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左撇子
    林韵原还想着去给小孩开导开导,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给搞自闭了,好在现下看来效果还不错,看样子不再是要死不活的状态了。

    她连着打了三个哈欠,揉了揉被风吹得有些刺痛的双眼,“小孩哥,以后晚上还是早早睡觉为好,毕竟夜晚的人最憔悴~”一开口又是一副调侃的模样。

    “嗯,多谢提点。”少年撂下一句话,一踏脚便轻身落到地上,还未待林韵鼓掌赞叹,便见少年抬步离开。

    “欸!不是,你回去之前得先把我放下去吧!”

    “你你你!回来!”她一边双手环保着身子好能暖和些,一边小声喊下边的人,免得让萧黎定身边的人发现又要以为她夜半逃跑。

    “苏默!”林韵探头又喊了句,可前面的少年全然没听到似的,步子也比方才加快了许多。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她低头往下看了眼,发现这高度在她接受的范围内,若是生跳,最多也就是断个腿,视线倏然停留在角落处,方才月色被遮挡住没看清,如今在看,此处分明架着能下去的梯子。

    “等着吧,小屁孩,看我下去不揍你揍到屁股开花!”她将身上的衣服收紧了些,免得下去时不小心刮坏,一直脚先试着探出踩一下,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开始继续往下下。

    午夜风愈发强劲,林韵紧抓着把手,一阶一阶地往下试探着退步。

    一步,

    两步,

    三步,

    ……

    倏然,心口处一阵熟悉的撕裂感让她下一个步子险些迈空,这次心绞痛比上一次要更强烈一些,她强忍着疼痛撑在梯子上,尽全力抓着扶手,以免摔下去。

    剧烈的疼痛让她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林韵整个身子架在半空,想蜷缩却动弹不得,她盯着眼前的透着银色光亮的墙瓦,慢慢的看着那抹银色逐渐褪去。

    这么摔下去,能给她来个痛快吗。

    嘭……

    落地时,似乎有人喊了她一声。

    苏默是发现有下来的阶梯才转身离去,但考虑到这人言行举止似乎都不怎么聪敏,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他一直站在回廊尽头欣赏着林韵如何气氛骂人,如何发现阶梯,如何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上了阶梯。

    一步……不,没踩踏实又缩了回去,换了另一只脚。

    两步……这人肯定是左撇子,右脚不像是一家似的,每次伸右脚都换成了左脚。

    三步……这人不知道又怎么了,整个人贴在阶梯上,一动不动。

    眼前的这个胆小鬼让他实在是没法和“十恶不赦”联想到一起,就连那日将他救下时那番慷慨言论,都让他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当是被人夺舍。

    他正直坐在回廊长椅上,盯着不远处的“小乌龟。”

    月色明朗,将世间一切染上一层霜白,他便坐在那,全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这个高度就能吓得发抖?”

    正当他要起身离开时,猛地见到那阶梯上的人不要命似的,竟然将手上的支撑撒开,只消一瞬便跌落下来。

    “林韵!”他一个箭步赶到人身边,堪堪将人接了下来,只是如今两人身量相差无几,全靠苏默以身作支撑。

    “林韵!”怀里人全身都在颤抖,几乎全凭本能地蜷缩成一团,额间的亮珠以成倍的速度增加。

    意识到人的状态不对,他急忙将身上的披风褪下披到人身上,随即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将人抱了回去。

    “来人,速速请太医过来!”苏默在路上喊了几声,原本已然沉寂在一片墨色中逐渐点起星火。

    “能听见我说话吗?”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床上,原本盖在身上的披风被人揉成一团,苏默顺着月色急忙将屋里的烛灯燃起,一回头便见人疯了似的去扣心口。

    “松手。”苏默试着将人的手拿开,却发现蜷缩着的人攥的生紧,用力挣脱时生生将他的袖子撕裂一截。

    “太医!速请太医!”

    屋内昏黄,眼前景象仿佛同月余前相交重叠在一起。

    “哎呦,大晚上的,怎么了!”吴贠匆匆忙忙从侧室赶来,身边站着的明宣佚,显然鞋子都穿反了。

    一群人站在门口,定眼见屋内床上的人全身颤抖,双手不要命似的撕扯着身边坐着人的衣物,唰唰的衣物撕裂的声响此起彼伏。

    明宣佚反应的快,眼见情况危机,火急火燎将旁边挡着的人扒开,拖沓着鞋子跑了进去。

    “吴公公,劳烦您将人撤去,确保无关人等不得入内。”明宣佚清楚,如今躺在床上的这人可是众所周知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若是不小心让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不仅得罪了这位新贵,更是得罪了皇上。

    “陆大人。”吴贠只点头示意,正要跟着进去,倏然被面前关掉的门给吓了一跳。

    “吴公公,你也在外面候着吧。”

    陆薄奚转身恰巧看见眼前这一幕,传闻中明太医痛恨宦官,如今看来,确实无疑了。

    屋内明宣佚迅速将医箱内的应急物品准备好——“控制住林侍中,别让他乱动。”

    边说边去抬手翻看人的眼皮,无异常后便俯身为人号脉。

    烛台上散出的火光实在算不上明亮,但苏默却清晰的看见明宣佚额头上渐渐布满的汗珠。

    他号完左手又迟疑了片刻附上蜷缩在床上的人的右手手腕,林韵整个人被束缚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就连苏默握在手中的两双手都已经被浸湿。

    就在明宣佚要转身去拿银针时,方才还被束缚在床上胡乱挣扎的人倏然停住了动作,全是僵住了似的,双眼骤然睁开,在苏默手中要挣脱的双手顺势变成了回握的姿势。

    噗。

    一摊浓郁的红色在地上炸开。

    不是中毒。

    明宣佚停下了手上找银针的动作。

    “明太医,她这是怎么了?”方才吐完血,林韵瘫软无力的靠在苏默身上。

    方才明宣佚为人把完脉后,观其左右脉象与一种罕见的毒药症状及其相似,但为防误诊,银针一试更为稳妥。

    “不对。”

    他看着林侍中所吐血色分明鲜红,半点没有中毒的迹象。

    “林侍中的脉象着实是怪异得很,左手和右手的脉象竟截然不同,活像是……”两个人的脉象。

    “林侍中今夜可曾受到过惊吓?”

    明宣佚心中不敢妄下论断,急忙从怀中一个极其精致的荷包内掏出一个小瓶,正要给人喂下,却蓦的被一只手挡下。

    “什么药?林侍中的病你可诊断出来了?”

    苏默看着眼前站着的老头,

    “速效救心丸。”

    明宣佚不置可否,他确实未诊断出究竟是何病症,但眼下不是在东都,能用的药材屈指可数,幸亏临行前从太医院取了一颗,应当能救眼下之急。

    苏默闻言松了手,紫红色的药丸被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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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进口中,明宣佚在床边行针为人排瘀血。

    “今夜我见她深夜仍未歇息,便邀人去房梁处赏月,此间林侍中并无身体不适的反应。”明宣佚扎完最后一针,边听着苏默陈述边轻点头相应。

    “适才我为林侍中把脉时,左手确实是心悸之症无疑,可我看他瞳孔并无瞳孔放大的症状,为了防止误诊,我去探其右手脉象,却惊奇的发现右手脉象平稳有力,与左手脉搏全然相反。”

    “原我断定是中了从鬼市流传出的奇毒,但,”说着,他将银针缓缓扎入林韵的掌心虎口,拔出后毫无反应。

    “这种症状确实我第一次碰见。”他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

    躺在苏默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浑身湿透的人,开口道,“林侍中这病可能治?”

    明宣佚抬手再次把完脉之后,眉间稍作舒缓,“恐怕是自小留下的顽疾,平日里注意情绪,时刻备药,应当是与常人无异的。”

    “嗯。”苏默听出了明宣佚的话中之意,此病无医。

    手中握着的手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苏默低头看了眼仍在昏迷的人,陷入沉思。

    此事若是让皇帝知道,那林韵在他身边恐怕便不再如今日般如意,趁眼下吴贠没在这,得想办法捂住明宣佚的嘴。

    他轻手将人抱回远处,盖上被子后才起身,“明太医,今夜确实是凶险。”苏默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将指尖的粉末弹进杯中。

    “大人先喝口茶缓缓。”确实个极乖的少年模样。

    “多谢。”明宣佚并未多想,抬手便将茶接过来一饮而尽,“日后确实得好生留意,待回东都,我给林侍中开个方子,也能减缓他的发病频率。”

    “那就有劳明太医了。”少年上一瞬还在开口道谢,下一刻便寒刀直逼命门,冰冷的利刃瞬间附在脖颈之上,冷的让人发颤,手中茶杯摔落骤然破碎。

    院外,吴贠此时已经吩咐了侍卫将四周可疑之处盘查,看明宣佚进门时的神情,心中大抵猜到其心中顾虑,原先在林韵方中服侍的宫女此时正跪在屋外,等候发落。

    “吴公公,是林侍中吩咐我们夜里不得进去服侍,说他睡眠浅,我们去会扰他清净,林侍中还特令奴婢们今夜回房休息,我们才……”中间有个胆大的同吴贠交代着,开口时眼角已然泛红。

    “陆大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上棍子,咱家今夜实在是困乏,等不得久了。”

    陆薄奚闻言向身后侍卫眼神示意,侍卫应声去拿刑具。

    跪在地上的宫女们闻言顿时慌了神,“吴公公饶命,借奴婢们几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翠竹姐姐说的都是实情,林侍中体恤,到驿站后见奴婢们辛苦,特令奴婢们休息,这样好的主子,奴婢们怎可能狠下心去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求吴公公明鉴!”

    “求吴公公明鉴!”

    吴贠坐在椅子上,被吵得头晕脑胀,索性摆了摆手,甩袖进了屋。

    “陆大人,此事你之责,我便不越俎代庖了。”

    嚓嗒。

    茶杯落地摔碎的清脆声响从正间房内传出,吴贠第一时间赶到,推门却发现房门依旧是从里面紧锁。

    “明太医,可是有什么事?”

    屋内,锋利的刀刃架在人脖颈要害处,吴贠手中的火烛将他整个人的身形映在门上,夜色中略显的有些迟钝。

    “明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