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乾坤兽
    周遭满是血雾与窒息的毒气。

    祁樱费劲地呼出好几口气,才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这里实在是静得骇人,就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祁樱眯了眯眼,努力支楞着自己的身体起来,头痛欲裂的痛感很快遍布全身。

    这是...哪里。

    记忆的最后一刻,是祁蕴那张惊恐的脸。

    以及,自己力竭之后,不得不松开的手。

    祁樱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颗白星早已黯然无光,连同着她的丹田、灵力,都变得所剩无几。

    真是。

    早知道她就不逞强了。

    那块巨石来得突然,像是瞄准了她们两人一般,有如陨石坠落那般迅猛,还冒着火光,灼得人赤焰难耐。

    偏偏,祁樱和祁蕴两人还需一起携手斩杀掉那只乾坤兽。

    鸷渊剑意,讲究的就是两人通力合作,少了一人便会毁其自身。

    再怎么说,她们两人也是一起长大起来的姐妹,这一点不会不明白。

    必须要先将乾坤兽杀了才行!

    只不过,那陨石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

    好不容易挡掉一个,竟然又来一个!

    这颗陨石没有瞄准祁樱,而是另一旁的祁蕴!

    祁樱眼见着那陨石坠得愈来愈快,忽然心中一急,在那陨石坠落于祁蕴的顷刻间,旋身将它挡了回去。

    下一刻,剑意反噬,疼得她吐出一口鲜血。

    后来,那只乾坤兽好像也是因此逃了出去。

    记忆之中,出现了祁蕴的脸,也是第一次,祁樱在她脸上看到如此丰富的神情。

    她甚至有些止不住的欣悦,心想原来一直冰心玉洁的四姐有朝一日也会对着她露出这般的表情。

    祁蕴心疼她了。

    这么多年,她终于不是那张明摆着厌恶却不得不收敛着脾性的神情了。

    祁樱轻笑,心想没白费她帮她挡了那颗陨石。

    只是,好疼,她真的好疼。

    明明她还想同她一起将那只丑陋恶心的乾坤兽斩杀的。

    她还想跟她炫耀自己几乎要登峰造极的剑法的。

    好疼,她真的好疼。

    她都没想到,暗域里竟然还有如此炙人的陨石。

    疼得她整个后背都在发寒,疼得她觉得她的后背是不是要留如那乾坤兽一般丑的疤了。

    最后的最后,她都记不清祁蕴有没有叫她的名字,记不清祁蕴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还不忘安慰她道:

    “四姐,别担心,这只是幻境。”

    会有人救她的。

    会的。

    待她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去找设计这幻境的人,控诉他们将这暗域设计得太过危险;还有迟深,为何不提前跟她说清楚,那乾坤兽长得如此恶心丑陋。

    ...

    祁樱抬头望向天,又支撑着自己的手去寻找入境时,宗派里给所有人都发的琉璃瓶。

    还发了两个,一个是弃权瓶,一个是救命瓶。

    只要打碎它,戒律司的人就会来救他们。

    祁樱第一次庆幸,这一切只是幻境。

    她这人还是太爱逞强和莽撞了。

    若是得不偿失,估计自己都想扇死自己了。

    祁樱轻叹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寻了好几圈,又将囊里的东西倒出来,却不见那琉璃瓶。

    她的呼吸在顷刻间都止不住慢了半分。

    不是,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抽出一张烛火符点了起来,又仔细寻了一圈,仍然未见琉璃瓶的身影。

    “呵。”

    祁樱支楞着身体站了起来,忍不住笑出声。

    罢了,她自己走出去。

    周遭依旧是暗得厉害,更为感人的,便是这片领域毫无生气,像是连接幻境与现实之间的空隙。

    祁樱一边摸索着,一边在心里骂戒律司的人和管事堂的人不履责,她都消失那么久了,还不过来找她。

    眼下,她的灵力稀少,都无法调动它感知前方是否有危险。

    识海里的数据仍在更新,可是祁蕴与自己的积分依旧一动不动。

    四姐她,怎么不刷分了?

    在找她?

    祁樱低下头,才发现原本离自己有好几页远的吴玥和祁凌止也攀了上来。

    说起来,方才那陨石所具有的力道倒是挺像一个人的。

    难道说。

    祁樱咬下唇,才发觉自己唇边破了血,微疼的痛感和腥甜的口感传入口中。

    得赶紧出去才行。

    祁樱这样想着,后背忽然传来阵阵寒意,一股强有力的灵力倏然将她包围。

    祁樱飞快捻下一决,微微往后一瞟。

    漆黑一片的幻境里,两只猩红的瞳目甚是夺目,它的触角微动,旋即又变幻出千百道光影,有如电鸣般朝祁樱袭来。

    该死!

    这乾坤兽怎么同自己掉在了一个地方!

    祁樱反手一扑,躲过它的袭击,又纵身一跃,与它拉开百尺的距离,撒开腿就跑。

    乾坤兽又长又大,俨然跑不过她;更何况,先前还被她们打了个半死,就连触手都少了千百只。

    只不过,眼下她的灵力和符咒也所甚无几,僵持下去,也不知道胜负于谁。

    祁樱敛起脸,化出手中之剑,在那恶心的触角接触到她时,狠狠朝它挥下一剑。

    她轻笑一声,朝着那乾坤兽道:“想碰我,不可能。”

    乾坤兽恼羞成怒,嗷了好几声,又抽出好几十只触手过去,吼道:

    “小小道士,竟如此猖狂!”

    祁樱轻哼一声,封住自己的丹田,握紧剑柄,纯用武力与它拼了个十几个来回。

    眼见着乾坤兽愈加禁不住她的攻击,祁樱暗自庆幸,又吃下好几颗增力的丹药。

    旋即,抽出一张黄莹符纸,咬破手指画了个咒术。

    “噬魂,集!”

    天昏地暗的境域里,猛然裂开一道缝隙,千百道红光忽然汇集于此,凝结于少女的手中。

    就连她原本褐色的瞳孔,眼下都变得炽色的丹红,她的身后,三千青丝有如瀑泉般飞舞着,衣衫上淡粉的山樱已然劣迹斑斑,却遮掩不住她的美貌与身姿。

    乾坤兽节节败退,却硬着一口气,尖酸道:“你竟然使用禁术,哈哈哈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祁樱甩开它的触手,冷哼道:“你还是留着这句话给你自己吧!”

    乾坤兽猛然喷涌出十几道血水,又凝结出滚滚毒气,直直朝她打去,“呵呵,小小凡士,让本座看看,你心里,到底还有何遗愿!”

    倏然间,心间有几缕血丝抽离,祁樱面色微顿,都还未来得及细想,那乾坤兽就嗤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原来你们名门正派,心里也如此龌龊不堪。”

    祁樱咬住下唇,眼中戾气更甚,趁它还未道出下一句话,便挥出十几道剑意。

    “找——死!”

    旋即,天边外,传来一道声响:

    【南旻宗祁樱,使用幻境禁术,扣500分。】

    境内境外,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呼,便又听到讲说人道:

    【南旻宗祁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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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杀五级异兽乾坤,增5000分。】

    黑河的对岸,迟深眉眼轻蹙,问询道:“何时能修好?”

    管事堂的一人一边询问,一边过来回应道:“估计还得有半个时辰,左御,您先别...”

    “废物。”迟深敛起脸,异色的瞳孔在黑暗里发着灼光,更衬得他威严又漠然。

    管事员:...

    完颜欢早就撒下那讲说人的工作,跟着他跑到暗域里面来,缓和道:“迟深,你先别着急。”

    迟深握紧拳头,对着一旁的人开口道:“完颜师兄,你来这里看着。”

    完颜欢见他破开一道暗门,赶忙问道:“诶诶诶,迟深,你要去哪啊?”

    “救人。”

    迟深执手化剑,丹青衣袍在微风中偏偏起舞,却盖不过他眼底的戾气与急切。

    整个暗域又开始山崩地裂。

    祁樱瘫倒在地,用仅剩的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

    眼下,她身上的好几处地方正潺潺流血,经脉和丹田崩坏了十几处。

    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上一世神陨时痛还是眼下痛。

    如果,如果日后将祁之夷斩首后,没那么痛就好了。

    想到这,祁樱轻轻地笑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胸口溢出来的好大块鲜血。

    就连方才吃进去的丹药,都一同吐了出来。

    该死。

    怎么还不来找她。

    禁域里又传来山崩地裂的声响。

    祁樱在心里怒骂迟深,怒骂一整个斐云山。

    骂得她觉得有些累了,才终于停下。

    她翻过身,心底又开始念叨着:

    坏迟深。

    混蛋迟深。

    最讨厌的迟...

    左手的手腕上,忽然发出点点光亮,随即,沁凉又温暖的灵力汇入体内。

    迟...深?

    祁樱动了动手指,忍不住睁大眼睛瞧了瞧这烙在手腕上的红印。

    “祁樱。”

    祁樱蓦然回首。

    轰隆隆。

    头顶的上空,像是有千百颗火石坠落,又像是千百颗碎星与珠玉,姹紫嫣红,五彩纷呈,数不清哪颗是石是玉。

    这其实并不美。

    它们都是要毁尸灭迹的火絮。

    “祁樱!”

    只不过瞬息之间,眼前却忽然换了景色,原本的星星焰火早已消逝不见,转而来之是冰冷沁心的寒雪。

    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迟深一身丹青黑衣,玉冠之下的赤发红如焰火,顷长的身形之外,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浩荡灵力。

    待离得近了,才发现他那张玉瓷脸庞多了几道淋漓血迹。

    他就这样出现在祁樱的眼前。

    祁樱忽然觉得眼前模糊一片,胸腔里再也抑制不住的委屈和疼痛,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有如浪涛那般汹涌澎湃。

    几乎是本能的,又或是报复性的。

    祁樱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犟着性子,别过脸去,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刹那间,她突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迟深轻轻将她环进自己怀里,抬手拭去她脸庞上的血迹,语气温和得不能再温和:

    “别害怕,我来了。”

    厚重的积雪压断了枝头,如同她为他建起的重重高墙,就在这顷刻间摧之殆尽。

    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一个拥抱而已。

    祁樱吸了吸鼻子,抗拒的想要脱离他的怀抱,还不忘反驳道:“谁害怕了!混蛋迟深!”

    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