到了可莉的妈妈手里，还对宝石进行了一些改装，似乎让隔绝诅咒的力量增幅了。该说是魔女会成员总掌控着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力量吗。
甚至总觉得她们在有意帮助旅行者。
因为后面小可莉还说，妈妈说可以把这个水晶球送给自己喜欢的有需要的人，小可莉就这么把水晶球——潮汐之泪送给旅行者了。
旅行者背包里就这么多了一个道具。
而惊澜则等到了第二天。
对玩家来说拨个时钟的事情，对提瓦特的原住民还是要实实在在的等待的。
勿诉其实那时也一直在店里，明明看着他们这些关键剧情人物都在场，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也不知他的目标是不是并不在此。
第二天，惊澜前往了三碗不过港。
虽然并不喜欢喝酒，但是这里也不是只能喝酒，更多人会在这里听个说书，就像香菱会在这里找人试菜，钟离也会在这里喝茶听书。
而惊澜在这里并没有等多久，旅行者和派蒙就到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派蒙疑惑问惊澜，“原料很重要吗？为什么惊澜一定要约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们？”
惊澜只是对旅行者和派蒙说道，“不，我是想请你们先听一出戏。”
而田铁嘴，这个沨时候正在台上说书。
因为近来是织鹊节，田铁嘴说的也是潋韶漪光真君化身名为红亥的女子，如何将纺织的技巧传授给璃月的人们，人们为感谢潋韶漪光真君，便将他化身的日子，定为织鹊节。
【惊澜化身成女孩子过？就跟钟离曾经化身成大姐姐一样吗？】
【钟离化身岩王帝姬什么的，不是已经说过了是小说杜撰吗笑死了。】
【但是惊澜带我们来听这个，该不会真的化身过吧？】
派蒙听到了也很惊讶，“惊澜，你真的化身成女孩子过吗？”
惊澜微笑：“派蒙觉得呢？”
派蒙一脸认真的思考，然后回答，“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惊澜：“……”
惊澜：“可惜，我没有化身的爱好，非要说化身也只有「惊澜」这一个。”
派蒙有些不好意思地“嘻嘻”了一下，然后猛然反应过来，
“对哦，他们说红亥，和红亥绸有什么关系？”
第046章 边海城
惊澜在三碗不过港与旅行者闲聊了几句后, 就带着旅行者和派蒙去了云来海的方向。
已经出了璃月港。
平日里闪着粼粼波光的漂亮海面，此刻却电闪雷鸣。暗色的天空之下，闪电时不时撕裂黑暗, 顺着方向往云来海的前方望去，矗立的孤云阁投下晦暗的影子，给人凭空带来许多压抑感。
“好恶劣的天气，我们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在外面聊天吗。”派蒙忍不住说, “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
“因为在璃月港内并不方便。”惊澜解释道，转身看向了旅行者，
“旅行者, 这就是我想要委托你做的事情。”
派蒙疑惑, “诶，惊澜委托的事情不是让我们替你参加乞巧赛吗？”
惊澜摇了摇头，“不仅如此。”
强烈海风将他们的头发往后吹乱，惊澜领着旅行者几步往前, 沙滩的水已经没过了脚踝。
“红亥不是我的化身的名字, 但我想，更有一个人比我更加适合这个名字。”惊澜道，
“500年前的历史，也应当让它重见天日了。”
旅行者尽力的抬起头看向惊澜。
惊澜取下腰间的海螺，放在唇边吹奏。光华萦绕在他的身上, 风将他的长发、衣摆, 乃至束在脑后的麻花辫扬起。
一声悠远的声音回响。
然而，他们脚下的沙滩随着这一声潮水退去。
“诶？潮水退回去了……”派蒙惊讶道，然而眼前的场景, 更加让旅行者与派蒙震惊。
海面如同在沸腾一般的激荡。
不仅仅是潮水褪去，他们前方的海也涌动起海浪, 向两边撤开，发出近乎浩大的声势。
在暴风雨雨雷电交加之下。
海竟如同从中间被劈开了一般，硬生生分到了两侧，海底的景象也随之显露。
倒塌经过海水侵蚀的废墟遗迹，与水底的一些水生植物，全部暴露在了土地之上。
当完成这一切的时候，惊澜放下了手中的海螺，狂风也随之小了些许。
旅行者和派蒙也不禁走近看着前方的画面。
派蒙终于了悟，“难怪惊澜说不能在璃月港里。”
在璃月港的话，被普通人看到肯定会吓到吧。
【wocwoc好帅】
【我们原神也有自己的饮月君】
【长枪角色，水生生物（？），开海，奶窗，红眼线，米忽悠，你以为是饮月君，其实是我惊澜da！】
【不过惊澜其实登场的更早吧，反而捱到现在才实装。】
【谁让崩铁出的比原神晚（狗头保命）】
惊澜叹了口气，“还好有元素龙王的力量，否则单凭过去的我的力量，用不了多久，便难以为继。”
“也太厉害了，这就是仙人的仙力吗？”派蒙说道。
“走吧，在其他人好奇来探察破坏遗迹之前，我们尽快将过往的证据和线索找到。”惊澜说道，领着旅行者与惊澜往前方走去。
旅行者和派蒙立刻跟上去。
“证据和线索？”派蒙疑惑问道。
“红亥绸并非我所创。”惊澜带着旅行者一边往前奏一边顺路解释道，
“500年前，疫病横行边海城——也就是我们脚下这座，沉入海底的城市。红亥绸，是一名女子所创的，能够对隔绝疫病并起到部分作用的纺织品。”
“咦，可是我听清辞……就是委托人，红喜仙人庙的庙祝说，潋韶漪光真君过去为了给普通人驱除诅咒与邪祟，才教授凡人制作出红亥绸的。所以她才想要用红亥绸来在今年的织鹊节装姻缘符。”派蒙说道。
一直到走到一座遗迹废墟之前。
“五百年前的疫病，正是诅咒与邪祟带来的。”惊澜停了下来，看向了旅行者与派蒙，说道，
“那时整个边海城封锁戒严，避免疫病传播，为了阻隔疫病，所有人都拼尽全力，红亥绸，正是一名女子所制作出来的，能够一定程度上的有效防止疫病传播的手段。”
“来到此处，你们也务必要当心，疫病虽然已经不再传播，可残留的诅咒威力仍然不逊于魔神残渣。”
“那么可怕吗？”派蒙忍不住吓得身体后仰。
惊澜说着，手中凝聚出一颗水滴状的宝石，“带着这个，它可以尽可能的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
旅行者就在这时，拿出了一颗水晶球，“和这个一样吗？”
惊澜看了旅行者手中的水晶球片刻，将水滴状的宝石收回，
“没错，就是这个。我就不问旅行者是怎么得到的了。”
“其内的水滴是我过去曾经为了控制疫病所批量制作的产物，那时家家户户都要留存一颗，如今它被技艺高超者增强了效用，能够护佑你们不被邪祟侵扰。”
惊澜当然早就知道他们有这个了，这个时候拿出来一下只是顺便解释一下这种东西的作用，避免他们真以为是眼泪什么的。
他倒也不是那么在意这方面的形象，只是听起来有些丢人。
“原来这个是这种时候用上的。”派蒙说道。
可惜弹幕玩梗的时候是不会真的听剧情里的解释的，反而让玩家很快活的说，
【惊澜你敢说这个水滴的名字叫潮汐之泪吗233333】
【批量制造出来的x
不停哭出来的】
【美人鱼哭泣眼泪能变成珍珠，惊澜哭眼泪能变成宝石，破案了，惊澜是美人鱼】
【家家户户都有，这是哭了多久啊】
……当然，解释也没有用的情况，他也预料过了。
“你们可知，为何不过500年，红亥绸便会失传吗？”惊澜只能继续剧情问道。
派蒙猜测着回答，“是因为后面已经没有疫病，用不着红亥绸了吗？”
“是因为其中最重要的原料，吐丝海虫——生活在这片海域。然而边海城覆灭，海水淹没这里，常人难以再得到吐丝海虫的丝了。”惊澜解释道。
“原来原料这么麻烦？我还以为只要采一些霓裳花之类的……难怪惊澜要带着我们来这里。”派蒙惊讶道。
“所以，接下来，你们有两个任务。”惊澜微笑着看向了旅行者，
“第一，在这里收集吐丝海虫，得到它的丝。”
“第二，在心怀叵测者来到这里之前，尽可能的收集五百年前发生的一切，留下的证据，用以佐证红亥绸并非我所传授给世人。”
派蒙问惊澜，“咦，惊澜，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惊澜笑眯眯地说，“说什么呢？我可是委托人，哪有让我干活的道理。”
派蒙：“……”
旅行者：“……”
“我的力量还能够维系一段时日，你们这段时间可以尽可能的探索海底，倘若海底埋藏了什么宝藏，也自当全部归发现者所有。”
一提到宝藏，派蒙就重新打起了精神，“对哎，据说很多宝藏都是埋藏在海底的，旅行者，我们千万不能错过！”
旅行者见派蒙那么热衷，无奈抱臂。
惊澜将他们领进来后，就离开了。
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活动第1天只解锁了这一部分剧情吧？惊澜毫无责任心的想。
＊
旅行者带着派蒙在海底四处探索了起来。
紧接着，他们在海底发现了一样很熟悉的东西。
【
回声海螺：
“战争又有何意义，如今受苦的只有民众。兄长，若是能合作……”
“太天真了，你该不会以为这场战争中有谁会收手吧？”
“——可至少，他们并没有对我们的子民动手。”
“为了我们的子民过的更好，唯有屠戮敌人的子民！你难道想要背叛我吗？”
“……抱歉，兄长。”
】
派蒙对旅行者说，“咦，这个声音……旅行者要不要收集看看？”
旅行者点了点头。
第047章 往昔残影.1
回声海螺。
惊澜知道有这个东西, 毕竟游戏里有过收集这种海螺的活动。
但没有想到活动里的回声海螺，记录的并不仅仅是500年前的往事，还有更早之前的。
当旅行者拿到的第1个回声海螺的声音出现的时候, 惊澜在游戏里忍不住又听了一遍。
没有听错。
是奥赛尔的声音。
只是这段争执对他们来说已经到了后期，惊澜，那时的塞罗司，才能够将心中的话语对奥赛尔说出口。
毕竟如果是奥赛尔将他当成武器的最初, 塞罗司说出这种话无异于宣告背叛，只会被奥赛尔优先处理。
＊
故事的最初，也是魔神战争的初期, 那时的璃月子民更多的在归离原居住。
惊澜的名字还不是惊澜, 而是塞罗司。
塞罗司诞生于潮汐之间，也是他的穿越之初，茫然的看着附近几乎没什么人烟的海滩。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拿塞罗司去过的作为旅游景点、周围有许多热闹的设施的沙滩作为比较的。
非要说的话, 目之所及之处仍然能看到几户人家。
而在人心惶惶的战争初期, 看见他的敏锐的边海城居民，首先便将这件事情告知了他们的神明——奥赛尔。
奥赛尔也察觉到了其他魔神的气息，且毫无收敛的概念。
更是听了麾下的子民的汇报，于是前来看看是不是有其他魔神想要偷袭他的领地。
然而，当他看到此处面向大海, 不知收敛气息的新生魔神时, 以及冷静的神色中带着些许警惕和不知所措的目光。
奥赛尔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摩拉克斯有归终合作，那他也大可以将一个魔神纳入麾下，与其树敌, 不如先当做武器使用。
于是肤色森白的魔神对塞罗司伸出了手，道, “你是新生的魔神？看来现在对这个世界感到很陌生啊。要成为我的弟弟吗，加入我的麾下。”
那是对自己的穿越还没有实感，甚至在想自己是否在梦中的塞罗司。
面对塞罗司伸出的手。
下意识的拽住了他手臂上如同鱼鳍一般的事物。
“……”
“……”
不是道具吗？塞罗司看着奥赛尔古怪的目光，想。
哪怕如今回忆起来，惊澜也不知道是不是初次见面时自己太过愚蠢的表现，让奥赛尔进一步降低了警惕。
算是弄巧成拙，也为他日后在那里的生活打下基础。
奥赛尔一开始就是抱有让他成为武器的目的，并为此让他感到亲切感与信赖而兄弟相称，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子民为他打造的行宫。
实际上的土地自然比游戏里的地图要大得多，哪怕没有到塞罗司所感觉的现实中的一个国家的体量，也足够够得上一个普通的城市——至于城市具体有多大，塞罗司的概念倒没有多深。
跟随奥赛尔来到了他的行宫之后，为了扮演好自己高岭之花的人设，也为了尽可能的不露馅给自己招来祸端，在一开始演技并不突出的情况下，也只能够尽量压低声线，吐词简练一些。
或许还有大学生特有的清澈而愚蠢的目光的缘故。
奥赛尔相信了塞罗司思维简单，因而也逐渐对他放下了戒心，还时不时宽慰因为对这个时代的不适应、以及对战争的厌恶的塞罗司。
塞罗司哪怕提醒自己奥赛尔并不是那么好心的魔神，也难免下意识听从与信赖奥赛尔的，还有时不时会来关怀他的奥赛尔的妻子跋掣。
因为他们，他至少能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拥有一片栖身之所。
后来，奥赛尔与跋掣他们逐渐对他放下戒心，以及真心看待他，也未尝不是塞罗司用真心换真心。
至少有短暂的一段时间，塞罗司听从奥赛尔的命令，专心的与摩拉克斯麾下的仙人战斗，是其实的庆幸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一片栖身之所的。
——直到他没有对摩拉克斯麾下仙人下杀手这件事被奥赛尔发现，并且质问之时。
塞罗司不知如何解释，只能低下头沉默不语，心底却一片冰凉。
奥赛尔发火之后，稍微平静下来，就清楚将自己这边的战力往外推是不智之举。
因此在质问后没有得到塞罗司的回答，又收敛了自己命令的态度，像一个宽厚的兄长一样，抬起手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
“塞罗司，我知道你不习惯杀生，但你也应当明白你所肩负的责任与这场战争的意义。”
奥赛尔当然想让塞罗司为他所用——毕竟塞罗司也并不像难控制的魔神。
后来，奥赛尔带惊澜去看了他治下的子民，在宣誓台之上，正式地向边海城的所有子民介绍了塞罗司的身份，
“这是我的弟弟，潮汐之魔神塞罗司！也是你们的第二位神，我的子民们，往后如同尊敬我一般尊敬他，如同信仰我一般信仰他！他会同我一起，为边海城开疆扩土，护佑边海城的子民！”
塞罗司站在奥赛尔的身侧。
他看见边海城的子民听了奥赛尔的话语而高呼，因为奥赛尔的话语而对他投下的崇敬的目光。
前所未有的压力，在这样的目光与期许之下，负担在了肩上。心底却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信赖而发热。
护佑边海城的国土，护佑这个国家的子民。
是不是同样是，杀生而护法呢？
似乎所有的杀戮都被「护佑」这个词合理化了。
因而，在下次的战争之中，塞罗司对摩拉克斯麾下的仙人举起了带着杀意的剑。
如同被推着前行一般。
来到了魔神战争中的战场之上。
魔神、仙人们相互战斗，而普通的民众也举起了武器争斗。
尸横遍野。
塞罗司最终还是没能对准眼前的仙人的要害，反而是眼前因杀戮与污染而疯狂的仙人伤了他。或许是出于本能的自卫，他的剑在反击之时，捅入了仙人的心脏。
鲜血溅入了他的眼中，染红了眼底的蓝色，而无名的仙人如同在魔神战争之中陨落的群星一般，从空中毫无抵抗能力的坠落。
塞罗司看着粉身碎骨的仙人，重新抬起头。
他与敌方气势极盛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充满神性的金色眼瞳似乎遥遥的对视了。
摩拉克斯手中的岩枪投出，越过了他，刺向了他身后的奥赛尔。
奥赛尔飞身上前，与摩拉克斯激战起来。
＊
当晚，奥赛尔对塞罗司击杀敌方的得力干将而大加赞赏。
可塞罗司手中的剑似乎越发沉重，沉重到哪怕是魔神之身也难以握紧的程度。
庆功宴之上，奥赛尔与妻子跋掣，以及其他手下得意干将觥筹交错，一个个对塞罗司称赞不已。
魔神之身击杀仙人确实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里也仅仅有奥赛尔与塞罗司两名魔神罢了。他们只是在借此想鼓励他，推着他继续战斗下去罢了。
塞罗司很清楚他们的目的，却在他们的称赞之中逐渐迷失。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战争总是有伤亡的，魔神战争持续数百年，惨烈无比，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仙人罢了。’
‘我们会是胜利者吗？我的出现能够左右战局吗？’
‘……总不能背叛边海城的民众。’
从小接受爱国教育，为背叛感到不耻的灵魂选择了尽可能的护佑信赖着他的边海城子民，为了那么一丝小小的归属感。
只是。
鲜血不断的从塞罗司的剑上滴落。
原本只是因为人设想要控制着自己尽可能的语言简练的潮汐之魔神，似乎确实越发沉默寡言了。
第048章 往昔残影.2
塞罗司曾经想让自己的思绪从战争中抽身, 于是混迹于边海城的凡民之中，与他们一同生活。
和依海而生的边海城凡民一同捕鱼捕虾，将自己擅长的织布剪裁制衣的技术传授给凡民。
凡民的生命很短暂, 因此，不消几年他们就承认了奥赛尔也同样予以支持的魔神塞罗司。
看待他也不仅仅是作为他们所信仰的漩涡之魔神的弟弟，潮汐之魔神。还有授业他们生活得更好的能力的潮汐之魔神。
或许一旦身居高位，皆是善意。
身为魔神的塞罗司, 不像身为人类时，总能经历人类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居民们对他感激的目光与淳朴的笑脸全部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只是。
战争似乎没有止境的那一天。
十年，二十年。
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绝非游戏剧情于写于纸上的须臾一瞬。
不断的厮杀, 不断的逝去。
有一些前一天才在谈笑风生的人，下一刻就死在了战乱之中。
塞罗司这一刻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了奥赛尔将他介绍给边海城的子民们的用意。
魔神生来爱人，尽管他们对人的爱各自有不同的诠释，更有激进者所爱的世人, 仅仅包括自己的子民。
但没有魔神能够忍受自己所护佑的子民, 在自己眼前一个个逝去。
哪怕惊澜并没有作为魔神的心，仅仅是难以忍受同类相残的凡人，对这样的痛苦也同样能够感同身受。
战争残酷的如此鲜明。
魔神之间的争斗，进而演变成子民之间的战争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他们崇拜敬畏神明，因为神明能够护佑他们, 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而魔神之间的战争, 又未尝不是为子民掠夺更好的生存环境。
战争之外，塞罗司更加意图寻找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跟着渔民学习捕鱼，剖鱼, 去鳞，学着做出鲜美的鱼汤, 又因为自己不喜欢挑刺而转头将做好的鱼献给奥赛尔与妻子跋掣。
或许是他平日的表现不会让别人觉得他会是阿谀奉承之人，而魔神似乎本身也没有必要讨好另一个魔神。也或许他本身确实没有阿谀奉承的意思。
只是简单的将自己所做出的成果送给兄长和嫂嫂的行为被当作是真心之举。
奥赛尔宫殿内的侍从看到，又流传到了外面，更是觉得他们兄弟关系融洽，人人交口称赞传颂。
听的似乎当事人自己也相信了。
只是塞罗司总是混迹于人类之中，反而令同为魔神的奥赛尔的不解。毕竟魔神统治人类，从来不需要那么亲切的混入人群之中。
对奥赛尔来说，哪怕走下高台，与围着他的子民说几句话，传授几句经验，都已经足够算与民同乐亲民了。
但当塞罗司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逝去，前一天才与自己谈笑的提起妻儿的渔民暴尸荒野，看着随着神与人的争斗，而在战争中不断流血直到愈发失去笑容，而在苦难的夹缝之中寻找那么一丝幸福的光亮的子民。
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
时光好漫长，漫长的超过了他的想象。
手中的剑已经沾满鲜血的塞罗司愈发不明白争斗的意义何在了，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要在战争之中麻木。
奥赛尔海上宫殿的护栏之上，塞罗司吹着海风试图度过漫长的时光。
而注意到塞罗司在战争之中越来越消沉的奥赛尔走到了他的身侧，想着是否要出言安慰几句。
塞罗司却开口问，“哥哥，战争何时才能结束？”
奥赛尔高高挑了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们杀死摩拉克斯后，会停下来休整一段时间的，这才刚刚开始呢。”
“怎么？你畏惧战争了？”
“……边海城有很多居民都在战争中身亡。”塞罗司低下头，道。
“这也是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更好的生活，开疆扩土才能绵延不绝，为了未来的子孙后代而牺牲，他们肯定也虽九死其犹未悔。”
奥赛尔劝慰塞罗司时，理所当然道，“子民繁衍的速度很快，只是少了一些人而已，只要我们为他们争夺下更多的地盘，更好的生活，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子民，过上你口中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居乐业生活。”
“……真的如此吗。”塞罗司低着头，回想起逝者亲朋好友的恸哭，魔神有什么资格去肯定他们虽九死其犹未悔呢？
“兄长，可我看见，哭泣的人越来越多了。”
奥赛尔眯了眯眼，道，
“这是魔神之间的战争，没有魔神能置身事外，塞罗司，我们联手的情况下，我尚且能够庇护你，但这片土地不存在能安居一隅的魔神。”
肤色深白奥赛尔极具压迫感的逼视着他。
“……抱歉，兄长。”惊澜低着头说。
奥赛尔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哼笑，又拍了拍他的背，“塞罗司，你一旦心情不好对我不满就会喊兄长啊。”
“我知道你现在在忧虑子民的生活，不过不用担心，快到最后的战争了，我相信，你会为我带来胜利！”
尽管伤亡惨重，但是，是最后了吗？
奥赛尔离开了。
塞罗司仍然站在护栏边上。
“……战争真的会有结束的一天吗？”
——这个声音却不是塞罗司的，而是另一个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站在了护栏的另一侧。
塞罗司看向了身侧的身影——扶舆，也是奥赛尔手下的大将，将要灭绝的鲛人一族最强的战士。
扶舆也如同塞罗司一开始一般，远眺着前方的海洋。
“分明为了寻求和平，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战斗，为什么死去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生活却越来越痛苦了呢。”
“奥赛尔他真的关心子民的幸福吗？更广阔的疆土，更多数量的子民，只要达成这个，就一切都无所谓，这才是他的目的吧？”
塞罗司收回了视线，却没有说话。
扶舆却看向了塞罗司，“我一开始所期待的，是能够切身的关心子民的幸福的神。”
塞罗司只是冷静地提醒扶舆，“兄长并没有离开多久。”
扶舆也安静了下来，而是定定地看了塞罗司片刻。
“……塞罗司大人，您并不弱小，可是您太软弱了。”
软弱的选择于屈居奥赛尔之下。
＊
矛盾只是在不断的累积。
一切在奥赛尔引导洪水淹没归离集时爆发。
摩拉克斯与奥赛尔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战，激烈的仿佛不知晨昏日月，声势浩大的在远处爆发。
归终率领一众仙人抓紧时间救灾。
就在这时，却发现许多浪潮将溺水者托起，拍打至岸边。
归终循着力量的来源望去，只看见匆匆躲入山石后面的一缕衣角。
摩拉克斯与奥赛尔激斗了三天三夜。
双方皆负伤而去。
也是在这之后，发现塞罗司在战斗时不见身影的奥赛尔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势，就带着战斗没能获胜的隐怒对他发出质问与争吵。
“塞罗司，之前的战斗，你跑到哪里去了？”
“……抱歉，兄长，我没能参与那次战斗。”塞罗司只能说。
奥赛尔目光如炬的逼问着他，“你这次又因为什么对我不满？塞罗司！还是说你畏惧战争吗？”
似乎被他这么逼问之后，塞罗司也终于有由头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可战争又有何意义，如今受苦的只有民众。兄长，若是能合作……”
如果能像归终与摩拉克斯合作一样，就能够避免无止境的战争与伤亡了。
这样的提议，却得到了奥赛尔的怒斥，“太天真了，你该不会以为这场战争中有谁会收手吧？”
“——可至少，他们并没有对我们的子民动手。”塞罗司却目光毫不躲避的回答奥赛尔。
“为了我们的子民过的更好，唯有屠戮敌人的子民！你难道想要背叛我吗？”奥赛尔更加扬起了声音，将手边的杯盏摔到了地上，砸到了塞罗司的脚边。
眼见着奥赛尔的暴怒，还有身上因为与摩拉克斯的激战留下的鲜血，塞罗司只能低下头，又一次重复，
“……抱歉，兄长。”
转身便先一步离开了宫殿中，衣袂在空中划过弧线不作停留。
奥赛尔深呼吸喘着气，看着他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跋掣此时恰好步入宫内，看着他们不欢而散的画面，无奈的坐在了奥赛尔身侧劝慰。
“塞罗司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
塞罗司自己不知道。
他走到了边沨海城中偏僻的角落，看着边海城内的一片愁云惨淡。
“看来你也不喜欢现在的场面……根本不是为了子民的幸福而战斗了。”一个女声说。
塞罗司没有回头，“尘之魔神来到兄长的领地，不怕被发现吗。”
第049章 往昔残影.3
奥赛尔与塞罗司一同出征, 与摩拉克斯进行最后一战之前。
奥赛尔看着身侧低垂着目光，没有什么动力的塞罗司，如同往常安慰他一半, 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道歉道，
“塞罗司，之前没控制住脾气对你发火了, 都忘了你就是这么个多愁善感的劲儿。等这次获胜回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塞罗司的目光微微颤动了一下，手心不自觉的收紧, 低声应了一声。
奥赛尔只当他仍然心情不佳, 即将出征，也只能回来再安慰他了。
＊
而后来的一切，似乎也并不难猜到了。
在摩拉克斯与奥赛尔的激战之际，塞罗司来到奥赛尔的身边。
这样的战局之中, 塞罗司仅仅一人的身影, 去哪里都不奇怪。
奥赛尔以为他是想要加入战局，对塞罗司露出了笑容，“塞罗司，你终于想通了。”
对他毫无防备，甚至充满信赖。
可塞罗司在奥赛尔扭过头的一瞬间, 寒芒一闪, 一把剑从背后穿过了他的腹部，又从前方深深的刺出。
这一切出乎战场上所有人的意料。
甚至归终先前冒险前往奥赛尔的领地，也只是让塞罗司考虑考虑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 而不是直接背叛奥赛尔。
塞罗司在战场之上的背刺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奥赛尔的喉咙呛满了鲜血，满目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塞罗司,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摩拉克斯也一时停在了半空中。
而做出这项举动的塞罗司，却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冷漠的可怕。
奥赛尔暴怒的声音响彻天空，“塞罗司——！！！”
塞罗司的手松开了剑。
奥赛尔也没有管刺穿他腹部的剑仍然留在身上，被背叛的怒火让他露出了獠牙，手中的长枪没有再管摩拉克斯，而是指向了塞罗司。
而摩拉克斯却没有停下战斗，见塞罗司甚至松开了自己的武器，手中的岩枪对奥赛尔投掷而出。
奥赛尔的身体随着岩枪投掷的轨迹坠落。
“奥赛尔——！！！”跋掣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跟随奥赛尔、也同样将塞罗司视为上级的部下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却仿佛不知是否应该继续战斗下去。
跋掣发了疯似的将水弹投向塞罗司，然而面对潮汐之魔神的力量，甚至不用塞罗司重新拿起武器，仅仅抬起手就挡住了水弹。
战场中的声音似乎随着一切远去。
还发生了其他什么，塞罗司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了。
仅仅听到奥赛尔在背镇压之前的充满一腔仇怨的诅咒，
“塞罗司！我诅咒你！与边海城共命运——！！！”
什么啊。
原来兄长真的爱着边海城的子民啊。
塞罗司最后只是心想。
＊
奥赛尔被镇压了。
边海城短期内群龙无首，而所留下的魔神塞罗司，正是杀死他们原本信仰的奥赛尔的凶手。
倘若能将一切责怪于塞罗司也就罢了，可偏偏在此之前，塞罗司同样是边海城人们信仰的神明，奥赛尔的旧部同样听命于塞罗司。
外界一片纷乱。
塞罗司此时却走入了奥赛尔的寝宫内。
奥赛尔最后的诅咒加诸于塞罗司之身，无非以己度人，避免塞罗司背叛奥赛尔后毁灭边海城。
也正是因为在死前也为边海城着想，令塞罗司确实的意识到——奥赛尔是真的爱着边海城的子民的。
只是奥赛尔对魔神爱人的诠释近乎暴君。
来到再也无人回的寝宫内，不需要塞罗司多加搜索。
在桌面上就看到了那个写着「赠塞罗司」的巨大礼盒。
塞罗司几步上前去，打开礼盒。
是一把赤色的妍丽无比的剑，剑匣上刻着这把剑的名字——焚轮拨浪。
灰蓝色长发的青年伸手近乎带着微微颤抖的握住了这把剑。
重逾千斤。
原先善使剑的魔神意图将这把剑拿起。
却在下一秒，剑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铮鸣。
竟再也难以握紧剑。
＊
真的一番回忆起来，惊澜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似乎也和高岭之花沾不上什么边。
只是那时没有意识到，觉得表现的表情幅度不大与语言简练便是高岭之花，扮演度自然随着他人的视线与印象而提升。
只是那个时候，他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在扮演度上了。
那里的人大都同时追随奥赛尔与塞罗司，只是也总有憎恶背叛者与忠诚于奥赛尔的铮铮铁骨，想要不顾姓名与塞罗司决一死战。
这一切被扶舆带人平乱暂时平息下来，甚至杀死了一些奥赛尔的旧部。
边海城人心惶惶，扶舆试图找塞罗司主持大局，收拢边海城的势力，对反叛者行刑，以及捉拿在外伺机而动意图复仇的跋掣。
——反叛者。
塞罗司听到这个词反而出神了一瞬间。
真正的反叛者不应该是他吗？他才是边海城的背叛者。
“……放了他们吧。”塞罗司却对扶舆说。
“塞罗司大人！”扶舆咬牙进谏，“您仍然要妇人之仁吗？这些人是憎恨于您期盼您也被镇压海底的作乱者，哪怕放了他们也只会接着袭击我们。”
“……”塞罗司没有说话。
“不杀了他们，边海城将重新陷入动乱！”扶舆或许是奥赛尔的补下其中最期待他执政的人，却也仍然反对着他所谓仁慈的话语。
可偏偏扶舆说的没有错。
似乎现在，塞罗司也仍然没有选择。
哪怕他杀死了奥赛尔，也仍然有很多奥赛尔旧部选择听命于他，甚至提醒他去捉拿奥赛尔的妻子跋掣。
多么可笑，奥赛尔出于拉拢让子民信仰塞罗司，出于信赖让部下听从塞罗司，出于情谊与塞罗司近乎平分神权，却成为了刺向他、以及他的妻子的尖刀。
塞罗司还是起身了，走向了宫外，“……准备行刑吧。”
因为塞罗司的背叛而人心惶惶，哪怕是边海城的子民也猜测塞罗司这样做是否无异于让边海城自断一臂，实力削弱至此又如何战胜摩拉克斯。
然而更加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塞罗司当着他们的面选择了与摩拉克斯与归终结盟。
哪怕是选择听命信仰于他的部下与子民都震动了。
战争持续这么久，已经不仅仅是地盘之争了，还有对一些人而言亲身切骨的仇恨，或是未曾亲身经历也在口口相传中产生的对摩拉克斯与归终的厌恶。
边海城子民之中的反对声越来越强烈，塞罗司背叛奥赛尔一事更加令所有人觉得这是他早已勾结摩拉克斯与归终的佐证。
在塞罗司登上奥赛尔曾使用的宣讲台，宣布边海城与归离集的贸易之时。
底下却没有任何人听他的话。
塞罗司杀死奥赛尔后，奥赛尔的隐藏的心腹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奥赛尔复仇。
不仅仅是先前一批审判与杀鸡儆猴的，也有更多蛰伏下来的，或是比起塞罗司更加信仰奥赛尔的贪生怕死之辈。
全部借着人群指责起了塞罗司。
而边海城的人们也质问厌恶着塞罗司，奥赛尔平日用来宣讲的高台，仿佛成为了塞罗司的审判台。
他们唾骂着塞罗司。
塞罗司认真拟定的贸易往来宣布的内容没有人听，所有人扯着他弑兄驱嫂的罪行，被煽动也好真心指责也罢，只有少许人维护着塞罗司的一腔热忱。
塞罗司试图告诉边海城的人们，归离集那边的人所拥有的财富与资源可以通过贸易往来获得，而不一定要战争与牺牲。
可在如今的舆论风向之中，太多人竟说着「把他们打下来不全是我们的了吗」这样的话语。
就在在唾骂声之中。
塞罗司对着底下边海城的人民，缓缓地跪了下来。
底下的吵嚷声停了下来，倒不如说所有人都傻眼了。
人群愣愣地看着向人下跪的神。
塞罗司低着头，他对边海城的人们说，
“……请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给边海城带来安稳与幸福。”
唾骂声确实停下了。
似乎面对这样的画面，底下的人群也难以口出恶言了。
最终所有人悻悻散去，口中还在骂骂咧咧对他的不解。
直到后来的后来。
塞罗司确实兑现他的承诺，将安稳与幸福带给了边海城的人们。
人类又是足够健忘的生物，得到了安逸幸福的生活后，便遗忘了仇恨。
＊
这段尘封的过往被记录在了石板之上，又被旅行者发现。
神跪人，塞罗司自己所认为的无能的过往。
被边海城后来的子民认为这更是他们的神，后来被委任为「边海城执政官」的塞罗司的高尚之举。
也是哪怕边海城逐渐融入了璃月文化，甚至对塞罗司的称呼都改变成了潋韶漪光真君，也对他推崇备至的原因。
第050章 往昔残影.4
人的精神与意志能够有多坚韧呢？
200年的时光对魔神而言, 或许只是须臾片刻，但对塞罗司却是感到不逊于一生的漫长。
而后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塞罗司未曾切实的感觉到过这个世界的磨损给自己带来影响，然而流光容易把人抛, 眼见着人类一代落一代生，如潮起潮落又复归，奥赛尔最后的追随者跋掣也被镇压。
一切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却也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不仅仅是边海城仇恨摩拉克斯与归终, 在归离集生活的人们也同样有仇恨边海城的人。
甚至仙人中也同样有因为同伴被塞罗司杀死而对他憎恶不已的存在，甚至言辞之间毫不掩饰的表达对背叛兄长的背叛者的不信任——毕竟连自己的兄长都能背叛之人，如何相信他不会背叛他们呢？
只是这些人被摩拉克斯与归终劝慰克制住了。
时光带来的折磨确实曾让他疲惫不已。
好在, 自发揽过策反他的责任的归终, 聪慧的尘之魔神不但协助塞罗司融入他们当中，促进归离集与边海城的往来，更是察觉到了塞罗司精神上的极度疲惫。
因此，归终带着塞罗司去听歌尘浪市真君的弹奏——那是能够治愈灵魂上的创伤一般的乐曲。
塞罗司看着归终与歌尘浪市真君在乐曲上的一些小小的拌嘴争执, 看着她们对他表达出的善意, 或许切实的曾得到愈疗，跟随着那群纯粹的仙人，为最简单的理想而前行。
曾有一段时日，塞罗司以为这一切是自己的新生。
只是战争并未停下，好景也不长。
归终在魔神战争之中陨落, 本以为知晓未来常伴归终身侧的塞罗司, 并没有如他所以为一般改变归终陨落的未来。
是因为未来注定，还是他不够强大呢。
此世魔神争乱不休，塞罗司或许也仅仅是其中之一, 或许在战斗力上他并不弱小，可他并没有强大到能够保护住一切。
哪怕想要尽可能的记住的时光, 似乎都逐渐离自己远去，旷日持久的战争消磨了太多人的心神。
短生种变成长生种，比想象中的更加难捱，若非有支持他的人在侧，塞罗司也不知哪一日会迷失自我。
直至魔神战争结束。
在战争中死去的魔神不知凡几，而留下来的却未成为七神之一的魔神，亦被驱逐至暗之外海。
塞罗司仍然留在提瓦特的大地之上，自然也是因为摩拉克斯。代价仅仅是抛弃魔神的名号，成为七神的属臣。
一如塞罗司化身仙人，一如影作为影武者。
尽管不再有魔神之名，可摩拉克斯尊重了推崇塞罗司的边海城，将塞罗司委任为执政官继续处理边海城的任务。
迎来了一段相对和平的时光。
塞罗司，不，潋韶漪光真君也同其他仙人一样，逐渐放手不再过于干涉凡民，在他们逐渐安稳下来后，便任由他们发展，并在凡民之中选拔建立行政组织对进行管理。
漫长的时光中，尽量使精神放松，与友人重聚，或是混迹于热闹的人群，也令潋韶漪光真君稍微的卸下了肩负的重担。
直至后来，也是五百年前的祸乱与灾变。
潋韶漪光真君不知晓全貌，眼见着拼尽全力奔跑的国度在顷刻之间覆灭，眼见着仅仅想要探索更高处，想要进取的国度，却因为触碰所谓的禁忌而毁灭。
那几年的时日里，边海城的一些子民离去了，去往了坎瑞亚，那个能够接纳任何国家的居民的国度——或许他们心中与被神统治的国度有不同的决断吧。
可在天理降下神罚后，毁灭了坎瑞亚，无数坎瑞亚人受到诅咒，化作了丘丘人，或是带来疫病。
潋韶漪光真君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凡人的追求与幸福，在天上的王座挥手之间便毁于一旦。
一些离去的子民回到了边海城，然而他们的精神比起离去时要分外颓唐。追求无神的国度的去者回来时却请求潋韶漪光真君的庇护，哭诉着想要活下去。
潋韶漪光真君接纳了他们，因为他们是无罪的。
然而这便是瘟疫的开端。
带着天上的诅咒回到边海城的子民，在某一刻突然一齐病倒了。
潋韶漪光真君想要去尝试替他们治愈身上的恶疾，却发现那份诅咒携带疫病已经悄悄的传播开来。
越来越多的边海城的子民病倒了。
潋韶漪光真君第一时间将病患隔离开，将边海城封城，整个边海城戒严了。
致命的疫病与恶疾传播开来，潋韶漪光真君利用自己在城中的影响力，尽可能的保下更多的居民，却看到了比战争还要可怕的凶手。
多少局面受尽折磨，全身溃烂而死，边海城人人自危，有人为了不被疫病传染试图逃离。
一时之间，边海城仿佛化作了人间炼狱。
如今其他仙人分身乏术，倒是过往便作为塞罗司左膀右臂的扶舆还在，作为他的副手协助。潋韶漪光真君尽可能的组织人群进行防疫，呼吁大家依靠人的力量携手度过此次的危机。
混乱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秩序也重新林立而起。
潋韶漪光真君在那时批量创造出了被大家称之为潮汐之泪的水滴形宝石，在家家户户分发，以并不强的隔绝诅咒的力量充当临时的“消毒水”。
只是杯水车薪。
倒下的医者也不计其数。
红亥绸也正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尽管惊澜过去确实将自己所会的更加先进的纺织工艺传授给凡民，但也仅仅是拾前人牙慧。正如红亥绸也并不是他所创，而是从璃月港来的一名女子所创。
惊澜不知晓那名女子的名字，能够隔绝部分邪祟与诅咒作为防护服的红亥绸也不是刚刚才出现，甚至红亥绸在女子的传播之下，已经流行了一段时日。
只是如今那名女子才发现，她所创的红亥绸能够起到一定的隔绝与防护的作用罢了。
女子同样是一名医者，本来已经回到了璃月港，却又听闻边海城疫病爆发，回到了如今岌岌可危之城，将红亥绸献上。
请求潋韶漪光真君用自己的影响力让家家户户都穿上红亥绸，去阻隔疫病。
潋韶漪光真君答应了。
惊澜甚至后来想，后人给他编造出一个红亥的化身，是不是因为把那位女子当做他的化身了。
疫病侵蚀的速度放缓了，许多人都看到了希望。
潋韶漪光真君想，或许不会过太久，防疫成功，这突然降临的灾厄便会消失吧。
然而。
不知何时，边海城开始有诸多丘丘人以及各类魔物入侵。
他们似乎是循着诅咒而来，又似乎觉得边海城能够收容他们。
疫病被刚受到诅咒的丘丘人带来，在边海城之中二次爆发。
潋韶漪光真君只能带领有战斗力的旧部去驱逐丘丘人与魔物。
可边海城再度化作了人间炼狱。
似乎他们先前做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尸体在潋韶漪光真君面前被一车一车地抬走，又被集中火化，在耳边不断响起的哭泣声，比过去战争后的景象更加残留。
青年的仙人眼周似乎染上赤色，无力地看着这一切，身形晃了晃。
＊
当潋韶漪光真君发现自己的手臂开始溃烂之时，终于确定无法再控制住疫病了。
扶舆也随之倒下，倒下之前劝他将边海城摧毁。
“抱歉，说出这么残酷的提议，只是现在，大家的幸福安乐已经不需要你了。”弥留之际的扶舆说。
也正如他一开始，为了他人的幸福安乐而不去信仰作为暴君的奥赛尔一般。
潋韶漪光真君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怼，只是让扶舆安心。
似乎这样的方法，他早已经想过。
也很快就着手实施。
潋韶漪光真君将人群分为了两波——患疫病者与健康的居民。
将他们远远的分隔在了边海城的两端。
毕竟这份疫病已经约等于绝症，哪怕初期表现疫病迹象的人也多半只有截肢求生。
潋韶漪光真君化作了本体，一只巨大的鲸鱼，代替了船只，让所有未患疫病的居民来到他的背上，尽可能的少带行李。
“准备搬家了。”
他对边海城所剩无多的健康居民们说。
此行并没有提前告知边海城居民，有居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同样有居民已经猜测到，却没有说出口。
潋韶漪光真君没有在健康的居民中看到传授红亥绸的那个女子。
结局显然已经不用多加揣测。
巨大的鲸鱼搭载着边海城的一部分居民，而前所未有的巨浪，从海的另一边拍打而来。
在巨鲸背上的居民的惊叫与哭泣声之中，还有被抛弃的患病居民的痛苦呻吟之中，一层比一层更高的浪花淹上了边海城。
与此同时，边海城的土地下陷。
巨鲸的目光远眺，看见出征归来的岩王帝君站在孤云阁之上，对边海城施以的神力。
神威煌煌，璨如烈阳。
巨鲸游至岸边，将边海城居民一个个全部放下。
却同时如同无法再维持这样巨大的身姿一般，化作人形坠入海中。
【“塞罗司！我诅咒你！！与边海城共命运——！！！”】
化为潮汐之魔神之身后。
这是惊澜第一次感觉到溺水。
身体被浪涛席卷，令他似乎也不禁恍惚，鲸鱼也会溺毙于深海吗。
他在奥赛尔被镇压之所附近将边海城沉海，而奥赛尔被镇压前用尽全力的诅咒，哪怕摩拉克斯也无解。
眼前乱七八糟的走马灯闪过，意外于自己作为凡人的短短20年竟如此清晰。
【是否消耗扮演度50%削弱诅咒？】
如同老旧手机面板的系统跳出。
【……是。】
他活了下来。
＊
哪怕时至今日，惊澜回忆起500年前之事，一切的开始正是他接纳了从坎瑞亚逃亡回来的边海城居民。
可哪怕现在，他仍然觉得回来的居民想要活下去的愿望无错，他想要保护无罪的普通人的愿望也无错，坎瑞亚想要探索进取的愿望同样无错。
那么错的是谁呢？
是在高天之上傲慢降下惩罚的天理，是高高在上地审判、草菅人命的天理。
惊澜想，还好他在那之后发疯想去暗之外海，联合被驱逐的魔神寻找对抗天理的想法被摩拉克斯阻拦了。
毕竟想也知道，一群被天理驱逐的丧家犬不可能会有什么有效的法子——差点忘了，他险些也是丧家犬的一员。
不可能有公平无罪的世界，可若凡民想要得到生与死的自由，唯有推翻天上的王座，世间不再有高高在上的支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