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着冰块的玻璃杯使琥珀色酒液瞧起来剔透晶莹,符叶缓慢凑近闻闻,柔软的甜味香气浓郁而绵长。
有人呵气如清冽泉水,贴近她的耳廓。
“别喝。”
从没喝过酒的人,即使想要尝试,也不能从40度的芝华士开始。
她微微扭过脸注视喻观寒,两秒后,学着喻观寒的模样倾身,微翘的睫毛与他的发丝纠缠。
远远瞧去,似乎在亲吻。
舞台的角落,身穿土黄色马甲的侍应生视线扫过周围,歪头对准麦克风,在通讯频道汇报:“一切正常。”
托天气渐冷的福,最近的生意不错,略贵的软包卡座都有人订。注意到有人招呼,他赶紧凑过去,将价目表递给坐在中间的老板。
“您需要点什么?”
她并没有接,而是兴趣缺缺地吩咐:“小田。”
“我来。”田溪连忙倾身,刚进门时,这桌只浅浅点两杯酒暖暖台面。她的目光在价目表流转的同时,也在肉痛。
今晚的所有消费都将由迎春花民间艺术团所承包,卡座的低消就需要2888块,这对于A4纸都需要反正面使用的贫穷妖管局来说,完全是巨额花销。
但是,如果能将哞哞酒吧拿下,那么依据他们的逃税金额,妖管局将按照迟纳税的期限,处以每天万分之五的滞纳金。
想想天价的罚款收入,再想想势在必得的结果,田溪瞬间觉得,也没必要那么节省,羊毛出在羊身上,她干脆将目光挪到第一行。
“一份至尊精料套餐。”
“好的。”
见被护在中央的老板突然向助理倾身,侍应生又耐心等着,栗色卷发的助理点点头,询问:“你们这里的音乐好吵,我老板头痛,怎么才能换?”
“是这样的,老板,我们这里可以播放指定的曲目,一首歌188块,您看……”
小田挥手:“先放两个小时的抒情歌。”
“我这就去办。”
“等等,”田溪招招手,让侍应生附耳过来,悄声问,“你们这有没有更刺激的?我们老板不差钱,今晚就是想来消费。”
侍应生站直,谦恭扬起微笑:“您说笑了,我们哞哞酒吧营业十多年,从不做违法的买卖,您说的刺激,都在刑法上写着呢,我们是正经经营酒水生意的。”
田溪兴趣缺缺,示意他可以走开了。
这样的询问侍应生见得多,并不意外,直到走远才询问控制室H11卡座的同事叫什么名字,他需要在订单的备注中标记名字,免得影响提成的统计。
“什么是至尊精料套餐?”
小田笑眯眯给符叶解惑,其实这是哞哞酒吧自创的名字,主要还是酒水组合,188瓶啤酒加28瓶洋酒,顺带送五个果盘加不限量软饮。
咚咚不止的音乐声骤然停止,两秒后,抒情歌流淌,原本频闪刺眼的灯光也随之柔和,情绪似乎也化为绕指柔。
很多客人顺应氛围的变化,惬意摇摆。
“我去瞧瞧。”
喻观寒仓促间就着符叶的杯子灌口酒,在人群中跟随侍应生的脚步,符叶瞧瞧那高挑端正的背影,再垂眼看玻璃杯内壁的酒痕,只觉得那吮吸酒液的淡色嘴唇犹在眼前。
她被烫到似的,将玻璃杯放回桌面。
哞哞酒吧共分为地上三层及地下两层,最顶层为老板黄姐的私人住处,随后是为过夜客人提供的客房,一层与负一层都是酒吧开放营业的场地,随后是充当仓库的负二层。
但实际上,还有负三层,就是沈大力口中的神秘地点。
喻观寒尾随的侍应生并未乘坐电梯,而是闪身走进消防通道,楼梯间较为安静,确认这里并无监控,喻观寒竖耳倾听脚步声变浅,才从楼梯的斜上方往下瞧,这侍应生去的是负二层仓库。
正考虑怎么应对,他身后的消防通道半扇门又被拉开,走进来的侍应生与他面面相觑:“客人……”
“我走错了。”
这并未打消对方的狐疑,目光黏在他的身上,擦肩而过的同时,侍应生攥起衣领之际,喻观寒突兀回身,将他打晕在地。
随后捞起他的胳膊,将他抗起,经过二楼的楼梯口却没停,继续向地下三层走。
本想以侍应生身体不适的理由去地下三层瞧瞧,但失算的是,这里的消防门并未打开,而是由锁链绞紧,挂着沉重铁锁。
锁链倒是好解决,想破坏轻而易举,难办的是圆谎太难,很容易打草惊蛇。
喻观寒琢磨片刻,掏出方程自制的睡眠喷雾,这东西能助力侍应生沉睡十小时,免得他中途醒来,影响计划。
这地下三层鲜少有人来,不会很快被发现。
喻观寒拍拍手,转身就走,刚踏上两步台阶,又回头瞧侍应生的土黄色马甲。
五分钟后。
地下二层的门完全敞开,供侍应生来提大额的酒水单。大额订单通常要将酒瓶做点缀,慢吞吞摆完,老板肯定要不耐烦,因此大额酒水单都是提前在仓库备好的。
守在仓库门的男人脸上有一道贯穿左右的刀疤,他懒洋洋连眼皮都不抬:“取哪桌?”
“H02,黄金精料套餐。”埋头的侍应生流利应答。
刀疤没再多说,走进仓库将摆成金字塔的推车推出来,见那服务生还左右张望,忍不住唤他一声:“看什么呢?走的时候精细点,别撞到人,出岔子要从你工资里扣的。”
监控视频里,侍应生推着边缘缀满金黄色花朵的推车进入,保安瞧两眼,就平静将视线挪回其余的屏幕。
*
“B2只是仓库,没有异常,我尝试过,想通过楼梯去地下三层是不行的。”
喻观寒笑眯眯往符叶的杯子倒饮料,顺便给凑过来的田溪倒上红茶。
“那只能实行PlanB。”田溪眼神坚定。
想要完美扮演醉酒的客人,身上有无酒意是很明显的。符叶在喻观寒饶有趣味的注视中,小小呷一口甜酒,琢磨滋味,倒觉得味道还挺不错。
她正要一口闷,手就被攥住。
符叶茫然抬头,缓慢变幻的光线从喻观寒的肩后溢出来,笔直的腿正分跪她的腿边,喻观寒将手撑在符叶脑后的沙发靠背,如此亲昵暧昧的姿势使得她除了喻观寒浅淡的香气,其余什么都闻不到。
“你干什么?”
他并不回答,也不回头,胡乱摸索到酒瓶,在符叶惊愕的视线中,仰脸灌下去。
尚未吞咽的酒液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下流,洇湿衬衫的衣领,随后滴滴答答落在沙发上,从符叶的角度看去,他的轮廓俊美得近乎妖异。
香气混着醇香的酒气沉沉落下来。
符叶顺势垂眼,视线中仅剩含着酒液的嘴唇。她莫名联想到很多年前,她曾吮过的,初春绽开的芙蓉花蕊,柔软甜腻。
他们的距离近到呼吸交错。
喻观寒维持这种古怪的姿势并没有动,略微失神的深棕眼眸黏在她的脸上,他在沉默等待应答。
符叶被酒香迷得失去理智,仅剩本能吞咽口水。
柔软的嘴角了然扬起,下一秒,吻落在她唇边,温热而湿漉漉的唇瓣撬开她的唇缝。渡酒的同时,却又与她争抢。
察觉到酒液告罄,符叶睫毛扑扇得好似慌乱逃离的蝴蝶,后仰撤退。
但喻观寒根本不会给她逃脱的机会,他难得强势摁住符叶的后脑,用仍带着甜意的舌尖轻轻探她的唇瓣,沉迷又迷恋。
绵软湿润的感受瞬间将他带回百年以前,曾拥有过她的感受,他一刻都不曾忘记。
润泽的水声中,愣住的田溪由最初的震惊,转变为对海藻的忏悔。
海藻才不是老眼昏花的妖怪呢!她是21世纪最英明的妖管局局长,早早识破这对地下情侣的奸计!
难舍难分的亲吻结束时,符叶的口红晕染,眼神迷乱地抬眼瞧始作俑者。
他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将湿透的衣领拨弄开,随后手掌撑住符叶的腰,向旁边栽倒。
两个人的位置彻底置换,不同的是,呼吸不稳的符叶结结实实坐在他的腿上。
喻观寒在舒缓的情歌中挑眉:“我还是习惯这样,这样搂着你。”
懊恼自己被男色迷惑,符叶脸颊发烫。
“你胡说什么。”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喻观寒将她抱高些,眼含渴求,将嘴唇严丝合缝贴紧她,随着喃喃低语,羽毛般轻扫符叶。
“大点声骂我。”
“你也会有想我的时候,对吗?”
“你说我跟别人没区别。”
他柔软的舌头恶意卷起符叶的舌尖,力道大得她有点痛,喻观寒含糊问:“你愿意被别的男人这样亲吗?”
符叶有种触电的错觉,她脸颊发麻,不自在地用手指抓喻观寒的后颈:“咱们该去……”
“没喝到份儿呢。”随着他倾身去拿酒瓶,符叶的身体被迫随着力道折叠,紧紧贴着那体温滚烫的胸膛,她不由得侧过脸去。
“你还没喝够……不是,是我还没喝够。”他的酒再次渡过来。
*
脸颊酡红的顾客软塌塌醉倒在男伴的臂弯中,脚步虚浮随着他走,旁边的助理匆匆结完账,高跟鞋甩出残影,才堪堪钻进电梯。
骨节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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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指将二楼客房摁亮。
“不对……”符叶红透的脸颊搭在喻观寒肩膀,似乎眼睛重影,小幅度晃晃头,“睡觉要去三楼!”
说着,她葱白的指尖摁向负三层,田溪连忙伸手去拦。
“老板,你喝醉了。”
“没有没有。”
喻观寒似乎被她软和的语气击中心脏,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瞧她的头顶。
转眼间二楼已到,符叶耍起赖皮,紧紧箍着喻观寒劲瘦的腰身:“不要,别出去。”
三人僵持着,电梯门很快合上,转而向亮起的负三层运行。喻观寒颇为无奈抬起手,望着符叶,轻声去哄。
“那咱们就去负三层看一眼,看一眼就回去休息,好吗?”
“……我要去睡觉。”
不出所料,电梯门开的同时,四个黑衣人就排排站好,拦截在电梯出口,似是一堵墙。
“干什么的?!”
田溪略惊讶,随后礼貌微笑:“真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喝多了,非要闹着来看看。”
眼睛都睁不开的符叶嘟囔着重复:“我要在这睡觉。”
“不行,顾客,想睡觉去二楼,这里不对外的,请你们立刻离开。”
“好好,我们马上就走。”田溪越过肩膀,装作不在意地瞟一眼装甲门。
保镖甚至来不急等电梯门完全闭合,就吩咐手下:“向老板汇报。”
将脚搭在保镖腿上享受捏脚服务的黄姐慵懒拿过对讲机,让监控室将电梯的监控发给她。
“走,探探他们是不是来找事儿的。”
室内昏暗,灯都来不及开,符叶就骤然被身后的人抱起,抵在墙边。
细碎的吻落在她耳际,她偏过头去躲吻,神色清明,反倒是喻观寒发出些难耐的低喘,胡乱咬她的衣领,显然因为饮酒过度,失去理智。
黑暗的环境滋生他压抑许久的、属于兽类的天性。
符叶忍无可忍捏住他的脖颈,力道大得喻观寒不得不仰头,才喘得匀气,眼尾含着细碎的眼泪,委屈瞧她。
要是现在有尾巴,恐怕尾巴也是耷拉的。
符叶长长叹气,将他摁在枕头上,正想告诫他老实点,就听有人急促敲门。
“咚咚——”
“咚咚——”
十几秒过去,终于有人开门,“沈二福”的衬衫扣子解到三颗,皮带松松垮垮,略微使劲就能拽掉,脸颊红得像是被烫熟,神情不满瞧来者,即使对方是他的老板。
“业绩不错。”
黄姐客套半句,不由分说拨开他,高跟鞋踏进室内,猩红的指尖摁开灯。
“谁呀?”
头发散乱的符叶皱起脸,撑起身瞧他们。
黄姐眼珠一转,反应极快:“哦我听说今天来了大客户,从没见过,您是来——”
瑞阳是小城市,说句难听的,就是有点闲钱的蚂蚁从她黄姐面前过,她也叫得出来名字。
“我是来散心的。”符叶的嗓音微微发哑。
“您在哪儿发财?”
交谈的后方,喻观寒微微摇晃,站不住脚,干脆倚着墙,盯着符叶瞧。
“我在老家,有座三万米的山头。”横烟山确实绵延三万米,她也没扯谎,符叶直视黄姐的神情坚定几分。
“嚯,怪不得您这么大气。”
“我这次来,正好给您介绍我们新出的养生酒,还没开始卖呢。”黄姐拍拍手,示意门外的侍应生进门,笑容暧昧,“价格不贵,只要5199块,重点是……特别适合这种场合喝。”
刚刚夸下海口,只能咬牙买,可助理小田正独自睡在隔壁房间,符叶没办法,拿过随身携带的手包,动作缓慢抽出一张卡。
“刷卡。”
“好嘞。”输过密码,POS机吞吐纸条,黄姐递给符叶前,笑容僵硬,“老板,您的卡怎么叫喻观寒,这是你的名字?”
符叶死死戳着指腹,正考虑准备什么说辞,就见黄姐呵呵笑起来:“是你老公的卡吧?”
“对……”符叶硬着头皮承认,“刷…刷我老公的卡。”
“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玩得高兴呀,以后常来。”
门被关上,符叶还没顺口气,就被莫名激动的喻观寒扑倒在床,他的发丝开始泛红,胡乱在她颈间蹭脸,嘟嘟囔囔:“刷你老公的卡养我,你真好。”
“你清醒点,你看看我是谁。”
喻观寒的身体变化使她气愤掐住他的脸,重复说道:“看看我是谁?”
他难以自抑地溢出兽类的呜咽,眯起眼睛,讨好又羞涩。
“你是熟透的红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