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魏新月是不是故意,燕正雅都会认为,她不会带孩子,她把他孩子带成了一个平庸的蠢货。
还逃避责任。
燕正雅没有理会儿子的哭闹,只是盯着跪在脚下的魏侧妃问,“所以德福怎么死的?”
魏新月期期艾艾的还是原来的那一套说辞,“太孙殿下就是和他开了个玩笑,说让他从那水塘里跳下去,不许上来,没想到那小子当真了,就真跳下去没上来,就......”
就被淹死了。
燕正雅听不下去了,他一脚踹过去,直把魏新月踹出了一大截。
魏新月没敢装死,她抹了一把眼泪,忍着疼爬回到原地继续跪着。
“我要听实话,侧妃,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如果查出来,和你说的不一样, 你就跟魏大人回家吧。”
魏兴和魏新月被吓住了,要是魏家女被太子休回家,那他们魏家就完了。
宁可被太赐死也不能休回家。
魏兴利落的跪倒在地,“殿下息怒。”
说完不顾太子在场,回头呵斥自家妹子,“侧妃还不如实交代,您难道真要被休回家吗?”
到时候不仅是魏氏女,就是他魏兴,在上京待不下去。
魏新月这才知道怕了,她吭吭哧哧的交代事情的原委。
原来太孙喜欢吃糖,但燕正雅明确规定一天只能吃两块,多了没有。
他担心魏新月院里的人太过宠溺太孙,就派了德禄的干弟弟德福贴身伺候。
德福是严格遵守太子的交代,绝不惯着太孙,就这样,不仅太孙讨厌他,就连魏新月也喜欢不起来。
因为德福的到来,她要给太孙灌输什么想法,就束手束脚了很多。
后来她常常在燕文彦耳边念叨,德福是坏人,是阻止他吃糖的坏人,坏人就该死。
燕文彦是太孙,是想让谁死谁就必须去死的存在。
这一番话,说给大孩子,或许他们会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但是说给刚开始懂事的三岁小孩。
那可不就是别人说什么就什么了。
这天,燕文彦的糖吃完了,可他还想吃,德福是个固执的,依然不给。
太孙看到过被水淹死的小动物,他一个激灵,就逼着德福跳了下去。
跳下去后,他还派人守在边上,不让他上来。
人人都知道,太子府的这个水塘是专门引的城外活水,里面养的是大鱼。
就这样,德福没了。
一边的德禄听到自己干弟弟死的如此憋屈,再也忍不住,低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不敢求太子为自己干弟弟做主,那是太孙殿下,谁敢做他的主。
阿凉则听的心惊,才三岁多不到四岁的孩子,已经如此.....如此......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恶毒吗?
可他什么都不懂,在燕文彦的观念里,德福就是那个阻止自己吃糖的坏人。
坏人去死难道不对吗?
燕正雅却是一阵阵的失望,失望中又夹杂着隐隐的兴奋和难过。
这孩子,他怎么敢的,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他不由得想到了母后的那只猫,自己就是坐在水池边,看着它挣扎咽气的。
哈哈,萧敬那小老头还说自己冷血。
看看这崽,才三岁的小崽子,比自己更狠。
至于魏兴,他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件事追根究底还是魏新月的错。
她把太孙教坏了,这件事给谁都是这个说法,太孙被居心叵测的人教坏的。
魏兴闭了闭眼,一句辩解和求情的话都不敢说,那原本属于状元郎独有的,挺直的脊背甚至有些佝偻。
他心中暗叹,成也魏家女,败也魏家女。
魏新月也知道,自己完了,可她还想挣扎,太孙和自己最亲,只要他求情.....
可惜她的心思太明显了,还没开口,已经被后面的太监眼疾手快的堵住了嘴。
笑话,太孙已经被她教成了这样,怎么还敢让她和太孙说话。
被堵住嘴的巍新月急的满头大汗,阿凉呢,那个狐狸精呢,她不是都答应了吗,答应帮自己求情,怎么还不出现,她怎么还不出来。
都怪她,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的出现,自己也不会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把自己那些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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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思教给太孙。
对,都怪阿凉,都怪那个狐狸精。
她为何要出现,这种贱人不应该出现在太子面前。
众人的心思燕正雅没功夫去猜,也不屑知道。
他低头把玩着手上的羊脂玉扳指,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阿凉。
那原本阴沉的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阿凉,什么时候来的,到孤身边来。”他朝她招手。
院中原本或低头,或哭泣的众人,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在了阿凉身上。
就连被自己父亲吓的不停啜泣的燕文彦,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她就不应该过来看戏,阿凉想。
不过在众人面前,她不会下太子的面子,乖巧听话的走到了他面前行礼。
“见过殿下,这是?”
她假装刚来。
燕正雅也不戳穿她,他拉着阿凉的手,打算她坐在自己旁边,“坐。”
阿凉在这么多人面前,可是很守礼的,她挣扎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坐吧,本来有件很苦恼的事,现在看到你,就只能交给你了。”
阿凉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笑容勉强,“太子殿下尽管吩咐就是。”
她本来以为是要惩罚魏侧妃,让自己管内务什么的,没想到燕正雅疯到这种程度。
“您说什么?”
燕正雅再次重复:“这小子交给你教导。”
他疯了,这种事怎么能交给她,皇长孙殿下,她阿凉在太子府连个位分都没有,哪有资格教导。
再说,说是教导,其实就是让她带娃呗。
不止阿凉觉得太子疯了,在场的人除了德禄,都觉得太子疯了。
阿凉顶多算个太子的大丫鬟,怎么能抚养皇长孙呢。
这太滑稽了,太子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阿凉还没开口,魏家兄妹已经异口同声了。
“不可,殿下。”
“不行。”
下人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在太子府当差这么多年,哪见过如此阵仗。
燕正雅垂眸看着两兄妹,淡淡开口:“原因?”