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南允真的第三次死亡
南允真模糊的双眼里, 看到了仍要举枪朝姜盛射击的poison,他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将poison按倒在车前座里, 此时,南允真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临死关头的poison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反应力, 他一手推开南允真一手发动车辆,迅速将汽车开出了十米开外。
浑身是血的南允真偏了下头, 透过那还未来得及关上的车门缝, 看到了追在后面的姜盛,和他脸上, 难以形容的绝望。
南允真还在车上,姜盛不敢让红雀朝车开枪, 怕流弹击中南允真, 也怕车辆中弹侧翻后南允真会伤得更严重,他只能下令追击。一辆越野车出现在姜盛身边, 开着车的宗焕朝姜盛喊道:“快上车!”
姜盛立刻跳上了车, 越野车朝着poison那辆漆黑的商务车追了过去。
上车后的姜盛手一直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他紧咬着牙关,盯着前方的车辆,几秒钟后,才说出了一句话:“拉近距离, 保持在,三米左右!”说完, 姜盛打开了天窗。
“你要做什么?”宗焕惊讶道。
此时, 两辆车已经开进了崎岖不平的山地里, 速度非常快,也非常颠簸。宗焕看出了姜盛想要跳车的意图, 阻止道:“这样太危险了!就算你凑巧跳过去了,也会被甩下来,砸到地上必死无疑!”
“我不过去,他会死!”姜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他的情绪逼近崩溃,他的眼里已经是赤红一片。
宗焕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漂亮的男人对身边这个位高权重的掌舵者这么重要?掌舵者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什么愿意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豁出自己的性命?
他不明白,但他能看出来,此时此刻,怎么劝都没用。他只能听命行事,拉近了距离。可姜盛刚探出身子,前方商务车突然朝着越野车横撞了过来,宗焕猛打方向盘,又将姜盛甩回了车内。
“那混蛋完全不要命了!”宗焕愤怒吼道。
两辆车已经开到了三川庄园的尽头,前方没有围墙,因为尽头就是水流湍急的风临江!
商务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看到那漆黑的河水,姜盛脸上已经布满了恐惧。
又是水,即将吞没南允真的,又是水!
姜盛仿佛回到了半年多前,回到了清沙江江畔。
不!不能这样!
他从恐惧中回神,立刻跳出了车窗,来到了车顶,紧紧抓住了车顶上的栏杆,然后跃向了两米外的商务车。
砰的一声巨响,几乎要晕厥的南允真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一只从车窗外伸过来的手,听到了呼呼风声中夹杂着的,姜盛紧张的呼喊:“允真!抓住我的手!”
南允真瞬间泪如雨下,可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再抬起他的手。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只想假死气一气姜盛,他完全没有想到,会真正的死在姜盛面前。
心中瞬间生出巨大的遗憾,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命运将他深爱的姜盛从生命中剥离,将两人扔向,生与死的背道而驰的方向。
商务车冲出了江岸,冲向了漆黑的风临江,姜盛被甩进了江水里,而南允真则随着商务车,沉入了江底。
越野车在江岸急刹,宗焕下车跳进了江里,游向了姜盛落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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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里,姜盛在抢救中突然睁开了眼,他推开了周围的医生要下床,惹出了医护人员的阵阵惊叫。医生和护士一起压住了姜盛,给他注射了镇定剂才让他安稳睡去。
姜明贤很快赶到了江北市,来到医院见到宗焕后的第一句问的不是姜盛的情况,而是南允真:“南允真呢?人找到了吗?还活着吗?”
宗焕依然感到非常诧异,仿佛南允真才是掌舵者一样,看着姜明贤着急的神情,他连忙说道:“车已经打捞上来了,烛龙的儿子死在了车里,但没发现南允真的尸体,不过”他稍稍顿了顿,“南允真左胸部中枪,再掉进江里,凶多吉少,找不到很可能是因为车窗开着,被江水冲走了。我的人,还有你们的红雀,以及我找来的搜救队,现在都还在江上打捞,没有新的消息。”
姜明贤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病房内陷入昏迷的姜盛,喃喃道:“怎么办呐!这次,该怎么办呐!”
现场的情况,姜明贤在赶来的路上已经听红雀汇报过一遍了,他心里知道,这次南允真真的是无力回天了。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面对醒来后的姜盛,想了许久,才拿出了手机,拨通号码之前,他十分恭敬地朝宗焕说道:“宗会长,江北是您的地盘,拜托您了,一定要找到南允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后,您有需要金山的地方,金山一定倾力相助!”
“姜会长言重了!”宗焕立刻扶住了姜明贤,保证道:“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宗焕会如此,不仅仅是因为掌舵者滔天的权势,还因为南允真救过他,也还因为,宗焕其实一直都对金山掌舵者崇拜至极。
普通人以为的位高权重,是在官位上不停地往上爬,殊不知这条路其实是越往上风险越大,不仅仅要承担巨大的社会压力,无处不在的勾心斗角,还会一不小心就丢掉性命。在这个国家,那些明面上站过巅峰的人,哪一个下台后不是死得很惨?
而金山掌舵者,看似只执掌了金山,实则握住了无数权贵的命脉,没人敢得罪他,人人都敬重他,畏惧他,他才是活得逍遥自在的幕后之王!
当然,宗焕崇拜掌舵者,除了这一点,还有在掌舵者的管理下,金山市的繁荣和太平。
所以以往,抓到潜伏在江北市的金山红雀后,宗焕不会动他们,只会完好无损地送回金山,他数次想找理由结交掌舵者,没想到会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相见,也没想到见识到了掌舵者和一个男人刻苦铭心的感情。
想了想,他拿出了手机,再次加派了力量,并下令一定要找到南允真的尸体!
另一旁,姜明贤拨通了李仁善的电话,此时已是深夜,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疲惫:“喂,请问您是哪位?”
“不好意思打扰了,”姜明贤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是姜盛的属下姜明贤,南允真他遇到了危险,能拜托您将喜恩,送到姜盛身边来吗?”
电话那头立刻清醒,听完姜明贤讲完事情经过,李仁善已经热泪盈眶,他抓住了一旁韩镇的手臂,说道:“我们快去,快去江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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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姜盛来说,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的,是噩梦。
他不敢睁开眼睛,感受着那透过眼皮的微弱的光,都觉得无比的刺痛。
昨晚的画面在他脑中反反复复上演,无论他怎么分析,结果都避免不了南允真的死亡。他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南允真已经离他而去了。
此刻,什么样的感觉都涌了上来,后悔、恐惧、悲伤、憎恨等等等等,但最多的,还是痛。
仿佛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的疼痛,痛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痛得他想直接下床,砸破窗户然后一跃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有南允真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是地狱!
可睁开眼后,他却动不了了,紧接着他看到了捆住手脚的绑带。
“放开我!来人,放开我!”他像是一只失控的猛兽不停地挣扎,晃得病床嘎吱作响,最后竟然被他晃得倾倒,侧翻在了地上。
病房内的动静吸引了病房外的人,医生和姜明贤等人立刻冲了进来,合力抬起了病床。宗焕按住了病床,姜明贤按住了姜盛的肩膀,吼道:“先生!您冷静一点!请您冷静一点!”
姜盛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姜明贤,问道:“允真还活着,是吗?你每次都会告诉我他还活着,你每次说得都对,所以告诉我,他还活着!”
姜明贤满心不忍,但也做不到在姜盛面前信口开河,曾经说南允真活着,是因为各种迹象都表明,他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可这次,心脏处中弹再掉进江里,怎么可能还能活?半晌,他颤抖的嘴里才吐出了几个字:“先生,想想喜恩小姐吧。”
这句话,无疑把姜盛再次推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微张着嘴,眼泪如决堤般滚落。
在姜明贤束手无策的时候,正好赶到的李仁善抱着喜恩跑了进来,韩镇跟在了他身后。
李仁善来到姜盛病床边,看着那个失魂的人,看着他身上的五花大绑,哭道:“干什么呢?干什么绑着?快解开啊。”韩镇立马走过去帮姜盛解开绑带,宗焕看了眼姜明贤,见他点头,也开始帮忙。
“哥,”李仁善擦了下眼泪,把怀里熟睡的喜恩递给姜盛,哽咽着说道:“哥,喜恩这几天很想你们,每天白天哭晚上闹,饭也不好好吃,我真是带不了了,哥,这孩子你得自己带,你不能这么没精打采,喜恩要是饿瘦了,嫂子回来可是会生气的!”
姜盛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喜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对喜恩的喜欢是真心的,但这真心完全建立在南允真还活着的基础上,如果南允真不在了,眼前的任何事物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只是可有可无,甚至还,十分的碍眼!
姜盛抬起了手,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去抚摸喜恩时,他却掐住了喜恩的脖子,提了起来。
喜恩难受地睁开眼,惊恐地大哭起来。李仁善愣了一瞬,立马扑了过去抱住了喜恩,大喊道:“哥!你做什么?!把喜恩给我!”
周围的人再次压住了姜盛,强行掰开了他的手,他一声低吼,挥起拳头就朝前方砸了过去。混乱之中韩镇护住了惊魂不定的李仁善,宗焕则与姜盛打了起来。
“哥!你冷静点!”李仁善哭着说道。
韩镇直接抱起他,将他抱到了病房外,安抚道:“仁善别急,交给我,喜恩吓坏了,你好好哄她。”李仁善这才止住了眼泪,轻拍起喜恩的后背来。
此时的病房仿佛变成了战场。宗焕其实是非常懵的,明明扑上去制止姜盛的还有姜明贤和几只红雀,可姜盛好像眼里只有自己似的,拳头、椅子、花瓶等等,什么东西都朝着自己招呼了过来。
姜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好像就是想逮着宗焕拼命,可宗焕哪敢伤他,但处处小心着,招招收敛着,便只有挨揍的份了。被揍了几拳后,宗焕摸了下嘴角的血渍,爽快笑道:“我原本还以为,掌舵者只是背后运筹帷幄的智者,想不到还这么能打!既然您想发泄,那我就陪着!”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擦声。
姜盛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赤红的双眼扫向两侧,然后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眼神如毒蛇一般盯住了宗焕的脖子。
宗焕瞳孔放大,这才意识到姜盛不是在发泄,他是真的想杀人!
见姜盛冲过来,正犹豫着怎么处理的宗焕听到了背后的开门声,紧接着就瞥见韩镇的拳头从身侧飞来,毫不客气地砸在了姜盛的面门上。
第52章 还是会死
宗焕惊呆了!
韩镇他是知道的, 毕竟去年西川的事闹得太大,能大义灭亲一手颠覆西川上层,能将国会议员冯河均拉下水的人, 必定是个狠人。但韩镇是一名警察,自始至终就是一位遵纪守法的正派角色, 所以在宗焕的印象里,他应该是有礼有节、英勇无畏的光辉形象。
宗焕没想到, 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会二话不说, 就把拳头砸在他爱人的哥哥脸上,砸了一拳还没够, 竟然还拎起了姜盛的衣领,将他砸回了病床上。
“冷静点!姜盛!”韩镇卸掉了姜盛手里的刀子, 直接从腰后拿出了手铐, 将姜盛铐在了病床护栏上,然后给姜盛脸上再次来了一拳, 直到他不再反抗。
“这大可不必吧”宗焕小声嘀咕了一句。
姜明贤和红雀见姜盛被这么对待, 准备上前阻止,被宗焕拦了下来。宗焕扯了扯嘴角,说道:“虽然手段粗暴了些,但是有用,先看看吧”
“姜盛!”韩镇吼道:“仁善也死过一次, 你是知道的吧!浑身是血的被人扔到了海里,也是九死一生, 是吧?!”说到这里时, 韩镇的眼眶也红了, 毕竟那也是他不愿意回忆的,噩梦般的过往, “可是他活了下来,仁善活了下来,我知道这是奇迹,这是这辈子上天对我的最大恩赐!”
韩镇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情绪,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奇迹有可能发生在每个人身上,南允真也不例外!没见到南允真的尸体,你就不能当他死了!他现在还活着,你就得像个人样!”
一句话,让姜盛浑浊的眼里闪烁出了几许光芒。
“他很可能被冲到下游去了,风临江的水流非常急,一晚上的时间就很有可能将人冲到下游的丰山市。在来的路上,我便以西川警局的名义,将南允真当做走失的重要证人,向江北市以及丰山市的警局发布了协查函。南允真身上有子弹,只要被人救了送入医院,医生一定会报警,这样,我就会第一时间知道南允真的下落!”
韩镇的话,像是一针安定剂,控制住了姜盛失控的情绪。可事实上,最大的可能韩镇没有说出口,如果几天后,人们在江面上发现浮尸也一定会报警,最终等来的,也许是南允真的尸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韩镇心里,同样期待着奇迹会再一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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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临江的主干道流向丰山市,但有一条支流会拐个弯儿,流向丰山市附近的兴水郡。所以当南允真被救且被医生报警后,第一消息并没有传到韩镇那里。
南允真睁开眼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第一时间他便想联系姜盛,可刚动动手指,胸口处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得他额头溢出了冷汗。
“唉,你别动,别动!你现在动一动就可能会死啊!”身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可南允真连侧一下头都十分困难。
“你就好好躺着,躺着吧。”那人说完,去叫了医生。
很快,主治医生走了进来,对南允真进行了一番检查后,对那陌生的声音激动说道:“车警官,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这真是个奇迹啊!那颗子弹停留在了心肌里,完全没有击破心脏壁!虽说这种案例也有过,但全世界都不超过五例!他竟然还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行了行了,别感叹了!”兴水郡的警察车贤重打断了医生的话,问道:“什么时候能把他带走?这可是涉及枪击案啊,一定得带到警局好好做笔录。”
“不行,”医生连忙说道:“病人虽然活了下来,但情况仍然非常危险,子弹留在了左心室旁边,左心室是高压区,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左心室破裂,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医院是没条件取出这枚子弹的,转院去汉城第一医院才有可能,只有那里才有条件做这么危险的手术,但,依我个人所见,即使是在汉城第一医院,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依然非常渺茫!依我看还是好好养着吧,别跑别跳别情绪激动”
医生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没有注意到车警官的脸色暗沉了下去,也没有注意到南允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的痛苦和绝望。
睁开眼的那瞬间,南允真以为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成为了死里逃生的幸运儿。那么他会立刻联系姜盛,回到姜盛身边,向姜盛倾诉自己所有的爱意。他已经不想再报复姜盛了,他已经害怕再看到姜盛眼里的痛苦了,他害怕失去姜盛,害怕和姜盛分开,他想和姜盛好好的在一起!
真正的死亡让他感到了后怕,过往的怨恨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已经一笔勾销。回想起姜盛在车顶伸出的那只抓不住希望的手,南允真便感觉心中一阵悲凉。
何必要再折磨他?何必要再对他那么残忍?我是爱他的啊!
南允真已经开始憧憬再次拥抱住姜盛的画面了,可医生到来后的那一番话,立刻浇灭了南允真所有的希望。
我还是会死的,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暴毙,这样的我,怎么能待在姜盛身边?
此时此刻,或许他已经接受了我的死亡,我如果再出现,不是给他希望后又再次把他拖入绝望的深渊吗?我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沨对他这么残忍?
我还不如,不要醒来呢!
南允真抬起了手,无力地盖住了眼睛,挡住了满眼的泪水。
医生走后,车贤重在南允真床边坐了片刻后,才严肃问道:“你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可以帮你联系你的家人,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做个笔录吧。你叫什么名字?家庭住址?是被谁开枪打伤的?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争执”
车贤重问了很多,南允真只听进去几个字,待他停下来后,才说道:“我,我不记得了”南允真的声音十分嘶哑又有气无力,眼眶发红,眼里一片茫然,不像是在说谎。车贤重愣了愣,连忙又去找医生,了解到病人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也是有短暂性失忆的可能的。顿时,他无奈极了,回来对南允真说道:“拜托你好好想想啊,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警方破案,还是为了你自己。你知道你住院的这几天,花了多少医药费吗?找不到你的家人,找不到让你住院的肇事者,这笔钱也只能你自己想办法。”
两天后,南允真始终坚持想不起任何事,还坚持要出院,车贤重没办法,只能以警局的名义先垫付医药费,然后把南允真带到了一间租金很低的简陋出租屋内。“先在这里住着吧,我会发布寻人启事,向公众公布你的照片并寻找你的亲友,”说着,他十分不情愿地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拿出了一个收缴的旧手机放在了南允真身边。
出租屋内有车贤重提前准备好的水和吃的,生活用品虽然简陋但一应俱全,他指了指那些东西,对南允真说道:“这几天就遵医嘱,好好躺着,千万别到处乱跑,要真出什么事死在外面,连收尸的人都没有,知道了吗?!家里什么东西都有,用完了也可以再买,让送上门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拎桶水都会死知道吗?有什么事弄不好可以给我打电话,想起什么了也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南允真虚弱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车贤重离开时,虽满脸烦躁,还是再三叮嘱南允真要注意身体。南允真知道他烦躁的原因是因为损失了大笔钱还没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回去后没法向上级交代,对此,南允真虽然心中有愧但也无能为力,他真的不敢用这幅样子见到姜盛,真的不敢再给姜盛带来更大的痛苦了。
他慢慢起身,扶着身边所有可以扶着的东西走到门边,紧紧地锁上了房门,然后又慢慢躺回了床上。
胸口很疼,就连呼吸都伴随着疼痛,南允真甚至能感受到那颗子弹与心脏摩擦的感觉,他很难过,是那种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等死的无力感带来的难过。
不知不觉,他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此时,他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他知道车贤重的寻人启事发出去后,姜盛一定会很快找到自己,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既然无法改变自己必死的命运,既然要像是废物一样度过剩下的日子,那就不能再拖累姜盛。他不想姜盛陪他一起受折磨,他要毅然决然地,和姜盛一刀两断!
就这么想到了天亮,南允真的心已经如磐石一般坚定,所以当剧烈的敲门声和姜盛颤抖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时,南允真并没有太过情绪激动,他缓缓坐起,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
门外的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这个破破烂烂的出租楼第一次如此热闹,不少租户探出头来,均被那群西装革履、气势不凡的人瞪了回去。
“允真,允真开门!”姜盛声音嘶哑又哽咽,几天未合眼的他脸色十分难看,眼里布满了急迫和担忧。他在来之前已经听车贤重说明了南允真的情况。天知道他刚得知南允真还活着的确切消息时,是多么的激动,可南允真的身体状况又立刻给他泼了盆冷水。
来的路上,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安排姜明贤前往汉城第一医院联系医院专家组,让提前商讨并制定治疗方案,做好手术准备。他则打算一见到南允真,便护送他前往汉城。
敲了许久门都得不到回应的姜盛心里一沉,以为南允真出了什么危险的他正准备撞门之时,门内传出了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不要进来。”
第53章 悉心照顾
姜盛怔在了原地, 非常的不解,一丝无法言喻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允真,怎么了?我是姜盛啊, 开一下门让我看看你。”
“你还是别进来了,我不想见你。”南允真的声音虚弱但冷静。
“为什么?允真。”在极度难以置信和混乱的情绪下, 姜盛痛苦地笑了出来,“允真, 别开玩笑了, 开一下门,好吗?”
“我落到这种地步, 是因为谁?”南允真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冷漠,“姜盛!我现在一想到你, 就感觉打心底的恶心,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非常讨厌你, 非常非常讨厌, 所以我们结束吧,你别进来了,让我的生活清静一点。”
姜盛的手还搭在房门上,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住一般的僵硬。姜盛身后的宗焕、韩镇几人对于南允真的话也感到非常诧异,不过谁也没开口, 因为谁都知道没法干涉别人的感情问题。
车贤重找房东要来了房门钥匙,眼前的人除了韩镇外他都不认识, 也不知道身份, 但他清楚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他很惊讶南允真的身份竟然如此不简单, 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对南允真置之不理,这些天照应得也还算妥当, 否则此时肯定是大祸临头了。
将钥匙递给姜盛的时候,尽管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现在真就是个瓷娃娃,碰不得,动不得也气不得,有什么话好好说,顺着他一点。”
姜盛接过钥匙时,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晕倒,在门口缓了半分钟后,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走吧,我自己来处理。”
宗焕看向韩镇,韩镇一把揽住宗焕的肩膀将人带走,招了招手让乌泱泱的一堆红雀赶紧跟上,拐下楼梯时,韩镇留了两只红雀在楼梯口待命,将其他人全部带离了出租楼。
“人也找到了,我跟仁善得回西川了,接下来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你这单身汉搞不懂就别插手了,”韩镇说道。
宗焕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好像听出了几丝嘲讽,哼了一声,说道:“你难道以为我找不到老婆?开什么玩笑!我宗焕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江北的绝世美女可比你们西川多得多!”
韩镇扯了扯嘴角,笑道:“行,宗会长哪天大喜之日,请柬上可别忘了我的名字啊,我倒要看看,宗会长找的绝世美女有多漂亮。”
“那是一定!”宗焕拍了拍韩镇的肩膀,与韩镇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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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外,姜盛怕吓到南允真,轻轻敲了下门,说道:“允真,我进来了,你别害怕,不论如何我都要看看你。”
打开房门,迈进去的每一步都带着难忍的心痛,姜盛终于看到了南允真,坐在床上的他瘦了一圈,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里是姜盛不敢直视的冷漠和厌恶。
“允真,”姜盛轻轻地关上房门,站在门边完全不敢靠近,说出口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乞求,“对不起允真,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你不要,不要跟我结束,好不好?”
眼泪从南允真眼角滚落,滴在了发白的被子上。南允真忍着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心痛,缓慢开了口:“姜盛,自从我知道你戏耍我后,我一直都很讨厌你。我在你面前第一次假死,是为了摆脱你,可第二次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不等姜盛回答,南允真紧接着说道:“是为了报复你,折磨你!我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就像我当时纠结着杀不杀你时的痛苦一样,就像是我决定抛弃掉仇恨跟你在一起时的痛苦一样!为了跟你在一起我放弃掉那么多,我在自责中每天都会被噩梦折磨,可到头来都是你的一场游戏,你说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了你?”
姜盛退后了一步,靠在了墙上,眼里满是自责和恐惧。
“我遇到了有珍,想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可有珍却离我而去,把喜恩好好养大成为了我这辈子唯一的目的,可你却找了过来!那些天你以为我重新爱上你了吗?不可能的事!我还是想折磨你,我想给你希望又摧毁你的希望,所以我有时候会对你好,会顺着你,但最后,我的计划还是抛弃掉你!我会带着喜恩从你身边离开,去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我就是这么讨厌你,姜盛!”
南允真一口气说完,疼得额头全是冷汗,忍不住地按住了心脏,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被南允真的话语打击得几乎要崩溃的姜盛看到南允真痛苦的样子一下子惊醒,连忙来到南允真床边,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又忍不住轻轻地抱住了他,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允真你讨厌我,我知道了,你不要激动,不要着急,你慢慢说,我都听着。”
“所以你滚啊!”南允真靠在姜盛胸膛,哭了出来。
“允真别哭,”姜盛轻轻捧起了南允真的脸,轻柔地擦拭着他的眼泪,手上甚至都不敢太用力,“别哭啊允真,我会滚的你放心,你讨厌我,不想再看到我,那我马上就走。”
擦干了南允真脸上的眼泪后,他十分不舍地松开了南允真的脸,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退到了门外,轻轻关上了房门,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缓缓滑下,抱住了头。
此时的姜盛已经没有余力再分析南允真话里的真假,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怎样才能让南允真听话地去汉城接受治疗。南允真的状况如此危险,姜盛已经不放心将他交给任何其他人照顾,他必须每时每刻地陪伴着他,看着他才能安心。
被他讨厌完全就不是个事儿,只要他还活着就行!幸好他还活着,幸好啊
姜盛擦了下湿润的眼眶,拿出手机吩咐红雀把南允真隔壁的房间都租下来,一间安排一个营养师,针对南允真的状况每天给南允真做营养餐,另一间,自然是给他自己住。
红雀的动作非常的快,中午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两间房,他们的动作也很轻,完全没有惊动住在中间的南允真。
中午,姜盛换了身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提着营养师做好的营养餐,打开了南允真的房门。
南允真支起身子,看到姜盛,十分诧异:“你不是滚了吗?你戴着口罩我就认不出来了?”
姜盛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愣了愣,然后整理了一下口罩,说道:“你,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这样就,就看不到了”
南允真满脸问号。
姜盛见没有刺激到南允真,连忙走了进来,将饭盒放在了一张简陋的桌子上,边拿着饭菜边说道:“如果你不想听我说话我就不开口,我只是想照顾你吃饭。”这句话说完,姜盛真的就不开口了,他先是来到床边将南允真轻轻抱起,再轻轻地放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喂着饭菜,比照顾婴儿还要细心。
吃完饭将南允真抱回床上后,姜盛收拾好饭盒,一句话没说,也完全没有逗留,迅速离开了房间。
南允真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心中思绪万千。
晚饭时,姜盛又过来了,依然一言不发地喂完了饭,只是饭后迟疑不走,犹豫再三开口问道:“我,我能帮你洗个澡吗?这样你晚上睡觉能舒服一些。”
“不能,”南允真立刻说道,见姜盛神情失落,他又补充道:“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碰水,所以不能洗澡。”
“那我帮你擦拭一下,”姜盛又说道。说话之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南允真的表情,见他没有拒绝,立刻跑到隔壁拿回来毛巾和脸盆。
接好热水后,他小心翼翼地脱下了南允真的衣服。看到他胸前暗红的伤口时,姜盛的手微微一僵,然后迅速红了眼眶。转身拿毛巾的时候,他憋回了眼泪,调整了一下深深自责的情绪,然后拿起了温热的毛巾,像是呵护一件绝世珍宝一样,轻柔又仔细地擦拭着南允真的身体。
他擦得很慢,擦完上身后怕他着凉又立刻拿了条薄被盖在了他身上,然后又脱下了他的裤子。
只不过几天的时间,眼前的人就清瘦了大半,瘦得胯骨都突出了起来,看得姜盛心疼不已,完全没注意到南允真缩在薄被里的脸已经在微微发烫。
换做以前,这必定是一个让姜盛心猿意马的场景,但此刻,他没有任何想歪的心思。他的心里除了心疼就是对自己深深的痛恨,恨自己自诩无所不能,却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伤他那么深。
擦完之后,他捧起了南允真冰凉的脚,放在掌心捂热着,看着这个曾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只想把他永远地留在身边。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贪心太多,现在能乞求上苍的,只有南允真能好好的活下来。
“允真,”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能不能跟我去汉城做手术?我找了全国最顶尖的专家,手术一定没问题的。”
南允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我折磨你,报复你,我都那么讨厌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还要照顾我?”
“允真,你折磨我、报复我、讨厌我都是应该的,我只想要你活着,”姜盛深情又痛苦地看向南允真,“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世俗的东西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除此之外,如果你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也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意义,如果你没死,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哪怕是要给你当狗,都行。”
南允真惊讶地看着姜盛,半晌后他抬了下头,仍然没忍住滚落的眼泪,哽咽着问道:“所以说,不管我讨厌你还是喜欢你,只要我死了,你也就不活了?”
“允真别哭,”姜盛将南允真抱进了怀里,擦拭着他的眼泪,轻柔又坚定地说道:“你要是死了,我会紧跟上你的脚步,只求,下辈子能够再相见。”
第54章 一起活着
“姜盛, 姜盛呐,”南允真抓住了姜盛的衣服,靠在他胸前, 泪如雨下哭泣不止,说话都含糊不清起来, “我,我”
姜盛立刻轻抚起南允真的后背, 担忧又着急地安抚道:“允真别哭, 别哭,慢慢说, 不着急。”
南允真却突然松了手,一把抱住了姜盛, 哇哇大哭起来。
姜盛吓坏了, 却也只能紧紧地回抱住南允真,不敢有半句话再刺激到他, 也不敢再做任何动作。他就那么笔直地坐在床上, 僵硬地抱着哭泣不停的南允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后背早已经汗涔涔的一片。
终于,南允真哭够了,却也没有力气再说话, 在姜盛怀里像是小猫似的睡了过去。
“允真?”姜盛轻唤了一声,手捧住了南允真的脸, 拇指探出了他的鼻息后, 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将南允真打横抱了起来, 放在了腿上,看着他紧拽住自己衣角的手, 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意。
怀里的人睡得很乖,脸上的泪痕和哭红的眼角让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楚楚可怜,姜盛实在是忍不住了,在他脸上轻啄了几下后又赶紧分开,担心被发现似的紧抿住了嘴。
姜盛到现在依然很懵,不知道南允真刚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大哭,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紧拽着自己不放。他现在完全猜不透南允真的心思,更不敢自信地认为南允真这么做是因为还喜欢自己。
所以即使他再想拥南允真入眠,他也不敢。
给南允真穿好舒适的睡衣后,姜盛将他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在他床边坐了一个多小时,才不舍地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他已经很多天没好好睡一觉了,如今南允真还活着,这对于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安眠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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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允真醒来时,还以为姜盛会在身边,所以看到空空如也的身侧时,他着实懵了很久。他记得他昨晚是哭着表白了的,他记得他是拽住姜盛的衣服的,可为什么姜盛还要走呢?
南允真已经想明白,既然无论分不分开姜盛都要跟着自己一起死的话,那就没必要再演下去了,剩下的时间,应该尽最大的努力活下来。
他会跟姜盛去汉城接受手术,还要在剩下的日子,跟姜盛一刻也不分开!
他缓慢起身,准备下床去找姜盛时,门被推开了,拎着饭盒的姜盛出现在南允真眼前。南允真眼里,立刻闪烁出明亮的笑意。
姜盛呆在了门口。他好像,从未见过如此明媚的南允真。他见过南允真眼里的很多情绪,有初见时的淡漠和清冷,有表露爱意时的害羞和紧张,有陷入仇恨的纠结和痛苦,有知道真相后厌恶和憎恨,有交=欢时的迷离和不可自拔但很少有如此,似是豁然开朗后的明媚和喜悦。
姜盛依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正思索的时候,南允真开了口:“发什么呆啊?过来!”
南允真依然是笑着的,姜盛仿佛看到了天使,走向南允真的某一个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姜盛很想问南允真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可昨晚说多了话后惹得南允真情绪崩溃,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乱说话了。放好饭盒,他便转身去抱南允真,刚抱起时,南允真的手便伸了过来,拉下了姜盛的口罩。
姜盛愣住了,诧异地看着南允真。
南允真微微一笑,捧着姜盛的脸便吻上了他的唇。
姜盛不知所措,甚至忘了回应。这种僵硬的状态,持续到南允真伸出舌尖,挑开了姜盛的牙关。一瞬间,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封存了多日的欲==火瞬间席卷了姜盛全身,让他不自觉地紧了紧抱住南允真的手臂。
换做从前,他会立刻将南允真扑倒,扯掉南允真的衣服,粗暴又急迫地占有南允真。可现在,理智依然占据主导的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怀里的人,是易碎的珍宝,必须温柔对待。他缓缓坐回了床上,轻轻地托住了南允真的后脑,回应着他热烈的吻。
南允真的手慢慢放下,抱住了姜盛的腰。他的心脏处还是很疼的,可沉溺在这个吻里的时候,痛感好像就轻了许多,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跨坐在姜盛腿上,揽住了他的脖子。
依然还是这个不舍得分开的吻,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南允真稍稍松了松唇,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唇边实在是非常的柔软,追逐与纠缠的舌间一阵滑腻,喘息之时呼出的热气和拉出的银丝无疑让这简陋小屋里的氛围愈加的暧昧和香艳了起来。
受伤后的日子,南允真的身体一直很冰凉,可此刻,却烧得滚烫。
他实在是难忍,也感受到了姜盛的难忍,于是抽出了手开始解睡衣的纽扣,当睡衣滑落到臂弯上时,姜盛才察觉,连忙制止住了南允真,说道:“允真,不能这样。”
“为什么?”南允真双眼有些迷离,姿态诱人得要命。
“允真这样会太激烈,你的心脏会扛不住,”姜盛怕自己忍不住,连忙给南允真穿好了衣服,又把扣子一颗一颗地系了回去。
南允真稍稍清醒,歪着头认真地看着姜盛,突然说出了一句让姜盛惊讶万分的话语:“姜盛,我爱你。”
姜盛微张着嘴,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姜盛,我爱你你听见了没?”南允真对姜盛的反应有点不满。
不怪姜盛反应迟钝,实在是因为这两天接收的太过两极化的信息让他的大脑宕了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厌恶自己的南允真今天又突然爱上自己了,脑子高速运转了半天才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许允真又想惩罚我了,先给我希望又摧毁我的希望,对,他是这么说的!
得到这个结论的姜盛竟然有些高兴,心里想着:允真还想惩罚我那就说明他还不想跟我结束!太好了!我一定得好好配合他!
于是,他吻了吻南允真的脸颊,说道:“嗯,我也爱你。”
南允真眉头蹙起,感觉不太对劲,说道:“你怎么这么敷衍?难道你不相信?”
“我相信,”姜盛笑了,“你让我相信,我就相信。”
“什么叫我让你相信?我是认真的,”南允真有些着急,再次捧起了姜盛的脸,“看着我,我很认真。我爱你,我一直都只爱你,我恨你的时候也爱着你,我惩罚你的时候也爱着你,我没有爱上别人,有珍只是我很好的朋友,和她登记结婚只是想给喜恩一个完整的家,我从来没有和有珍睡过,当然也没和别人睡过,我只有你,一直以来都是。”
南允真无比认真的告白,带来了小屋内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姜盛的眼神,由平静逐渐变成了惊讶,再变成了难以置信,再变成了深深的感动。他眼眶有些发红,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南允真的眼睛,只问出了两个字:“真的?”
“真的啊,”南允真眼泪滚落,“我爱你姜盛,我不要再惩罚你了,我会跟你去汉城,我会乖乖地接受治疗,做手术,我会努力活着,我要你和我一起活着,我爱你”
姜盛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吻住了南允真的唇,唇边有南允真咸涩的眼泪,姜盛却感觉口中是前所未有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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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允真的身体情况还不适合坐飞机或者长时间的在路上颠簸,所以两人决定在兴水郡的出租屋内再待几天,等伤处更加稳定了再启程去汉城。
这几天,两人几乎分分秒秒都黏在了一起。姜盛抱着南允真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在姜盛胸膛躺了一会儿,南允真扭过了脸,手指抚摸上了姜盛脸上的几块淤青,皱眉问道:“其实我早就想问了,这是谁干的?”
姜盛握住了南允真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苦笑道:“韩镇那小子,虽说是劝我冷静,但他那两拳多多少少带了点个人情绪在的,放心吧允真,等你好了,我会还回去的。”
南允真难以想象,姜盛因为自己的死失控到什么地步才会导致韩镇出手,他心疼了起来,吻上了姜盛脸上的淤青。姜盛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嗅着近在咫尺的南允真身上的香味。过了一会儿,他揽住南允真的腰,偏了下头,迎上了南允真的唇。
这样温柔又缠绵的吻,两人不管吻过多少次都不会腻,可这样的亲吻带来的“副作用”,着实让姜盛有些焦头烂额。别无他法,他只能忍着,忍到小腹快要炸开的时候才不得不将南允真松开,抱回床上,自己再跑回隔壁房间,解决这要命的问题。
离开兴水郡的那天,南允真胸口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不少,只要保持平静,就基本感觉不出来。
出发之前,南允真让姜盛补上了之前在兴水医院住院治疗的费用,给车贤重还了租房以及生活用品的钱。这时,他想起了之前逃离金山时,从孔信阳那里借过的钱,也一并让姜盛还了。
还完之后,南允真在心里计算着,这笔让姜盛还的钱总共有二十万左右,虽说姜盛完全不缺这点钱,但南允真还是觉得就这么直接花姜盛的钱有些别扭,于是说道:“要不,我写个欠条吧,等我以后身体好了,再找工作还你?”
姜盛眉头皱起,有些不满道:“我还需要你出去工作?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他将南允真抱到了腿上,盯着他认真说道:“允真你是不是还没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是我姜盛的爱人、情人、恋人、夫人,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可以办婚礼,也可以去国外领证,如果你不喜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我们什么都不做也行。如果你需要别人的认可,我可以在金山甚至全国公开我的身份,公开承认你南允真就是我的夫人,总之,”姜盛握住了南允真的手,放在了胸膛,“总之不管是我的钱,我的资源,还是我这个人,你都可以随便用的,夫人。”
南允真瞬间红透了耳根,特别是姜盛喊的那声夫人,让他心跳加速,都不敢去看姜盛炙热的眼睛。
南允真按住了怦怦直跳的心口。
姜盛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允真,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刺激到你了”
“不,我喜欢听。”南允真笑着,吻上了姜盛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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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汉城的路上,南允真给李仁善打了个电话聊了下近况让他安心,还拜托他照顾好喜恩,说是等做完手术,身体稳定后再把喜恩接回家。
来到汉城第一医院,南允真住进了豪华单人病房。专家组已经提前做好了初步治疗方案,所以两人一到达便开始了各种针对性身体检查。姜盛寸步不离的陪着,最后将疲惫的南允真送回了病房,独自拿着所有的检查结果去见主治医生。
医生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说出了一句姜盛不愿听见的话:“风险很大啊,姜先生。”
第55章 甜甜的
回到病房时, 尽管姜盛已经有所掩饰了,但脸上的难过还是被南允真看了出来。
南允真猜到了结果,其实不用猜就知道, 这种手术肯定是存在很大的风险的,但路已经走到了这里, 再大的风险也要走下去。
他坐起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轻声喊道:“姜盛, 过来。”
姜盛坐了过去,南允真立刻抱住了他, 坐在了他身上,吻上了他紧皱的眉头。
“没关系的, ”南允真笑着说道:“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怕, 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医生说手术风险很大,”姜盛蹭着南允真的额头, 声音哽咽, “就算是手术成功,也会对心脏功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都是我的错,允真,我没保护好你,”他闭了下眼睛, 滚落了两行眼泪,“如果不是我欺骗你戏耍你, 你也不会离开金山, 也就不会遇到这些事, 如果不是我下令击毙那几个人,你也不会中枪, 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一直都是我的错”
南允真擦拭着姜盛脸上的眼泪,心疼不已。姜盛悔恨与悲伤的样子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他不想再看,也不忍再看。他吻了吻姜盛的唇,安抚了姜盛的情绪后,问道:“什么时候手术?”
“三天后,”姜盛睁开了眼睛,看着南允真的眼里满是痛苦与不舍,就好像三天后会失去这个人一样。
“还有时间,”南允真吻了吻姜盛的眼眸,“我们还有时间在一起,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一起做很多事。”
姜盛嗯了一声,抱紧了南允真的腰。
“哥,姜盛哥,”南允真突然改了称呼,他抚摸着姜盛的脸,弯起的眼角里满是柔情,“你知道吗?在金山雀笼的食堂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一开始,我逼自己不要太在意这种喜欢,要一心报仇,可后来,与你见面的次数越多,我就陷得越深。我喜欢你的一切,我的第一次都属于你,我在你身下沦陷,我开始把和你在一起当成了我人生的第二个目的。”
姜盛眼里的痛苦渐渐消散,爱意和感动从眼底浮现。
“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你放弃掉支撑了我十多年的仇恨,喜欢到即使憎恨你、离开你也满脑子都是你。虽然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其实回过头想想,我人生的目的不是都实现了吗?我的仇人早就被你解决了,而你现在已经属于我,所以我是很幸运的不是吗?哥。”
“允真,允真”
南允真的表白,深情得让姜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心里盈满了喜悦和无以复加的感动,他想感谢上苍让自己遇到了眼前的人,最终发现最应该感谢的,就是眼前的人,“谢谢你,允真,谢谢你喜欢我。”
南允真笑了,却突然笑得有些魅惑,他紧贴着姜盛,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我还很喜欢,跟你亲吻,但这几天已经亲得够多了。我还很喜欢,你以前在床上对我做的事,”南允真几乎咬上了姜盛的耳垂,呼出热气喘息着说道:“我想做了,哥。”
姜盛其实早就忍不住了,身体也非常诚实地告诉了南允真,可他依旧不敢,他现在已经不愿意做一点会伤害到南允真的事了。
“允真,乖,这样不行,”他温柔地推开南允真,声音却低哑得可怕。
南允真有些泄气,像这次这样的勾引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不成功。他自认为身体已经恢复得挺好了,只要姜盛温柔一点,不要像以前那么疯狂,承受几次是没问题的,可姜盛总是不上钩,这让他感觉非常挫败。
三天后就要手术了,手术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南允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在手术前,把姜盛成功扑倒!
“哥~”南允真软软地喊了一声,像是小猫一样趴在了姜盛身上,亲吻着他的脖颈,脱掉了他的外套,冰凉的手探进了衣服里。
紧实的肌肉手感非常不错,南允真才碰了几下,就被姜盛按住了手。姜盛十分慌张地将南允真轻轻推开,然后逃也似的下了床。
“哥!”眼看着姜盛就要出门,南允真连忙喊了一声,声音有些激动。
姜盛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南允真,担心地说道:“允真你别激动,你好好休息。”
“哥,”南允真有些生气,他岔开了腿,手拉开了裤子上的抽绳,红着眼睛瞪着姜盛,说道:“你不来,我就自己解决!你要是怕我心跳太快出什么事,你就站那儿看着我!”
姜盛僵住了,他还从没见过南允真自己解决这种事。在他的印象中,以往的每一次,南允真都非常被动,所以眼前这幅场景,对他来说,非常的刺激。
可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看到的,会更加的刺激。
那个气红了脸的可爱的人儿,气呼呼地甩掉了碍事的长裤许久,他有些疲惫了,额头还溢出了细密的汗珠,可盯着姜盛的眼眸里却仍是埋怨。
姜盛知道他在怨什么,他喉结滚动,理智在一点点的崩溃。
南允真收回了那幽怨的眼神,靠在了床头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长长地喘息着,脸颊边滚落了一滴汗珠。
晶莹剔透的汗珠滴落到了他的清晰可见的锁骨上,又随着他手臂的晃动滚落了下来,滑过一片雪白,滚过一星粉红,走过那纤薄的腰身,最后落在了那
姜盛感觉自己快要炸了,突然,鼻腔一股温热淌了下来,他抬手抹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淌下了鼻血。
此时,他脑中还存有几分理智的,他没上前阻止是因为看见南允真动作幅度并不大应该牵扯不到伤处,情绪也还挺稳定。
他依然克制着自己不上前,因为他知道一旦动摇一步,就会彻底把持不住,毕竟南允真对他来说,太过诱人了。
他以为只要等到南允真发泄出来就行,哪知道南允真突然停了手,然后屈起了腿,修长的手指继续向后……
有些干涩,南允真拿过床头的医用凝胶挤在了手上。心脏处的伤口还是有点疼的,伸过去的手太过用力的话,难免会牵扯出心脏的一点痛感,可不用力的话,又完全不够…
他有些难受地偏过头去,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姜盛,可怜兮兮地求道:“哥,帮我。”
一瞬间,理智化作烟花在姜盛脑子里炸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大步向前,拿开了南允真的手,将整个人轻柔地放倒在床上,克制又急迫地吻上了他的唇。
“我会,我会很慢的,允真要是受不住,一定得说出来。”姜盛沙哑着说道,握住了南允真的脚踝
仿佛是置身于柔软的云团中,一切都很舒适,吻像是雨点,落到哪处都无比的轻柔。南允真闭着眼睛,享受着拥着自己的温暖,感受着那让他忍不住颤栗的轻微起伏。
即使已经很慢了,他仍然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脑后的枕头,咬紧了下唇。心跳加速感觉比以往更明显,但他依然觉得没有关系,事实上此时的他脑子里已经一团糟,他早已沉溺其中,只想永远被眼前人这么对待,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甚至还想晃动他的腰。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南允真的下颌,拇指伸入了他的口中,打开了他紧咬的牙关。
“允真,咬我吧。”他的指腹抚摸着他锋利小巧的牙齿,然后按住了他粉嫩的舌。
那一刻,南允真忍不住地颤抖,他咬紧了姜盛的手指,紧闭的眼角溢出了几滴眼泪,有什么东西飞溅到了姜盛按着他小腹的左手上。
“允真还好吗?”姜盛连忙问道。
南允真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轻哼着嗯了一声,眼角与脸颊上均是红扑扑的一片。
姜盛放下心来,抬起了左手放在唇边,舔光了手上的污渍,嘴角扬起了笑:“允真,好甜,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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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钻进姜盛怀里的南允真依然感觉完全不够,他猜测自己大概是疯了。在姜盛胸口画了几个圈圈后,他突然冒出了一句:“明天继续。”
姜盛笑出了声,揉着南允真的脑袋说道:“允真不要着急,以后多的是机会。”
南允真没有说话,黑暗中的安静将两人拉回了现实。
南允真虽然一直表现得比姜盛冷静,比姜盛乐观,但此时此刻,心中也涌出了酸楚和遗憾。如果手术失败了,如果死在了姜盛面前,他该多难过啊。
眼泪滴在了姜盛胸膛,姜盛立刻捧起了南允真的脸,安慰道:“别哭啊,允真,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会永远陪着你,不管你去哪儿,我说过的。”
南允真嗯了一声,握住了姜盛的手,就想这么握一辈子,一起沉睡,一起走向未来,走向苍老,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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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是无比的短暂的,短暂到两人都顾不上其他,好像除了牵着彼此的手,注视着彼此的眼眸,除了亲吻和拥抱彼此外,做其他的事都是浪费时间。
这就导致姜盛忽略了不少事,忽略了这个暗流涌动的汉城背后潜伏的危险。
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姜明贤处理,全身心地陪伴南允真,亲自将南允真送进了手术室。
等待的过程无比的煎熬,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时间仿佛比一辈子还要漫长。姜盛先是在手术室外坐着,坐了几分钟便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在安静的走道内来回踱步,然后,又坐了下来。就这么反反复复站了又坐,坐了又站,却也只过了一个小时,于是他不动了,就那么笔直地站在手术室外,思考着接下来的每一种情况。
活着还是死去?如果活着,那去哪里结婚?去哪里度假?如果死了,和他一起安葬在哪里?或者,一起洒向大海,飘向远方。
他详细地规划着未来的每一步,却没想到,迎来的会是第三种让他措手不及又惶恐无比的危机。
四个半小时后,安静的手术室里依然没有医生和病人要出来的迹象,门口代表着“手术中”的指示灯还在亮着。
五个小时后,一切如常,又显得无比的异常。
姜盛推了推手术室的大门,心中生出了强烈的不安,于是他开始敲门,大声喊道:“李医生!允真!允真!”
没有任何回应,远处的医护人员跑了过来,惊讶地阻止道:“病人家属,你在做什么?”
“五个小时了!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姜盛眼眶发红,如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围过来的医生和保安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一位医生拿着钥匙着急地跑了过来,打开了手术室的房门。姜盛冲了进去,却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手术台,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几个医生。
第56章 危机?不存在的
这是姜盛完全没料想到的情况, 某个瞬间,他几乎要晕厥。
扶着一旁的货架,他强撑着冷静下来, 扫视了一圈手术室的情况,然后立刻走向手术室的另一个出口。
周围的医护人员已经在惊恐地报警了。
姜盛边走边拿出手机, 拨通了姜明贤的电话,声音阴沉得可怕:“立刻启动汉城以及汉城周边城市的所有红雀, 以汉城第一医院为中心, 地毯式搜索南允真的下落!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告诫汉城所有权贵, 如果南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挂掉电话, 他站在了手术室的出口处, 看到了洒落在地上的暗红鲜血,鲜血已经干涸, 看来人早就被带走了。
姜盛的心脏和大脑都在剧烈地抽痛着, 他僵硬转身抓住了一个医生,问道:“手术室以及那个出口,有监控没有?”
他的脸色实在太过阴冷,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死神,吓得医生直哆嗦, 说道:“有,有, 有的”
姜盛立刻去了监控室, 他现在一定得先搞清楚, 南允真被带走前,到底是死是活!
监控视频里, 手术进行到三个多小时时仍然一切正常,主刀医生已经在进行术后缝合了,最后他放下了持针器,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休息,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整体姿态都比较轻松,其他医生也是差不多的状态,看来手术应该很成功。
接近四个小时时,手术室的后门突然被打开,几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装扮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毛巾,速度飞快地把毫无反抗能力的几位医生全部迷晕,然后将南允真抬上了他们推过来的移动病床,推出了手术室。
南允真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姜盛按住了疼得麻木的胸口,深吸了口气。
带走南允真的人坐上一辆急救车扬长而去,消失在医院的监控范围内。但监控拍到了急救车的外观,就算它在中途套牌,查监控也很容易追踪到。但汉城不是金山,姜盛无法直接动用汉城警方的力量,只能等姜明贤那里的周旋结果。
手术很成功,允真还活着。
姜盛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好的结果,心里才能得到一点点安慰。同时他也知道,对方把南允真安安稳稳地偷出去,必定不会立刻要了南允真的命,而是为了拿南允真在自己这里换取好处,所以即使没提前查到他们的位置,他们最终也会来联系自己,只是到时候,自己就非常被动了。
姜盛心里已经认输,不管对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先救回南允真,安置好南允真,再跟他们清算!所有拿南允真的性命威胁过自己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姜盛没想到,五分钟后,汉城警方便有了回应。一队警车呼啸着来到了医院,为首的居然是汉城地方警察厅厅长。见到那人样貌时,姜盛才了然,那人是金山一派的官员,祖籍金山市的朴正哲。
姜盛对此人有点印象,当初朴正哲前往汉城担任刑警队长,却在经手的第一案就陷入困境,是姜盛派红雀多方辅助,才助他破了此要案。后来,他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姜盛的人。
姜盛手下的人很多,他虽然能记得每个人的样貌和基本情况,但并没有关注每个人的发展,所以对朴正哲居然成了汉城地方警察厅厅长也感觉微微诧异。
“先生!”朴正哲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道路监控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他本想说更多的表忠心的话,可见姜盛神色严肃冷漠,也不敢再随意开口。
姜盛跟随朴正哲出了医院,问道:“我是金山掌舵者之事,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
朴正哲微微点头,瞥了眼姜盛的神情,小心说道:“对,消息是从江北市传出来的。”
姜盛没再多问,毕竟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在江北市为了寻找南允真,姜盛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消息传出去是必然的。来到汉城后,自己必定引起了多方势力的窥视,其中有人便计划了这一切,绑走了南允真,而自己当时只顾着陪伴南允真度过“最后的日子”,忽略周围的危险。想到这里,姜盛又是满心的自责。
坐上警车,开往警局的途中朴正哲便收到了手下的调查结果,说道:“那辆救护车在一个小时前开进了下城区蛇头村,蛇头村是贫民窟,监控铺设得很少,没有查到救护车停下的具体位置。”
“去蛇头村!”姜盛命令道。
十多辆警车立刻调转方向,开往蛇头村。
坐在车上的姜盛一言不发,凝眉思索了片刻,向姜明贤要来了蛇头村的所有资料,看过之后,他脑中的思路逐渐清晰,冷声说道:“蛇头村,明领帮的发源地。明领帮的前首领李泰河死在了金山,所以,他们是想报复么?”
朴正哲大惊,说道:“自从新总统金中胜上台后,石昌珉集团彻底瓦解,他手下的明领帮也遭到了汉城特警的集中围剿和清理,头目早就正法,怎么可能还有残党?”
“这种阴沟里的老鼠是杀不尽的,看来,也只剩下几只阴沟里的老鼠了,”姜盛的眼里迸发出了浓烈的杀意,平静的话语却冷到让朴正哲背脊发凉,“所以,他们是想用允真来要挟我,寻求我的庇护么?可惜啊,他们用错了方式!”
汉城的红雀已经全部赶往了蛇头村,根据手上拿到了救护车的照片一寸一寸地盘问摸排,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村西边的一栋烂尾楼里。
此时的烂尾楼里,已经乱作了一团。落选失势的石昌珉完全没有了往日竞选时的威风,整个人颓废得就像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头。除了颓废外,他脸上更多的是恐惧和愤怒。
“你们这群蠢货!”他对着几个站在一间空房间门口的手下破口大骂道:“怎么会连个昏迷的病人都看不住?”房间内那张从医院推过来的移动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病床外还洒着些斑驳的血迹。
手下瑟瑟发抖,辩解道:“不,不,不是病人自己逃走的,是来了一大群人!一大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他们把病人带走了!他们手里都有武器,我们完全不敢反抗啊!”
石昌珉深深叹了口气,顿感未来一片灰暗。他没空去管带走南允真的人是哪方势力,毕竟自从掌舵者出现在汉城后,无数人都盯着南允真这块香饽饽,想绑走他来向掌舵者讨要好处的人多得是。原本他计划带走南允真,用南允真来要挟掌舵者护送他出国避难,所以他一直盯着医院,抢在第一时间下了手。
香饽饽到手后,石昌珉得意地准备执行下一步计划,却没想到到手的鸭子飞了。此刻,比起无法逃出国的担忧,石昌珉更恐惧的是掌舵者的报复!他的额头溢出了细密的冷汗,心中焦急地想着:以掌舵者的能力,此时此刻肯定已经查到了救护车进了蛇头村,很快就会找到我的位置,没有了人质,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怎么办?
逃!立刻逃?
不!逃不出去的!别说掌舵者了,检察厅的人也在盯着我,我出去不是坐牢就是死!只有拼一把了!
想到这里,石昌珉立刻下令紧闭房门,派人死守在房门外,说道:“病人不在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就当他还在!一旦暴露,我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便有手下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喊道:“议员,议员!我们被包围了!外面来了很多警察,还有很多,很多黑衣人!”
石昌珉闭了下眼睛,深吸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在官场摸爬滚打半辈子的阴狠。他捏了捏手掌,沉声说道:“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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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公里外,守卫严明、威严肃穆的青山总统府内,新任总统金中胜正坐在宽大奢华的办公桌边,耐心地看着身前一叠复杂的文件。他才刚年过四十,在从政这条路上是屈指可数的年轻有为,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根基并不稳固,能够上任完全是政权更替下的偶然情况。
之前的候选人:冯河均、石昌珉、尹正锡哪一个不是手腕高超、实力雄厚、支持者无数。可他们都“偶然”地下了台,才使得总统这个位置,落在了一清二白的自己头上。
金中胜当然知道,偶然并非偶然,除了他们的自作孽外,还因一只搅动着政权局势的大手,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这手,来自金山掌舵者!
“总统阁下,”幕僚长李仁表在一旁恭敬地开了口:“金山掌舵者,已经到达蛇头村了。”
金中胜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李仁表,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南允真稳定下来了吗?”
李仁表点头,说道:“您请放心,虽然这一路上有所颠簸,但您的专属医疗团队一直守在旁边寸步不离,不会让他出什么危险的。”
金中胜起身,笑道:“走,去看看,这孩子也是可怜啊,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照顾不周的情况。”
李仁表跟在金中胜身后,面露疑惑,纠结了许久,问道:“总统阁下,您救南允真,是为了威胁掌舵者什么?”
“威胁?”金中胜似是对这个词有所不满,摇了摇头,却是轻松一笑:“你猜猜。”
李仁表愣了一下,老实说出了心里的猜想:“您想要掌舵者交出手下的所有情报人员名单,将驱使情报人员的权力上交总统府?”
金中胜摇头:“那群人死心塌地,除非赶尽杀绝,否则不会为他人所用,赶尽杀绝又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李仁表又猜测道:“您想让掌舵者交出他手下所有的资产?听说这笔钱能填补一个年度的国库空缺了!”
金中胜摇头笑道:“光要他的钱不要他的权,我这不是找死吗?”
李仁表犯难了,想了半天眼睛亮起:“听说金山有座资料库,里面能挖出不少高官的把柄,您想要这个来清理官场?”
金中胜再次摇头,说道:“老李啊,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南允真的房间。医生立刻走过来汇报南允真的情况:一切稳定,也许一个小时后便会苏醒。
金中胜让医护暂时退下,看着南允真苍白又漂亮的面孔,沨笑了:“幸好掌舵者还是个情种,不然,哪里找得到机会,求他呢?”
“求他??”李仁表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第57章 掌国家之舵
“我这个位置坐得不稳啊, ”金中胜苦笑,“没有任何背景,颁布任何政令都举步维艰, 一个任期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稳度过,卸任后, 呵呵,”他再次苦笑, “卸任后能有个善终更是痴人说梦。我想要的不多, 在我的任期内,能做成一两件事我便心满意足, 除此之外,我还自私地想为自己求个善终。”
李仁表终于明白金中胜心中所想, 顿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无根无基的人在这艘危机四伏的大船上不能再树敌, 只能求友。我需要有一个安稳的保障,才能放开手脚去做那些利国利民的事。我想全心全意地做事, 但不想走前任们老路。死的死, 坐牢的坐牢,这种结局,我不想再发生在我自己身上。”金中胜盯着病床上的人,仿佛在盯着一块免死金牌。
李仁表深吸口气,说道:“那我现在立刻派人通知掌舵者过来?”
“不, 不,”金中胜摆了摆手, 笑道:“他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 我可不想直接迎上他的怒火, 先让他在石昌珉那里消消气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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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至,既是贫民窟也是红灯区的蛇头村内习惯性地亮起了各种闪烁却破败的霓虹灯, 往常各式各样的地痞流氓四处闲逛的拥挤街道上,此时却空无一人。没人敢在今夜出来,只因那包围了烂尾楼的十多辆警车和二十多辆来历不明的黑色轿车。
血腥味从烂尾楼中飘了出来,躲在家里的人纷纷猜测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说是帮派火拼,有人说是政==府在清缴叛党。
烂尾楼处原本是打算修建一个体育场,后来因为资金不足而停工。此时,宽大杂乱的半成品场馆内,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不少尸体。石昌珉腿部中枪,正在恶魔般的姜盛步步紧逼下,不断地后退,退到了那间原本关着南允真的房门前。
十分钟前,局势完全不是这样的。
见到石昌珉时,姜盛保持着足够的友善和冷静,第一句话便是:“放了南允真,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石昌珉没想到金山掌舵者这么好说话,顿时心里的紧张就消散了不少,笑道:“护送我安全出境再给我一千万美金,对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姜盛点头,“出境的事我可以马上安排,一千万美金会在你落地的时候立刻到账。”然后,他看向石昌珉身后,平静的眼里出现了波动:“南允真在哪里?”
石昌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随即立刻故作镇定,说道:“还是先请掌舵者您兑现承诺吧,否则这底牌交出来,您反悔了怎么办?”
姜盛一瞬间眉头蹙起,眼里满是阴鹜,吓得石昌珉心猛地一颤。
姜盛深吸口气,当着石昌珉的面拨通了电话:“安排我的私人飞机,向航空管制部门提出紧急飞行申请,两个小时后先飞金三角,再去拉斯维加斯,从我拉斯维加斯的账户里转移出一千万美金。”
挂断电话,他看向石昌珉,眼里一片冰冷与不可一世,“我的飞机从金山起飞无人敢阻拦,我带你离开汉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南允真在哪里?”
石昌珉眼神躲闪,心中的慌张在姜盛的压迫力下暴露无遗,但依然强撑着说道:“南,南允真不在这里!我把他转移到别,别处了,只要我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自然会有人告诉你南允真的位置!”
“不在这里?!”姜盛的愤怒一瞬间爆发,他直接上前走向石昌珉,握拳的右臂肌肉紧绷,眼看着即将砸在石昌珉脸上时,石昌珉的手下扛不住了,慌乱开了枪。
刹那间,枪战一触即发。姜盛和石昌珉各有人护着,脱离了集火区。混乱之中,石昌珉腿部中弹,姜盛手臂被子弹擦伤。
石昌珉人手不足,手下人根本不堪一击,枪战在十分钟后便停了下来。姜盛走向狼狈倒地的石昌珉,手臂伤口渗出的鲜血滚落在他那只青筋暴起的手上。
石昌珉看着那带血的手浑身颤抖,不停求饶:“你不能杀我,不,不能杀我我还是国会议员,你没权力杀我”
“我可以不杀你,”姜盛扯住了石昌珉的领口,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只要你把南允真还给我!”
石昌珉眼里依然一片慌乱,姜盛看出了他又要撒谎的打算,愤怒地将他砸在了身后的房门上。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姜盛看到了那张从医院推走的移动病床,病床上空无一人,病床周围血迹斑斑。
姜盛瞬间双眼赤红,手中拳头狠狠地砸向了石昌珉的面门。
烂尾楼外,一辆黑色公务车急速驶来,身穿笔挺职业套装的总统幕僚长李仁表下了车,在保镖的护卫下走向了烂尾楼。一路都有人阻拦,李仁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终于来到了处理善后工作的汉城地方警察厅厅长朴正哲面前。
朴正哲有些惊讶,问道:“李室长,您怎么来了?”
李仁表没有回答朴正哲的问题,而是皱眉看向周围混乱的场景,问道:“金山掌舵者呢?”
朴正哲自然是猜不透李仁表的来意,只知道他的到来必定代表着新总统金中胜,但到底是敌是友呢?
如果是敌,那我该站在哪一边?想到这里,朴正哲满头大汗。不过只是纠结了三秒钟他便下定了决心:站在掌舵者这边!毕竟忤逆金中胜只可能丢官,背叛掌舵者可是会丢命!
于是,他装傻充愣般地说道:“什么掌舵者?我不认识啊,今天是来抓捕黑H社S会分子的”
李仁表无语地看了朴正哲一眼,鄙夷地说道:“别把总统府的人当傻子!放心,我来不是对付掌舵者的,你看就我们这几个人,搞得定这里的上百号人吗?真要做什么,不得出动军队?”
“是,是,是”朴正哲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总统阁下请掌舵者前往总统府商议要事,顺便告诉他,他的爱人正在总统府休养。”李仁表端正着身子说道。
南允真在总统府??朴正哲心中大惊,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结果。他连忙跑向体育场里侧一间谁也不敢靠近的房间,站在门口喊道:“先生!找到南允真的下落了!”
昏暗的房间内,阴暗处的姜盛终于抬起了头。他手下的人已经不知生死,他转过身时,朴正哲着实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了一步。
办理过无数次刑事案件的朴正哲什么样的血腥场面、什么样的变态杀手没见过?可他从来没见过姜盛这样,仿佛刚从地狱钻出,骨子里都透着阴冷杀意的魔鬼,他的眼里已毫无生机,头发十分杂乱,他满手鲜血,身上也被飞溅上不少血迹。他与朴正哲见过的罪犯不一样,那些犯人不管怎么邪恶,眼里总是会充斥着对现实的贪欲和对自己必死结局的恐慌,而姜盛眼里什么都没有。
这个样子太可怕了,仿佛失去了任何理智,眼前只剩下毁灭一样。
“先,先生,”朴正哲想用南允真的名字,唤醒姜盛的理智,“南允真!他现在很安全!南允真他在总统府!”
姜盛这才回神,脸上出现了人类应有的丰富情感,“在总统府?”
“是,是,幕僚长李仁表李室长亲自过来接了!”朴正哲立刻说道。
姜盛大步走出房间,走向不远处人群中的李仁表。跟在身后的朴正哲瞟了几眼他身上的血迹,谨慎问道:“先生,您看,您用不用换身衣服?”
“不用了!”姜盛果断拒绝,脱下外套擦掉了手上的血渍,然后将外套扔在了地上。
李仁表见姜盛走来,十分有礼地微微鞠躬,伸出了右手。姜盛直接忽视,冷声说道:“带我去见南允真。”
李仁表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将姜盛带上了公务车。
一路上,车上都一片死寂。姜盛的目光一直都很冷,不见到完好无损的南允真,他无法摆脱这种强撑的冷静状态。他已经猜测到是新任总统金中胜派人从石昌珉这里劫走了南允真,虽然他的手下李仁表看起来十分客气,但他本人是什么态度就不一定了。姜盛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打算,即使放弃金山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他只想带着南允真全身而退,去国外度过剩下的日子。
可见到金中胜时,姜盛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友善。金中胜并没有太多的嘘寒问暖,直接将姜盛带进了南允真休息的客房。
那一刻,姜盛几乎是跪在了南允真的床边,他握住了南允真的手,放到唇边感受着南允真的温度,紧绷了几个小时的心才彻底松懈下来,但心中仍然布满了失而复得的恐慌。
“他现在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可能还有十几分钟就会醒过来,放心吧,我的医疗团队会二十四小时守在他身边。”金中胜靠在门口,语气温和地说道。
姜盛用南允真的手背按了按自己湿润的眼眶,将他的手好好的放回了被子里,才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金中胜,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金中胜笑了笑,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姜盛无语地扯了下嘴角,说道:“这是你的地盘,你问我可不可以进来?再客气就是虚伪了!”
金中胜哈哈一笑,走了进来,并让身后跟着的人全都退下。李仁表十分担心,被金中胜少有的冷眼瞪了回去。
金中胜坐在了离床不远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均匀呼吸的南允真说道:“你一来汉城,所有人都盯上你了,当然,我也派人候着,只想等你放下这桩大事后,再找你好好谈谈,却没想到,石昌珉的人先动了手。我让人一路跟着,等他们到达目的地了才动手,是怕半路上堵截车辆会引起什么事故,对术后的病人造成二次伤害。总之,我很有诚意,所以你可以放下芥蒂。”
姜盛也坐了下来,但神色依然严肃,“看来你是想合作,说说你想要的方式。”
金中胜这才认真起来,抬眼看向南方,仿佛看见了黑夜中华灯闪烁流光溢彩的金山市,“金山市,一个内陆城市,GDP居然能达到全国第二,这少不了掌舵者您的功劳吧?我知道您并没有亲自去管理、治理、经营过这座城市,您只是维持了这个城市的稳定,给这个城市的每一个重要岗位,安放了您认可的、能胜任的人。您掌控大局,那些人才能无所顾忌地施展拳脚,金山才有了现今的繁华。现如今的金山市已非常稳定,掌金山之舵对于您已经没什么挑战性了吧?所以我想请您来,掌国家之舵。”
第58章 吃醋了
姜盛盯了金中胜足足有半分钟, 才露出嘲讽的笑:“您太看得起我了,总统阁下!金山市只是小打小闹,您让我这么个没有一官半职的普通人掌国家之舵, 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他并不是想自贬,只是不想接下金中胜甩过来的烫手山芋, 他并没有金中胜话里的进取心,在金山当个土皇帝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更何况现在有了南允真, 他甚至想回去辞职直接养老了。
“您想要官职?”金中胜找错了重点。
“不是!我什么都不想要!”姜盛连忙说道。
“什么都不想要,”金中胜思索片刻, 笑了,“我明白了, 那我就不勉强您了, ”他再次看向南允真,“我的医生说了, 病人的身体状况虽然已经稳定, 但为了更好的康复,不能再四处折腾了,所以您可以在总统府住下来,待病人康复后再离开也不迟。”
姜盛实在不适应这已然站在国家顶端,本该社威擅势的人过分的热情, 蹙眉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金中胜笑了笑,坦言道:“的确还有一个要求, 也不过分, 只是希望您能护我这任期五年内平安无恙, 以及卸任后的功成身退。”
姜盛没有犹豫,果断答应:“没问题!”
“爽快!”金中胜起身准备告辞, “那就不打扰您了,祝您在总统府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金中胜走后,房间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姜盛的大脑也逐渐归于平静,很快意识到,刚才的承诺,并不只是保护一个人那么简单。
护一位总统五年任期内安然无恙,那就得帮他提防甚至铲除一切政敌;护一位总统卸任后功成身退,那就至少得帮他做好一切善后工作,让他不留下任何被人报复的把柄。这种事情,比掌国家之舵轻松不了多少了。
姜盛扶额苦笑,心想,还是着了他的道。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坐到了南允真床边,再次握住了南允真的手,轻声说道:“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能做。”
几分钟后,南允真手指微动,睫毛微颤,姜盛惊喜喊道:“允真,允真,你醒了?”
南允真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他完全不知道这几个小时经历了什么,脑子还无比沉重,意识还有些混乱的他只是庆幸自己醒来后,还能看到深爱的姜盛。
他嘴角扬起无比虚弱的笑,喊了声:“姜盛。”
“我在,我在,”姜盛俯下身去,将南允真的手放在了脸颊上,轻轻地拥住了他。
就如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姜盛心中只剩下庆幸、感动和喜悦。
随后姜盛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南允真身体各项指标都已达标,替他摘下了呼吸机。南允真的意识逐渐清晰,扫了眼周围的陌生环境,有些紧张地拽住了姜盛的手,轻声问道:“这,是哪儿?”
还未等姜盛回答,他便看到了姜盛手臂上的伤口,进而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刺鼻的血腥味。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南允真瞬间被危险笼罩,眼眶发红,紧张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伤了?”
姜盛连忙安抚道:“允真别担心,没事,没什么事,现在都安全了,”他轻吻着南允真的额头,轻吻着他湿润的眼眶,低声说道:“允真什么都不用担心,养好身子,快快好起来。”
南允真已经猜出肯定是经历了什么危险,但知道危机解除他便放下心来,他推了推姜盛,哽咽着嫌弃道:“血腥味好重!你快去洗洗,伤口包扎一下!”
“是,夫人。”姜盛笑着蹭了蹭南允真的额头。
南允真瞬间红了脸,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来一身清新的姜盛,被喂着吃了点清淡的东西后,他将姜盛拉到了床边,十指相扣,拥着他的手臂才安稳入眠。
南允真恢复得很快,两天后便能自主地从床上坐起来。也是两天后,他才知道自己身处青山总统府。
姜盛一直没告诉他,是怕他受到惊吓影响身体恢复,两天后见他恢复得挺好,才告诉了他。
南允真知道真相时,的确是吓了一跳,然后逼着姜盛说出了手术后的惊险经历。得知姜盛和金中胜的约定,南允真深感不安,姜盛安慰道:“没事的允真,金中胜这个人我查过了,的确是个背景干净有能力的人,我还挺欣赏的,他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保护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和危险。”
南允真嗯了一声,心中不安减轻了不少,但又生出了几分妒意,仅仅因为姜盛的“欣赏”二字。
姜盛很少表达过对谁的欣赏,在南允真的记忆里,也只有韩镇享受过这种待遇,但韩镇是李仁善的男人,南允真自然不会吃这个醋,可金中胜
金中胜刚参选的时候,就因为年轻、单身、长得帅、海归高学历等几个词条霸占了各大新闻版面,赢得了不少网友的好评,支持率十分离奇地开始攀升。
南允真回忆了一下新闻里见过的金中胜的长相,虽说已经四十,但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出现在镜头下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样子,的确是很帅。所以后来竞选胜利,甚至有对家诋毁他,说他是靠皮囊获胜。
南允真不由得想歪:难道他也是用脸来获得姜盛的好感,让姜盛同意保护他的?
想到这里,他生气地揪住了姜盛的衣领,命令道:“吻我!”
姜盛诧异挑眉,见南允真马上要发火,立刻吻了上去。含着口中柔软的唇瓣,姜盛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为什么要生气,但觉得,甚是可爱。
南允真能明显地感觉到姜盛的吻依然热切,浑身僵硬的姿态依然暴露出他的极力克制,这让南允真很满意,心中的妒意逐渐消散。于是,他便打算松开这个吻,却发现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姜盛炽热的身子压了下来。
姜盛手臂撑着床,不敢完全压在南允真身上,可某些部位,却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触碰。
南允真稍稍推开,抵住姜盛的额头喘息着说道:“如果你想要,可以轻点”
姜盛在南允真颈间深深地吸吮了一口,然后放开了他,声音低哑地说道:“等允真好起来,等允真彻底好了,不会放过你的。”
恢复的这些日子,金中胜没有来打扰,但姜盛会经常性的出门办事。每天需要充足睡眠的南允真没有过问,虽然不知道姜盛具体去做了些什么,但想来也都是些调查金中胜政敌之类的事,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他打开了电视,看到了新闻里姜盛和金中胜同框出现的亲热画面!
新闻的标题是:金中胜会见青年企业家姜盛,对金舵集团的发展表达了赞许和鼓励。事实上,两人举止非常正常一点都不亲热,顶多就是握手和并排走在一起的画面,但看在南允真眼里,就彻底变了味。
看着变味的不只有南允真,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娱乐媒体。南允真换了几个台,发现姜盛和金中胜早就在“私密会面”,不少媒体曾拍到过两人一同出现在高尔夫球场的画面,娱乐媒体戏称这位腾空出世的青年企业家“就像”是总统的地下情人。
南允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握着遥控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实际上,只要他稍微理智一点便能推测出这是做给一部分人看的,普通民众不知道姜盛是金山掌舵者,但那些政、商界稍微有点人脉和资本的上层名流们不会不知道这个已经公开的秘密,姜盛公开地和金中胜走在一起,就是在告诫所有人,这位新总统已经得到了金山的公开支持,其他各方如果想搞什么事情,请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但想不到这一点也不怪南允真,毕竟是大病初愈的人,身体和精神状况都比较虚弱。
而姜盛没有提前告知,也是没想到南允真会因为这点事吃醋,毕竟他很少见过南允真因他而吃醋的样子。
晚饭时间,姜盛依然没回来,南允真从护士口中得知今晚在总统府的宴会厅有一场晚宴,姜盛和金中胜都会参加,他脸色阴沉地随口吃了点东西后,换上衣服不顾护士的阻拦,离开了房间。
房门外守着的红雀李范立刻跟上了南允真的脚步,焦急问道:“南夫人,您要去哪里?”
“就随便走走,”南允真随口说道。
“可是夫人,先生说过,入夜后天凉,您最好不要出门。”退伍军人出生的李范性格比较固执,一点也不敢违抗姜盛的命令。
南允真驻足,转头气道:“那你叫先生过来拦我!”
李范不敢再开口了,经历了江北及汉城的这几件事,现在所有红雀都知道了南允真在先生心中的地位,且都知道了惹南允真生气的后果可能比惹先生生气更加严重。
南允真来到了有不少保镖和便衣守卫着的宴会厅外围,保镖中还有不少外国面孔。南允真猜测参与宴会的应该还有不少外国政要,他并没有冲动地闯进去,而是站在远处,准备一直站到宴会结束。
李范着急得不行,可这种级别的宴会也不是他能随便闯入的,可南允真也劝不走,最后他只能搬了把椅子让南允真坐着等。
这一等便是两个小时,南允真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他有气无力地靠着柱子,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前的画面开始出现虚影。
终于,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一群群世界各地的重要人物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南允真眼里模糊一片,在看到姜盛时才恢复清醒,他扶着柱子站了起来,看清了和金中胜谈笑风生的姜盛。
两人脸上的笑不像是弄虚作假,两人眼里的欣赏非常明显。
南允真心中情绪翻滚,他红着眼咬了咬牙,立刻转身跑开,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跑了几步就跌倒在了紧跟上来的李范怀里。
李范满头大汗地抱着晕倒的南允真缓步走向客房,他不敢走得太快,是害怕会伤到南允真的心脏,他又想快点回到客房,好把这件头疼的事赶紧禀告给姜盛。
正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紧跟上来的脚步声和一声熟悉的怒喝:“李范,站住!”
第59章 拷问~
姜盛走出宴会厅时, 第一眼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南允真,是在南允真转身跑开时,才猛然注意到了他的背影。姜盛立刻和金中胜告别, 追了过去。
从李范怀里接过南允真后,姜盛的脸色仍然非常阴沉, 听完李范战战兢兢的汇报,他也没搞明白南允真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幸好最后医生检查身体没有大碍, 晕倒只是过度疲劳加情绪激动所致。
待医生走后, 姜盛满脸冰冷地走到门口的李范面前,看着那双抱过南允真的手, 恨不得立刻给人卸了下来。深吸口气稳定情绪后,他冷声斥责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 直接让人进去传话!学会变通, 不要这么死板!”
“是,先生!”李范惭愧地垂下了头, 后背被冷汗浸透了一片。
“一万个俯卧撑, 做完换班!”姜盛怒道。
“是,先生!”李范立刻扑倒在地。
回到房间后,姜盛将南允真拥进了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小声自言自语道:“小东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深夜, 睡梦中的姜盛被脸上的一阵凉意给吵醒,还未睁开眼睛的他立刻感觉到不对劲, 自己的双手好像被人捆住, 绑在了床后的铁架上。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凶狠的眼神在看到南允真的那一刻化成了一滩水。
南允真身穿及膝的长款睡衣,露着两截白皙光滑的小腿, 手中拿着一根褐色的皮带,正在床边来回踱步。他的眼神很冷,满脸愤怒,在看向姜盛时,还流露出几分伤痛。
姜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手腕上也是用皮带绑着,绑得并不是很紧,显然也是南允真的杰作。姜盛能轻易挣脱,但他不打算挣脱,只想看看他可爱的小东西到底要玩些什么。
“允真,穿得这么少不冷吗?别着凉了。”姜盛的目光,落入了那随意扎起的睡衣敞开的领口里,然后又滑了下来,落入了那随着南允真的走动而若隐若现的大腿根处。
南允真眉头一皱,抬起手将手中的皮带甩了出去,啪的一声打在了姜盛身上。
姜盛浑身一抖,却没忍住笑出了声,毕竟现在的南允真力气并不大,抽在身上的鞭子跟小猫爪挠痒痒一样。
南允真生气了,一把扯开了姜盛的衣服,加重了手中力道,再次抽了下去。这一次,皮带在姜盛的腹肌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沨红印。
姜盛疼得嘶了一声,这才知道南允真是动真格的,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说道:“允真你怎么了?你打我可以,你不要生气。”
南允真红着眼睛,拿着皮带指着姜盛,问出了一句让姜盛十分头疼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
姜盛一头雾水地看着南允真,自然又迎来了南允真的第三鞭。
这一鞭子抽得很疼,是因为南允真抽出去的时候拿错了方向,将带着金属卡扣的那头抽在了姜盛身上。一瞬间,姜盛胸膛出现了一条渗血的伤口,南允真见状,手一抖,皮带掉在了地上,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他哗啦啦的眼泪。
姜盛急了,连忙安慰道:“允真别哭,我没事的,一点小伤我真的没事,别哭了。”
伤口的确不深,只是擦破了皮,渗出了一点血后便停了下来。
姜盛见南允真哭泣不止,正准备挣脱束缚时,没想到眼前人居然一步跨坐在了自己身上,他解开了腰带,脱下了米黄色的睡衣,按在了自己的胸膛。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刺激,姜盛咽了下口水,停下了手中的挣扎。
此时正是深夜,南允真醒来时只开了几盏柔和的壁灯,所以屋内的光线本就十分暧昧。而此时,不着寸缕的南允真更是诱惑无比,即便是胸口那原本触目惊心的伤疤,都像是盛开在他雪白身躯上的一朵花,而那弯曲的腰线和那梨花带雨的绝美面孔,更是勾走了姜盛的魂,
姜盛的眼神上上下下,又落在了南允真那堪堪一握的腰上。南允真的腰原本不是如此瘦弱的,原本虽然也瘦,但腹肌线条十分明显,瘦而有力。现在因为这大半个月以来的受伤及手术,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腰上更是没有一点赘肉,这在姜盛看来,别具一番滋味。
姜盛的视线再往下落,除了看到那让他垂涎的可爱小东西外,还看到了南允真的手。
南允真身体前倾,一手按住了覆盖住姜盛伤口的衣服,一手轻点着姜盛的腹肌,慢慢向下,问道:“是不是很久没做了,所以耐不住寂寞了?”
“啊?”姜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确是很久没做,快要忍耐不住了,但是回答是的话,好像又有点怪怪的。在他仍在纠结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听南允真继续问道:“老实告诉我,在我之前,你跟多少人睡过?”
南允真的话语里带着怒意,眼神也冷了不少,这让姜盛不得不认真起来,忍着南允真触碰伤口处的疼痛,回答道:“一个都没有。”
“骗人!”南允真掉下了一滴滚烫的眼泪,手上用力。姜盛疼得嘶了一声,咬着牙说道:“允真,我是说真的”
南允真松了手,哭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经验那么丰富,欲望那么强烈,以前那三十多年,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碰过?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些天我不能满足你了,所以你就去找别人去了吗?”
“允真你说什么呢?”姜盛感觉到很冤,同时又非常担心南允真的心理状况,于是挣脱了皮带,起身一把将南允真抱进了怀里,抱着他安抚道:“允真,我怎么可能去找别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以前真的对做==爱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姜明贤。有经验是因为我没做过但是看别人做过,就是因为看了之后觉得恶心,所以谁都没碰过,直到遇到了你,”他捧起了南允真的脸,擦着他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允真呐,我真的只喜欢你。”
姜盛的温柔,淹没了南允真的心痛。他揽住了姜盛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深深地吻着,直到起伏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他始终不敢问姜盛和金中胜到底有没有私情,毕竟这只是自己的猜测,没什么证据,要是猜错了的话,问出来多多少少有些丢人。
情绪平复后,他又推开了姜盛,瞪着他耍起了脾气:“谁让你松开的,绑回去!”
姜盛无奈地笑了,宠溺地说道:“好好好,我绑。”于是他又乖乖地躺回了床上,自己把自己绑在了床架上。
“暂且相信你,”南允真带着生气的面孔,却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润滑剂,将冰凉的液体挤在了掌心之中,在姜盛惊讶的目光中,伸向了身后。
“你,你今晚不许动”南允真眼里仿佛弥漫上一层氤氲雾气,开始有些失焦,那被吻得红透的嘴唇微微张合,吐出了一阵让姜盛六神无主的喘息。
“允真,你,你的身体”姜盛带着最后一点理智问道。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南允真咬起了唇
对于姜盛来说,这是一个让他销魂的夜晚,虽然受了点伤,但若每晚都能有这样的待遇,他不介意每天给自己来上一刀。这一夜到最后,自然是以南允真的精疲力竭宣告结束。姜盛抱着汗涔涔软塌塌的南允真进了浴室,避开了伤口仔仔细细地给他清洗了一遍后,才将他抱回了床上。那时,南允真已经昏昏入睡。
姜盛看着他睡着的样子,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回想起晚上他耍脾气的可爱样子,他甚至会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可他始终没想明白,怀里这小可爱到底在生什么气,他捏着他的脸蛋,问道:“允真呐允真,你到底在吃什么醋啊?”
当然得不到回应,他又笑了一声,忍不住说道:“允真呐,我真的,好爱你。”
两周后,南允真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姜盛的戏也演得差不多了,两人已经没有在总统府住下去的必要,于是向金中胜告了别。
金中胜抽出时间,安排了一次没有外人参与的饯行宴。
在金中胜最常使用的总统府私人餐厅里,偌大的餐桌边就只有金中胜、姜盛和南允真三人。金中胜坐在主座,南允真和姜盛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这还是南允真第一次近距离与金中胜见面,此时看着他谦和的笑容和举止得体的表现,南允真真切地体会到他的人格魅力,顿时就对自己前些天的胡乱猜测感到羞愧起来,连带着看向金中胜的眼神里都透着股不好意思。
金中胜自然是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疑惑。金中胜都注意到了,姜盛当然也没错过,他眉头蹙起,心里生出了强烈的不安和危机感,心里一遍一遍地问道:允真不会看上他了吧?不会吧?怎么可能!允真是爱我的!对了允真到底爱我什么我还没问过呢!
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金中胜笑着说道:“其实我一直对同性之前的感情有些好奇,喜欢同性到底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呢?允真是怎么喜欢上姜盛的呢?”
姜盛也竖起了耳朵,等待着南允真的回答。
南允真浅浅一笑,说道:“就是第一眼就看上了,无关性别,但很可能与我的成长经历有关,我的成长经历造就了我对成熟稳重又可靠的人很有好感。”
成熟稳重又可靠?姜盛仔细分析着这三个词,觉得放在自己身上还是略有些牵强但也不是不行,可放在金中胜身上,就格外合适了!
脑子里拉响了警报,姜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僵硬地说道:“总统阁下,时候不早了,再晚就该赶不上飞机了,以后有机会再叙!祝您今后一切顺畅,我会在金山,一直关注着您。”说罢,便绕过了他,拉着南允真离开了餐厅。
南允真一头雾水,直到上了私人飞机都还是懵圈的状态。
姜盛的吻压了下来,吻了许久才松开。他将南允真整个人抱在了腿上,迫不及待地解开了他的衣服,边侵略着他便问道:“我和金中胜,到底谁更成熟?更稳重?更可靠?!”
第60章 大结局上
南允真被吻得云里雾里, 浑身瘫软,他挂在姜盛身上,衣物已经所剩无几。
“允真, 说啊!”姜盛的动作非常轻缓却又非常强硬。
南允真浑身一颤,抱着姜盛的脑袋, 喘息着说道:“你干嘛,干嘛提别人?”
姜盛捏起了南允真的下颌, 盯着南允真的眼睛, 眼神里透着股危险,“我们允沨真刚才是用什么眼神看金中胜的?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
“啊??”南允真张大了嘴, 红透的嘴唇里呼出了热气,眼里一片迷离又一片迷茫。
“该接受惩罚了!”姜盛紧紧按住了南允真微微凸起的平坦小腹。
“啊!你别按!”南允真眼角飞出了眼泪, 紧紧抓住了姜盛的肩膀, 身体后仰,膝盖用力地抵在了座椅上。
有什么东西飞溅了出来, 姜盛偏了偏头, 并没躲过,他舔了舔唇角,脸上扯出了邪恶的笑。
南允真委委屈屈地抱住了姜盛,趴在他肩上喘息不停。
飞机启动,巨大的失重感让南允真心脏处压力倍增, 他环抱住姜盛的手紧了紧,难受地说道:“哥, 我有点, 有点闷”
“允真别怕, ”姜盛立刻扯过身边的毯子盖在了南允真身上,然后从头顶拿下氧气面罩, 盖在了南允真脸上。他拥着南允真,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飞机升空,彻底平稳下来。
“好些了吗?允真。”姜盛轻抚着他的脸颊,问道。
南允真缓了一阵,才抬起了脸拿开了氧气面罩,脸上却有一片红晕。他盯着姜盛,有些羞涩又有些气恼,问道:“哥,你是不是个变态?”
“嗯?”姜盛不解。
南允真气道:“你那大家伙为什么不拿开?这种状态下你都能石=更??不是变态是什么!”
姜盛抱着南允真笑了一会儿,突然收起了笑容,说道:“因为惩罚还没结束。”
南允真还未完全康复,姜盛也不敢玩得太花,只是用一种十分温柔的方式,折腾了南允真一路。
下飞机时,南允真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姜盛将他抱在了怀里,走下了飞机,坐上了姜明贤开过来的专车。
许久不见两人的姜明贤非常的激动,平常话少的他都忍不住说了许多话:“先生和夫人这一路累不累?是要回雀笼还是金云酒店?夫人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者安排私人医生前来检查?夫人想吃些什么?我先安排厨师和营养师提前准备”
南允真开始还会嗯几声来回应,后面就没有了一点声音。
正开车的姜明贤有些疑惑,准备回头时,姜盛的声音响起:“好好开车!夫人睡了。”
“是,先生。”姜明贤小声说道。
来到金云酒店,姜盛抱着南允真下了车,走向他专属的豪华套房,姜明贤跟在了他身后。
突然,他放慢了脚步,看向姜明贤,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姜叔,拜托你一件事。”
姜明贤立刻端正了身子,集中了注意力,认真地等待着姜盛的命令,毕竟姜叔这个称呼,通常代表着非常重要的任务。
姜盛却是笑了笑,笑容中还带着些罕见的腼腆,“我想和允真置办新房、结婚,这是很麻烦的事情,需要你来费心操办一下,当然,一切按照允真的喜好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了,我是不是先得求婚?那先给我准备钻戒吧,听说求婚也得用心,需要具有仪式感一点”姜盛说完时,两人已经走进了套房内。
姜明贤脸上的表情早已经从紧张变成了喜悦,最后说道:“先生请放心,虽然我这个老头子不太懂这些,但雀笼里的孩子们多得是奇思妙想,我们就先从求婚开始吧,我一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
南允真睡了一觉醒来时,姜盛仍然在身边,他舒舒服服地钻进姜盛的怀里,却听到了姜盛忧伤的问话:“允真呐,我是不是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哥为什么这么问?”南允真仰起了头,笑着说道。
姜盛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你是不是对金中胜有好感?你看他的眼神明显跟别人不一样,你不能这样,”姜盛越说越激动起来,他抓紧了南允真的手腕,威胁道:“你不能对所有成熟稳重的人有好感,你要敢这样,我就把你锁起来,让你谁都见不着!”
南允真愣了愣,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垂下头抵着姜盛的胸膛,笑得肩膀抖动不停。
“允真你笑什么?”姜盛感到有些难堪。
南允真抬起了头,捧着姜盛的脸说道:“我笑我们居然吃了同一个人的醋,你以前跟他走得那么近,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呢,见了他后才发现是误会了他,所以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对别人有好感呢?我只喜欢你啊,哥。”
“真的吗?”姜盛眼里闪烁出喜悦。
“当然是真的!”
“允真,我爱你!”姜盛翻了个身吻上了南允真。
“啊,你不要又来啊!”南允真无奈喊道
半个月后,南允真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两人终于准备接回喜恩。小小的喜恩在见到南允真的第一眼还略有些生疏,但第二眼就朝着南允真伸出了双臂,亲热地拱进了南允真怀里。
李仁善又是感动又是不舍,抓着喜恩的小手叮嘱姜盛和南允真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一旁的韩镇却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眼神催促姜盛赶紧带走这个烦人的小东西。
姜盛走时,拍了拍韩镇的肩膀,说道:“下个月留点时间,到时候我和允真的婚礼,一定要带着仁善来啊。”
婚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婚礼主角南允真疑惑地看向姜盛。姜盛神秘一笑,没有多做解释,揽着南允真与韩镇、李仁善告了别。
返程的飞机并没有飞向金山,而是飞向了南平市。
南允真感觉到今天一定会有所不同,心情一直都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两人到达南平市后,又被专车接到了去往白龙岛的码头。
“要回白龙岛吗?”南允真问姜盛。
姜盛点了下头,揽住了南允真的肩膀,看着在南允真怀里睡着的喜恩,笑着说道:“我们别忘了喜恩的妈妈啊,把有珍也接到金山去吧,她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了。”
南允真看向姜盛,眼里热泪盈眶,他在姜盛怀里,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幸福和安稳,未来的一切都变得有所期盼了起来。
但南允真接下来看到的一切,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首先,朝他驶来的是一辆崭新的白色轮船,轮船上装扮了花束,船上有乐队有唱歌的普通孩子,有从白龙岛坐船过来的村民。村民们显然也是第一次乘坐这艘轮船,眼里都充满了好奇,轮船靠岸后,不少人不肯下船,笑闹着说还要坐着回去。
南允真眼里满是惊讶,眼前的场景,温暖、清新又生机勃勃。姜盛揽着南允真上了船,有人认出了他俩,打招呼道:“喜恩爸爸,喜恩舅舅,好久不见啊,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回来了都变得跟大明星似的了。”
南允真尴尬地笑了笑,姜盛倒是大大方方,说道:“我们搬家了,今天是来接有珍的。”
“搬家?搬哪儿去了啊?”
“金山市。”
“那么远啊?”
“不远,坐飞机很快。”
闲聊时,有大婶凑到南允真身边,看着喜恩笑道:“我们喜恩也养胖了啊,看来你们真的是挣到大钱了哟。”
“嗯!我当然是要让我家喜恩和喜恩爸爸过上好日子!”姜盛自豪地说道。
大婶和奶奶们都朝姜盛竖起了大拇指。南允真靠着他垂下头笑个不停。
悠扬的音乐伴随着孩子们稚嫩的歌声响起,蔚蓝的天空下,湛蓝的海面上,一艘白色的轮船,满载着笑闹与生机,开向了白龙岛,却让南允真的心,开向了天迹,开向了属于他与姜盛的,美满的未来。
白龙岛的变化不大,但那条通往海边小屋的白石小路周围却干净漂亮了许多,小路边种了些绿植和鲜花,处处透露着精心布置的自然美。
两人并排走在小路上,随行的保姆和手下都隔了百米远。他们趁着南允真不注意,拿出了相机记录下了这无比自然又无比美好的一刻。有人为了拍到正面,还飞速绕了个道,躲进了两人前方百米处的房屋后,探出头来咔嚓嚓地连拍了好多张。
南允真注意到了,笑道:“哥这是准备做什么呢?还让人拍照。”
“就是想,”姜盛说着,弯下腰来在南允真脸上偷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想记录一下,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咔嚓几声,姜盛弯腰亲吻南允真的画面,被瞬间记录在了好几部相机之中。
回到家里后,保姆接过了熟睡的喜恩,姜盛则直接走去了有珍的房间,在一个柜子前蹲了下来。
“哥在找什么呢?”南允真好奇地跟了过去。
姜盛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说道:“我之前睡在这个房间里时,发现了一封有珍留给我的信。”
“有珍居然还给你写过信?”南允真十分惊讶,这是连他都一无所知的事情。
“是的,”姜盛坐在了地板上,笑着把信封展示给了南允真。南允真看到了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字体,显然是有珍临终前偷偷写的:给素未谋面的姜盛先生,只有南允真原谅了你,你才能打开这封信哦。
信封旁边,还有撕坏过的痕迹,显然是姜盛曾纠结过很久要不要打开这封信。
南允真把信封还给了姜盛,说道:“有珍给你的,我不能看。”
“你不好奇吗?当时我发现这封信时,可是要命地纠结了一晚上啊!”姜盛摇晃着手中的信封,逗弄道:“想看的话,哥哥还是会给你看的。”
南允真翻了个白眼,抱着膝盖坐在了姜盛对面,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撕开信封的姜盛。
姜盛好像变了,变得跟初遇时很不一样,成熟、稳重和可靠三个词放在他身上还真的有点不合适,他有时候就像一个不着调的顽皮孩子,喜欢捉弄我,欺负我,并以此为乐。可是,我竟然会觉得这样很可爱。这样的姜盛,我一样是爱不释手。
想到这里,南允真笑出了声。
刚拿出信件的姜盛抬起了头,愣神了半秒,说道:“允真呐,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想吻你,然后,艹你”
“闭嘴!”南允真骂道,“看你的信去吧!”
姜盛笑着垂下了头,展开了信封。
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姜盛脸上的笑容竟然慢慢散去,然后,眼角开始泛红。
“哥”南允真刚准备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就见他扔掉了手里的信,朝自己扑了过来,他宽厚的手掌压住了自己的手腕,他脸上的表情是深深的感动和迫切,他好像已经忍耐不了半分,他吻上了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