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正事,谢喻也收起了嬉笑的模样。
“回陛下,臣这次为着剿匪而来。”
“是喜匪?”
谢喻倒是惊了:“陛下也知道喜匪?”
云青畴面色有些难看:“也是这次西北巡游才知道的。周语意和曲梁这两个废物,手里握着三万重兵,居然两年了都抓不住几个匪徒。听说还是你今年年初打了一场,那些喜匪才安生了段日子。”
谢喻也不邀功,实话实说:“臣上一次到底是匆忙了些,只端了织里山这一个匪点。”
云青畴皱眉:“怎么,他们还有别的地方?”
谢喻语含深意:“明面上露出来的,只有织里山和奉孝寨。暗中的……有人帮着遮掩,臣查了半月有余,也只得了些微末线索。”
“这群恶徒!”云青畴一想这一路听到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恶行,便咬牙切齿,“决不能放过他们!”
两人尚未说完,便听着朱万在外面轻声请示:“主上,饭菜好了,这就让跑堂的端上来吗?”
“让上来吧,先吃饭。”
朱万得了吩咐离开,没过一会儿跑堂的便敲门进来,将饭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客官见谅,那卤猪蹄还得等会儿功夫。”
谢喻清楚这道菜要做好,没一两个时辰是出不了锅的。
“无妨,让小火慢慢炖着,炖好了再浸泡一夜,明日早上切一盘来。”
安排完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云青畴。因着有跑堂的在,他也不敢随意称呼了,只讨好地笑了笑。
云青畴无奈:“就这样办吧。”
跑堂的离开,朱万挨个拿银针试过菜,确定无毒才奉上碗筷。
谢喻老实巴交地在一边站着,眼巴巴瞅着酸辣肚块和羊杂汤,响亮地咽了一下口水。
“坐吧,还要朕请你?没出息!”
谢喻就等这一声呢,赶忙笑眯眯从朱万手中接过另一副碗筷,顺带招呼道:“朱统领,一起吃啊?”
朱万心中苦笑,暗道除了您这位小祖宗,谁敢跟皇帝坐一桌抢菜啊?
他微微低头:“我在楼下吃便好,谢将军不必客气。”
见他要走,谢喻也半点不客气,夹了一筷子肚块便开始低头刨饭。
朱万将要出门时,忽听得云青畴状若无意地吩咐:“朕记得韩尚书的那位续弦是锁州人士?锁州出豪杰啊,明日绕道一趟,朕想去看看。”
朱万心中一惊,下意识便看向专心干饭的谢喻,却见他面色没有丝毫异常。
“臣遵旨。”
他低头恭敬地退出房间。
房门关上后,他向前走了几步,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眼房门。
这位小爷,不知道又在陛下跟前说了什么。
陛下,这是打算查一查韩家了?
茶足饭饱后,谢喻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开始微微有了睡意。
云青畴一向是少眠多梦的,看着他这模样就心中来气:“你在战场上不是号称夜鹰将军吗?这般不惊醒,是怎么得来这样的称号的?”
谢喻努力睁大眼睛喊冤:“陛下,沙场上半个月不敢合眼都是有的,臣若再不趁着平日里好好休养,便要熬成人干了!”
云青畴懒得跟他辩,却也不想这么早就放他去睡觉。
“起来!”他肃然道,“把你这段日子剿匪的事情跟朕讲一讲。”
谢喻哀嚎一声,只能认命地慢悠悠起身。
……
这一聊便接近丑时。
从云青畴房中出来后,谢喻早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
新年将近,小图城的摊贩也明显多了起来。
此时夜里收了摊位,街上便多了好些还未来得及清扫的垃圾。
谢喻既睡不着,索性沿着街道“寻宝”。
这是他幼时的习惯,每逢年节之下,街上的垃圾里总能寻出一些可吃或者可玩的东西。
虽说现在他早已不缺这些吃穿把玩之物,可是捡垃圾的习惯却是改不掉了,甚至于有时候心情压抑时,出来寻寻宝,便也觉得放松许多。
果然,这一路走来,谢喻捡得不亦乐乎。
“啧,这是哪位公子哥的玉佩,怎么摔成两截了?”
“哎呀,谁家的小孩这么浪费,这么大的肉包子,吃了一半就扔,该打!算了,太埋汰了,不捡了。”
“咦?这是姑娘家的帕子吧?还绣着桃花呢。”
谢喻将帕子捡起来,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路边的石台子上:“这可不兴捡,没准是姑娘家故意留下的定情信物呢,可惜了没被她中意的小情郎捡到。”
放下帕子后,他又悠悠然地走过两条街,觉得有些冷了,这才准备回去。
可是刚一转身,便听到转角处隐隐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你为何不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应对?”
谢喻心下好奇,轻轻踱了几步过去。
他隐在墙后向转角看去,是年轻的两位公子,瞧着身影有些眼熟。
个子略高些的男子一直未曾说话,个子矮些的则是越说越激愤。
“你知道你冒了多大的险吗?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你对得起……”
个子高的终于冷冷开口:“我可说错了?”
个子低的明显一愣,许久后讷讷开口,气势却明显不足了:“虽说结果一样,可到底还是不冒险的好……”
听完了这没头没尾的几句对话,谢喻没听出是个什么意思,倒是渐渐认出这两人了。
这不就是白天跟在皇帝陛下身后那两位?
他们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么远密谋什么呢?
谢喻神色沉了几分,正想着要不要捉这二人回去审一审。
可是很快,他就从二人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寄怀,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那魏陶姜动心了?”
柏寄怀皱眉看着兄长,冷声道:“你想多了。”
柏念苍盯着他许久,见他的眼神不躲不闪,终于败下阵来。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我知那魏家大姑娘是位奇女子,寻常男子见她,能有几个不动心的?她灯会上一句诗,就已经念到你心里去了,我说的可对?”
柏寄怀不说话。
柏念苍只好继续道:“可你也不想想,咱们筹谋了多久,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先不论清泉离青云城有多远,单说魏姑娘的家世,可能对你我有半分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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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寄怀眉头蹙得更紧,却是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兄长意欲何为?娶高门贵女,然后去做裙下之臣?”
柏念苍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却并不生气:“你不用拿这话刺我,我也不怕告诉你,若是真有这机会,我必不会放弃。我知你自小心高气傲,你有这个本事自己走上去,我不逼你。即便你不想借力,我当哥哥的也最后奉劝你一句,别忘了我们这一路险阻,你可愿拉一个无辜之人进来与你一同冒险?”
柏寄怀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我说了,是兄长想多了。”
不知为何,谢喻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无力。
不过他现在倒是没有心情关注柏寄怀语气如何,从听到“魏陶姜”三字时,他的眼皮便是狠狠一跳。
他虽不知这二人在密谋什么,但是怎么听都不像是好事。
他本想着就算不能将这二人直接捉回去,也要去陛下跟前秉个清楚,可是哪知道却听到了魏大姑娘的名字。
难不成他们密谋之事竟然还把魏陶姜也牵扯了进来?
谢喻先前还坚定要告密的心忽然犹豫起来,魏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自己不能给她带来麻烦。
不过,听这两人的意思,魏大姑娘应该与他们并不算熟识,大概只是灯会上见过一面而已。
谢喻不由得暗悔,早知道就不休息这两日了,办完事情就快马加鞭地赶回去,没准灯会上他还能拦一栏。
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后,谢喻便是一愣。
拦什么呢?
拦着不让她与这两人见面?他谢喻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就知道这二人会包藏祸心?
可念头一歪,他不可控地想了下去。魏陶姜那么好的人,无缘无故接近她的外男,十有八九都没有好心思吧,拦一栏应该也不过分……
嗯,不过分!
谢喻愈发肯定自己。
不过既然知道了,那看来在皇帝面前,谢喻不能马上直言,还得先瞒一瞒,等他查清楚确与魏姑娘无关再说。
如此一来,也不知这二人会不会对陛下不利,自己少不得要送上一程。
可是回去迟了,又不晓得喜匪还有没有余孽,会不会一路查到清泉去,会不会对魏家不利……
谢喻苦恼地抓抓头,他好忙啊!
……
第二日,云青畴起了个大早。
想起昨晚被他留到半夜哈欠连天的谢喻,他便觉得心情大好,带着些揶揄的语气吩咐朱万:“去请一请谢将军,莫要让他睡懒觉了。”
朱万暗笑,自家陛下每每碰上谢喻,总能勾起几分尚在少年时的淘气。朱万乐见其成,只是少不得要辛苦谢将军一些了。
谢喻便住在云青畴隔壁的隔壁,朱万过去敲了半天门,却无人应。
他心道这谢将军睡眠质量果然不错,雷打不动的。只是有圣命在身,他不得不强行打扰了。
朱万宽慰自己一二,然后抬脚干脆利落地踹开了门。
“咦?”
房内空无一人。
朱万呆立原地,人呢?
他急匆匆回到云青畴房中禀报。
云青畴眉头一挑,有些恼了:“人不见了?这小子,还敢跟朕不告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