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在劫难逃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窗外的樱树早已郁郁葱葱,再也没了山樱的影子。

    祁樱低头算了算时日,倒也该到了莫诩上门认罪的日子了。

    生辰宴那日她为了将他炸出斐云山,可是耗费了七成灵力,若是凡人受此一招,多半已经骨肉分离了。

    想到这,祁樱就忍不住噙了个笑。

    一旁的楚一舟本在地上安心打坐,见她笑那么开心,便问道:“樱子,怎得笑的那么开心?”

    祁樱转过头去,眉眼弯弯,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一般笑着道:“五师兄,你可还记得前几日我把北旻宗的莫诩炸飞那一事?”

    楚一舟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道:“记得记得,樱子可太厉害了,竟然还会那等法术!”

    祁樱仰起头,从床上翻身下来,道:“是不是很飒?”

    楚一舟点点头,道:“太飒气了,台下的许多同门都看呆了,还有人说想来同你请教一番呢!”

    祁樱张开手,那手心便燃起一团黑色的焰火,她眨了眨眼睛,伸给一旁的楚一舟瞧了瞧,道:“你看,我厉害吧?”

    楚一舟点点头,随后又指着她的手腕道:“欸,樱子,你这里怎么还多了一个小印子?”

    祁樱闻言,垂眸看去,还真见到自己嫩白的手上多了一道粉嫩的小印,她仔细一瞧,那印子的纹路好像还挺熟悉,好像是花的形状。

    “是山樱吗?”

    楚一舟瞧了瞧,颔首道:“好像是,樱子先前有这个吗?”

    祁樱摇摇头,迷惑道:“没有吧!怎的突然长出来了。”

    祁樱垂头一想,好像是最近才有的。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窗外一只白灵鸟的叫声,想都不用想,是她的叔父召她去算账去了。

    那只鸟停在窗棂上,扑了扑自己的羽翼,那张茶白的信纸便到了祁樱手中。

    祁樱虽然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还是装腔作势地捧了捧,又故作矜持地打开。

    楚一舟见此,也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信里的字很短:

    致乖侄祁樱:

    今日午时三刻,灵虚殿,有要事相商。

    留名:祁之夷。

    祁樱哑然,微微张嘴,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抬头望向一旁的楚一舟,道:“五师兄,是叔父!”

    楚一舟闻言,眨眼道:“掌门?”

    祁樱将信纸放了回去,轻轻揪住自己的衣角,道:“叔父是不是发现我昨日打碎了乙山老头的花雕,要罚我了?”

    楚一舟一怔,摇头道:“掌门向来对樱子温柔和蔼,况且,樱子昨日也是不小心的,定是有要事要找你,樱子莫要担心。”

    祁樱闻言,忽然绽出一个灿烂的笑,拍了拍他的胸脯,道:“也对,师兄,我方才那是逗你呢!樱子我才不怕呢!”

    楚一舟瞳目微缩,又笑着挠头道:“也是也是。樱子真是越发会逗笑了。”

    祁樱摆摆手,目光却格外认真,看着他道:“五师兄你看,其实你并不愚笨,也会瞻前顾后,认真屡思的。”

    楚一舟一怔,心底那片最阴湿的地方忽然生出一道温暖的光源出来,照得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觉得惬意。

    他正欲开口,却见眼前的少女已经起身走向屋外,还对着他笑着道:“师兄,我先去找我叔父啦,一会再过来找你!”

    说完,便像一阵春风一般消散了。

    院堂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了,迟深携着半身沾了血的衣裳走了过来,见到在门廊上发愣的楚一舟,便向他打了声招呼。

    见楚一舟没理,倒也自讨没趣的走了,没走两步,却被人抓住了衣衫,他回首过去,却见楚一舟眼眶微红,声音也接近哽咽,却又执拗的开口道:“迟师兄,我...”

    他话未说完,却在迟深面前跪下,狠狠地磕了一个头,才肯说道:“感谢师兄当年在山下救我!劝我学道!”

    迟深闻言,不明所以,却也耐着性子将他扶了起来,开口道:“不是早就谢过了?”

    楚一舟泪眼模糊,觉得自己心里实在是酸涩得很,摇头道:“师兄,我...我总觉得自己是不配的。”

    不配活下来,不配像这般呆在祁樱身边,不配得到这般待遇与殊荣!

    迟深一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回首望了望周围,又垂眸看着他,道:“好了,说什么配不配的,一会师妹回来该说我欺负你了。”

    楚一舟摇摇头,擦去自己的泪水,靠前一步道:“迟师兄和祁师妹是这天底下待我最好的人!”

    迟深后退半步,略微沉了沉脸色,道:“嗯。”

    “我衣服脏了,别靠近了。”

    楚一舟闻言,便听话的退了一步。

    迟深松了口气,走进自己的卧房,却在关门那刻提醒道:“近日记得看好她。”

    楚一舟微怔,抬眸看去,却见那门已关上,只好回到右边的山石下坐下,一边修炼一边等祁樱回来。

    南冥宗,灵虚殿。

    祁樱慢吞吞地爬过万里长阶,赶在约定的最后一刻来到了殿外。

    殿门外的弟子见了她,也是忙不迭的给她开了门,祁樱便一蹦一跳的来到殿堂内,又在离玉座有几里的地方老老实实地抱拳作揖道:“南冥宗弟子祁樱,拜见掌门!”

    殿堂内,祁之夷一身素白长衫,坐在那大殿的最中心位置,抬眼望去,确实像有仙门风骨的仙人。

    不过,这偌大的大殿内便只有一黑一白衣服的两个人,说好的要事,也只不过是因为祁樱打伤了祁之夷养的一条狗。

    祁之夷闻言,便撑开一双手轻轻挥袖,笑眯眯道:“小樱来了?快进来!”

    一旁的莫诩见此,眼中的厌恶像是要滴出血迹一般可怕,却不能张口阻止,只好握紧衣袖里的拳头。

    祁樱慢悠悠地走过来,见到祁之夷旁边满脸血痕的莫诩,故作惊讶地问道:“叔父,你这是又从何处捡来的小怪物?”

    莫诩凶狠地咬咬牙,看着更像一条恶犬了。

    祁之夷闻言,脸色微微一顿,倒也开怀笑道:“樱子不记得了?这是上回同你比试的同门莫诩。”

    我的...义子。

    也不知道是觉得羞耻还是丢脸了,这句话他竟然没说出口。

    祁樱闻言,微微张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皱起眉头,道:“原来是叔父收养的义子呀!我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她瞧着一旁的莫诩,又道,“莫同门不是北冥宗的弟子嘛,怎么来我们南冥宗玩啦?”

    话音刚落,她见莫诩想要开口,又对着祁之夷道:“莫不是,来看望我叔父?”

    莫诩想道出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祁之夷闻言,只好笑着开口道:“樱子...说得也不错。”

    祁樱眨了眨眼,又垂下头去,歉声道:“叔父,樱子错了,不该如此口无遮拦。”

    这一番话,倒是让祁之夷微微一愣,摇头道:“无妨无妨。”

    莫诩瞠目,在一旁轻哼一声,道:“你当然有错。”

    祁樱眼底划过一丝轻蔑,心道这莫诩就这般着急,便抬起眸问道:“敢问莫同门,祁樱何错之有呢?”

    莫诩眸色一沉,黝黑的眼珠子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叫人看了后背发凉,“第一,祁掌门唤你而来是有要事相商,你却在进门后便对我侮辱一番。”

    祁樱目若寒霜,却微微眯了眯眼,道:“这个我方才已经向我叔父道过歉了。”

    祁之夷微微皱眉,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莫诩。

    莫诩闻言,知道是自己理亏,又道:“生辰宴那日,你用魔道术法炸我,这你作如何解释?”

    他指这自己被炸毁的脸,怒道:“还有,凌霜剑意,你是从何学会的?”

    祁樱咬住下唇,回望在玉椅上的祁之夷,问道:“叔父此番叫我来,便是为这两件事?”

    祁之夷那张看似柔和的脸终于有了些褶皱,连同着他本该要温和的嗓音都跟着变得生出锈意,“樱儿,叔父并非是怀疑你,只不过,此时事关重大,你若能同我好好说清楚,我定还你一个清白!”

    祁樱瞳目微缩,眼底的厌恶差点止不住要翻涌上来,随即轻笑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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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会同你们好好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看吧,她叔父就是这般虚伪无耻的人。

    表面说什么对她是至亲至爱,最为宠溺,其实只不过是爱演罢了。

    他需要一个温柔可亲的人设。

    在他眼里,许多人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祁樱收起笑容,目光俨然,连同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道:“首先,我是修炼了一些魔族的道术,可是那又怎样,这天下,不是五界的天下吗?早在百年之前,人族、仙族、魔族、妖族,不是已经达成了和约了吗?”

    莫诩一顿,又指着她说:“可是,你身为仙门中人,怎么还能去修炼魔道,这...”

    祁樱打断他,继续说自己的:“人能修仙道,亦能修魔道,莫同门,你身为魔族,不是也修了仙道?”

    莫诩震然,却仍然犟着道:“我...那不一样!”

    她蔑视地瞧着他,正色道:“南冥宗,向来不歧视任何种族。任何族类,只要资历尚可,肯勤勉用功,都可以能成为宗门的一阶弟子。”

    说到这,她又微微眯眼,狐疑着说:“难道说,莫同门,是打心底瞧不起魔道?还是瞧不起魔族?还是,想引起仙魔两界的纷争?”

    莫诩勃然大怒,愤然开口道:“这怎么能一样!你知不知道,一人修两道,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况且,你还修的是最难修的魔道和仙道!”

    “够了!”祁之夷突然像突发恶疾一般重重拍打了下椅子,脸色快同他义子一般黑了。

    他凝了凝眉,见祁樱已然花容失色,又温声开口道:“樱儿说的在理,这一件事,是叔父多虑了,我应该相信,樱儿她自身能够把握有度,若是真能修得两道,也是一件能够两全其美的佳事。”

    祁樱点点头,握手成拳,感激道:“多谢叔父!”

    莫诩闻言,只好撇过脸去,又恶狠狠的开口道:“那凌霜剑意那一事呢,你又作何解释?”

    祁樱眨了眨眼,语气顿时比方才轻松了些,漫不经心道:“那个呀,没什么好解释的。”

    莫诩一顿,瞠目道:“你!什么叫没什么好解释!我已问过义父,他说他从未教授过你。”

    祁樱撇了撇嘴,道:“我叔父他确实未教授于我。”

    说完,她又抬起头来,眼睛里像是闪烁了几颗夺目的星星,看上去狡黠又可爱,道:“我只是偷摸着学了些皮毛,骗你说是凌霜剑意罢了。”

    “没想到你真的信了,其实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说呢。”她说完,玉白的面容上果然浮现出些许红晕,又快速低下头道,“抱歉,叔父,这件事是我错了!”

    祁之夷闻言,只得叹下一口气,“罢了罢了,叔父怎会以这点小事怪罪于你。”

    说着,他便目若寒冰地看着一旁的莫诩,道:“既然樱儿都说完了,也该到你了吧!”

    莫诩面色恐惧,如同要被喂了毒药那般,整个人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

    祁樱敛起脸,道:“莫同门,我与你虽说有些恩怨,但也不至于要致你于死地,可是,我生辰宴那日,你明明听见那么多人的制止声,你又为何不肯放我一马?”

    祁樱掀起裙摆,露出那条被砍伤的小腿,哭诉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条腿,有多疼!”

    “莫同门,你此等居心,要我下次如何待你!叔父!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义父!义父!你莫要听这恶女的妖言惑语,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祁樱眨了眨眼,双目微微润了润,像是烟柳画廊上的湖面起了水雾,捧起双手面向祁之夷道:“叔父,他骂得好难听。”

    “叔父若是不信,樱子可以再给你示范一回上次同他比试的招数,只是,叔父,你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啊!”

    莫诩闻言,简直是只疯魔一般吼叫:“祁樱!你这人实在是狡诈至极!我要咒死你!”

    祁之夷终究是沉下脸,侧过头不再看他,挥手道:“来人,送去戒律司,责重处罚!”

    说罢,便有两个弟子将莫诩拖了下去,偌大的殿堂内尽是莫诩的惨叫和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