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瑞握紧拳头严阵以待,摆出了搏斗的架势,领头人一看就是误会了,赶紧解释来意:
“大叔,我们不是来找茬的,因为在报纸上看到说光荣大队发现了一个狼孩,我和朋友们都很好奇,所以组队来见识一下。”
“看,这是介绍的报纸。”领头人摊开手中的报纸给他看。
刘白跃起叼住生肉的照片映入眼帘,乍一看不像人,像是穿着衣服的狼,凶性、野性扑面而来。
徐天瑞这才认真看了看他们,一个两个穿得斯斯文文的,的确不像是来打架。
“呐,他就是狼孩,想看就看吧。”蔡淑芬一行人也跟上来,指着刘白说道。
一道道灼热的目光流连在刘白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他就是狼孩啊?会不会咬人啊?”一个女生对上刘白眈眈的目光,有些害怕地往同伴的后面躲了躲。
经过这段时间的教育,刘白粗糙的皮肤养好了一些,身上所释放的兽性气息也减弱了许多,一些行为举止还带着狼的特性,但他安静站在哪儿的话,和正常人并无二致。
“不会咬人,不用怕,他要是咬人,我打他。”蔡淑芬看着这一群光鲜亮丽的男生女生,一看就是文化人,想到家里还有相似年龄未嫁娶子女,热情地招呼道,“来者都是客,可以进来喝杯水慢慢看。”
“谢谢大娘,我们又是搭车又是走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别说,还真渴了。”领头人边说边从军绿色挎包里掏出一包桃酥塞到蔡淑芬的手里,“一时兴起而至,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给大娘尝尝这桃酥,还望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蔡淑芬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热络地攀谈起来,“你们家是哪里的?是在读书还是工作了?都有对象了吗?”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抛出来,眼见有查户口的趋势,徐家荣赶紧开口阻止道:“妈,人家是来看刘白的,你别问东问西,怪冒犯人。”
蔡淑芬瞪了他一眼,转头又笑眯眯地说:“我这人就是好八卦,难得有这么一群年轻人来做客,我很高兴,多嘴了几句,你们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
“一群陌生人不请自来,问问也是应该的,是我们先叨扰了。”
“……”
听此,蔡淑芬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给徐家荣,吩咐道:“没点眼力见,快把家里的凳子都搬出来,还有泡壶茶,再去抽屉拿些零嘴。”
“我去,我去。”
徐安荣和狗岁风一样冲回屋。
条件有限,大家或站或坐在院子里攀谈着。
眼见蔡淑芬将一个女生拉到旁边,话里话外都夸她的三儿子多么聪明能干,又问人家里情况,打得什么主意是司马昭之心,女生脸上的尴尬都要溢出来。
徐家荣听得面红耳赤,走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拽飞:“妈,水喝完了,你去煮点水吧。”
“嗯嗯……等会聊……”蔡淑芬走时还不忘抛去一个笑容。
*
徐知画真的很不喜欢他们看动物园猴子般的眼神落在刘白的身上。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两个眼一个鼻一张嘴,人类该有的他都有,没有的他也没有。
被狼养大,带了狼的习性,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然而看了报道介绍,他们还想更详细了解关于狼孩发现的经过以及是如何调教成现在这个模样。
在狗岁和徐安荣绘声绘色的描述中,抓捕狼孩的惊险、野性难驯但在棍棒教育下变得人模人样、力大无穷被调教成干活好手等等,直白的语言却说得一波三折,人们听得是津津有味。
有人支持棍棒教育,有人则反对,就此展开了一场小小的辩论。
“嗷呜——”刘白被盯着烦了,龇牙恐吓了一下。
“哎呀!他真的会狼叫!”
“好像狼!”
“好可怕。”
人们下意识躲远了去,被吓到面容失色,保持不了一点平静。
刘白当这是新乐趣,每当他们靠近过来,就吼一嗓子,再吓个惊惶失措,好玩真好玩!
多次之后,人们也看出了刘白的戏弄之心,见只是吓人,没有攻击,胆大的慢慢靠近,问道:“他会说话吗?”
“会说会说。”狗岁说着看向刘白,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白。”
他咬字还不是很清晰。
大家眼睛亮了亮,争先恐后着想和他搭话——
“你好。”
“如果可以,你想成为狼还是人?”
“你还想回森林里吗?”
“给你糖吃要不要?”
“你会算数会认字吗?”
刘白捕捉到关键词,猛地将视线落在一个人的身上,说:“吃糖,要吃糖。”
大家又是一喜,好似他会吃糖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齐刷刷从口袋或包里掏出带的零嘴递过去。
目光热切,仿佛能投喂他是莫大荣幸。
刘白看了看徐知画,咽下在口腔泛滥的唾液,想拿又不敢拿。
“吃吧吃吧。”蔡淑芬说,“你们有心了,给他这么多东西吃。”
他们没什么恶意,就是好奇,徐知画没有在这个时候扫兴,点头道:“吃吧。”
“好有灵性,会看人脸色。”领头人惊叹道,“还知道把包装纸撕开。”
徐知画觉得他们太过大惊小怪了,说:“他是人,学习人类的行为并不难。”
“嗯,他好聪明。”领头人看出徐知画才是那个教育引导狼孩的人,问道,“我能和他握握手吗?”
徐知画:“你问他。”
领头人伸出手,说:“握手。”
刘白想到刚才吃了他一块巧克力,很给面子地伸手握住了。
见此,大家跃跃欲试,都想和刘白来个近距离接触。
在好吃的面子下,刘白很快和他们玩作一团,没有戏弄,只是单纯的好玩,还有人想和他比试掰手腕看谁厉害。
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院子。
经此一事,徐知画没想到的是,狗岁和徐安荣发现了商机,背地里竟拉着刘白给人表演狼的习性以获取好吃的。
当刘白是行走的打卡景点了。
三人打掩护配合得相得益彰,等人找上门投诉时,家人们才发现这事,自是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
刘白真是受够徐知画条条框框的要求,迫切地想要离开她。
在又一次因背不出所教的内容被罚站顶碗时,刘白决定今晚就偷偷溜走。
他自觉已经摸透了人类的生存规则——
食物要烹饪、穿戴整齐见人、买东西要钱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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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辽阔,他觉得就算去了其他地方,自己一定也能养活自己。
在难熬的等待中,太阳终于收起最后一缕金光,夜幕降临,星星月亮出来了。
徐家人洗完澡在院子乘凉,从地里粮食到未来几日的天气变化再到大队里婚丧嫁娶,最后聊到自家人的美好展望。
你一言我一语,刘白坐在徐知画的旁边,安静地帮忙打扇驱蚊,耳朵里听着闲谈,心里想着今晚的行动。
终于,到睡觉的时间了,大家各回各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来,四周安静得只有远处偶尔响起的狗吠声。
刘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夜深人静,徐家荣的打呼声饶有节奏地传来。
他悄悄起身,因当狼的经验,哪怕眼前漆黑一片,也能毫无障碍地看清所有事物。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徐家荣藏在墙角被报纸遮住的存钱罐,小心翼翼没发出一点儿声拿走。
接着来到厨房,拔开锁,梁上的腊肉、箩筐里的鸡蛋和锅里的馒头,能拿的都带走。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房屋,没有任何留恋地走了。
他自由了!
以后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人逼学那些拼音数字认字等。
他要以人的身份去体验这花花世界。
刘白对未来抱有着美好的想象。
夜色越来越浓了,他撒腿狂奔着,路两旁草丛中发出的虫鸣声仿佛是为他欢呼的奏鸣曲。
他兴奋极了!
因为之前徐知画带他去过镇上,有更多好玩好吃的,刘白想着先去那里看看。
好在他记忆还不错,路线还记得。
他去到原来的地方时,天还没有亮,街道并没有什么人,随便找了一个角落打算歇一歇。
正想躺下时,徐知画说过的话在耳膜里乍响——
“地上脏,不能躺,床才是睡觉的地方。”
刘白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找到床,但有家饭馆的桌子摆在外面,想着床和这也差不多,于是将两张桌子拼接一起,躺下睡觉,将下摆往下拉了拉,遮住肚脐眼后,很快陷入沉睡之中。
“你这个乞丐,滚开!滚开!”
刘白是在一声咒骂声中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扫帚打过来,他连忙躲闪开,逃之夭夭。
身上带的食物,昨晚路上吃了一半,今早再吃一半,就没了。
好在还有钱票,他知道钱票能换来好吃的。
吃什么呢?
天光渐晓,随着几声鸡鸣,街道上的人陆陆续续多起来,营业的营业,买东西的买东西,送货的送货。
刘白在一间香飘飘的包子铺前停下,学着别人的样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钱票递过去。
没想到那老板抬头骂道:“你拿着一张布票买什么包子?”
“有钱,有钱。”刘白没明白票证的区别,还坚持着要塞给他换包子。
“你有钱又怎样?都说布票不能买包子,你是不是来捣乱的?”老板很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呢,见他跟傻子一样话都说不清楚,挥手赶人,“走走走。”
刘白懵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钱票买不到包子,不过看他态度恶劣,情急之下抓起两个包子,脚踩风火轮似的,很快就没了影。
留下老板在原地嗷嗷叫:“有人抢包子啊!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