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拐角处的一处厢房。
“怎的这般着急?”一声清冷的女声从中穿出来,语气中夹杂了些许震惊。
“崔家娘子可是自愿的?”
厢房内,林韵听完方才裴应惟说的话,煞时端直身子,开口询问着。
眼下距离上次言谈南国宫主朝拜不过才半月时间,林韵隐约记得那日过后她还询问过两人有无打算,那时裴应惟还同她打趣。
“当然是自愿的,韵儿,你怎可如此怀疑我。”裴应惟撇了撇嘴,作得一脸伤心的模样,那架势就差当场垂足胸口,大喊冤枉了。
林韵说不过他,只得认栽,“我怎会怀疑裴兄,只是我见裴兄今日将我越来这醉香楼,还以为你是要来找燕姐姐,哪能想到裴兄竟至此收心,小妹我这是打心底为崔小姐欣喜。”
面前人听了倏忽嗤笑了声,缓缓开口道,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瞧瞧,这张伶牙利嘴,八成就是被圣上给教坏了。”
林韵将刚塞进嘴里的一个水晶虾饺咽下去,抬头疑惑的看着裴应惟,不过是提醒你如今马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今后少出来鬼混,这又跟萧黎定扯上什么关系?
奇怪的逻辑。
两人吃完饭后裴应惟便送她回了宫,中间还被人硬拉着去雅歆阁给圣上送了些宫外带的糕点,好在萧黎定刚好批完了奏折,不仅吃了她带的糕点,心情看上去也颇为不错。
林韵站在殿上听着圣上应允了裴应惟的婚事后,才洋装身子不适先行退出大殿。
“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萧黎定自然地从那沓平时放着已阅的奏折里抽出一本来掀开,俨然是未批阅的空白页面。
裴应惟立在人身侧早已见怪不怪,他摆了摆手道,“此女有些胆量,再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倒是你,南国宫主还有月余便到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吧。”裴应惟嘴角扬起一阵耐人寻味地笑,意味深长地拉着调子,
“我可是听线人来报,南国君主可是给你备下了一份红颜大礼呢,不仅有女人,还按照您的‘喜好’准备了不少美男子呢。”
萧黎定蹲坐在书案前仔细批阅奏折,半点没有搭理人的意思。
“话说,这南国君主不会真想拿美色困住你吧,那还不如把丞相抓去好用些。”他兀自说着,说到后一句时忍不住渍了一声。
“这位南国现任君主喜好游玩,早年曾来秘密来过我大周,他在来信中提到‘当年之事’,朕猜他可能知晓一二。”
这次站在人身旁的裴应惟没再开口玩笑,他抬头看向窗外池塘中已然枯尽的绿色,开口应了一声。
当年那场大火真凶究竟是谁,为何他们二人苦苦找寻多年却毫无线索。
“你当真想好了?明日朕下旨赐婚后便再无回旋之地。”萧黎定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抬眸去瞧身边正出神看向窗外的人。
若是此次南国宫主朝拜能提供些许线索,那崔家便不是那条非走不可的线,不管是那场大火之后唯一没被牵连的崔家,还是这些日子几番接触下来的隐约蹊跷,都昭然暗示这崔家恐非明面上那般简单,其背后的浑水恐怕深不可测。
“你动心了。”
萧黎定收回视线,翻开下一页折子,画了一个巨大的叉。
深秋的冷风似是要刺破直棂窗朝人袭来,裴应惟肃立在人身侧,半晌没有开口。
彼时,三清殿内。
林韵恣意躺在长椅上,闲适地啃着前几日长乐公主送来的牦牛干。
从前作为卑微牛马的她根本没有机会吃这种耗时间又费牙口的东西,最多是在上班蹲厕所的时间偶尔刷上几个小视频,不过不怎么香,毕竟她本人在厕所,美食气氛是在烘托不起来。
她勤勤恳恳啃完第二根,感觉牙口是在糟不住,看着手边剩下的一大袋牦牛干,默默犯起了愁。倏然想起她这宫里不少侍女,人多力量大,于是林韵叫女官将侍女集合在一起,一人一大根牦牛干,就这样,整个三清殿的侍女们闲下来都坐在庭院的日光地下啃肉干,看起来好不乐哉。
虽说是前段日子不知出了何事,三清殿的侍女被萧黎定来了个大换水,这些侍女刚来时各个神情紧绷,叫她无聊了好一阵子。
不过好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两边互相磨合,这些侍女见她好相处,也便渐渐大了胆子,偶尔也能同她讲讲宫里的乐趣。
林韵看着满院子嘻嘻笑笑坐着闲聊的侍女们,不知不觉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听说南国宫主马上要来我大周朝拜了,传言公主自儿时便能看出美艳不可方物之风采,如今初长成人,更是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据说南国举国上下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为其倾倒。”
“这是要来和亲的?”
角落处的几名胆子大的女侍瞧瞧地谈论着,却不知哪怕是这点音量都被长椅上看似翘着二郎腿神游天外的人听了去。
“嘘!不要命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坐在两人身后的一名侍女给身前人一人拍了一下,算是警示。
骤然被人打断,导致现在无瓜可可吃的林韵有些懊恼,她索性也不装了,探头凑了上去,虚声问道:“什么好事情,竟要瞒着我?”
她指了指方才说开话头的侍女,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来,还叫女官给她安排了个小板凳,看起来颇为重视。
适才那侍女方被人警示过,如今又受得这待遇,不免心中惶恐,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你不必慌张,如今我同你们相处这么些日子,你那次见哪个女侍因为几句话就没了小命?”林韵开口安慰道,她叫人赐了一杯热茶,见人喝下后神色才渐渐缓和了下来。
林韵随即又懒猫似的躺在了长椅上,随意抓了一根肉感放在嘴里嚼着,身上的狐裘被她胡乱蹭下去了些许,她却毫不在意,哄着人说道,
“宫中是在太过郁闷,你且说来解解闷子,若是能把我逗笑,赏你一对玉镯子。”
一声赏赐下去,眼下不仅是身旁坐着的那名侍女眼睛生了些光,就连原本坐在远处谈谈笑笑的侍女们都朝她这看过来。
那侍女闻言生怕被人抢了功劳去,连忙开口说道,
“主子可知南国宫主?”
林韵点了点头,嘴里的肉干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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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适地翘起二郎腿,开口说,
“那位来朝拜的南国宫主?”
侍女眼下坐在离人相近的小凳子上,手里还捧着方才那杯没舍得全部喝完的热茶,从这个角度看去,日光下长椅上的人五官精巧玲珑,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色,唇形甚是好看,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桃花眼,一颦一笑间都透着些深情,偏那眼角处还生了一颗泪痣,更叫人想入非非。如此容貌,只叫人看一眼便心驰神往。若是丞相是女子,恐怕就连那南国宫主都是比不上的。
“嗯?可是我说的不对?”林韵半晌没听人开口,还以为自己猜错了,旋即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身旁侍女那双正瞧得出神的眸子。
“是,是。”侍女被倏然对上来的眸子吓了一跳,登及回过神来,低着头连忙应着。
不知道是不是林韵的错觉,这姑娘脸怎么红了?
“宫里面都传言,这位公主相貌生的极好,南国举国上下都为其倾倒。更有传言说,说公主此次来朝拜是假,和亲是真。”那侍女前面说的顺托,后面却卡卡绊绊。
这传言倒是同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除了美人,似乎也没什么是萧黎定需要的了。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林韵见人说到一半愣是生生停住,差点没一口气把她憋过去。
“传言说圣上不喜女子,所以宫里人都觉得这宫主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嗯?不喜女子?
“你们怎么知道圣上不喜欢女子的?”林韵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心跳骤然加速。
那侍女确实低着头,一边扭扭捏捏地抬头看瞧人脸色,一边张开口又闭上,活像是有什么烫嘴的话堵在嘴里。
“小翠,去将屋里那对送礼的那对玉镯先拿来。”
不出半晌,林韵便抬手将盛有玉镯的木盒塞到人手里,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
“说罢,这话我不会叫圣上知道的。”
那侍女低头看着手上精致的木盒,竟颇有些接了烫手山芋的模样,但她也不敢多犹豫,一鼓作气将近日的宫内传言吐了出来,
“不止宫中,此事连坊间都传得沸沸扬扬。圣上自登及以来,莫说是广纳后宫,就是身边连只母蚊子都不见分毫。可偏偏您又生的一副好皮囊,更是在殿前独得盛宠,仕途一番顺畅风光,因而便有传闻说、说,圣上是痴迷于男色才将您提拔上去……”
林韵僵坐在躺椅上,一时分不清是被人夸长的好看还是说她能力不行。
“主子,奴婢们都知道这些话是谣传,您莫要将这些话放在心上。”那侍女似是注意到了眼前人情绪不对劲,连忙开口找补道。
敢情这这瓜的源头居然是自己?
林韵坐在原地颇有些苦笑不得,怪不得前几日本毫无来往的长乐公主忽然给她送这送那,还叫她调理好身子,甚至颇为贴心地交代有什么难处找她。
她还正纳闷这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敢情是这个意思。
“罢了罢了。”她借着桌子抬手半撑着头,无奈地捏了捏紧皱的眉心,叫人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