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听闻季子平死讯的当日,难得郁闷,将整个花圃里的土换了一边,又喂了鱼好几天的鱼食,后来鱼游远干脆不吃了,独留温颜一个人一把接一把地洒鱼食。
一个想法在温颜的脑中成型,温颜去看了季子平的尸首,当时的尸首还新鲜,仵作查出来是楼闻所为。
温颜顺着楼闻这条线去查到了青青,刚好翠翠也说,青青在楼府备受折磨,温颜当时决心让楼家从长安城里消失。
后来的一切全部按照温颜的设想走下去,无论是李天宁举荐自己从旁监督,还是楼闻被问斩,亦或是后来的赵永丰提出请辞,只有楼易——
只有楼易逃了过去!
“阿月。”温颜叫了一声。
阿月悄无声息出现在温颜后面,紧接着单膝跪地:“属下无能,楼易身边的防卫很强。”
温颜大概能料想到这种结果,温珩能放过楼易,楼易手里掌握的证据必然不小,只不过能让温珩直接派人去保护——
温颜又想起来一件事:“楼易的亲眷呢?”
阿月整个人隐藏在暗处,顿了顿说道:“无一生还。”
阿月站起来将一个玉佩递到温颜手里,说道:“属下捡到了这个。”
温颜手里拿着那块带血的玉佩,那是自己的东西!
温颜摩挲着玉佩,玉佩上的血迹全部沾染到温颜的手上,语气残忍又亲昵:“温珩——”
阿月突兀的走到温颜身边,一般来说,她只需要藏在暗处,替温颜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阿月抓起温颜的手,用自己的袖子替温颜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擦去手上的血迹,她的神情极其认真,直至温颜手心上的血迹变成微红。
阿月没有在意自己袖口,黑色的衣物就算染上血迹也不会显眼,她的眼睛弯起来:“殿下没必要沾染无用之人的血。”
温颜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笑出声来,故意凑近阿月,拉长调子:“谢谢亲爱的阿月——”
阿月向后仰着身体,逃离温颜凑近的脸,说话声音异常磕巴:“翠翠姑娘常去的古玩铺子背后是柳疏桐的人,让翠翠姑娘换个铺子去玩——不安全。”
阿月说完,没等温颜反应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温颜无奈耸肩,阿月整日要做的事太多了,虽然说是暗卫,但常年不在温颜身边待着,一旦回来,必然是个大消息。
温颜被阿月的动作取悦到,郁闷一扫而空,楼易活着又怎样,终有一天他不还是会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温颜伸着懒腰,沈松清替自己做了这么一件大事,自然应当去谢谢他。
温颜本想去买些古玩字画、笔墨纸砚送给沈松清,可惜在集市上转来转去,就凭着温颜的眼力,也能看出那些古玩都是假的,送人实在不好。
长公主府收藏的那些,都被徐云霆当做军费充公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什么好的。
温颜眼珠子一转,谁说找不出好的?
这李天宁平日就爱收藏这些玩意,下面的人为了讨李天宁的好,没少送些好东西,去老头的宝库翻翻一定有好东西。
温颜当然不会傻傻的从正门进去,幼时找李兰芝玩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一个矮墙。虽然说是矮墙,但其实并不矮,只是比其他地方低一些。
不过矮墙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歪脖树,从树上爬上去,刚好能踩着矮墙。当时李兰芝被勒令不许出门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从这偷溜出去。
温颜跑到那个树边,两三下就卷好自己的衣裙,双手用力攀着树往上爬。爬到一半,温颜终于认清自己,气喘吁吁想着:自李兰芝嫁给温珩之后,就从来没来过这里,在长公主府根本不运动,就连树都爬不上去了。
温颜终于爬到墙头,坐在墙上快累到虚脱,伸出手擦汗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
“昭华长公主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
温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差点一头从墙上栽下去,在看清下面是何人后,随手折了跟树枝就朝那人扔过去:“李忆安!”
李忆安抬手接住那根树枝,反手扔去墙外:“在,长公主殿下。”
温颜没力气和李忆安贫嘴,当时找李兰芝的时候,李忆安永远都是负责忽悠李天宁的唯一人选。
温颜支使李忆安去拿个椅子过来,李忆安刚把椅子放下,温颜一下踩着椅子就跳到地上。
温颜想起自己是来人家府里偷东西的,罕见的良心难安:“你要不转过去,当没看见我。”
“为何?”
李忆安问的非常真诚,温颜在看到李忆安那张脸再加上这样的语气,温颜的良心一下就安定了,不就是偷个东西嘛。
无奈,实在是因为李忆安和李天宁长的真的太像了,温颜有种预感,李忆安老了之后,完全就是和李天宁一模一样吹胡子瞪眼的老头。
温颜理不直气也壮:“来你家拿个东西。”
李忆安罕见的不知道如何反驳,想当年他也是骂遍长安无敌手,只不过近些年才消停下来,干巴巴挤出一句:“还还吗?”
温颜双手叉腰:“李天宁就缺这么点东西?”
“长公主也缺这点东西吗?”李忆安问道。
温颜将裙摆整理好,用一种无比真挚的眼神说道:“我缺,我真缺。”
李忆安嘴角抽搐,心里想着估计又是父亲不知道哪里惹到温颜,或者父亲又上奏折怒斥温颜。李忆安本着为父搞好关系的想法,将宝库的门打开。
温颜像老鼠进了米缸一样,左边找找,右边翻翻。看见珠宝首饰就拿走,在心里默默吐槽:李天宁表面正人君子,背后竟然藏着珠宝首饰,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温颜视线触及到一个山水图的时候,眼神完全挪不开,凑到那个山水图近前,这不就是前朝一位山水大家最后的神作,有多少人争相花费大价钱求得真迹,没想到竟然在李天宁手里。
温颜将首饰和画一齐抱出去,李忆安原本正站的笔直如松,在看到温颜怀里抱着的东西之后,两条腿“蹬蹬蹬”跑到温颜面前,指着温颜手里的东西:“画你可以拿走,首饰留下。”
温颜正沉浸在看见真迹的喜悦之中,听见李忆安的话之后,顺嘴反驳道:“咋?李天宁晚上回来偷偷戴啊?”
李忆安“噗嗤——”一声笑出来,想起温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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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自己父亲,又将笑憋回去:“这是我母亲的首饰,都是给兰芝留的。”
“给她留的怎么不送去皇宫?”温颜问道。
李忆安说着将温颜拿的首饰全部抢回自己怀里:“父亲大概觉得皇宫污染了这些首饰的灵气。”
“知道了知道了。”温颜拿着画就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李天宁问就说是你偷的。”
温颜踩着凳子爬上去之后,李忆安任劳任怨又把凳子挪回去,刚想吐槽两句温颜行事作风,余光看见李天宁背着手看着那棵歪脖树。
李忆安走到李天宁身边拱手:“父亲。”
“嗯。”
“长公主拿走了朱浦的那副山水画。”李忆安说道。
“嗯。”
“长公主看起来因为皇上对楼易的处决不开心。”李忆安接着说道。
“嗯。”
李忆安绞尽脑汁的想温颜的都做了什么,父亲不高兴就是话少,虽然平时也话少,但今天实在是话太少了
李忆安对自己的处境非常有自知之明,上能哄李兰芝和温颜,下能哄李天宁,为了温颜和李天宁的师徒关系,自己可真是不辞辛劳、全心全意、殚精竭虑!
“听说徐云霆将长公主府的东西都拿去拍卖。”李忆安看了一眼李天宁的神色,接着说道,“换钱之后拿去赌了。”
“嗯。”李天宁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
李忆安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摸不透自家父亲的心思,终于说完最后一句:“长公主应该是拿着画去送人。”
李天宁像是终于看够那棵歪脖树,问道:“送谁?”
李忆安瞬间热泪盈眶,这不就是铁树开花,这不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这不就是捂了半天的冰块终于化了。
李忆安瞬间充满自信:“不知道”
李天宁头都不会就走,李忆安在后面看了两眼,挣扎着还是没跟上去,跑去宝库里收拾给李兰芝留的东西。
温颜抱着画,看着沈松清客栈的窗口,上次是阿月带自己上去的,这次阿月不在,温颜终于打算好好走正门。
温颜怀着激动的心情跑到沈松清门口,脑海里已经想过几百遍沈松清的行为,他肯定会掩盖自己喜欢的表情,大大方方拿出来看两眼,然后无比正经道谢,实则偷偷拿出来看了又看。
温颜一脚踹开门:“沈公子!我给你一个——”
温颜和里面三双眼睛对上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尴尬的脚趾扣地,在沈松清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时候,补上后面的话:“礼物——”
孙进宝站起来,温颜觉得有两个自己那么高,孙进宝拍了两下温颜的后背,温颜差点就能当场吐血。
孙进宝笑呵呵地说:“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沈松清走过来,接过温颜手中的东西,带着温颜到了大厅。
现在是正午,客栈内没有多少人,温颜此生都没见过这种场面,僵硬的站在原地。
孙进宝还在一边捧场:“这个客栈的东西很好吃——”
安海道见情况不对,捂住孙进宝的嘴,对着温颜快速说道:“姑娘,我们两个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